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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对他，或是对她，似乎都用不上这两个字，他们都不是善良的人，又何必虚伪的去假装善良？
周孜月说：“哥哥可以对我善良一点，只对我。”
有那么一瞬，穆星辰觉得她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不过转念一想，或许刚刚她沉默的那一刻，心里想的跟他想的是一样的。
穆星辰没说话，甚至连最基本的浅笑回应都没有，周孜月看不透他，她也从来没有看透过他。
晚饭前，周孜月和穆星辰提前从房间里出来，经过穆长江夫妻俩的房门口，周孜月脚步一顿。
“不过是一套首饰，怕什么，我年年来，年年都拿一套回去，大嫂都没说什么，你顾忌那么多干什么，再说了，他们这么有钱，一套首饰算什么，说不定她早就戴腻了，正想换新的呢。”
“那你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好歹还回去一套，别人又不是傻子，你还以为他们心里真不会合计？”
韩丽不屑的哼了哼说：“合计就合计呗，到头来还不是什么都不敢说，穆星辰是个残废，到最后穆家还不是咱们儿子的，不知道你在这瞎担心个什么劲。”
周孜月站在门口，一字不落的听着里面的对话。
这种吃着人家的，住着人家的，还把人家当傻子的人，她真的不能理解，尤其是听到他们说穆星辰是废人，她怎么就那么不爽呢！
握成拳的手突然被一只微凉的手掌包裹，周孜月回头看向穆星辰。
穆星辰轻声说：“走吧，你饿了。”
“哥哥！”周孜月不乐意的叫他。
穆星辰悠悠地说：“别为了不值得的人随便出手，谁能笑到最后，且看着。”
周孜月皱眉看着他。
他太冷静了，冷静的让她觉得似曾相识。
过去就有人说她处事决绝却不懂得冷静并非好事，如今看着穆星辰，她仿佛像是看到了那个人。
房间的门突然打开，韩丽看到他们两个出现在这，一怔，“你，你们怎么会在这？”
周孜月不是个听劝的人，穆星辰怕她耐不住性子，再次抓紧了她的手，“吃饭的时候别玩电脑，不许回去拿，跟我下楼。”
周孜月沉着小脸，看上去两个人像是在吵架，韩丽偷偷松了口气。
穆长江走出来，微微皱眉，不满的看了韩丽一眼，“我们也下去吧，星辰，二叔推你。”
“不用了，让小月来吧。”
松开她的手，周孜月没有多说什么，走到轮椅的后面，慢慢的推动。
韩丽夫妻俩没有马上跟上来，周孜月回头看了一眼，小声说：“哥哥这么能忍，为什么对我就没这么好？”
“我对你还不好？”
在别人看来，穆星辰简直快要把她宠上天了，可是对周孜月来说，这点小恩小惠还算不上好。
她嘟囔说：“不掏心窝子的好谁稀罕。”
话要是这么说的话，穆星辰的确不够掏心窝，尤其是跟她比起来，虽然她有私心，但是不得不说，她承诺过的事的确做的比他好。
“你的耐性太差，要改改。”
“不改。”
她回绝的太快，莫名的逗笑了穆星辰。
他微微侧首，说：“有的时候只有等到最好的时机才能一击即中，不然就算你再聪明，做再多事，也都不过是小聪明，改变不了任何事。”
进了电梯，周孜月站到他面前看着他问：“所以哥哥一直沉默，是为了做大事？”
穆星辰垂了垂眸子，“我能做什么大事，能活着就够了。”
“你又骗人。”
穆星辰弯起嘴角浅笑，笑容和煦，如沐春风，没有一丁点虚假和敷衍。
这张好看的笑脸要是被别人看见，肯定个捡了宝似的，但是对周孜月来说，她却高兴不起来。
“哥哥是不是还是不相信我？”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你想安安静静的活着，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我能护着你安稳的长大，但前提是别过问太多。”
护着她长大？
前一秒还气鼓鼓的小脸慢慢的呈现出一丝狡诈的笑，穆星辰有点后悔说这些，“走吧。”
周孜月一把拉住轮椅扶手，阻止他前进，她笑眯眯的说：“哥哥现在已经想着把我养大了？”
“别让我这么快就后悔。”
周孜月小手不客气的抓住他的手说：“不会的，哥哥不会后悔的，我保证我会乖。”
穆星辰推开她的小爪子，“你的乖都是说在嘴上，实际行动我见都没见过。”
“这你可就难为我了，你要是真想见，首先得先把眼睛治好。”
“你一天操心的事可真多。”
周孜月撇了撇嘴。
他的隐忍她的确不懂，但她更不明白的却是为什么他明明有机会治好自己的眼睛，却到现在都不去治，甚至提都不愿意提。
他就那么愿意做一个瞎子？
还是说，作为一个瞎子，他可以更好的隐藏自己？
【070】 只是想借
两天后，周孜月又被穆子城给堵住了。
穆子城穿着一套格子晚礼服，领口还扎着一个蝴蝶结，他拦在周孜月面前显摆道：“你看我今天穿的好不好看？”
周孜月翻了个白眼，绕开他下楼，“真丑。”
人都是有惯性的，好话听多了谁都不愿意听难听的话，但是难听的话听久了，再难听的话听起来也都不算什么了。
穆子城这些天从来没在她的嘴里听见过一句好话，现在她说他丑，他也无所谓。
他跟在周孜月的身后说：“我们今天晚上要去参加宴会，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你要是去的话我就跟我爸爸说一声，把你一起带着。”
周孜月走去厨房，翻了点吃的往嘴里塞，“不去。”
“为什么不去，那里又可多好吃的和好玩的了。”
周孜月不理他，拿了吃的就往回走，“不去就是不去，就算要去也不跟你一起去，别跟着我。”
这位子城少爷每年来都是不苟言笑，也很少说话，唯独今年话多了不少，而且还每每都碰一鼻子灰，却始终不死心。
周孜月每次下楼都是来厨房，负责厨房的佣人也是看热闹看的最多的，见穆子城再次碰钉子，女佣人笑了笑问：“子城少爷，你是不是喜欢我们家少奶奶？”
穆子城脸上的失望一敛，哼道：“才不是呢，臭丫头，不识好歹，我才不喜欢她。”
他甩手就走，佣人笑了笑。
阿香走过来看了一眼偷笑的女佣人，“别乱说话，这话要是让少爷听见，没人保得住你。”
女佣连忙点头离开，阿香看了一眼楼上，微微叹气。
虽然是两个孩子，但是少爷却还是上心着，每天都会问她穆子城又对她做了什么，这要是让他知道子城少爷喜欢小少奶奶，岂不是要出事？
*
楼上，周孜月一边吃点心一边往回走，走到季芙蓉的房门前，听见里面有韩丽的声音。
她停下脚步站在门口，吃着点心偷听。
听着听着就有点不淡定了。
“嫂子，你又买新首饰了，这套项链可真好看，今晚能不能把这个借给我？”
这么多年了，她每年都来“借”，却从来都不见她还，季芙蓉不好意思开口跟她要，可人家却好意思每年来顺一套回去。
一套首饰对季芙蓉来说不算什么，但她就是烦韩丽每次都说“借”，她要是说要一套回去她也不会不给，可这糊弄人却实则招人烦。
突然，房门被推开，周孜月跑进来，一把抢过韩丽手里的首饰盒，“伯母，你不是说过这些项链以后我成了你儿媳妇之后都给我的吗，你为什么现在要给别人，你答应把这些都送给我的。”
季芙蓉愣怔的看着闯进来的小家伙，心道：她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季芙蓉见她搂着首饰盒不肯撒手，一张小脸满是认真急切，很快就明白这小家伙的意思，她顺着她的话说：“二婶只是想借一套戴戴，晚上就还回来了。”
“真的吗？婶婶真的会还回来吗？”
周孜月扬着那张天真无邪的小脸，不舍得的看向韩丽，好像只要她敢说一句不还，今晚就别想碰这条项链一样。
韩丽一脸尴尬，点头说：“当然了，我只是借来戴戴，当然要还。”
“二婶说话算话，一定要还，这些亮晶晶的项链以后都是我的，二婶要是拿走了，我会不高兴的。”
韩丽突然的觉得那天她跟穆星辰出现在她的房间门前肯定是听见了她的话，不然她怎么会好端端的跑进来说这些？
季芙蓉拿过周孜月手里的项链盒说：“二婶喜欢就借给她戴戴，她会还的。”
周孜月还是不怎么相信，眼巴巴的看着项链盒被韩丽拿在手里，她叮嘱道：“一定要还哦。”
话说到这个份上，韩丽已经不想借这条项链了，既然要还，借来还有什么意思？可季芙蓉却又把项链递给了她，她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韩丽离开季芙蓉的房间，狠狠的捏了捏首饰盒。
季芙蓉要是真想给她面子，完全可以把这条项链直接送给她，又何必假惺惺的借给她，还说她一定会还？摆明就是故意下她的面子！
项链拿在手里，韩丽没有往年高兴，反而觉得有点扎手。
没过一会儿，烦闷的眉头又松了松，她们说要还，最后还不还还不是她说了算，她就算不还又能怎样，反正她也不会主动跟她要。
屋里，季芙蓉看着周孜月，半天都没说话，这孩子突然闯进来保住了项链是小，重要的是她为什么会进来说这样的谎话，难道就不怕被她拆穿吗？
“伯母，你们晚上也要去参加宴会吗？”
季芙蓉本来想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被她这么没事儿人似的一笑，这话她就问不出口了。
她刚才摆明了就是故意的，而她明知道她是故意的，还配合她一起演了一出戏，过去她可从没做过这样的事，传出去还挺丢人的。
季芙蓉淡淡的“嗯”了一声，没多说什么。
“哥哥也一起去吗？”
季芙蓉见她决口不提刚才的事，叹了口气说：“往年他都不去，今年我也没问过他去不去，怎么，你想去？”
季芙蓉问完有点后悔，看着她笑眯眯的，季芙蓉觉得带她去怕是会惹麻烦。
周孜月转身就往外跑，边跑边说：“我去问问哥哥。”
穆长河进来就见周孜月风风火火的往外跑，他笑道：“这孩子又怎么了？”
季芙蓉没说刚才韩丽借首饰的事，她太了解韩丽那个人了，就算现在嘴上答应了，到时候要是不还她也不能把她怎样。
季芙蓉说：“她说要去问问星辰晚上跟不跟我们一起去参加宴会。”
穆长河笑着说：“往年他都不去，今年肯定也不回去。”
“这可未必。”季芙蓉整理了一下被挑乱的首饰，“往年家里没有这个孩子，今年多了她，咱们家可没少热闹。”
穆长河歪着头看她，季芙蓉撇了他一眼，“干嘛这么看着我？”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你今天说起那孩子时候的语气跟平时不太一样。”
平时她说起这个孩子的时候都是一脸愁容，今天却似乎有着些许安慰。
季芙蓉难为情的撇过头，“哪有什么不一样，你想多了。”
【071】 借了不还
周孜月跑进房间，拉着穆星辰的手问：“哥哥要不要一起去晚上的宴会。”
“不去。”
周孜月晃了晃他的手，“去吧。”
穆星辰轻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