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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全回来时,恰好十一点多,赶得上午饭。一进门,谢老爷子跟陈素缘正低头插花,两个人聊得挺来劲,周全把西装外套递给阿曼,拿了一根雪茄点了,又看一眼那衣架。
上面,有周沫跟谢栈的外套。
他夹着雪茄问:“周沫跟谢栈回来了?”
谢老爷子回道:“是啊,回来了。”
“他们呢?”周全看了眼楼上。
谢老爷子笑着道:“哦,他们在楼上,谢栈不知做错了什么事情,正在楼上跪搓衣板。”
“什么?”周全没反应过来,“跪什么?”
谢老爷子放下花,回头说:“搓衣板啊,沫沫让跪的。”
“跪了?”周全神情有些复杂,看了眼指尖的雪茄问道。
“跪了。”
谢老爷子喝了口水,“你看看微信嘛。”
突地,心情不知为何,好了很多,周全拿起手机,点开基本不怎么看的微信。
置顶的家人群。
60条聊天记录,最新的那条,是周令发的,往上滑。
周沫发了一张图片。
是一个膝盖还有搓衣板,跪得还蛮直的。
谢老爷子在那张图片下回:“干得好。”
谢老爷子:“怎么不拍脸?”
周令:“对啊,怎么不拍脸,见不得人嘛?”
周令:“啧啧,这凹槽是不是很疼?@谢栈”
谢老爷子:“我觉得很疼,看着都怕。”
周令:“老爷子想到了自己的过去?”
谢老爷子:“没有!绝对没有。”
周令:“噢噢噢噢????”
周全点开那张图片,认真看了又看。他掐灭了雪茄,挽了袖子,问道:“素缘,需要帮忙吗?”
陈素缘呆了呆,拿着一支玫瑰花:“你帮忙?”
插花吗?
你你看起来心情好好的样子。
周全:“我来。”
直接拿起剪刀,帮忙了。
陈素缘:“”
你很开心,我确定了。
*
这天午饭吃得很和谐,吃过饭后周沫跟谢老爷子后知后觉发现的,周沫扶着谢老爷子到沙发坐下,迟疑地说:“爷爷,你有发现我爸心情好好吗?”
谢老爷子:“有的,发现了。”
陈素缘也插嘴,“嗯,我也发现了。”
周沫:“真奇怪,发生了什么令人开心的事儿吗?”
谢老爷子心想,傻丫头,你老公不开心了你爸爸就开心了
懂吗?
下午,谢栈跟周全上楼去处理工作。周沫跟谢老爷子还有陈素缘还有阿曼布置家里。
新年要到了,年货这几天阿曼都买好了,现下就是插好花,装红包,塞在院子里的橘树上。
四个人忙忙碌碌,很是充实。谢老爷子说喜欢这种生活,在杏林镇身份太过抢眼,他得拿出威严来,基本上不会参与任何年货安排,不像在这边,他不是什么司令,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爷爷。
周沫听着,抱住了谢老爷子的腰。
谢老爷子笑呵呵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人啊,有得就有失,要好好珍惜现在的生活,就是对自己最好的交代,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周沫眼眶微红。
可不是。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她点头。
嗯嗯嗯
晚上谢栈跟周全都下来了,周全心情似乎还很好,眉梢都带着几许笑意。谢栈懒懒地夹着菜给周沫,还剥虾,周沫看着他,心想,真是最好的安排
吃过饭。
一家人照旧守着电视机看《演员修炼》,他们没问周沫拿了什么成绩。只是专注看电视。
电视里,镜头几乎都在周沫的身上打转,她一个人分饰两个角色,一个正常的,一个偏执的,她们一直在对话,那个偏执的顶着那张脸,那样的表情
音乐将气氛渲染得
很到位。
周全的脸变了。
谢栈的脸也变了。
客厅里的气氛也渐渐地变得沉重,谢老爷子突地有些心疼地搂了下周沫,说:“沫沫,沫沫”
十几岁的周沫,求着要跟谢栈结婚的周沫,也是这个样子。谢老爷子此时才反应过来。
这个女孩曾经陷入过这样的情绪中。
周沫笑着回老爷子:“爷爷,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她笑得灿烂,大方。
彷佛那里面另外一个角色跟她无关似的,但是,爱她的人,没法这么想。周全偏头,眼眸发冷地看着谢栈。
谢栈对上他视线,他狭长的眼眸深不见底。
好一会儿,周全指着他:“出来。”
谢栈说:“不,我有些话得跟她说。”
说完,谢栈挽了下袖子,突地站起来,下一秒,朝周沫单膝下跪,他翻手,一个深蓝色的锦盒放在手心里,里面一颗闪闪发亮的钻戒露了出来
他看着周沫:“没跟你求过婚,也没给你一个漂亮的婚礼,这次,我补给你。”
周沫呆住了。
想都没想过,她能有今天。
不。
没想过他会求婚。
婚礼。
更从来没想过。
周沫:“”
一屋子人都呆了,全屏住呼吸,安静到落地可闻针。
周全简直不敢置信。
他哪儿来的脸求婚???
许久。
谢老爷子推周沫一下,“沫沫。”
周沫回神,看着那钻戒,还有下跪的男人,她脚抬起来,手指蜷缩了下,有点想伸手。
这时,周全黑着脸:“你缺钻戒?你要我买一大筐给你。”
他脑海里没法忘记周沫方才演的那画面,无法忘记,那都是他无法忘怀的,他无法忘记看到墓碑时的感觉。
周沫刚伸出去的手勐地缩了回来,放在一旁的沙发扶手上摩擦摩擦摩擦。
谢栈眯了眯眼,下一秒,他把锦盒放在了茶几上,站了起来,缓慢地解开了衬衫纽扣,随后走到周全的面前说,“爸,不如打我一顿,我不还手”
话没说完。
一个拳头就打上了谢栈的半边脸,谢栈没躲,唇角立即流血。周全没有再客气,另外一个拳头打上他的肚子,谢栈弯腰,那一瞬间的疼痛令他稍微拧了下眉,周全逼近,又是一拳过来。
手劲带风。
谢栈不闪不躲,任由他打。
他偶尔用手擦了唇角,斜看周全:“打了,我就还是你的女婿。”
周全拳头因他这句话,差点打空,这狗男人,用这个话激他。
他黑着脸,下一秒更用力地打,打了再说。
在《许你》没有机会,但在这里,他有机会且有身份,岳父教训女婿天经地义。
屋子里另外几个人惊到了。
怎么一言不合就打起来。
周沫忍了忍,想着去拦一下,谢老爷子一把拉住她,说:“别拦,你爸心情不好,让他发泄发泄。”
说着,还塞了一把瓜子给周沫。
周沫莫名其妙拿着瓜子,看着瓜子,好像挺好吃的。
谢老爷子还抓了一大把给陈素缘,陈素缘惶恐地接住,要吃不敢吃的。谢老爷子又问阿曼:“要不要?”
阿曼哪儿敢要,赶紧摇头跑了,这主人打架,她还跟着啃瓜子,是要死咯,赶紧跑才是。
周全再一个拳头,谢栈后退了一步,跌在周沫身边的扶手上,周沫正啃着瓜子,谢栈狭长的眼眸恰好就看了过来。
夫妻俩视线对上。
周沫颤了下,吐出瓜子壳,迟疑地问:“要吃吗?”
谢栈:“”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这次不是写得慢,是网络问题,200个红包送上。么么哒。
第93章
空气凝固了一秒;周全打红了眼;一脚又是要来。周沫余光扫到;反射性地让扔了满手的瓜子;转个身子扑了过去抱住谢栈的腰;挡在了他的面前。
周全微红的眼在看到周沫后背时;勐地刹停住了脚步。
并往后少稍退;勉强站稳。
陈素缘慌里慌了地起身;扶住了他。
屋里的瓜子声也停了,谢栈手撑着扶手,低着头看着怀里的女人。
好一会儿;他抬头。
周全看着周沫的后背;许久;视线往上移,对上谢栈。翁婿俩都没吭声,横在他们中间的;一个是自己的女儿,一个是自己的老婆;两个人的矛盾为她而起;也会为她而落。
两个人之间。
彼此都知道对方从《许你》而来;唯独周沫不知道,她不知道,他们在《许你》没有机会斗,也没有机会给她一个家,一份安稳;一份安全感。
他们在这里,就是想要大力地弥补她。
而此时。
她护着自己的老公,回头有点哀求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两个男人纷纷微垮了下肩膀,认了,为了她,好好相处吧。
周全眯着眼道:“护那么紧做什么?打不死他的。”
说完,搂着陈素缘上楼。
周沫扭着头看着父母俩人上楼,陈素缘还用手在后背冲她挥一下,示意赶快去休息。
周沫才松一口气,她抬起头,看着谢栈。
谢栈懒懒地伸手,抱住她的腰,低着头道:“困吗?”
狗男人唇角有血丝,眼角有青紫,却仍是帅气。周沫伸手,碰了下他的唇角,“疼死了吧?”
她指尖还带着些许的瓜子咸味,谢栈张嘴,含住她的手指。
“哦,瓜子味还不错。”
*
深夜,阿曼送了医药箱上来,周沫提过医药箱,回身,谢栈坐在她床上,揉着唇角。
周沫踩着拖鞋,哒哒哒地走到他身边,拉过小椅子坐下,打开医药箱,从里面拿出云南白药喷雾,一只手扒拉着他的肩膀,他锁骨上青青紫紫的于痕,她捏着喷雾对着伤口喷。
谢栈支着膝盖,倾身向前,垂着眼眸看她。
医药箱里还塞着一个热鸡蛋,周沫用纱布裹着,捏着他下巴,将他脸转正。
谢栈挑眉。
鸡蛋就落他的唇角,周沫笑着道:“忍着点。”
随后,一个用力,谢栈喉结一动,忍了。周沫又加大了力道,谢栈看着她唇角毫不掩饰的笑意。
“好玩吗?”
周沫立即闭嘴,强忍着笑意,鸡蛋往上滚动,来到他眼角跟眉峰的位置。
谢栈:“想笑就笑,忍着多难受。”
周沫噗一声,笑起来。
她眉眼弯弯,谢栈倒看得舒心,疼痛也没那么明显了。
周沫笑了会儿,笑容淡了些,才迟疑地道:“你有没有觉得我爸有点怪怪的”
谢栈:“怎么怪?”
你这傻丫头,终于发现了?
“嗯,说不上来吧,他对你这么大恨意,难道他也是从《许你》过来的?”周沫记忆里,周全只出现没多久,随后就是谢栈跪在墓碑前的一幕,那记忆不是很清楚。
谢栈:“嗯,不知道啊,要不你自己问问他?”
他才不主动说呢。
周沫耸肩,“算了,不问了,以后再看吧。”
问了怎么了,问了能改变什么,如果不是,那么多怪啊,如果是,又要怎么跟周全相处。
周全会感觉愧疚吧。周沫不想再回头了,她只想往前看,想到这里,她将鸡蛋放在医药箱上。
双手勾着谢栈的脖子,坐上他的大腿。
谢栈愣了下,手往后撑,搭在身后,“嗯?”
周沫看着他,好一会儿,她闭眼,主动吻住他的薄唇。
谢栈愣了几秒,随后垂着眼眸,一只手搭着周沫后脑勺,偏头,吻得深入,舌尖交缠。
吻着吻着,男人搂着她翻转身子,压在柔软的床榻上。他一只手解着衬衫纽扣,一只手滑入她的衣摆,手肘抵着床榻,继续吻着她
周沫红着脸,一直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