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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抱抱”她。
宋阮又笑起来,丝毫没有挣扎的意思。只是伸出细白的手指,轻轻戳了戳男人硬实的胸膛,嘴里小声嘟囔:“纸老虎。。。。。。”
秦鹤本来还紧张着,被她这么一闹,又听见这句含糊不清的话,绷着的下颌线瞬间便放松了些。
他低眸看她,眼里纵容的意味很浓,“阮阮。。。。。。”
“嗯,我在呢。”她抬头,一双眼睛亮如星辰,边笑,边攀上了秦鹤撑着墙壁的那只手。
她用了点力,轻轻一拽,就让男人的双臂环住了自己纤细的腰肢,然后满意地眯起眼,整个人都缩在秦鹤的怀里,温顺柔软得像只小猫。
“你能一直爱我吗?”
一片寂静中,她忽然问。
“。。。。。。”
在这种关头,秦鹤居然沉默下来,抱着宋阮的手微微用力,手背泛起了几根凸起的青筋。
他在宋阮清亮的目光下,安静许久,忽然道:“越州国际和HS,几乎是我除了你之外,拥有的全部。”
宋阮一怔,不知他怎么说起了这个,“。。。。。。我知道。”
“结婚以后,我会让李观拟一份婚前财产协议,”他神色淡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语气轻描淡写:“如果。。。。。。有一天我们离婚了,你将会得到我的所有。”
宋阮呼吸一停,倏然抬起头,隐约看见男人深隽的下颌线,再往下,是藏在衣领下的凸起喉结。
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阮阮,我永远爱你。”
秦鹤这时才回答她的问题,垂下眼,黑眸仿佛平静的湖面,浮动着她看不懂的汹涌暗流:“如果有天我变了,那就不是我了。”
真心何其瞬息万变。
即使他有足够的自信,会爱她长长久久,永无二心。可一旦事关宋阮,他便连自己也无法完全信任。
如果有天我变了。。。。。。
你失去了我,至少还能得到这世间大多数人得不到的一切。
而不爱宋阮的秦鹤,已经不是秦鹤了。
男人清冷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阳台上,挟裹着雪松的气息,温柔席卷了宋阮的整个心脏。
早春的阳光照进阳台角落,将宋阮的瞳孔映得一缩,她匆忙低头,垂眸掩住眼底欲落的泪水。
半晌,终于勉强缓过神,“说什么傻话。。。。。。你这算求婚吗?”
不等男人回答,她又猛地将脸埋进他的怀里,声音因为闷着,透出一股特别的质感,“我知道了,傻瓜。”
“。。。。。。以后不许说这种话。”
秦鹤刚想问为什么,忽然感觉到,她靠着他的位置,被什么浸湿了。
是她的眼泪。
于是他也沉默下来,只默默将宋阮抱紧,下颌抵在她的头顶,眼里含着浓重的怜惜。
微风吹动她细软的黑发,馥郁的香气偶尔飘来,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人轻轻一动,吸了吸鼻子,闷闷道:“阿鹤。。。。。。我也爱你。”
“我们在一起吧,一直一直。”
秦鹤便笑起来,向来矜冷的眉眼此刻温柔至极,润泽的瞳孔像玉,泛着湖水般潋滟的光泽。
“嗯,”他低声应答,宣誓般,一字一句、缓慢清晰地重复:“我们在一起。。。。。。一直一直。”
一直一直。
长长久久,永不分离。
窗外的阳光照进阳台角落,二人相拥的身影紧密契合,影子投在理石地板上,被阳光拉得很长很长。
…
三月初,惊蛰时节。
午后阳光灿烂,马路边的树枝间冒出了嫩芽般的绿,郁郁葱葱一片,看上去格外富有生机。
南区公寓楼下,纸箱被工人们一个个搬上货车,物业的人也过来帮忙,相熟的人聚在一起,闲聊声很快嘈杂起来。
来来往往,十几个大纸箱很快被搬完,领头的人给帮忙的保安道了声谢,环顾一圈四周,而后大步朝右走去。
年轻的女孩一身休闲运动装,身高腿长地站在公寓楼下,正低头在看手机。
搬家公司的人几步上前,手里拿着份长长的清单,向她征询:“宋小姐,您需要清点一下吗?”
他也算服务过许多大小明星,知道她们都很注重隐私,一般都选择亲自查看自己的物件。
宋阮头戴鸭舌帽,潋滟的黑眸藏在墨镜下,红唇一勾,摇头笑了笑:“不必了,这些都搬去我给你们的地址,到时候会有人交接。”
她身上有股特别的气质,即便是这么普通平凡的装扮,也依旧宛如自带无数闪光灯般,十分抓人眼球。
问话的人心脏一跳,飞快瞥了眼她毫无瑕疵的皮肤,不自觉有些结巴,“好的,那您、您要和我们一起吗?”
她摇摇头,“我一会儿还有事,你们先去吧。”
那人目露遗憾,识趣地点头退去,没过多久,货车就往颐景园的方向驶去。宋阮转过身,打算自己开车去一趟市医院。
半个月前,医院已经打电话通知过她:林简的时间所剩无几了。
她的身体机能下降,抢救只不过是延缓衰败的速度——伤口引起了一系列并发症,如今已然恶化到无法救治的地步。
宋阮在得知消息时几乎快要站不住,幸好有秦鹤陪在身边,耐心地开导安抚。如今过了半个月,宋阮虽然依旧难过,却也渐渐地看开了。
生死有命,既然改变不了,便只能接受。
刚走到地下车库门口,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安和局促,“姐。。。。。。”
宋阮心中一震,停下脚步,倏然转过头。
宋子嘉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身形高大,背脊习惯性有些佝偻,目光怯懦地看向她。
这幅模样,应该是特意等在这里的。
宋阮不自觉皱起眉,摘下墨镜,露出一双冷若冰霜的凤眸,“宋子嘉?”
声音也是冰冷的,没等她再说些什么,宋子嘉立马神色苍白地开口,急忙道:“姐,我是来告诉你,我找到了工作。”
宋阮一顿,表情看不出波澜,“所以?”
“我知道错了。”他低下头,长手蜷缩着,仿佛有些不安:“今天来这里,只是想告诉你,我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了。”
“你放心,这是我最后一次来找你。”他声音略哑,低声道:“之前。。。。。。对不起,妈那边,我会避开你去探望的,从今以后,就当我们不认识对方。”
“。。。。。。”
他的语气虽然依旧怯懦,神情却不似作伪,宋阮站在原地,目光复杂地看着他,心中有些五味杂陈。
沉默片刻后,她点点头:“好。”
宋子嘉也点点头,很是干脆地转过身,抬脚便要离开。
就在这时,宋阮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她一顿,瞥见屏幕上跳动的苏医生这三个字,某种冥冥之中的预感,忽然笼罩在了她的心头。
宋阮抬起头,喊住宋子嘉,“等等。”
青年一停,转身投来迟疑的目光,她没解释,先接通了电话。
几乎是按下免提的瞬间,那头医生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焦急,震得她手心都有些发麻:“宋小姐,病人快撑不住了!”
…
黑色宾利快速驶入市中心医院。
临近正午,医院大厅已经坐满了人,排队的人群挤在挂号处,说话声和哭声混杂在一块儿,嘈杂喧闹。
秦鹤一身笔挺西装,面无表情地走进电梯,幽深双目凝视着前方,身后跟着同样面无表情的李观。
电梯缓缓上升,一片沉默中,男人忽然开口:“老宅那边怎么样了?”
身后的李观垂下眼,“秦成琚已经同意,缓刑三年期间,不会呆在帝都。”
“老爷子那边,秦海说还需要点时间。”
男人脸上表情无甚波动,微微颔首,目光平静:“疗养院的手续已经办好。。。。。。”他的睫毛垂下来,不经意泄露了眸中浓郁的黑,“告诉秦海,一个月以内。”
“是。”
·
长长的过道静谧无声,走廊尽头,手术室上的红光已经熄灭了。
身穿白大褂的医生目露遗憾,朝面前的女人摇了摇头,“宋小姐。。。。。。节哀。”
简短的两个字,再无下文。作为医生的他见过太多生离死别,深知在死亡面前,任何安慰的言语都是苍白的。
话音刚落,一旁的宋子嘉立刻瘫软在椅子上,张大嘴,似乎还没回过神,泪水却已无意识流了满脸。
宋阮闭上眼,压抑住心底海啸般铺天盖地的难过,半晌,点了点头,声音沙哑:“我知道了。。。。。。之后的签字,我会来医院确认,这段时间以来,辛苦你们了。”
“宋小姐言重,这是我们的分内之事。”
医生的神情更加遗憾,身后护士缓缓推出林简的遗体,宋阮一滞,强忍泪水,伸手接过了那张死亡证明。
医生又交代了些之后的流程,便带着人安静离开了这里。宋阮站在原地,纤薄的背脊立得笔直,许久没动。
一旁的宋子嘉已经瘫在椅子上,头发凌乱,泣不成声。她垂下眸,深深吸了口气,却还是有酸涩的热意在眼底翻滚——光是拿着这张薄薄的死亡证明,宋阮就撑不住地手抖。
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消毒水味,身边人的哭声越来越小,她侧过头,缓缓地看向一旁熟悉的病房。
窗外阳光刺眼,大堆仪器依旧摆放在原先的位置,而那条红线却早已熄灭,病床上也再没了那个闭眼躺着的身影。
林简。。。。。。死了。
宋阮仿佛回到了四年前的那个病房,医生递过来一张薄薄的病况单,她轻飘飘地签下了几个字,最爱她的父亲便没了。
她有父母的,曾经。纵使不被重视,可到底还算有一个家。
而现在,什么都没了。
宋子嘉在泪眼朦胧中抬起头,不经意一望,瞬间被吓得泪水停滞。
宋阮正低头站在手术室前,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双眸极黑,仿佛沉沉夜色融进了眼瞳,空冥而寂灭。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儿,面无表情,一动不动。
宋子嘉被她这幅模样吓得心脏一跳,哽咽着,迟疑地站起身,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打算上前安慰。
他如今是这个家唯一的男人,不可能永远躲在别人背后——以前是母亲,可现在母亲死了,他不能再躲在姐姐身后。
然而没等他迈开脚步,走廊的电梯门忽然叮地一响,宋子嘉反射性侧头看去,下一秒,身体蓦地僵在了原地。
西装笔挺的男人从电梯里出来,黑眸一扫,对上了一双惊恐慌张的眼。
视线停留不到半秒,他漠然移开。
仿佛从恶魔手下逃过一劫,宋子嘉猛地松了口气。紧接着,他看见男人的目光落在旁边一动不动的姐姐身上,英挺的眉倏然皱起。
什么话都没说,男人快步上前,然后伸出手,一把将宋阮揽进了怀里。
宋子嘉愕然。
清冽熟悉的雪松香扑面而来,仿佛某种特定的讯号,宋阮睫毛一颤,抬起眸,与来人四目相对。
睫羽细密,眼尾锋利。
黑沉的眸中蕴满温柔,正静静凝望着她。
“阮阮,我来了。”
宋阮张了张嘴,还未说话,身体已经率先反应过来,双手死死抓住了他的衣角——宛如溺水的人抓住身边唯一的浮木,力度之大,连手背也泛起了根根青筋。
他的气息,他的拥抱,像是冲破她一切伪装的巨浪,宋阮只能眼圈泛红地躲进他怀里,宛如多年前那个还没来得及学会坚强的小女孩,哽咽着叫他名字:“阿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