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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只有我和你-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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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牢狱生活苦闷,谁没个把虚构的“丰功伟绩”聊以慰藉。
  特别是在全是雄性的监狱,个个自诩情场老手,欢场常客。
  没人会当真。
  康昭讽刺道:“三十年前一起吃国家饭的兄弟还能记到现在,你挺重情。”
  飞狗不说话。
  康昭:“既然你连他心里话都知道,说明关系不浅,出狱后没狼狈为奸真说不过去。”
  飞狗吊起眼角,“他是你什么人,你为什么那么感兴趣?”
  康昭不怒反笑,“我是警察,你说我对哪种人感兴趣?”
  飞狗又不说话。
  无赖遇上变态,彻底败阵。
  康昭问:“那人叫什么名字?”
  飞狗瞠圆眼,“我他妈怎么知道,当年大家都叫编号。”
  “编号多少?”
  “……时间久了,忘记咯。”
  康昭:“不着急,改天把他请回来,让你俩叙叙旧。”
  说罢,康昭起身,示意监狱同事开门。
  飞狗伸长脖子,“……哎,所长?哎?你今天来就是为了找我说这个?——妈的!操/你奶奶!”
  飞狗三十年前在异地服刑,相关资料难以调取,康昭也不想惊动别人,按图索骥的想法暂时压下。
  有些心理变态的嫌犯会重回现场,从场景重现里得到再次满足。
  康昭意外成为那个人的犯罪果实,成为永久保存的现场。
  尤其康昭成长为跟嫌犯身份截然相反的人。
  一个是警察,一个是强J犯。
  康昭只消跟他对视一眼,讲一句话,甚至发笑,那个人都会视之为嘉奖。
  康昭即是一枚证明他“战功赫赫”的奖牌。
  这等同于一种变相刺激。
  康昭笃定,那个男人一定会来找他。
  …
  康昭手伤不能开车,出行不便。
  他搭林业局熟人的顺风车抵达林场。
  土星环今天没有进山,康昭刚好能找到他。
  两人站在一堆金字塔形的木材边,远离人群。
  康昭看着他的眼睛,“你还记得那个人的样貌么?”
  当年罗伊芸直接将包含嫌犯画像的信件寄给土星环,再由土星环转交办案民警。
  足见罗伊芸对土星环信任之深。
  土星环警觉,缩起脑袋四顾,“小昭,你想干什么?当年一组人也破不了案子,你可别白费劲。再说旧事重提,相当于揭开伤疤。——也不对,这么多年过去伤口早好了,这是直接往疤痕上再开一刀。”
  康昭:“你先回答我。”
  土星环摸摸自己脑袋,“你看我这脑袋,聪明秃顶,一张画像小意思。”
  不然当年他也不可能一眼就看出康昭与罗伊芸相像。
  再者,康昭跟当年的嫌犯差不多岁数,相当于一具同龄样品,时刻提醒着那个人的存在。
  康昭点头,“那个人最近出现在南鹰镇,留意着点。”
  土星环木愣愣片刻,“你确定?”
  康昭:“没有把握的事我不会说,更不会特意当面来找你。”
  康昭接着说出已知信息。
  土星环问:“你想怎么办?杀人犯法,你是警察。”
  康昭笑了,“你觉得我会杀人?”
  土星环:“想跟做是两码事,但两者之间还是有点关系。——我当年是恨不得杀了这人。”
  土星环顶着地中海头发,外形滑稽,加上终日笑嘻嘻,乍然一句狂言,堪比笑里藏刀。
  康昭说:“这种累犯还敢故地重游,证明心理变态,再犯几率很高。桐坪村那边你留一点,别让他找上她。”
  不然罗伊芸会变成彻头彻尾的疯子。
  土星环沉重点头,“小昭哥,记住你是警察。”
  第一次柳芝娴提醒还好,第二次土星环再重复,康昭莫名感到不被信任,当下有些烦躁。
  “我他妈当然知道。”
  康昭刚要跟土星环分手,柳芝娴的消息进来,声线还算平稳。
  “小昭哥,那个人现在在苗圃。”
  康昭脸色肃然,把信息给土星环看。
  土星环二话不说去借来一辆车,载着康昭赶往文河村苗圃。
  康昭致电吩咐柳芝娴:“你别跟他有正面接触,我在林场,马上过去。”
  那个人也许不会动康昭,因为一个状态良好的康昭有利于维持他的兴奋度。
  他极有可能对康昭身边人动手,以激怒康昭。
  康昭越痛不欲生,他越快活。
  柳芝娴无疑是一块完美的“别人的美玉”。
  除去姣好容颜身材,挑战伦理禁忌的意义会让他更亢奋。
  从生物和社会伦理上来讲,柳芝娴算是他亲生儿子的妻子……
  康昭恨不能自己踩死油门。
  …
  柳芝娴巡田回来脱下工作服,换上一身旗袍。
  她肌肤白皙,身材丰腴得当,旗袍掐腰显臀,侧面看如一只弧线优美的瓷汤勺。
  去年刚来这里,身边都是些素面朝天的留守主妇,哪见过这样的日常装扮。
  一时风言风语迭出不穷,说她卖/骚勾引男人。
  后来也不知道是见惯了,还是她成功勾引到男人,说她发骚的流言消失,变成等她感情破裂。
  柳芝娴初时经历创业艰难,心思敏感,很容易钻牛角尖。
  后来事业风生水起,才渐渐释怀。
  她开她的mini,别人骑别人的小电车。
  旗袍照样穿,男人还稳稳当当揽在身旁。
  柳芝娴在办公室忙过一段,出门口透气。
  这几天天阴有暴雨,屋外没有太闷热。
  柳芝娴乍然碰上一个人的目光。
  那人跟保安搭话,面朝着她。
  宵夜摊匆匆一瞥,其实没留下深刻印象。
  柳芝娴不得不承认,因为熟悉康昭的五官,她才能将此人对号入座。
  还是一件随处可见的深色POLO衫,衣着与村里普通中年男人没有什么不同。
  那人半笑看柳芝娴那一眼,柳芝娴醒悟过来那种奇怪的不舒服感从何而来——
  每当她穿旗袍,很多男人会用这种目光打量她。
  玩味,饥*渴,甚至想侵…犯。
  柳芝娴心头发憷,秀眉紧蹙。
  门卫察觉到那个人眼光有异,回首看到二老板,上班时间也不好跟人闲聊吹水,三两句打发那人离开,自己也讪讪回到岗亭。
  柳芝娴回到屋里。
  那人没有假装什么客户上门,只在门口看一会,意味深长一笑,转身离开。
  …
  康昭抵达苗圃,当然没看到人,中途柳芝娴发过消息,告知人已离开。
  土星环把康昭送到便返程。
  康昭把柳芝娴带回办公室,将左手的盒子递给她。
  “这是什么?”
  柳芝娴拆开,轻轻嚯一声。
  “莲奶奶同款防走失手表。”
  只不过新款看着精致青春,没那么死板。
  柳芝娴默默自己戴上。
  康昭叮嘱:“出入注意安全,不要单独出行。”
  柳芝娴愣一下,“这么严重?”
  康昭:“谨慎一点为妙。”
  柳芝娴低头看着手表,第一次感觉到做警察家属的危险。
  办公室玻璃墙上百叶帘没下,外面还有公司员工,康昭不方便抱她。
  他只能拉拉她的手,包在手里,“别怕,有我在。”
  柳芝娴平淡笑笑,“我倒不怕,只是担心你。”
  康昭眉宇微蹙,柳芝娴顿悟,也许太过忧心反倒是一种不信任。
  柳芝娴转移话题,“不说这个扫兴了,也快到午饭时间,我们去吃饭。——好久没去你们单位食堂吃饭啦。”
  康昭默契一笑,扶着她后腰往外送。
  “食堂阿姨老惦记着你,每次见到我都要问怎么没带你来。”
  …
  康昭因伤减少许多外勤时间,大多时间坐镇办公室,只是也清闲不下来。
  这晚忙到八点,康昭接到夜宵摊老板语音消息。
  “小昭哥,你要等的人来了。”
  那个人坐在角落,目光含笑,一直黏在康昭身上。
  康昭紧盯着他,没走一步,都像导火索火星在动,即将引爆惊天巨雷。
  康昭面无表情在对面落座。
  一盘烤鱼嗞嗞作响,两瓶啤酒各置两边。
  两人对坐无言。
  没人动筷。
  康昭经常跟不同的人吃饭,或叙旧聊天,或套取信息。
  老板没过多好奇。
  邻桌或许认为这是一对父子,他们拥有较为相近的容貌,气质却截然相反。
  一个如警犬,英俊威武,一个如野狗,潦倒凶狠。
  但佳肴上桌,醇酒入喉,舒爽之下,也懒得理会陌生人。
  知道身世之前,康昭曾好奇过无数遍,亲生父母会是怎样的人,当年为什么抛弃他。
  康奶奶当年扬言,他生母是J女,生父不知哪个恩…客,意外生下他这个小野*种,只能丢野外。
  年少时,康昭幻想过也许自己是间/谍的孩子,不然哪可能这般出色。
  成年后,康昭阅览大量弃婴新闻,猜测自己极可能是未婚先孕的恶果。
  无论哪一种,生父或生母自身条件都不会太好,不然不至于连一个婴儿也护不周全。
  当猜测到罗伊芸身上时,康昭并不太难接受,也不觉得丢脸。
  罗伊芸虽然是“疯子”,但无伤人或自伤行为,看着只是比土星环“疯癫”一点。
  土星环说得对,这把年纪,患有阿茨海默症的人不少,指不定谁比谁更理智。
  何况罗伊芸还是一个美人。
  ——人们总是对美好的东西予以最大宽容。
  而当面对这样一位“生父”时,康昭不再好奇他从事什么职业,有什么样特长与天赋,更不关心他是否已娶妻生子,自己有几个同父异母兄弟姐妹。
  他脑海只焚烧着一个可怕念头。
  那个人似能感应到康昭的愤怒,呲牙无声而笑。
  同样弧度的唇,放在康昭脸上那么漂亮诱人,在那个人脸上,却只如老树皮豁开一道口,仿佛下一刻就沁出邪恶的树汁。
  陌生而厚重的声音说:“她比你妈当年还要美。”
  太阳穴青筋鼓起,如肌肤之下藏着一条可怕的蚯蚓,康昭一身血液涌向脑袋。
  “你他妈离她远点!”
  ……
  老板听到啪啦一声,有人喝醉闹事摔酒瓶,就会发出这种熟悉又令人头疼的声响。
  老板望向声源,康昭和那个人已经不知去向。
  炭火熄灭,不锈钢烤盘酱汁熬干,烤鱼完完整整,连配菜几乎也没少。
  一次性杯子干燥洁净,筷子未开封,桌子两边各压着一张平整如新的一百元现金。
  地上,啤酒瓶碎裂,橙黄啤酒淌一地。
  老板犹豫片刻,将两张纸币收好,琢磨着下回再见着人一定给找零。
  可把谁的那张一百块退回去呢?
  老板头又疼起来。
  …
  接连数日,康昭一得空便联系柳芝娴,有点十分钟报一次平安的偏执。
  柳芝娴没表现任何不耐,实际求之不得。
  她几乎要感谢康昭的工伤,聊天一天顶之前一个月,终于有些像普通热恋情侣。
  柳芝娴的活动安排对康昭完全透明,大到要跟樊柯开电话会议、巡田,小到打扫房间、下楼拿瓶酸奶,甚至洗澡上厕所。
  这日傍晚,铅云密布,压出一股暴雨来临前的闷热。
  柳芝娴等来康曼妮,一起去康奶奶家领三月大的小猫回来。
  柳芝娴和康昭最终挑中哪只三花小母猫,起了一个老鼠派名字:芝芝。
  康曼妮少不了揶揄这两个人肉麻,但看到三花小母猫时,“芝芝、芝芝”的,康曼妮叫得最起劲。
  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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