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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又要从她身上索取什么。
答案不言而喻。
叶朝冷着脸抿唇不开口。
叶三姑继续劝着:“再说了,以前的事也不能全怪你爸啊。”
叶朝的心头涌出怒火。
不能怪她爸?
那要怪谁?
怪她和她妈吗?
他们难道做了什么错事,逼得她爸家暴她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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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话叶朝不是第一次听了,直到现在,在听闻她身世的邻居朋友仍会好奇的问:那时候是不是你做了什么错事?否则你爸爸能那么打你?还对你说那种话?哪有亲爹这么对自己亲生孩子的?
除非,不是亲生的。
或者隐晦猜测叶母出轨,才会招来丈夫凶狠的暴力相向。
当罪恶发生时,大众总是会关注受害者,被恶徒强‘奸的女孩是不是私生活不检点,故意招惹男人,是不是在深夜穿短裙短裤?年轻漂亮的女孩被追求者泼硫酸,抱着扔下楼梯,是不是故意吊着人家?收了人家的礼物又左右逢源的不肯明示?被闺蜜男友杀死的女孩是不是第三者,故意插足对方感情?这才引起对方报复。被家暴的妇女是不是和人出轨?被虐待的孩子是不是偷钱犯错?
否则的话,为什么偏偏是你呢?
是啊,我们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偏偏是我。
我遭受了伤害,还要被大众指责,而且被伤害后我也一定要表现出惶恐无助的凄惨模样才符合被害者的形象。
在遭受永远无法抹去的伤害过后,还要被舆论重新倾轧,甚至这种伤害大过前者。
我一定要是一个完美的受害者,才能够让大众理解。
可为什么不想想施暴者?!
他才是犯下罪行的变态禽兽,为什么要以常人的道德标准去衡量他?
在作出令人发指的罪行时,他已经不再为人!
为什么要反过来指责他们受害者呢!
因为他们表现的正常,和普通人一样上学工作,结婚生子,就代表没有被伤害过?
有没有想过,因为经历苦难,相比其他人,他们更希望拥有平静幸福的人生。
在遭受痛苦经历后,叶朝从不表现出悲惨凄苦的一面,更不会把伤口亮给人看,她更希望自己像个正常人,会哭会笑,不要任何人知道才好。
所以她很怕叶父不放过她,去她的学校,去她的律所。
家暴的人像水蛭一样永远摆脱不掉,最可怕是的在心灵上铸就的阴影,叶朝现在想斩断一切,从心灵上完全斩断!
可总有人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她。
以眼泪,以哭求,以煽情,道德绑架。
“不用说了,”叶朝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止住叶三姑的话,“下午我去医院看他。”
叶三姑得到准话,心满意足,“那好,三姑和你爸在医院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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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叶三姑,叶朝想自己先静一静,要走的时候被叶母叫住了。
“叶叶,你打算怎么办?”
“妈,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叶母的眼睛里充满了迷茫,不知道是该劝,还是该拒绝。
她一直是个奉男人为尊的柔顺女人,性子是没有主见的软弱,即使在最应该保护孩子的时候,她也会在一生遵照的行为中产生迷惑。
叶朝失望的垂下眼眸,“我先走了,妈你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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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叶朝感觉到身心俱疲的乏累,坐上雷飞的车,只说了句回旅馆,她便闭目养神了。
车子停下,到了旅馆,小旅馆没有电梯,要自己爬楼梯,三层楼,叶朝从始至终的沉默,雷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一进屋子,看到了祁臣,他在看书,应该是学校的专业书,书上画着重点,祁臣认真的看。
他说回校好好读书就是真的努力读书,说过的事从不敷衍,认真努力的样子真帅。
“回来了。”见到叶朝,他站了起来。
叶朝沉默的走过去,一把抱住把人扑倒在床上,吓得雷飞赶紧关门,自己回他房间去。
祁臣摸了摸叶朝的长发,语气带有笑意:“这是做什么?”
“充电。”
抱一抱她家小田螺,躺在年轻男人的怀里,闻着他的气息,原本疲惫的心态泛活了些,眨了眨眼,她单手撑起身子,“我起来吧,压着你会难受。”
“不难受,你又不沉。”祁臣把叶朝按回去,他喜欢叶朝现在的状态,和他亲密无间,又依赖着他,仿佛是在需要他,这让他感到欢喜,再多一点依赖吧,这样,她就不会不要他了。
他摸了摸她的耳后,轻声撩拨:“再说了,我以前压你那么久都没事,别担心。”
叶朝的耳尖发热,忍不住锤他一记,小混蛋,现在还逗她!
不过确实,俩人说说话,原本沉闷的心情好多了。
“祁臣,他们要我给我爸做配型呢,还说,也不一定能配上,不过是试试,可这件事不是配不配型。”
而是关于,她能否愿意付出自己的器官,去原谅她爸。
“你怎么想?”
叶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恨他,没办法原谅他。可是我爸也不是一直都那样的,在我小时候,他也对我好过。”
在她爸没变成野兽之前,父母感情尚可时,她爸爸也和天下间所有的普通爸爸一样,带她去游乐园玩,妈妈不在家时,给她做旮沓汤吃,发烧难受时,会关切的摸她的额头,带她去医院打针买药。
他并不是一开始就是那样的,所以在见到躺在病床上瘦骨嶙峋的叶父时,叶朝的心底并非完全没有触动。
再恨再怨,那毕竟是她的亲生父亲,从小看到大的一张相似的脸,心里的某一个地方还是软了下来。
她真和他们说的一样就好了,冷血不孝的白眼狼,内心就不会有这种无谓软弱的挣扎了。
“没关系的,”祁臣低声开口,“你有这种想法不奇怪,毕竟我们是人,做不到那么完美。”
叶朝抿唇,头轻轻的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像小猫儿一样撒娇。
是啊,也许这就是她与她爸的区别吧。
正因为有了感情,有了同情,才是人啊。
“下午跟我一起去医院行吗?”她不想一个人去面对她爸,“这个决定,交给他来做。”
叶朝决定赌一把!
就赌她爸最后的一点良心!
“好,我陪你。”祁臣的心有点兴奋的跳了起来,即使知道叶朝憎恨叶父,两个人去见他代表不了什么,可起码自己能够出现在她父亲面前,哪怕是暂时的身份。
不要太贪心,祁臣在心底告诫自己,他能好好的保护她就可以了。
第62章
下午天上又开始飘雪; 出门的时候叶朝紧了紧大衣的领口; 太久不回家乡; 她已经不适应这种寒冷天气了。
刚走没两步,头上一暗; 祁臣竟然打了个伞在她头顶; 单手搂住她,脸上有点兴奋的红,“走吧。”
“咳; 不是,你打伞做什么?”
“下雪了啊。”
叶朝失笑; “弟弟,在北方下雪打伞会被人当妖怪看的。”
“打了伞雪就不会落你身上了。”祁臣才不在意外界眼光。
在这一点上; 叶朝与祁臣有非常不同的对待方式。
叶朝会在乎外界的目光; 对自己的形象,声誉,以及曾经和祁臣在一起会带来的影响。
可祁臣截然不同,他只在乎他在意的人,其他的事通通与他无关; 冷漠到极致; 所有的温柔只给爱人。
真是; 太让人心动了。
算了,就和他当一回妖怪情侣!
反正有他陪着!
——
于是东北的街道出现这一幕,路上所有的行人顶着风霜大雪,只有俩人站在小红伞下; 慢慢的走,然后进到车里。
就这么一小会儿,叶朝已经收到不下于十个人的诧异视线了,真的像在看妖怪。
不过叶朝心里挺轻松的,偶尔放肆一把,挺不错。
“走吧,”她拍拍雷飞的肩膀,“去我爸的医院。”
这件事,到底是继续纠缠,还是结束就看她爸的态度了,是生是死,仅在他一念之间。
——
进到医院,入眼是绿白色的墙皮,穿白衣的医护人员,空气中伴有药品味道。上楼走在走廊上,叶朝望着几米远的病房,突然间心脏闷的喘不过气。
手被轻轻的攥住,侧头是祁臣沉定俊秀的面容。
不要怕,有我在。
叶朝弯了弯唇,与他一同向前,推开病房的门。
公共病房里有三家人,另外两张病床都有亲戚看护,躺在中间的叶父今天也有人看护,是叶三姑。
“哎呀,叶朝来了,”叶三姑推推叶父,“哥,醒醒,你闺女来了。”
叶朝僵硬的站在原地,还是叶三姑把她拉到叶父的病床旁边,“快,和你爸说会儿话,我去给你倒水。”
当与叶父的目光对视,即使知道他缠绵病榻已经失去了从前的暴力体力,叶朝的瞳孔依旧生理性的瑟缩了下。
叶朝不可能像他们期待的与叶父和解,更不会坐下与他畅叙感情,她只冷冷的开口问了一句:“他们要我给你配型换肾,你要换吗?”
叶父的眼睛乍然闪现出一种不正常的光芒,浑浊的眼睛透出一点点微红,他抬起被针眼扎的青紫的手,声音虚弱又掷地有声:“换!换肾!”
他不想死!
她本来就是他生的,身上所有的零件都是他的,现在还给他是天经地义!
换,他要活,要活!
——
叶朝的心瞬间坠入谷底,难以形容这一瞬间的心凉。
她赌的,就是她爸对她最后的一点点感情,哪怕他有一点点犹豫,一点点不舍也好。
证明起码,他会在乎她一点。
可是没有。
他对她没有感情,只有赤‘裸‘裸的利用!
叶朝早已想好,如果她爸表现出不愿意,那么,她会配型,哪怕真的成功,就手术换肾。
可她爸彻底让她失望了。
叶朝垂着的手微微颤抖,眼前几乎一片黑暗,快站立不住。
手臂被人握住,低沉清越的嗓音在耳恻响起:“叶朝,我们走吧。”
她无力的点头。
嗯,走吧。
她再也不想见他了。
如果他带来的只有伤害,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把弱点露给他们,任由自己被刺伤呢。
她只要一点点的爱,如果连这都得不到,她只有放弃,斩断,彻底捻灭一切。
——
和祁臣走出病房时正好遇到了拎着热水壶的叶三姑,她诧异的问:“这就要走了?”
叶朝摸着额头,深深地叹息,“三姑,配型我不会做的,如果国内有适合的□□要做手术,我可以拿钱,可我不会配型捐肾给他。”
叶三姑马上掉下脸训叶朝:“这是怎么回事,你来都来了!是不是还记着以前的事?叶朝,你怎么就不能原谅你爸呢?”
叶朝疲惫的不想再纠缠,每说一句话,都耗尽心血。
这时候,祁臣突然开口。
“他想得到原谅是吗,其实很简单,”对着叶三姑怔楞的目光,他露出一个堪称恶劣的笑,“去折断自己的手臂吧,再把自己的背划开,他曾经施加给叶朝身上的伤都自己经历一遍,再来说原谅的事。”
叶三姑愣了愣,难以接受这种说法:“你谁啊!再说了,我哥都多大岁数了,你还让不让他活了!”
“那他打叶朝的时候叶朝才几岁!”祁臣激动起来,无法再忍下去,“叶朝当时还是个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