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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的花的。颜色越多,越代表人丁兴旺,是大好事啊!”
另一个说:“我们家老太爷去世,儿孙后辈统共得有一百零八口,谁家比得上咱家呐!”
“可不是嘛,再加上庄上同宗的,辈分最小的孩子怕是就得戴到花帽子吧,我数数。一二三四……七,呦呦呦,这可是七代同堂的大喜事,怕是古今难有,前庄后庄多少人家看着羡慕死啦!”
屋里哄堂大笑。
许多橙感觉江楠脸色越发的黑,总算琢磨明白了江妈妈那话是什么意思,赶紧拉拉他道:“那个,我们出去看看吧。”
江楠抿了抿嘴,“嗯”了一声,拉着她出去了。结果到了外间堂屋,哭的哭,笑的笑,灵堂上仍旧很热闹。许多橙只好继续把他往外拉,外面临时搭的棚里人总算少了些,哀乐阵阵,总算有点悲伤的气氛。
可惜没一会儿工夫,那放音乐的师父就跟江爸爸大声嚷嚷了起来:“老兄弟,你放心。这一带我的队伍业务肯定最全,搭棚子放音乐唱戏念经,啊,要啥有啥!”
江爸爸问的什么听不清,那师傅的回答倒是越加敞亮:“念经?没问题,明天一早我就给你找十五个和尚过来,最大规模!还有那个唱戏曲目,你说定啥就定啥,啊,什么《梁祝》,什么《天仙配》,我这儿都有,保证弄得你们家热热闹闹的,要多开心有多开心!”
江楠本来跟许多橙走的好好的,听到后面,猛地顿住脚步,转身就想往师傅那边冲,许多橙手疾眼快,从身后赶紧抱住他:“南木,南木,你冷静点儿,我们有什么话去旁边说啊,太爷爷刚去世,你就跟人家吵起来,多不好啊!”
听到许多橙提到太爷爷,江楠总算放弃了挣扎,被她拖到屋后的石台上坐着,握拳坐在那里。
许多橙脸贴到他面前,道:“怎么,生气了啊?”
“我不明白,他们有什么,”江楠深呼吸了口气,才把话说完,“有什么可开心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也明白他们的意思,你们只是看事情的角度不一样,所以感受不一样,没什么啊。”
江楠没想到她也会说出这样的话,不可置信道:“人已经走了,这种事还要看什么角度?”
“你难过,是因为你不愿意看到太爷爷去世。而他们开心,是因为他们觉得,人来这世上走一遭,注定谁都逃不过,太爷爷他活了一百岁,儿孙满堂,寿终正寝,是有福之人,所以,理当值得高兴。”
许多橙见江楠安安静静的,没有打断她,只当他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又笑道:“其实,我妈之前还跟我说呢,像太爷爷这样,活到一百岁的人,是人瑞,人间祥瑞,放在古代,皇帝老儿都会颁匾额给奖励呢,你想啊,就连天天被喊着万岁的人,都上赶着来贺,普通人岂不更是如此?
大家啊,这是羡慕太爷爷的福气呢,跟着闹一闹,希望自己也能长命百岁,没别的意思,你别不高兴了啊~”
“所以,”江楠望着她,目光里有一种软到心痛的柔和,“你也会很羡慕吗,即使,是一场丧礼?”
“当然会羡慕啊,”许多橙用力的点点头,抬头仰望着冷冷的星空,狠狠吸了口寒风,“老天爷它是不公平的,甚至是不讲道理的,它不会让每个人都有这个福气和运气,长寿无忧,子孙满堂。
如果老天爷能让我……我爸爸妈妈活到一百岁,这样的葬礼,我一定比所有人笑的都开心。”
江楠再度把她拥在怀里,紧紧的,暖暖的:“会的!”
“哈哈,”许多橙故意笑的很大声,“那就承你吉言啦。”
江楠听着她的笑声,眼泪再度涌了出来,许多橙听他吸气的声音不太对,想从怀里探出头来,却被他按了下去,他压了压声线,努力让它听起来平稳些:“我们这里的风俗,高寿的老人去世,来吃饭的人可以把碗偷了带回去,添福添寿,听说很灵的。”
“真的吗?”
“嗯,太爷爷长命百岁,明天来的客人这么干的一定不在少数。”
“噗——,”许多橙乐了,“你是要我明天吃饭的时候,也记得偷一个吗?”
“不是,”江楠摇头道,“流水席上的饭碗大多是为了宴客刚买的,太爷爷用的碗不在里面,待会儿我就去厨房给你先偷出来,你记得藏好。”
“不是吧,你要去给我偷碗?”
“嗯。”这样,太爷爷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你吧。
“……”在自己家里做贼,也是没谁了,许多橙又笑了,“江大天王,你的偶像包袱呐?”
江楠摸摸她的头,笑不出来:才二十岁的年纪,看得如此透彻,笑得如此欢喜,许多橙,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你究竟经历了怎样的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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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朋友的新书《洒金笺》╮(╯▽╰)╭,是本古言,还挺好看哒~然后阿九的书还有几章就完结了了了(>^ω^<)喵~喜剧结尾,请勿担心啦~实体书快上市了,据说会做彩页、插画、和四格小漫画,期待期待~以及影视的男主敲定中,谈了一位天王级的人物噢,他最近正在看阿九的书,有点小紧张,嘻嘻嘻,希望一切顺利哒~(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离别和离别
喧闹过后,是离别。
虽然太爷爷去世已经三天,但是大家总有一个错觉,他还躺在那里,在可以看到的地方,他哪儿也没有去,想哭的时候,就去看他一眼,擦擦供桌上的豆油灯,把灯芯挑挑亮。
条条规规,把所有人的时间占得满满的,供饭,烧纸,念经,刚去祠堂给祖宗磕完头,回来还要商量碑刻怎么写。
送走一波客人,又来一波,亲朋好友,就这样扶着棺木,神鬼不惧,说起往事,说午夜梦回,说他笑容依旧。
然而然而,终要到了这一刻,抬着殡棺送葬去,一把火,一抔土,青岗新坟,再不能望。
也再不能,催眠自己,这是一场喜而不悲的盛宴。
江爷爷老兄弟几个,揪着棺材,倔着不让抬进灵车,江妈妈抱着姑奶奶们,哭得不能自已,儿孙辈边哭还要边劝长辈不要伤了身体。就这样拉拉扯扯了许久,终于有暴脾气的族里老亲大喝一声“别误了好时辰”,强行把人拖的拖,拽的拽,都塞进了车里带走。
长长的车队开动,留下装不下的花圈和碾落的菊花残瓣,一幅幅挽联在最后的寒冬里迎风摇曳,墨色的字迹被雨水打湿。
冬天的雨,没想到比雪还冷。
许多橙在混乱中,退回了屋里,没有上车,她没有勇气到那个地方,烟筒里的青烟,剪角的身份证,死亡证明换来的火化单,都是她所畏惧的东西。
至少,在她活着的这一刻,她畏惧着,所以能不见,就先不见吧。
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茫茫然的走在陌生的家园,雨越下越大,腿开始抽疼。来往间都是江楠亲戚故人,她想努力走得直一点,正一点,却事与愿违。没走几步,就“噗通”一声,四肢着地,泥洼塘里的水,溅了满脸满身。
经过她身旁的小娃“哇啦”一声吓得哭出声来。怎么哄也哄不住,他妈妈只好匆匆说了声“抱歉”,一把抱起孩子迅速离开。
随后来了个拄着拐杖的老奶奶,试图拉扯许多橙一把,结果差点自己重心不稳,一跤摔下来,幸好许多橙最疼的那阵过去了,赶紧爬起来托住她,老奶奶叹了口气,笑道:“老了老了。不中用喽~乖孩子,快别哭了,下次走路小心些,快回去换身衣裳,别着凉了啊~”
对,不中用,原来这种感觉叫做不中用,原来,她人未老,却也不中用了啊……
哭着回到江楠的家。麻木的洗完澡,蜷缩在被窝里,再哭到睡着,醒来。她感觉有人正靠着她,和衣而卧。
来人自然是江楠。
望着江楠的睡颜发了会儿呆,许多橙揉揉干涩的眼睛,想爬起身,却感觉自己有几缕长发被江楠压着,她龇牙咧嘴的一下。试图轻轻拽出来。
江楠原本睡的就不是很实,被她这样一弄,跟着就醒了,抬手腾挪了一下,让她抽回了头发。
许多橙却又钻回了被窝:“那个,你先出去一下,我换好衣服,你再接着回床睡吧。”
江楠看了一眼钟,打了个呵欠,也跟着坐起身道:“不睡了,我去外间等你,你起来把东西收拾收拾,待会儿包瑞要回上海,你跟他一起走。”
“你不走吗?”
“我要在乡下待完太爷爷的头七才能走。”
“噢。”
“怎么,乐不思蜀了?”江楠看她闷闷的样子,好笑道,“头七过了就是大年三十,要是那个时候我再送你回去,估计你妈妈那关不会好过,还是你干脆就在我家过年?”
许多橙裹着被窝使劲摇头:“那当然不行。”
“瞧你怂的,”江楠忍不住伸手弹了一下她的脸颊,“那还不快点起来!”
许多橙想伸手挠他,又被他弹了一下,再挠,再弹……,战局结束的很快:“呜,我错了,大侠饶命!”
江楠又捏捏她的脸,才以完胜之姿下了床,出了房间,到外面去等她,包瑞已经把车开到了门口,江楠走过去,道:“到了上海,找个地方买点东西带给她爸妈,帮我拜个早年。”
“嗯,我会的,”包瑞下了车,想想又道,“不过我看她父母的态度,应该也是不知道她身体状况的。”
“橙橙很孝顺的,”江楠的微笑里带着点无奈,“应该是想让她父母过个好年。”
一向自诩铁石心肠的包大人,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可惜了~”
话音没落,被江楠冷不丁捶了一拳,他举起双手,有点委屈的抗议:“喂,身为兄弟,我一没告密,二没劝你放弃,够义气了吧?我不就感叹了一句吗,你还揍我,你什么意思啊?!”
“快过年了,说话要吉利。”
包瑞颤抖的伸出手,指了指他:很好很好,我竟无言以对。
许多橙下了楼,先把行李装进了车,又跟着两人去吃午饭,下完葬,需要宴客的仪式就结束了,今天饭桌上都只剩下自家人,在包瑞的极力推荐下,许多橙下厨露了两手,再次刷足了江家老小的好感度,大家纷纷表示:江楠这媳妇选的好,包瑞你也得抓紧哇,家里就剩你年纪最大,还没对象!
包瑞:枉我口才如此了得,为什么一到家里就没辙呢?
趁着大家围攻包瑞,江楠拉着许多橙从饭桌上吃完撤了下来,踱步到了祠堂门口,等许多橙跑去跟门口的桃花拍完照,他才道:“你待会儿要走,再进去给太爷爷磕个头吧。”
许多橙点点头,便被他领了进去,对着太爷爷的牌位磕了个头,江楠又道:“祖宗们都在这里,我带你认认人吧。”
“啊?噢。”
“这位是我的曾曾祖,就是他带我们这一支迁居来此,这位是曾祖,听说留过洋,这位……”
他介绍一位,就磕一个头,许多橙不知该如何反应,只好照做。
等全都认完了,江楠伸手扶她站起来,问:“膝盖没事吧?”
许多橙莫名的看他:“没有啊。”
“那就好。”江楠嘴上应着,却仍旧不放心的弯腰给她掸了掸。
许多橙感觉气氛怪怪的,扯出一个笑容道:“那,我们回去吧,包瑞也该吃完了。”
“等一下,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什么?”
“是这样的,”江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