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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汹涌而下,“我真的没办法让安安这样跟着我,如果……她知道她妈妈是做这种工作的,她怎么在她同学里抬的起头来,于是……我就把她送去孤儿院了,再后来,我就跟着我姐妹一直做到现在,直到你们找到我。我这辈子都没脸见她。”
“那个每年往孤儿院捐一笔钱的女人是你?”
梅芳含着泪点点头。
“我帮你洗白,回到她身边去。”
许墨阳淡淡的吐出这句话,连王逍都诧异的转过头望着他,洗白,等于要将这个人这十几年的经历都抹煞,不是几个月,是十几年。
梅芳淡笑着摇摇头,这才想起要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许墨阳。”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就叫你一声墨阳。”
“嗯。”
梅芳眼里闪着抹忽明忽暗的光芒,缓缓开口,道:“墨阳,你不用浪费这些精力帮我洗白了,即使洗白了,我也陪不了她多久了。我有先天性心脏衰竭,没多少日子了,谢谢你这么关心她,你帮我好好照顾她吧。别让我的出现又搅乱了她的生活。”
“你又知道她多希望你能出现去搅乱她的生活?她怀孕了,你要当外婆了。”
那天的谈话在她的沉默中结束,虽然她不说,但是她终究没有拒绝。
再然后,许墨阳买通关系将她妈妈弄出了那家洗浴城,遭到同行嫉妒,曾经被梅芳抢了男人的同行姐妹以为梅芳又傍到大款,跑到她家各种威胁撒泼,许墨阳赶到的时候,家里早已一片狼藉,梅芳被打的鼻青脸肿、头发散乱的躺在地上。
没过几天,梅芳就心脏病发躺进了医院,真巧。
kimi着人找的心脏方面的专家下了病危通知书。
许墨阳看着手中的文件,第一次感到无助,这种无助是他用尽了办法也无法为安安达成的愿望,可是每到夜里,只要想到安安,他就迫不得已把自己最好的东西给她。
那么只有最后那一种办法,可是去哪里找这么适合的心脏?
王逍说,他有,他给。
许墨阳是知道王逍对安安的感情的,但是,看着他坚定的眼神说他有他给的时候,他才意识到竟然已经如此浓烈。
他一个快30岁的男人了,竟第一次跟20岁的男人一样充满了热血,两人验了血,抽了样本化验,王逍的符合度比他高,但医生说都不是最完美。
要去哪里找一颗完美的心脏给她,又有谁会愿意?却在沮丧的同时,他们也想到一个人。
苏流菁说:“凭什么?”
“条件你随便开。”
苏流菁眼底的笑意越明显,“婚礼。”
化验的结果都比他们两高,配比搭桥也很完美。
许墨阳答应了。其实,也正好,那些潜藏的隐患,借着这婚礼一并解决了。
这样一个男人,也许他浑身都是缺点,也许他不够温柔,不够体贴,但是你却是他的一整个世界,这样浓烈的爱,炽热的爱,都只因为是你。
☆、69晋江独家发表
医院。
又是那股浓重的药水味;安安躺靠在病床上,微微皱起眉头,kimi心疼地替安安包扎着伤口,随口说了句:“整天就给我瞎折腾。”随即还冲着边上的许墨阳翻了个白眼,手脚有些收不住力道,安安之前强忍着的酸疼感再也控制不住;嘴角微微抽起“嘶——”。
环着手臂靠着墙的许墨阳立马狠瞪了一眼kimi,眸子一冷;语气冷冽:“不会轻点?”
kimi心里一慌,随即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现在知道心疼了,早干嘛去了?。。。”
这句话很熟悉,曾经他跟小五说的话原封不动的送还给他。
许墨阳心蓦地一沉。
小五他们见着三哥铁青着脸色;眉头紧锁,不知在思忖着什么,立马狠瞪了一眼kimi,欲开口劝阻。却听见许墨阳沉沉的低音传进众人耳里。
“陈安安,你那么义不容辞挡上去,你有没有想过孩子?”
安安闻言一怔,墨黑的瞳孔渐渐收紧,心里猛然一抽,冷着脸色对上他的眼色:“出生在一个不完整的家庭里那才是对它的不负责任吧?”
病房的温度骤然降到冰点,连空气中就凝固着剑拔弩张的气氛。
谭林枭看着三个铁青转黑的脸色顿时吓的肝儿颤,忙上前冲着两人打着哈哈:“嫂子,哥是紧张你,快别吵架了,小宝宝这会儿听着呢。”
两人都有些尴尬的别过头,许墨阳心头不是滋味,死死盯着床上的安安,话却是对小五说道:“你们先出去。”
“三哥,……”小五意图还接着说几句,却被许墨阳快速打断:“出去。”
小五终究还是带着kimi他们出了去,病房寂静无声,两人似乎都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你也出去。”安安对上他沉沉的眸子,道。
许墨阳只作未闻,直起身子,举步朝着床边踱去,安安看着他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来,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病房寂静的只可以听见他增光发亮的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没几步的路程,许墨阳走的特别缓慢,其实他只是还没想好要跟她说什么,或者说,他是不是该告诉她关于她妈妈的事。
终于,许墨阳来到她的身前,站定,缓缓俯□,伸手轻轻扣住她的下巴,直到真实的握住她,他心里的空虚才慢慢被填满,紧绷的脸色也渐渐缓和下来,“对不起……”
这三个字对安安来说弥足珍贵,犹如导火索,眼眶竟开始泛红,拼尽全力欲推开他,“走开!”
一不小心却又牵扯到伤口,疼的呲牙咧嘴起来,却还不忘推拒着他,许墨阳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吼道:“别乱动,尝到苦头了还这么不乖?”
安安听着他压抑的声音回响在自己耳畔,眼神空洞无边,滚烫的热泪缓缓滑落,颤抖着开口:“你能不能一次给我个痛快?……”
很快,湿润的泪滴浸湿了他的衬衫隔着薄薄的衣料穿透进他心底,他甚至可以感觉到那股绝望,听着她哽咽的嗓音,忍不住紧了紧怀里的人,道:“小傻子,相信我,没有以后了。”
惊慌失措害怕失去的念头萦绕在他脑海中,再慢一点,再慢一点,也许就不再是现在这副样子,来之不易的这份爱,他不珍惜,谁来珍惜?再也没有什么能比你重要的。
安安听着他柔软的喊着自己小傻子,心里的伤口渐渐扩大……
夜凉如水,人心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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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之后,许墨阳每日每夜的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大到换药检查、小到吃喝拉撒事无巨细。那时,离安安待产只有三个月了。
每次他踏进病房,安安都只恹恹的抬了下眼睑瞥了他一眼,不多跟他说一句话。许墨阳站在门口紧拽着拳头,心里一阵阵酸痛,慢慢的说服自己,不要逼她,给她时间。
偶尔,只有王逍来的时候,她嘴角才会堪堪扯起一个微笑。
“安安,今天好点没?”
“恩。哥妈最近好吗?”安安有些尴尬的问道。
王逍不经意间看了眼边上的沉着眸子的许墨阳,随后慢慢回过头,答道:“恩,挺好。你安心养胎吧,孩子名字取了么?”
安安乌黑晶亮的眸子渐渐黯淡了下去,轻轻摇了摇头:“没。”
许墨阳沉沉的眸子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
随后,两人聊了些家常,王逍宠溺的揉了揉她柔顺的头发,便起身离去。
烈日慵懒的悬挂在空中曝晒着G城忙碌的行人,午后咖啡厅的客人寥寥无几,只偶有客人的交谈声、低笑声传进许墨阳的耳里,不由的微微一蹙眉,眸子暗沉的看着对面而坐的王逍。
给这家静谧的咖啡厅凭空增添了几分紧张神秘的气氛。
“苏流菁被周善水带走了。”王逍声音低沉如琴音,沉了半晌,道:“我故意的。”
许墨阳意料之中的表情对上王逍的神色,“然后呢?”
王逍心中油然而生一阵惆怅,烦躁的摸遍了全身才从西装内衬袋里找出烟,欲点燃,许墨阳轻轻曲起手指叩了叩棕红色的桌板,随手往墙上一指,道:“禁烟的。”
王逍颓然的将烟盒放回袋里,长叹一声,说道:“我是不是太狠心了?明知道周善水现在就是个发了疯的神经病,还故意任由她带走她,再不济,她肚子里曾经也怀着我的孩子。”
许墨阳懂他此刻的感受,因为他曾经也为自己的狠心内疚过,自责过。
王逍继续道:“安安知道她妈妈的事了么?”
许墨阳沉默着摇了摇头。
王逍叹了口气,道:“我能求你个事儿么?”
与此同时,许墨阳手机猛然响了起来,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寂。
他示意王逍等会儿,沉着嗓子随手接起电话,“小五,什么事?”
“三哥,你们要苏流菁去换安安的妈妈?”小五急切喘着气儿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许墨阳眸子沉了沉。
小五心一紧,忍不住骂道:“操,哥,我看你是疯了吧,我说你们好端端的怎么就结婚了,你知道你们这是草菅人命啊,她就算再坏再恶毒,你们至于这样么?”
“阿笙原谅你了?这么空?”许墨阳声音冷淡地回了句,便挂了电话。
好吧,所有人都认为这一群人里他最冷血,不知道安安知道后是否会更讨厌他,他从来都是这等阴暗反面的人物,他小心翼翼掩起自己那一面,希望不要让她看见,可这又如何,总有一天,她会撕开这层外衣,看见他本质,那个时候他该怎么办……她如果想要逃离,他还拦得住吗?心不在了,留具空壳而已。
可是,他想要她幸福,想要她如愿,这又错了?……不,没有错,只是用错了方式,他在这条路上,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她的如愿,他的以偿,却用了她的生命来铺垫,谁能接受这样的安排?哪怕是为了自己妈妈,还是一个从小就抛弃她的妈妈,安安即使知道了,也不会原谅他吧。
王逍看着他挂了电话后,眼色越来越暗,神色越来越灰淡,不由出声问道:“怎么了?没事吧?”
良久,许墨阳开口回答:“如果,用我的心去移植成功概率有多大?”
他想着,也许她真的不会原谅他了,连小五都这样义正言辞的指责他,如果安安知道……他突然好怕见到她,好怕她眼里越来越浓烈的仇恨,这样下去,他们终究殊途,说他自大也好,说他自傲也好,他依旧只想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
王逍被他眼底的某种异动震慑住了,他只知道他从来都是高高在上,果敢狠辣,却不知竟爱的如此卑微,他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用卑微这个词形容他竟一点也不为过。
“不大,你概率还没我大,别冒这种险,还有,安安你舍得放手吗?孩子呢?”
许墨阳眼底闪过一瞬的温柔便消失殆尽,轻轻扯了扯嘴角,道:“其实,孩子的名字我都取好了,许惟安,不管男女。”
“口字旁的唯?”王逍追问。
“不,竖心旁的惟。”
他其实也没有想很久,就是某一天下午看着病床上的安安闭着眼沉睡,晕黄的日光挥洒在她身上,他脑海中就突然闪出这个名字,许惟安,这辈子只有你。
总觉得口字旁的唯像是嘴皮子上扯扯的,竖心旁的惟那才是真正放在心里的,他只是这么觉得而已。
王逍顿悟,随即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