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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熙平也不客气,坐在钢琴边,摇头叹气:“我还以为我的琴就很不错了呢,你这琴更好。你先弹一遍呗。”
姚锦舒把小提琴放下,等着顾熙平让座位给她。
顾熙平坏笑着一侧身:“来,坐我腿上弹呗。”
姚锦舒把他推到一旁。
顾熙平顺势站起来,把凳子让出来,嘴里却哀嚎一声:“哇,你力气真大!”
这可能真的是假的顾熙平,姚锦舒摇头,在琴键上轻敲了几下,然后弹起来。因为她喜欢那首曲子,所以练得很熟悉,除开最初的几节有些生涩之外,后面弹得很是流畅。
顾熙平就站在她身后,听着她弹琴,看着她的侧脸,心情愉快。一曲终了,他伸出手去,虚虚搂住她的肩膀,在她耳边低低的说:“真美。”
作者有话要说: 顾熙平:我觉得,下一章我一定得做点什么……
☆、练琴
这次离得近,顾熙平看得清楚,姚锦舒不仅脸红,就连脖子,也染上了一层胭脂色。他只觉得心跳得厉害,刚刚吃完甜点的时候没喝水,现在好渴……
他一侧脸,轻柔的吻上了姚锦舒的脖子,只是轻碰,没有多余的动作,却没有立刻离开。
姚锦舒的手一僵,重重的落在琴键上,造出一串噪音。
仿佛被这无规律的琴声给吵醒一般,姚锦舒连忙推开顾熙平,站起来走到钢琴的另一侧,低低的说:“你弹弹看。”
顾熙平也不敢再动什么歪脑筋——其实他就是那么情不自禁了一下下,深吸口气,坐下来,好一会儿,才说:“你有没有谱子啊,我记不下来。”
姚锦舒都要气笑了,绷着脸从旁边的小架子上找到乐谱,递给他,自己拿起小提琴,远远的站着,准备练习自己的部分。
顾熙平看她远远的站着,很想过去把人拉到身边来,可是他又不大敢,只好收敛心神,试着去熟悉这首曲子。他是在许婉的威压和顾振纲的幸灾乐祸中学琴的,也说不上喜欢不喜欢,可是他大少爷绝对不允许自己有学不好的东西这种污点,所以考级也过了,弹得也很好,只是轻易不弹而已。
跟姚锦舒相比,他手生,也许不懂的人听不出来,但是学过的人都能察觉。他也不服气,又来了两遍,感觉就好很多了。
姚锦舒自己羞恼了一会儿,调整过心情来,试着跟上他的节奏,但是她的琴声一起,顾熙平的音就错了。
顾熙平也不脸红,干脆停了手,赖皮的笑着说:“你来一遍我欣赏欣赏,还没见过你拉琴呢。”
姚锦舒转过身,用后背对着他,才试着开始。
顾熙平听了一会儿,站起来,悄没声息的走近她,等到琴音停止,他倾身、伸手,从背后松松的拥住姚锦舒。他的双手在她腹前交叠,但握起成拳,并没有摸上她的身体。他双臂环住她,却也没有用力禁锢她,只把下巴撑在姚锦舒的肩头,轻嗅着她身上的气息。
姚锦舒垂下手臂,让小提琴支在地上,低头说:“你干什么啊。”
“我干什么,”顾熙平在她耳边低喃,“你真的不知道吗?”
他的声音好像和平常并没有什么区别,却又多了许多让人想要沉醉的东西,姚锦舒的气息弱了下来:“我,我不知道。”
顾熙平低低的笑:“不知道啊,珍珍,你不诚实呢。”
姚锦舒只觉得他的一字一笑,都像生着细细软软却又极有韧性的藤蔓一般,曲曲折折却十分坚定的绕在了她的心上,让她逃不开,也不愿意逃。她下意识的反驳:“不是!”
“是不是都好,让我抱一会儿,”顾熙平声音里透着愉悦,“我不会欺负你的,真的,我不敢呢。”
姚锦舒闷闷的问:“你这还不是欺负我?”
“我是喜欢你。”顾熙平立刻说。
“你……”姚锦舒被猝不及防的表白了。她便是早就有所察觉,这猛的一听也是颇为脸红,想当作没听见,又觉得太自欺欺人了些。
顾熙平设想过很多次向姚锦舒表白的场景,可是都没来得及安排呢。今天他来,主要还是想要走进姚锦舒的家,多和她相处一会儿,真没想那么多,可是这气氛太好了,他,一时失手,没控制住自己。
可是说了就说了,顾少爷说话从来没有后悔过。他把姚锦舒转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问:“你从来都不讨厌我,是不是?”
姚锦舒点头。
“我对你有想法,你知道是不是?”顾熙平循循善诱。
姚锦舒犹豫了一下,又点点头。
顾熙平眼睛弯了弯,里面盛满笑意:“你相信我吗?”
姚锦舒继续点头。
“在你没有喜欢上别人之前,我们就这么相处,好不好?我不会给你任何压力,也不会刻意给我们的关系定性,你只要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不好?”顾熙平的声音越来越柔软,却带着姚锦舒无从抗拒的力量。
姚锦舒听着,终于抬起头来看着他,有些困惑的问:“就这样?”她还以为他会要她做他的女朋友什么的。
顾熙平就笑着捏捏她的脸:“可不是就这样?不难吧?”
姚锦舒点点头,轻声说:“好。”
“不过,”顾才子说话一向是十分严谨的,“咱们也得加个期限。就,高考以后吧,好吗?”
“什么期限?”姚锦舒抬手揉揉自己的脸,被他捏了一下,不疼,却有种特殊的感觉。
“咱们总不能这样相处一辈子啊,所以,高考以后吧,一切都不变的话,我会做些别的事情。”顾熙平狡黠的说。也就是加上时间限制罢了,至于说姚锦舒喜欢上别人这个可能,有他在,那还怎么可能,压根就是绝对不可能嘛。只是这话,就不用跟姚锦舒说了。
姚锦舒有心要问问“别的事情”是什么事情,可是顾熙平的目光太热烈,让她知道大概还是不问会比较好一些。
没等到姚锦舒的回答,顾熙平抓起姚锦舒的手,摇了摇,追问:“你说好不好?”
姚锦舒抽回手,抱起刚才被顾熙平悄悄挪走的小提琴,走到钢琴边,才低低的吐出了一个“好”字。幸好琴房里安静得很,不然顾熙平都恐怕要错过这一声答应了。
得到了姚锦舒的回应,顾熙平笑了一下,两步走近站着的姑娘。他全身上下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让他做点儿什么,可是能给流氓当老大的顾少爷关键时刻十分克制,只是伸出手,轻柔的摸了摸姚锦舒的头,就转身坐在了钢琴前,一本正经的说:“咱们试试看。”
剩下的时间里,两个人都没有提过一开始的话题,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各自专注于自己手中的乐器,也聆听着对方的声音。经过了几遍失败之后,他们开始默契起来。那种浅淡却源源不断的情愫默默流淌在空气里,融化在音乐里。
这首曲子确实非常适合他们在艺术节的时候表演钢琴和小提琴合奏,大多数同学都听过,会引起共鸣,节奏不算多么激烈,但是优美空灵,钢琴和小提琴的音色实现了完美的融合和互补,互相支撑,共同用音乐描绘着唯美的画面。
姚锦舒很投入,对于自己跑了的两个音很是介意,努力的皱着眉提醒自己。顾熙平微笑,也不计次数,反复的陪着她练,直到他们都觉得非常理想了。
其实刘姨早就回来了,听着亲房里隐约传出的音乐声,她也没来打扰,按早上姚锦舒说的,准备了一桌丰盛美味的饭菜,直到最后一个菜上桌,她才去敲响了琴房的门。
“呀,时间这么晚了呢。”姚锦舒开了门,十分不好意思的回头对顾熙平说,“真是抱歉,我忘了吃饭的时间了。”
顾熙平站起来,慢条斯理的伸个懒腰,才笑着说:“不会啊,一上午很值得。”
他没说是磨合得很值得,还是之前的谈话很值得,又或者是两者兼有,只是在他那样含笑的注视下,姚锦舒脸色微红,一边收拾着房间,一边说:“快去洗手吃饭,刘姨的手艺很好,你一定喜欢的。”
顾熙平也不愿在别人面前表现什么,从善如流的去洗手,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他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笑,今天这才叫不虚此行呢。
家里没别的人,刘姨又坚持过一会儿再吃,结果就是姚锦舒和顾熙平两个在宽敞的饭厅里一起吃了一顿午饭。也许是因为一直憋着的话都说了出来,顾熙平并没有说什么特别暧昧的话,只是转而说起了一些班里的趣事,也夹杂着一些别的。姚锦舒读的书多,话虽然不多,却每每说到点子上,引得顾熙平双眼放光,越发喜欢。
这是一个愉快的上午,时间过得飞快,吃过饭,顾熙平再不舍得,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留在姚家了。他提出告辞,姚锦舒也没阻拦,披上外套送他出去。
出了门才发现,天色阴沉下来,已经有稀疏的雨点落下来。姚锦舒拉着顾熙平又返回家,拿了自己的伞塞给他:“回头再还我就好。”
顾熙平低头看了看,不是那种特别小女生气的图案,便放心的收下了姚锦舒的一番好意,只是坚持不让她再出门去送:“你把伞给我,回头你再冻着,我也,”他凑在她耳边,“我也挺心疼的不是。”
姚锦舒拧他一下,他也不躲开,拍拍她的肩膀:“行了,我走了,回家会练习的。嗯,我到家发消息给你,放心吧。”
顾振纲几乎是惊悚的看着自家的儿子一回家就钻进了平常不爱去的书房,还练上琴了!他走到阳台上去给许婉打电话,语气沉痛:“许大夫,你儿子这次是真栽了,都摸琴了。”
许婉一听就笑了:“那是我儿媳妇教育得好,顾教授,在你儿子心里,你是真比不过一个小姑娘。”
☆、演出
去年的艺术节,姚锦舒交了一张书法作品,也没有关注文艺演出的情况,但是今年不同,虽然课业紧张,她们俩还是参加了一次排练,当时就得到了许多好评。等到正式表演的那天,在后台看到顾熙平的时候,她也没有特别紧张,只是第一次看到一身西装的顾熙平,她居然有些傻愣愣的,回不过神来。
“怎么了?感觉很奇怪吗?”后台人来人往,顾熙平便伸手在姚锦舒面前挥了挥,“怎么傻了?”
姚锦舒回了神,转身找了个椅子坐下,从书包里拿出一堆化妆工具,给自己化妆。
顾熙平就靠着妆台,饶有兴致的看着,虽然穿着很正式的西装,他却还是给人一种安闲自在的感觉。他看着姚锦舒的动作,只觉得赏心悦目,便笑着说:“人家是化腐朽为神奇,你这该是化神奇为神奇了吧。”
姚锦舒抿了抿嘴。有那么一个人,心里眼里都是你好,一有机会就变着法儿的夸你,这种感觉,她不愿意说出来,却在心里欢喜不已。
今天要上台,她特意换了于晚暑假给她新添的裙子,配上适宜的妆容,收拾妥当之后,顾熙平马上就凑过来,一起欣赏镜子里的人影,嘴里小声的道:“真漂亮,也般配。”
姚锦舒把人拍开,发现没人注意,抱着琴准备登台。顾熙平在剩下的时间里表现非常得体,从上台到节目结束,甚至是退场,始终都和姚锦舒保持了一步多一点儿的距离,显得磊落又坦荡。但是两个人表演的全过程里,却又明显的充溢着一股子默契,是那种别人插不进去的心有灵犀。
顾振纲坐在台下,和老校长挨着,一曲终了,老校长低声说:“你这个儿子真是教得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