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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的笔却不小心掉到了地上。
她晃了一下神。
江迟的状态不太对。
就算他走路的姿态张扬又潇洒,和平时没有半点不同,可她却觉得,他的背影是如此的孤独。
他很不对劲,像是在故意和老师对着干。
阮棠回过头,透过窗户看了他一样。
江迟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楼道里,望着远方出神,神情冷淡。
她蓦地站了起来,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她轻声和老师请假,“抱歉,老师,我有点不太舒服。”
她成绩拔尖,长得又乖巧甜美,各科老师都对她印象不错,一听这话,赶紧让她去了医务室。
阮棠拒绝了几个想要陪她去医务室的同学,低着头走了出去。
江迟一愣。
“你怎么出来了?”
“和你一样啊!”
江迟嗤笑一声,“你怎么可能被罚站……卧槽!他罚你站?”
说着,他就撸起了袖子。
阮棠哭笑不得,连忙拉住了他,“我说身体不舒服,然后老师放我出来了。”
她顿了两秒,“我陪你罚站。”
江迟看了她片刻,心里暖融融的,在她脸上捏了捏,“你说你,怎么就那么甜呢!走,既然‘身体不舒服’,哥哥带你出去玩儿!”
阮棠回头看了一眼,悄悄的跟在他身后,走过操场,去了篮球场后头的小树林。
每个学校都会有一片小树林,每个小树林里都会有情侣在接吻,班里的同学已经看到过好几回了,说得绘声绘色,只是阮棠还没见过。
江迟跑进超市,买了一杯热奶茶给她。阮棠接过来,用小手指扯住了他的袖子。
“从小到大就这么一个动作!”江迟嘲笑她,却没有甩开她的手,“怎么了?不高兴?”
阮棠紧盯着他,圆圆的红唇动了动,“这话该我问才对,阿迟哥哥,你不高兴吗?”
江迟没想到她会这么问,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怎么会呢,我有什么不高兴的。”他故作轻松,不自在的别开了头。
“你答应过的,永远不会骗我。”阮棠吸了一口奶茶,两颊圆鼓鼓的,一双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明亮,“阿迟哥哥,你答应过我的,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有我和你一起承担呢!”
她的眼神那么专注,那么认真,她一个学习大过天的学霸不听讲,跑出来陪他罚站,她说要和他一起承担——
江迟觉得自己手心直冒汗,牙齿碰到了一起,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真想直接吻下去!
可他不敢。
怂死了!
你怂死了,江迟!
他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躲开了她的眼神。
阮棠踮起脚,捧住了他的脸,“阿迟哥哥!说话呀!不要发呆!”
她气鼓鼓的样子简直像是小金鱼!可爱到犯规!
他舔舔唇,深吸一口气,“我昨天和我妈吵了一架。”
“是因为……当年的事吗?”
江迟没点头,也没有摇头,“绵绵,我十六岁了,她却始终把我当成不懂事的孩子。我想知道我从哪里来,我想见见我的父亲,我想知道他们为什么没有在一起,我不觉得我有错。”
“我妈骂了我一顿,说这些事不该我管,让我好好学习,绵绵,我做错了吗?”
从十三岁那年的夜里,他就开始问自己:他做错了吗?
可惜,没有人能给他一个答案。
阮棠想了一会儿,“站在你的立场,你没有做错任何事,阿迟哥哥。”
“如果是我,可能会比你还难受。”原本和美的家庭一夜之间分崩离析,甚至没有人给他一个解释,如果她是江迟,可能会难过很多年。
“那……站在他们的立场上呢?”
阮棠摇摇头,“阿迟哥哥,我只能站在你的立场上来思考。”
“设身处地本身就是很难的一件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和不得已,很难分清是对是错。我可以理解你,是因为我自始至终都站在你这一边,但是大人的世界很复杂,要考虑的东西太多,未必能去理解你的感受和处境。”
“我没有办法站在你父母的立场上来思考,也不想去要求你体谅他们,我只是心疼你。”
无论如何,这件事里受伤最深的就是江迟。
而最无辜的人,也是江迟。
江迟的左手已经在口袋里攥成了拳头,一时没忍住,伸出右臂,将她整个人揽入怀里。
“绵绵,让我抱一会儿。”
阮棠安安静静的靠在少年日益结实的胸膛,小手轻柔的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他的情绪。
“阿迟哥哥,你永远都不是一个人。”
“绵绵总是陪着你的。”
江迟迟和阮绵绵,是要一辈子在一起的。
第二十三章
阮棠私下去见了乔南。
她从小就认识江迟一家; 对他父母的印象都不错,只不过,自从江迟和家里闹翻之后; 她就很少见到乔阿姨和江叔叔了。
阮棠看得出来,这对夫妻是很关心江迟的,可是他们之间的观念和沟通出了问题; 双方都不愿低头; 这就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虽然她不想去干涉别人家的私事; 但是事关江迟,她做不到冷眼旁观。
阮棠先是约了乔南,就在学校门口的甜品店。
乔南现在带高三; 在实验楼; 每天早出晚归,所以就算几人在同一所学校; 也很少有机会见到面。
乔南没有想到阮棠会约她出来,收到短信的时候还奇怪了一下。
“怎么了?是不是学习上碰到困难了?”
阮棠摇摇头,“乔阿姨; 我来找您,是为了谈谈阿迟的事。”
乔南的脸色有点不自然,“阿迟怎么了?”
阮棠毫不怯场的直视着对面的人,“阿迟已经是高中生了; 他还有两年就是成年人了。”
“是吗?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乔南不咸不淡的接了一句。
在她看来,阮棠比她儿子还要小两岁,是她的晚辈; 自然不可能平等交流。
然而阮棠并不这么觉得。
她母亲是自由浪漫的法国人,父亲思想也很开明,从小教给她的就是平等和独立,她和江迟在一起的时候是黏人的小奶包,可是,离开了江迟,她露出的就是截然不同的另一面。
“乔阿姨,我下面说的话,希望你可以听进去。如果不是到了必要的时候,我不该出现在你面前。”她喝了一口果汁,说话的声音不急不缓,“我和江迟一起长大,十一年的交情,我和你一样,比谁都更希望他过得好。”
“所以,我希望您可以暂时的把我放到和您一样平等的立场上来交流,可以吗?”
当两个人拥有一个共同的目的,自然而然就会拉近彼此的距离,只要乔南的理智在线,就绝对不会拒绝她。
果然,乔南的眼神微微一变,带了些审视来看她,“你想说什么?”
“他很难过,”阮棠低头搅动着杯子里的透明液体,声线柔软低哑,“从十三岁到现在,或许还有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很难过。”
“阿姨,我对以前发生过的事一无所知,所以我也没有任何资格和立场去指责谁,我只是很心疼阿迟,他是唯一无辜的人,可他也是受伤最深的人。”
“我爸爸告诉我,在这个世界上,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什么也不用怕,他们爱我,保护我,永远都是我的后盾。”
“可是,阿迟哥哥的后盾,已经没有了。”
“从三年前,就已经没有了。”
乔南的手一抖,杯子里的饮料洒到了桌子上。
“阿姨,你不该逃避的,”阮棠叹了一口气,“每个人都有苦衷,可是一家人之间有什么不能说呢?阿迟不是小孩子,他只是想要一个解释,他会理解你的。”
乔南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杯子。
阮棠的声音像是蒙了一层水雾,温柔又沙哑,“三年前那一天,他离开我家,我一直没有等到他的短信。后来我去找他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一个人坐在地上,不吃不喝不休不眠的坐了三天三夜,一动不动。”
“屋子里很黑,地上一片狼藉,你们都不在家,或许你觉得这没有什么大不了,是他不懂事,不知道谅解父母。”
“可是,乔阿姨,如果你们所谓的懂事是指基于恐惧、不安、慌乱和无助之下的安静和讨好,那我宁愿看到的是一个不懂事的阿迟。”
“他永远不懂事也没关系,反正他有我。”
“可是,他也只有我了!”
说到最后一句,阮棠的神情已经接近于控诉,她深吸一口气,没让自己的情绪失控。
“如果不是为了江迟,我今天不会站在这里,你们或许会觉得现在的江迟不懂事,无理取闹,不认真学习,还希望惹是生非,可他一开始并不是这样的。”
“他成绩比我好,勇敢,讲义气,他现在所有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得到父母更多的关注和疼爱,这些被你们定义为不该存在的叛逆,都是因为你们的无所谓和不作为。”
“乔阿姨,我曾经觉得您是一个好母亲,希望如今的您依然是一位令人尊敬的母亲。”
说完,阮棠站起身,微微鞠了一躬,买单离开,只留下脸色苍白的乔南一个人坐了很久。
坐在吧台另一侧竖着耳朵的江迟已经把吸管咬得稀烂。
时逑喝着据说能美白的柠檬水,小声开口,“老大,咱们这算是偷听吗?”
江迟沉默了半晌,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读书人的事情,怎么能叫偷听呢,这叫隔岸观火。”
他这句话说得理不直气也壮,时逑没说什么,乖乖低头喝水。
江迟的心里却没有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他看到了绵绵的另外一面,那个永远乖巧可人跟在他身后的小泪包,现在已经会站在他前面,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替他遮风挡雨。
她像是变了一个人,她为了他,变得勇敢、坚定,浑身的光彩几乎让他不敢直视。
这是他的绵绵,这是他的小奶包。
江迟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那双黑沉沉的眼睛里此刻全是得意和喜悦,美滋滋的翘着脚,冲着身边的几人得瑟,“羡慕吧?可爱吧?”
再羡慕也是他的,他一个人的,哼!
同一天,阮棠去了江河的公司,没有人知道她和江总说了什么,只是当天晚上,回到家的江迟看到的就是并肩坐在沙发上的父母,准备和他谈一谈。
“阿迟……”乔南说了两个字就说不下去了,瞬间红了眼圈,“对不起,妈妈不知道。”
江迟在他们面前表现出的一直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形象,所以他们是真的没有想到,他会觉得自己被抛弃、被背叛,他们也不知道,他会因此难过了好几年。
他们还以为,他只是到了青春期,故意和家长唱反调,却从来没有想过,他只是想要引起父母的注意。
“江迟,我们这些年工作很忙,所以有时候会想当然的忽略你的感受,这一点,我和你母亲都很抱歉,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不爱你,或是不在乎你的感受。”江河沉吟着开口,“我们都是第一次做父母,没有什么经验,如果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还希望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