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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担忧令他恐惧到辗转难测,即使拥抱着她也无法消除这种恐慌。
和叶朝在一起,他总是觉得看不到未来。
他这辈子都没有遇到她这样的人,她太过珍贵美好,让他觉得自己不配。
越想紧迫的抓住她,却始终无法彻底得到,哪怕彻夜缠绵,也觉得烟光易冷,一霎而灭。
有时候,他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喜欢。
可这种喜欢和人听喜爱的唱片一样,只能作为生活的点缀,并不持久,更不是永远的需求。
再珍贵难得的唱片,往往最后都会沦为封存在柜子里落灰的惨淡境地。
祁臣不希望自己成为这样的存在。
可叶朝最近的态度已经表明了,她在冷淡他。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靠这种卑劣的方式来了解她的动向,祁臣自己也很瞧不起这种手段。
可他不敢向叶朝提要求。
从小养成的习惯让他善于忍耐与隐藏,压抑的情感在心中死死的按住,哪怕是见到她和那个男人站在一起,他也不敢去问。
他没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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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祁臣在楼下站着的时候,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清脆冷静的声音,熟悉的嗓音喊他的名字:“祁臣。”
阴影里,叶朝慢慢走了出来,见到祁臣怔楞的脸庞,心中微怒的情绪加大扩散。
这一定不是他第一次跟着自己了。
他竟然还知道在楼下多等时间再上去,他是想控制自己吗?
也许她应该早一点心狠,断了这种关系。
想了想,她冷声说:“先上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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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在两人之间扩散,周围静的像午夜里的坟场,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叶朝率先走出去,左转开门,留下一条缝。
祁臣站在门口,冷汗涔涔,心脏砰砰的跳。
咬了咬牙,握住把手开门进去。
屋子里,叶朝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眼神睨过来时,有刀影划过,触到他的脖颈,仿佛要用他的血肉开刃。
“叶朝。”他低声喊她。
叶朝下意识的别过脸,他的低求语调令她想起早晨的那个诡异梦境。
梦里,他对她说:叶朝,我会死的。
叶朝深吸一口气,“祁臣,你跟了我多久了?”
“……从你出门。”
无奈的捏了捏眉心,又问:“为什么跟踪我?”
祁臣面无表情,咬咬牙,干脆挑明态度:“我不喜欢你跟那个男人在一起。”
心口有条线如琴弦般绷的死紧,果然,果然。
是时候了。
“祁臣,这段日子我有话想跟你说,可一直没找到恰当的时机……”
“叶朝!”祁臣突然提高声音,整个人显得有点乱,他蹲到她面前,小心翼翼的道歉,“我不该这么做的,我知道,以后我不会做这种事了,我保证!”
“没有以后了。”叶朝沉痛又缓慢的回道。
她伸出手按住他的肩头,年轻男人胸口不断起伏,紧紧地盯着她,像一只要扑上来的兽。
叶朝并不惧怕,大约是心里有恃无恐,知道祁臣不会真的伤她,只是到了最后,她不希望场面变得太难堪。
“祁臣,到此为止吧。”她的表情很冷,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
祁臣只听到轰的一声,心底的某个地方顿然崩塌,所有的甜蜜过往摔得粉碎,只剩满地的破烂渣滓。
就这样?
就这样?
叶朝不忍看他,站了起来,往卧室的方向走。
一直以来,祁臣一直在忍,忍耐压抑,迁就顺从,可知道现在终于明白,一味的忍让得不到他想要的!
叶朝刚走到门边,身后有疾风来,整个人身子被猛地一掰,祁臣狠狠地把她抱在怀里!
“你放开!”叶朝用力推他,厉喝:“祁臣,我不希望我们到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他上前一步,突然把她整个人压在门上,声音低狠:“我不要当你的朋友,情人,我要做你的男人!”
他的眼睛亮的如同夜间野兽,看她仿佛在盯着笼中猎物。
叶朝望着陌生的祁臣,一字一顿:“祁臣,我们之前说好了的!”
“我后悔了!”
“你!”叶朝气得说不出话。
正僵持时,最先软化的人竟然是祁臣。
“叶朝,我知道你现在觉得我打扰到你了,妨碍到你了,所以你想赶我走,可你有没有想过,我根本没有地方可去。”他死死的咬着牙,从牙缝吐出恨意一样的话语,“如果是这样,你一开始就不应该收留我,让我住下来,更不应该定下那种关系,让我有了希望,再给我绝望!”
叶朝脸皮抖动,心头一样的不好受,可她仍旧心硬回说:“你可以回家。”
“家?”
祁臣冷笑,带着嘲讽的意味,一双黑沉的眼紧盯着叶朝,“我没有家。”
“从我弟弟出生开始,我爹妈眼里不再有我,你有想过每天挨打挨饿的滋味吗?”
叶朝浑身狠狠一震,她知道,当然知道。
冬天里冻得难受,肚子里饿的火烧,恨不得抓雪吃也不想回家。一回家就要面临酒气熏天的屋子,还有暴力相向的父亲,耳边传来妈妈的凄厉尖叫,可除了和妈妈一起挨打,弱小的她什么都做不了。
“如果说只是这样的话,那可能曾经还算是一个家,我还可以回去,”他声音低沉,像是在深渊里裹着一层浓雾的某种怪兽,凄凉冷意的声调令人浑身的汗毛乍起,“你知道吗,在我十几岁的时候就被我爹妈送人了。”
叶朝打了个哆嗦,抬头看向祁臣,他笑着,却是从未见过的阴鸷,带着一股子狠劲儿。
“我小姨生不出孩子,想要我弟弟当继子,我爹妈舍不得他,就把我送出去了,被我爹拎出门的时候,我就像是他们扔出去的一堆垃圾,除了一身衣服,我什么都没有。”
“这些年,我被推来推去,根本没有一个地方可去,你说我可以回家,我问你,哪里是我的家!”
把他亲手送出去的爹妈那里,还是那个可怕的女人那里!
都不是,都不是。
他没有家。
“叶朝,”他冷狠的声音变得低柔脆弱,掌心握住她的胳膊,像一个战败投降的士兵,头颅慢慢俯靠在她单薄的肩膀上,细碎的发刺的她脖颈发痒,他说:“你不能给了我一个家,再把它亲手夺走。”
“我会死的。”
叶朝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下,再说不出任何绝情的话。
祁臣像一匹浑身浴血的野狼,把他所有的伤口露出来给她看,又把心掏出来给她。
捧着一颗心对她说:你要不要,不要的话,干脆扔掉吧。
哪怕是对待自己也一样的狠辣。
对待感情,祁臣有着常人所没有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绝。
身体仿佛被抽空,叶朝浑身没了力气,没有办法站立,更无法拥抱他。
她的人生已经如此沉重,怎么能再担的起另一个人的人生。
她无法做到。
可又无法绝情到推开他。
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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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铃声在室内响起,两人站立了许久,叶朝才动,错开祁臣,她去接了电话。
那边竟然是邓叔。
“小叶,出事了,你妈被你爸那边的亲戚闹得进医院了,家里实在没办法了,你能不能赶回来一趟?”
第57章
叶朝向律所请假; 连夜坐了飞机回东北老家。
已近年关; 家乡宛如冰城雪国; 白雪皑皑的银纱铺满大地,嘴里呵出来的都是水汽; 冻得人的直打哆嗦。
接机的人是雷飞。
他听说叶朝家里出事后立刻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知道叶朝要回乡自告奋勇来接她,当看到只有她一个人拎着行李箱出来时,他浓眉轻皱:“老大; 就你自己?”
“嗯。”
叶朝头有点昏,经过昨晚与祁臣的争执; 已是心乱如麻,家里又出了事; 她实在分‘身乏术; 在飞机上更没休息好,眼下明显的阴影显示出她的疲惫。
话不多说,她直接道:“我先去医院,你呢?”
雷飞一拍胸口,仗义表明:“那还用说; 必须跟你一起!”
“你公司那边可以吗?”
“有筱筱呢; 都安排好了。再说了; 什么事有老大的事重要。”
什么时候,有可靠的朋友在身边,始终是让人放心和温暖的。
叶朝不是扭捏的人,略点头; 干净利落,“那走吧。”
这一趟回来,有场硬仗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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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叶朝跟雷飞简单说了事情原委。
按照昨晚邓叔跟叶朝说的情况,两个月前,叶父去医院检查身体,意外查出了重大病症,至今在医院已经躺了两个多月,他家暴妻女的名声在外,这么些年一直没有其他女人愿意跟他过日子,所以这期间都靠亲戚照应,钱花了不老少。
没多久,叶父那边的亲戚主意打到了叶朝身上。
因为叶朝早已和叶父那边所有的亲戚联系断绝,他们根本找不到她,所以他们曲线想辙,开始找叶母的麻烦。
叶母不堪其扰,可始终没将这事告诉叶朝,自己偷偷拿钱给叶父的亲戚搪塞,到最后已经掏空了自己所有的私房钱。
叶父那边的亲戚要不到钱,开始来闹,邓叔这才知道情况。
叶母因为早年被叶父家暴折磨,身体一直留有后遗症,再被人一激,直接昏倒在地,进了医院。
邓叔的子女不在身边,两个老人根本敌不过叶父那边彪悍的亲戚,最后无奈之下,邓叔只能偷偷给叶朝打了电话。
当时叶朝回复:“您应该早点和我说的。”事情闹到这地步,已经无法在星星之火时按灭了。
邓叔语重心长的叹息:“你妈不让啊,说是怕你会怪她。”
大约她妈还在意她之前说的话吧,有些事情,她妈真的是拎不清,有的事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该说,这个度她掌握不好,可再怎样,她也是她唯一的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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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医院,叶朝先给邓叔打电话,雷飞怕他在场叶朝会觉得不自在,说是去附近给叶朝买点吃的去。
穿着一身中山老年装的邓叔很快从医院门口出来,鬓白的发,满脸愁容,见到她露出一丝微笑:“小叶,这趟回来辛苦你了。”
“邓叔,别这么说,是我家的事麻烦你了,”叶朝语气冷静,看了眼不远处的医院楼,“我妈还不知道我回来了是吗?”
“是,她坚持不让我告诉你,可昨天那帮人已经来了两趟了,”邓叔苦着脸,真的没辙了,“你知道你妈的身体,再来几次,我怕你妈要扛不住。”
别的不说,邓叔是真心对叶母的,哪怕出了这样糟心的事,没一句埋怨,全都是为了叶母着想。
能够找到这样的再婚丈夫,叶朝为妈妈高兴,让他放心,说:“这件事我会处理好,麻烦邓叔您好好照顾我妈,”她拿出一张卡,“这些钱你先拿着,密码是我妈的生日,再有其他问题您直接和我说。”
邓叔一把年纪不好意思,推脱着,“别别,你妈跟了我,我肯定好好对她,这钱就算了。”
叶朝坚持,“邓叔,我妈住院哪里不要钱,这是给我妈的,您就不要客气了。”
话说到这份上,而且邓叔手上的钱的确不多,他不再推辞,布满皱纹的手接过了卡,小心翼翼的揣在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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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朝?”有个矮个子中年妇女见到叶朝惊讶的喊了声,随后走到她面前,不敢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