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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颐景园出来到现在,他们已经换了不下三条路线。
江念带来的人经验丰富,中途换过好几次车,每一次李观都要用监控仔细观察,确认李佳仪在那辆车上后,才能跟着确定江郝接下来的路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车子渐渐驶离市中心,江郝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沉,他摩挲着腕间粗糙的红绳,眯起眼看向窗外。
几小时后,一行人彻底离开帝都,继续往沿海方向前行。
原本晴朗的天空逐渐暗下来,灰蒙蒙的云层遮住了日光,越往前开,凛冽冷风中的寒意便越重。
直到空气中逐渐传来一股淡淡的腥味,视野里出现了一个客运码头,江郝瞥见不远处来来往往的搬货工人,眉头微松,沉声向李观确认:“是这里吗?”
天色昏暗,不远处的海浪拍打着滩岸,几艘巨大的货柜船停泊在港口,集装箱被吊车依次搬至地面,再运到仓库,浮桥周围全是搬货卸货的工人,忙碌而嘈杂。
电话那头的青年嗯了一声,肯定道:“是的,江少爷。江念他们的车开进了这里后,就再也没出来。”
“我知道了。”
江郝看了眼前方的景象,不知在思索什么。沉吟片刻后,转头对司机吩咐道:“停车,分批进去。”
他此行只带了数十个下属,这些人的亲友性命都捏在他手里,绝无背叛的可能。
车子依言缓缓停靠在不起眼的路边,数十个黑衣人陆陆续续下车,状似随意地往码头方向走去。
江郝是最后一个下车的。
修长挺拔的男人站直身体,没有第一时间往里走,而是低下头,摸了几秒腕间的红绳,又摸了摸腰侧的□□。
一个温热,一个冰凉。
狭长的眸半垂,男人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下一秒,他抬起头,毫不犹豫地走进了面前人群。
…
远方的天空灰蒙暗沉,乌云遮住了太阳,只留下一片压抑的灰白色背景,黯淡无光。
数辆黑色轿车朝江家旧宅缓缓驶来。
加长商务车在前头开路,黑色宾利霸道地停在大门中央,副驾驶上下来了一位西装革履的青年,径自绕到车后座,弯下腰,颇为恭敬地拉开车门。
眉目深隽的男人从车里出来,缓缓站直了身体。
李观站在离他一步之遥的身后,转过头,朝周围的车做了个手势。
仿佛点燃烟火的讯号,周围所有的车瞬间拉开后门,大批面无表情的黑衣人从里涌出,宛如汹涌而至的浪潮,瞬间就将这座宅子围了个彻底。
动静之大,声势之盛,让江家的保安们不禁一阵慌乱。
李观站在秦鹤身后,旁若无人地看了眼手机,道:“秦总,江少爷已经到达码头了。”
秦鹤颔首,没有理会不远处保安色厉内荏的叫喊,俊脸上神色淡淡,看不出丝毫波动:“阮阮那边呢?”
“颐景园已经增派了几队人手,无人机也在正常运行,随时保证宋小姐的安全。”李观回答得一板一眼。
他们在这儿不紧不慢地说着话,江家有眼色的却早已看出不对,慌里慌张地扭过身,转头便匆忙跑去通知江寒汀了。
竟是连上前质问一句都不敢。
秦鹤站在大门正前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矜冷的黑眸如含远山,寡淡又漠然。
“秦总。。。。。。?”身后的李观声音里带着征询。
秦鹤没说话,垂下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今天是他自回国以来,除却商业来往外,第一次正式对敌。
虽然只是帮江郝牵制住江寒汀的去向,秦鹤却依旧从那些恐惧慌乱的眼神中,久违地感到了一丝兴奋。
胸中的野兽睁开眼睛,猛地闪过了一道厉光。
他站在原地,闭了闭眼,不自觉想:幸好没带阮阮来。
他怕吓着她。
脑海里蹦出女人朝他温软一笑的画面,秦鹤立在原处,忽然抬起手,垂眸点了根烟。
橘红色火光燃起,蓦地映亮了一张英挺侧脸。天色昏暗,男人侧过头,缓缓呼出一口白烟,下颌的线条深隽流畅,宛如古希腊的白色雕塑。
空气中有股清冽的雪松香,混合着潮湿料峭的风,迎面吹过,让人不自觉精神一振。
秦鹤感觉到胸中沸腾的情绪渐趋平静,过了几秒,终于抬起眼,薄唇轻启,不疾不徐道:“来都来了。。。。。。那就进去坐坐吧。”
·
等到江寒汀脸沉如水地从主房里出来,刚走到前厅门口时,便看见了一张他最不想看见的熟悉脸庞。
眉眼深隽的男人坐在前厅主位,长睫半垂,双手松松交握,略往后靠。
李观不远不近地站在他右侧,背脊笔直。二人脸上没有丝毫不自在,表情是出奇一致的平静从容,仿佛这里不是江家,而是他们自己的地盘。
江寒汀额头上的青筋一跳,铁青着脸,迈步进门,坐在下方首座,冷冷道:“太子爷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了。”
前厅一瞬静默,秦鹤垂着眸,没接话。
空气中有股淡淡的草木香,大约是什么烟草,隐约浮动着,不断扰人心神。
李观看了面前的江寒汀一眼,随即摇摇头,神色认真:“最近江家事情多,招待不周也实属正常,您不必放在心上。”
言下之意,竟是把江寒汀那一句反讽的客套话当了真。
江寒汀太阳穴一跳,神色变幻几次,忍了又忍,这才没有当场朝李观翻脸发火。
他是聪明人,在决定对李佳仪下手的那一刻,便已经预想了接下来会面临的无数可能。
江郝向秦家求助,就刚好在他的意料之中。
但他没想到,前一秒才刚放江郝离开,他这位表弟下一刻便把人请到了家里,速度之迅捷,直接将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天知道外头的保安慌慌张张跑进来告诉他秦鹤来了时,江寒汀的心情有多震惊。
在他看来,这位秦家的掌权人手段铁血,行事漠然,根本不像是会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此番直接带人来围了江家,一定是因为江郝给的好处足够打动他。
是的,在江家众人间周旋数年,江寒汀早已认定:无论什么关系,所有的事情都能直接与利益挂钩,感情,只不过是其中最为廉价的筹码。
思及此,他阴沉的表情总算缓和些许,顿了顿,便率先开口:“秦总,我知道您是为何而来。”
他看了眼门口站着的手下,那人也是惯会看脸色的,愣了一秒后,连忙退下,不多时便匆匆拿来了一沓厚厚的文件。
冷硬的文件夹触手冰凉,宛如外头料峭凛冽的寒风。江寒汀将它递给李观,清俊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温润笑意,仿佛春风拂过,一派从容笃定:“我那个不成器的表弟不知向您许诺了什么,但我可以保证,只要我接管了江家,这些股份都可以并入越洲国际,算做您个人的分红。”
“江家在帝都经营数年,以后的所有生意只要和秦氏有关,无条件退让三分之一利益。”
“携手合作无疑是现下最好的结果,既然局面能够双赢,又何必多费力气,搞得你死我活。。。。。。”江寒汀弯起清俊好看的眉眼,看向秦鹤:“您说呢?”
这句话虽然是个疑问句,用的却是陈述语气,李观都能听出青年声音里的自信,仿佛笃定了秦鹤不会拒绝他。
确实,换了帝都任何一个人在这儿,只怕都挡不住这诱人的条件,立马就松口同意了。
李观摇摇头,暗自叹了口气。
可惜,坐在这儿的不是别人,而是秦鹤。
除非他自愿,否则就算将整个江家都搬到他面前,男人也不会掀一下眼皮。
江寒汀不知晓李观的想法,坐在下方,瞥见秦鹤莫测高深的表情,还以为他动心了,忍不住暗自勾了勾唇。
他刚刚说的条件若能顺利实施,江家必定会损失惨重,伤及元气,可见他下的血本之厚。
江寒汀不信秦鹤会拒绝。
商人重利,秦鹤再如何冷酷,也不会放弃唾手可得的利益。
实则若不是秦家如今过于势大,秦鹤又是出了名的手段狠绝,他着实舍不得让出这么一块大蛋糕。
但比起江郝这个祸害,他却宁愿将三分之一的江家拱手送给秦鹤,也好过这位狠戾阴鸷的表弟卷土重来,让他如鲠在喉,心下难安。
果不其然,男人翻看了许久手里的文件夹,沉默半晌,挑起眉,“这些条件,确实难以让人拒绝。。。。。。”
江寒汀一喜,脸上笑意更加温润,只待他松口同意,接下来的计划便再无任何阻力。
男人抬起眸,脸上浮现出一丝难得的笑意,睫羽轻轻一压,清黑的眼瞳亮起,在昏暗光线中愈发显得深不可测。
他明明在笑,表情却毫无温度。
江寒汀触及到秦鹤神色莫辨的双眸,不知为何,心中忽然感觉到一阵不安。
旋即又不禁失笑,暗嘲自己过于紧张。
“这些条件很好,”清瘦指节敲了敲文件边缘,男人的眸光落在江寒汀温润的脸上,神情似笑非笑:“不过要让我收手。。。。。。”
他眉尾一挑,黑眸顿时闪过一丝冰凉的杀意,“你还不够资格。”
作者有话要说: 走剧情中倔强地让俺们秦总装了个逼!
以及有慧眼如炬聪明可爱的宝贝发现了人物关系的错误:秦海是大伯不是舅舅!对不起,我招了,我就是觉得舅舅好听一点!等全文完结我再康康能不能重新改一遍!么么哒!
第81章 “别蹬鼻子上脸”
江念站在廊桥左侧,不自觉皱起眉。
天色逐渐昏暗,远方的空中有乌云在隐隐聚拢,海水不断拍打着滩岸,溅起的浪花浸湿桥柱,留下一片暗沉潮湿的水痕。
江念眯眼看着前方,白皙的耳廓贴在手机上,听了半晌,这才神色阴沉地挂断了电话。
半小时前,她给江寒汀发去几则消息,原本是想提醒他注意秦家的动静,却许久都没收到回复。等意识到不对劲打电话过去后,却发现通是通了,那头却始终无人接听。
江寒汀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轰隆一声,远方闷雷声乍响,蓦地打断了江念烦乱的思绪。
码头临海,她又站在不避风的廊桥角落,此刻狂风卷起,四面八方地朝女孩涌来,遮天蔽日的乌云笼罩住了整片天空,却并没有雨滴落下。
明明还未到春天,怎么会惊蛰?
江念抬起头,望着头顶阴沉一线的天空,脸色越发难看。
半晌,她转过身,往不远处一处不起眼的仓库走去,纤瘦的背影融入吵闹拥挤的人群,很快便消失无踪了。
又过了几秒,一抹修长的黑影飞快地跟上她,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幽灵般吊在江念身后,无声无息。
女孩神色未变,毫无察觉。
周围不断有工人匆忙路过,巨大的货柜船停泊在港口,江念租下的仓库就在港口右侧,临近廊桥的另一端。
先前李佳仪的猜测有些错误,这里的确是码头,关押她的地方却并非地下室,而是一处存放货物的分隔仓库。
江念让人租下这个仓库,搬来床和桌椅,粉饰出类似房间的假象。
她们一路过来虽然换过许多次车,却无法掩盖所有的公路监控,以江郝的本事,短短三天追查到这里丝毫不难。
此刻数十个陌生面孔穿着搬运工的衣服,看似随意地分布在仓库附近,目光却无比警惕,随时注意着周围人群。
江念面无表情地走过这些保镖,脚步不停,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