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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回国,都来不及与人结怨,能遇到什么事呢?
只是有一个人被蓦然从暗无天日的记忆最深处拉出来,然后跟他不期而遇了而已。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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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嘉亦这几天偶尔会感觉有人跟踪他。
从警多年,职业的严肃性和潜在的危险性造就他相对高的敏锐和警觉,但对方似乎也不弱,每次他察觉到身后有视线追随倏然扭头,却总是一无所获。
再一次回头用目光搜寻可疑人物落空,祁嘉亦收回视线,眉头拧了起来,神色凝重几分。
在公安局范围内不会有这种被监视的感觉,但是在公众场所,他已经好几次察觉似乎被一道视线紧紧锁住。他在明对方在暗,这种失去主动权的感觉很不好。
手里拎着队里属下叫他回去顺道带的咖啡,他加大步子。
肩膀突然被人拍两下。
面色一凛,祁嘉亦迅速扭头,手也风驰电掣般飞快扼住对方的手腕。
“疼疼疼祁队……”许扬措不及防被不留余地地攻击,一张脸几近扭曲。
认出是自己属下,祁嘉亦面色些许松动,这才松了手。
“不是叫你去法院那边一趟?在这里做什么?”他把手上的咖啡递过去,示意许扬拎。
许扬忙不迭狗腿接过。祁嘉亦是他上司,工作能力强,入行多年立功无数,但为人低调,从不居功自傲,对他们这伙属下也向来厚道不摆领导架子,他对这喂队长是敬重崇拜得很。
“去了回来了,昨晚持刀伤人那案子还没逮着罪犯,就顺路过来看看案发现场,看看有没有遗漏的线索。”
祁嘉亦望他两秒,收回视线率先抬脚,“不用看了,回去吧。”
跟祁嘉亦公事几年,一听他这么说,许扬当即就明白他的意思。
两眼一亮,他咧嘴,紧步跟上去,“祁队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咖啡店门口正对面不远处的公交站,一道人影缓缓从站牌后现身。
项绥双眼锐利地盯着朝露天停车区域逐渐走远的那道人影,嘴角扬了扬。垂下眼睑慢条斯理拂去掌心残留的细微沙土,她淡漠转身抬抬脚向另一个方向离开。
祁嘉亦的车很不凑巧地停在了停车区的边角地带,没什么行人会注意到的位置,但不妨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监控的摄像头清晰地拍下她的相貌。
十几分钟前,她抡起一块砖头毫不拖泥带水砸向了他那辆别克的挡风玻璃。
立在那辆挡风玻璃被碎得稀巴烂的别克面前,许扬傻眼,目瞪口呆两秒才小心翼翼看祁嘉亦脸色。
他面上没有风雨欲来的架势,但遇到这种事,神情没有一丝波澜也是不存在的。
挡风玻璃几乎整块被砸了,地面上、引擎盖上和前排座位,随处可见飞溅开的大小不一的玻璃碎片,祁嘉亦单手叉腰望着还遗留在前排座位的砖头,不耐地抿了抿唇。
这片停车区域周围没有紧邻的高层建筑,高空坠物意外砸中车的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有人拿着块砖头路过不小心不凑巧就砸到他车挡风玻璃这种假设也实在匪夷所思,剩下的便只有有人蓄意为之这一种可能性。
如果这样的话,那就是冲着他来的了。
要说结怨的仇家,生活中祁嘉亦不记得他跟谁有过过节,但是工作上的话,被他抓过的罪犯刑满释放或者为还在蹲号子的兄弟朋友报仇的而要找他麻烦,一点也不是不能想象的事。
他这次是临时出来办事,能准确砸到他的车,想必对他的行踪是了如指掌了,看来这几天有人跟踪他这事不是他的错觉。
许扬几次偷眼瞟他,还是没忍住愤然开腔,“谁干的这是,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破坏私人财产,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祁嘉亦没应声,抬眼用目光寻找,几经流转后,视线定在一处监控摄像头上。
视野如此开阔的停车场也敢动手,且他抬头便轻易捕捉到摄像头的位置,对方不可能没发现。看来是很看不惯他的了,所以公然挑衅。
“兴许人家要的就是光天化日。”祁嘉亦说。
他拿着车钥匙正要迈脚,兜里的电话就震动起来。
他接起电话“喂”了声,听清对方说的话,道声:“好,我知道了。”便挂了电话。
许扬还在围着车子边打量边气愤嘀咕哪个不长眼的连他们的祁队的车都敢砸,祁嘉亦瞟他一眼,把车钥匙丢给他,吩咐他拿监控视频顺便送他的车去维修。
许扬怔怔接过了钥匙,冲他的背影喊,“祁队你去哪儿?”
祁嘉亦已经阔步过去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对他的呼唤置若罔闻。
12岁那年之后第一次鼓足勇气回国。项绥带着陆元他们回来,除了私心想回这个城市看看,也是想带他们看看她的祖国,她出生的地方,还有这个国家的各色美食,感受一下这个国家的文化气息和风土人情。而陆元他们也不负她所望,对中国的美食和各种特色文化表现出了十足的兴致。到达这片土地以来,除了在大排档被警察带走的第二天没出门,其余时候他们总喜欢往外跑,不去大饭店和装潢不俗的餐厅,就偏挑一些特色小吃去尝,偶尔还央着项绥一起。
这座城市已经不是18年前的模样了,说是项绥的家乡,但她比陆元他们对这里熟不了多少,当不了导游,所以大多数时候项绥还是任由他们自己去逛吃逛玩。
出去吃玩不够,不知道哪儿受到的启发,他们三个突然起了学打麻将的兴趣,非要项绥教。
前一天砸了祁嘉亦的车还没被叫过去审,项绥在家等得无聊,买了些鸡鸭的翅膀爪子回来给他们做卤味。
这会儿正把焯过水又洗过一遍的翅膀爪子重新下锅,听他们兴致勃勃说要学麻将,还说刚好四个人,项绥莞尔,“为什么突然想学那个?”
“我们在外面餐馆吃饺子的时候看到了叫雀圣的电影,好酷。”陆元有点兴奋,难得完整说了句全中文。
项绥笑了,没应声,垂着眸子往锅里浇酱油。
他们懂得的群体娱乐活动少乎其少。他们一大群人要生活,过去那些年月他们一直忙着挣钱养活大家,后来开始营业餐馆,陆续开了第一家店,第二家店,第三家店,今年第四家店步入正轨,大家才喘口气,平常哪儿来的时间想着学娱乐的东西。
跟她一起大家一直为生活操劳忙碌,他们也没能在大好的青春年华看看外面缤纷多姿的世界,所以项绥才决定轮流带他们去旅游。她是他们的老大,是他们一群人的大家长,她不放心让他们自己去。
其实她不比他们大多少,甚至陆元还比她大一点,但一开始就是以照顾他们的姿态出现,久而久之,项绥都忘了其实她跟他们是同龄人。
这些人里,唯有她是为了活下去在人情冷暖和世故里摸爬滚打过来的,过往经历磨平了她身上的棱角,也教会了她生存之道。她带着他们,免去他们吃她吃过的亏。
见项绥不表态,艾米说,“老大,你教我们吧。”
搓麻将是项绥极端想回国的那段时间作为精神依托也转移注意力自己摸索学会的,技术不算精,但不妨碍她教完全没接触过麻将的这几个门外汉。
“教你们可以,但只能作为娱乐活动哦。”怕他们沾染不良习性,她有话在先。
“放心,我们不会用它做坏事的。”路莱也有点跃跃欲试的兴奋。
眸底柔和,项绥眉梢噙着淡淡笑意。如今澄澈单纯,对这个世界满怀期待和好奇,任是谁也想不到,他们其中一些人是从死人堆里活过来的棋子,曾经也不知冷暖,冷血狠戾。
项绥没来得及把卤味做好,就等来了她在等的电话。
她翻了一遍锅后,教给路莱之后的工序,换了衣服出门。
许扬按照祁嘉亦的吩咐拿了监控视频回去。停车区域那一片视野开阔,如果没做什么伪装的话,想揪出砸车的人一点不难。
但许扬没抱太大希望。蓄意破坏别人的私有财产是要追究责任的,监控那么显眼,对方如果不是脑子有问题就不会蠢到留下证据。
不过对方还真是没有一丝遮掩,甚至正脸几乎是迎着摄像头的方位光明正大把手里的砖头砸了下去,重点还是个女人!许扬有点傻眼,下意识便掩住屏幕四下观察有没有人在偷看,然后飞快退出了录像界面。
据他们所知他们祁队长没有过任何感情经历,但谁知道呢?看这女的砸车砸得这么干脆利落和解气,指不定是感情债。要真是感情问题就不好掺和了,也不能张扬出去才是。
没让别人知道,许扬把优盘偷偷放祁嘉亦办公桌的抽屉里。
他跟祁嘉亦说了声优盘的位置,祁嘉亦回了声知道了,之后便没下文了,第二天也没什么反应。许扬也不知道他看没看过监控录像,却也心痒痒禁不住猜测是看过了知道对方是谁私下解决了还是还没来得及看?
探头往祁嘉亦的位置望了眼,许扬又不禁懊恼自己的八卦。
位置在许扬对面的林昭也有自己的疑惑。他发现他们祁队今天没有开车过来。不,似乎是从昨天开始就没见到他的车了。
他爷爷奶奶家跟祁嘉亦家同方向,原本他还打算像以往一样下班了让祁队捎他一段路。
“你说,”林昭托腮,若有所思看向许扬,“祁队的车去哪儿了?”祁队事多,往外跑的时候也多,他调到这边来之后还没见过哪天他是不开车来的。
许扬眼也不抬,“被砸了呗。”
“祁队的车被砸了?”林昭惊讶,拖着桌子蹭过去,一脸八卦打听,“什么时候的事?在哪儿被砸的?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作为除了祁嘉亦以外会是唯一见过砸车那女人真面目的人,许扬无端生出一股优越感,“我还知道砸车人长什么模样。”
林昭看许扬的眼神顿时变了。艹,他也想知道!
软磨硬泡,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许扬总算透露了对方是女人,气势汹汹的女人。
“我说你可别多嘴往外说,要是涉及祁队的私事又被暴露看我不宰了你。”许扬警告他。
林昭不相信许扬会宰了他,也不相信这女的会是祁队的什么私事。他们祁队光明磊落正直,哪会跟这种违法乱纪扰乱社会治安的女的私下有什么往来。
一番洗脑后,许扬又被林昭忽悠得点开了他顺手拷贝到自己电脑的那段监控。
林昭看着屏幕里似曾相识的脸,疑惑地看看许扬,再转回视线面对屏幕,脑子一个灵光,然后炸了。
“丫的,我想起来这女的是谁了。”
许扬关了录像,才不信林昭的话。跟祁队做事比他晚,来跟他们共事时间也算不上很长,他都不认识的人,林昭上哪儿去认识的。
“她才不是祁队的什么私事,我记得她,她是前几天大排档聚众斗殴那晚过来领人回去还胡搅蛮缠的女人,跟祁队打过照面,在我们面前大言不惭的,后来被祁队三两句话给击退了。”林昭说着,回自己的座位找档案。
“真的假的?”许扬半信半疑。
“我这还有记录呢……谁的车不砸偏砸祁队的,这摆明是对那次的事情怀恨在心在报复。”林昭忿忿然,“赔,必须要赔!证据都有,我还不信她能抵赖。”
第3章
项绥接电话的时候便听出通话那边警察同志的语气不是很好,但她没放在心上。他们是祁嘉亦的同事,她恶意砸的是祁嘉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