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时候他曾怀疑过她是不是被王振派进来套他话的,毕竟反套路这招,当年上新闻专业课的时候不是没有学过。
可她被抓进来的第二晚,就差点被王振手下的一帮人给糟蹋了。
她的眼神和泪水让他害怕。
万一,万一,她真的是记者,是不是会因为他的置之不理成为新的受害者。
他想赌一次。
后来装疯卖傻,不允许别人靠近她,才把她救下来。
再后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他赌对了,余声确实是一位记者。
两个人里应外合,把黑窑厂的黑暗链条线查了个清楚。
千名童工和智障奴工被解救,他也终于从黑暗处走到了光明下,正式开始了他的新闻之路。
王振被抓后,他手底下最大的喽啰跑了。
余声每天都跟在他屁·股后面。
那时候他烦得不行,刚进入这行,很多需要学习和实践,他压根就不需要后面跟着小尾巴。
最重要的是,余声不是他心里的小姑娘。
特别恼怒的时候,他也气急,挥着拳头想赶跑她,“我不喜欢你,你能不能别跟着我。”
她那时候委委屈屈,“我爸不管我,他一心只扑在事业和我弟弟身上,陈白岐,万一那人回来要报复我怎么办?”
那次他没出声,没回答,走掉了。
因为他想到她和他在黑窑厂度过的那“入狱”的一周。
最起码等那喽啰被抓住吧。
后来,她跟着他在电视台待过一阵,余声跟在他后面,“我就拿你吓唬吓唬那个喽啰。”
他那时才知道她的背景,堂堂余氏制药公司老总的女儿。
但也听闻他父亲向来重男轻女,重心全在她弟弟那里,她的安全得不到任何保证。
他沉默了。
再之后;那个喽啰被抓入狱,他才不再让她跟着他。
有人问,“陈主播,你是不是和余声分手了。”
他黑着脸说两人没有在一起过,他们都不相信。
那天晚上有场紧急新闻,他编辑稿子到半夜,余声在电视台磨蹭着不走。
“你应该知道前段时间我为什么没拦着你在这里吧?”
余声低着头不言语,好半天才开口,“陈白岐,你有没有开始喜欢我?”
他当时静静望着她,摇了摇头。
他心里的姑娘不是她,他不能不负责任地心软。
感情这种事没有对错可言。
从那晚起,余声好像变了一个人。
她辞去了记者工作,回了她家的公司就职。
他听说她交了男朋友,但是她仍旧隔三差五地来找他。
当年黑窑厂里的赤心不再有,商人的铜臭味和职场上男盗女娼的腐朽味儿染了全身。
这两年她的性情更是自私到变本加厉。
仗着她家的权势,凡是他身边的女性,都被她威胁过。
她固执地认为他是她圈养起来的金丝雀。
陈白岐眉头拧了起来,一想到这里,他太阳穴直跳着疼,烟被他吸进去,将要沉下去的时候,缓缓吐了出来。
前两年,他们台里招了新的实习编辑,分派到他手下的有个刚毕业的女孩子。
在地下停车场,他亲眼看见余声直接拦下那个女生。
画着精致的妆,面部表情却相当狰狞,占有欲魔化了她的脸。
“离陈白岐远一些。”
“怎么?不愿意?你看看你是换部门还是换工作吧。”
“他不喜欢我?”
“你算个什么东西?”
余声不再是当年和他一起卧底的余声。
陈白岐吸了口气,回忆一开始就是黑暗和肮脏的,他不愿意想起那段时光,哪怕那是他人生职业的起点。
一根烟被他两三口就抽完,烟圈一个接一个,消散在他的叹息里。
他那时候还有句话没对余声说,太狠了,以至于他藏在了心底。
卧底结束的时候,她问他,是不是因为她哭得太可怜所以他才选择相信她。
他记得他自己下意识看了一眼她的腰,没吭声。
埋藏在心底的自私被她这一问戳了出来,扪心自问后,答案还是那个。
她身上有他心里那个姑娘的影子。
他难以想象,如果是木崊躺在那里,他会怎么办。
大概他会真的发疯。
******
陈白岐头抵在木崊的门上,把当年黑窑厂事件从前往后地讲完了,其中略去了关于她的部分。
他很早就喜欢她这件事,不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告诉她。
隔着木板,这端木崊头同样抵在门上,她听见陈白岐嗓音讲到后面沙哑极了,声音低得不成样子。
她脑子里浮现出一幅幅画面,了解他更多,就被他吸引一分,心就疼上一分。
这种感觉用语言无法解释清楚。
可她却渐渐清楚,为什么余声这么固执地喜欢陈白岐了。
见过那样的陈白岐,和他一起救出那些被囚禁在黑暗里的人,是喜欢不上别的男人了。
木崊紧紧咬了下唇,抹了把脸,才知道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听哭了。
心一横,她直接把门打开。
随着门开,陈白岐趔趄了下,站稳,而后看到了木崊。
他先是怔了下,然后勾了下唇,再然后没等着木崊给他反应,他径自把手腕伸到木崊的面前,瘪了瘪嘴,语气委屈,“好疼。”
木崊心开始变软。
霸道的、冷清的、禁欲的,这些标签都是外人加给他的。
可在她面前,她只看到了傲娇和幼稚。
这样的他,竟然丝毫没有让她觉得有违和感。
她渐渐低下了头,张着嘴,轻轻对着烟头的烫伤处吹气。
两人都知道那是陈年旧伤,即使伤疤犹在,可伤口早就愈合。
陈白岐低头看着她恬静的侧脸,被她呼气的动作弄得心里一颤,试探性地开口,“刚才我喊媳……”
木崊抬头,定定望着他。
被她目光困住,陈白岐突然没勇气再喊出“媳妇儿”三个字。
他喉头滚动了下,“洗衣服啊洗衣服……”
木崊抬脚就要走。
陈白岐一把拉住她,把伤疤伸到她的眼睛前,还挥了两下,嘴唇翕动,弱弱撒娇,“好疼。”
木崊脸上面无表情,她静静看了陈白岐两秒,红唇微启,吐出两个字,“活该。”
门“啪”地一声被关上。
陈白岐站在门外,和金毛大眼瞪小眼,而后讪讪摸了下鼻子。
她好像……又生气了。
到底……为什么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上章修改下时间线,这个事情发生在四年前。
么么哒~
小剧场:
陈白岐在门口叹了口气,“乖宝,你就这样将我拒之门外,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木崊在里面冷哼一声,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吧。
一点情商都没有,活该单身三十年。:)
第16章
16
天亮的时候,陈白岐和木崊的气氛一如往日,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再提昨天晚上的事情。
陈白岐紧急接到台里的召唤,吃过早饭就上班去了。
留下木崊在家里独自待着。
偶尔放空,什么事情也不用做,享受短暂的轻松,才是假期最大的意义。
到下午的时候,她突然收到青平卫视元旦晚会那边人的电话,通知她三天后带着她的作品去初试。
挂了电话后的木崊,手都还在颤抖,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感受到机会的味道。
兴奋感在经脉中流淌,恨不得现在就开始排练。
拨了电话给叶知秋过去,邀请他做她的搭档,他很乐意地接受了。
陈白岐傍晚回来,就没见木崊,他去敲了敲她的房间门。
敲到第二下,门“吱”地一声开了。
木崊头发披散着,乱七八糟的,穿着睡衣,手里拿着圆珠笔,嘴里还念念有词的。
陈白岐看到她怔愣了下。
怎么感觉一天没见,他家媳妇儿被人调包了?
“你已经下班了吗?”木崊抓了下头发,她一下午都在写初稿,完全没有意识到已经这么晚了。
“嗯,”陈白岐点点头,“你在忙?”
木崊懊恼地叹了口气,“我忘记做晚饭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拉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
她扭头看向陈白岐,有点手足无措。
陈白岐抿了下唇。
她这样马马虎虎的样子,突然让他想上去咬她一口。
他想了想,指了指她手上的笔,“你等会还要忙吗?”
木崊摇摇头,初稿已经定下来了,明天去找叶知秋先排一遍看看效果再做修改。
“那我们现在去超市?”陈白岐低头看了下手表,“八点钟,还早得很。”
木崊想了想,反正菜迟早要买,“那我去换衣服。”
“好。”
*****
陈白岐带木崊去的是大超市,虽然距离有些远,但是里面物品很齐全,蔬菜也都很新鲜。
车上放着舒缓的音乐,像是不经意般,陈白岐看了一眼正望着窗外发呆的木崊开口。
“今天在家忙什么?”
他一问到这个,木崊精神陡然起来了,“还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也不可能会见到高复大师,那这个机会可能也不会有了。”
陈白岐眯了下眼睛,对着前方的车摁了下喇叭,才侧脸过来,“是你自己能力强,那老头脾气倔得很,如果你能力不够,他是不会帮你推荐的。”
木崊咬了下唇,望着窗外点点闪烁的霓虹灯笑了起来。
夜色和风都很温柔。
他也是。
两人先去买的菜,然后又去逛水果和生活用品。
木崊要用的那个牌子的酱油在货架的最上方,她踮起脚尖还没有够到。
正努力地要再伸胳膊去拿,一抬头就看到她上方出现了一只手,骨节分明,轻轻松松拿着瓶子递到她手上。
陈白岐沉沉地望着她,他脸色绷着,表情冷清,说话也是别别扭扭。
“你够不着为什么不喊我?”语气不满。
木崊把酱油放到推车里,“我只是觉得我再踮踮脚尖下,就够着了。”
陈白岐像是故意给她展示他有多轻松似的,又从货架上拿了一瓶酱油下来,“你要学着依赖我知道吗?”
木崊定定望着她。
陈白岐轻咳一声,不自在地把那瓶酱油放回原处,嘟囔,“你要学着依赖我们这种高个子的。”说完可能觉得不好意思,推着推车往前走了。
木崊在后面脚尖在地板上划拉了一下,低头咬唇笑了。
他是挺高的。
一米八几的个子,在货架之间行走,像是穿梭的长颈鹿。
她远远就能够看到他,哪怕人头攒动,人潮拥挤。
陈白岐没感受到她跟上来,连忙回头找她。
第一眼没看到她,他眉头就皱了起来,一脸担忧之色。
站在不远处的木崊将他的神情变化看了个清清楚楚。
她静静站了两秒,才快走两步跟到他身旁。
陈白岐看着她走过来,眉头舒展开。
“你去走我前面。”
木崊扭头看他,“啊?”
“你走我后面容易丢。”他声音有点闷,说这话时,他松了松他的领带。
*****
回到家的时候,木崊在厨房炒菜,陈白岐在旁边打下手。
木崊突然想到稿子里要抖的包袱,看了眼现成的观众,胳膊肘就碰了下他的胳膊。
“你要不要听笑话?”
陈白岐擦了擦手,点点头。
“一位记者上街进行路人采访,问到,‘大妈,请问您对雾霾有什么看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