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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狠狠抓起一把沙土,孩子般洒向远处。
“我不是你!死也不是!”
——没关系,你可以不信。我的作为让你不屑,我也没资格让你信服。。。对不起。。。
他可以想象那和自己面容相同的人正站在自己面前,脸上是那种温润悲伤的笑。
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某个月光找不到的角落,他就是这么笑着,与他喜欢的人共享一吻。
可是,哈哈,那人如今恨死了他!
他大笑起来。
笑到眼角早也承受不住那些透明的液体。
他怎能不笑?这么有趣的事教他如何忍住不笑?!
模糊中他看见那人还看着自己,脸上的笑容带着越来越深的怜悯。
——怜悯?我不需要!收回你那可悲的玩意儿!
他如是想到,便如是喊道。
那个名为尉迟访的年轻男子依旧一脸愧疚哀伤却温和的笑,看得他心生厌恶。
花杜鹃抓过一块石头,冲着那人影狠狠砸去,邪笑着看那人影瞬间消失不见。
“尉迟访,你要清楚,你现在不过是个死人。死人就要守自己的本份!不过,你放心,马上就会有人陪你去守那该死的本份了!”
——对不起。但请放过他们。
“不要和我谈条件,你,没有资格!”
——对不起。我不会放手,在我真正死去之前。。。
几日后,当店小二敲开冷血的房门,将手中的午饭放在房内桌上时,他发现,人不见了。
他当下二话不说找到了楼下吃午饭的顾惜朝。
自那天几人住进客栈时,顾惜朝就吩咐小二,只要在不正当的时间发现那冷公 子消失了,就要立刻禀告。
几人听闻小二的汇报,一言不发看着顾惜朝。
他早料到那魔头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也料想冷血势必会找上门去。
只是他不明白,这次是那人找上的冷血还是冷血前去挑战了呢?
若是前者,他为何不趁机杀了别人,而是单独找到冷血?
若是后者,他为何要选这段时间,而不是早饭后午饭前?
“走,我们上山。”
顾惜朝断然说道,几人迅速夺门而出。
南屏山,竹屋前。
天刚破晓。
花杜鹃自门前树丛中蹿出,在门前站定。
身后跟着的是冷血,剑在手中,未出。
“你要杀我。”
花杜鹃背对着他,抬眼看着逐渐变浅的天色。
——我真是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鄙人觉得写BT已经成了风格了。。。顺呐。。。
亡
他有些后悔。
又是一夜难眠时,花杜鹃终于没听到那人的声音,却因此更加不安。
鱼肚白泛起时,他受不了那异常的诡谧,下山找上了冷血。
冷血在等他。
不需他言语,他便追在他身后上了山,回到了对冷血来说,痛心难耐的小竹屋。
花杜鹃也不知为何要这样做,但心头空旷静谧的感觉让他很不爽,甚至有些恐惧。
他想结束这一切。
尽快,尽早。
“是,”他说,“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其实他很想说你死我活,毕竟结果都是一样的。
“为什么,我跟你有仇?”冷血看着那人熟悉的背影,此刻竟显得单薄。
那满身的红色,如同鲜血染透全身。
冷血不敢看,不愿联想。
花杜鹃听了好笑,“为什么?呵呵,原来是不敢说,可现在,是你与我有仇。你不记得吗?冷四爷,”他的声音狠毒起来,“你曾经亲近信任的人,杀了你最爱的女人,并在她死之前狠狠□,看她在自己身下啜泣流泪——”
“够了!住口!”
他高兴地听见他狂暴起来,扯扯嘴角继续道:“你知不知道,那种无可抑制的快感流过四肢百骸。我想你一定没尝过,那种食髓知味的美妙感觉。。。”
“住口。不要再说了!”他听见身后的人大口吸气,拼命抑制着怒火。
他疑惑,为什么要克制呢?为什么不直接冲上来给他一剑呢?为什么立刻将他的心挖出来祭奠他心爱的女人呢?
他找不到答案,于是脱口问出。
冷血沉默,良久才答。
“你 ,不是他。”
冷血凌厉着一双眼看他转过身来,红色的衣袂无风自扬。
“你,不是他。”他重复着,“就算再像,你也不是。”
——为什么?!
花杜鹃很想问,但他没有。
向来只有他激怒别人,能让他率先怒不可遏的人,还没有出世。
于是他轻翘嘴角,笑得温润。
他看到冷血明显的僵硬,笑容更深,更温柔。
“这样,也不是么?”
“不,”他闭上眼,深深吸气,“不是,你不是。”
他脸上的笑容有一丝的不自然,下一刻面上的温柔全成了阴狠。
“对,你说得对,我不是。”
冷血睁眼,略微感到惊讶。
“但是那人已经死了,”他指指自己的脑袋,“他的魂魄已死,但这身体,却还是他的。”
冷血不答,静静等着他继续开口。
果然,花杜鹃似是不想再隐瞒。
“虽然不想承认,但我是他的一部分。他心底拼命压抑罪恶黑暗的那一部分。我杀的人,是他想杀未杀的,我做的事,是他想做不能做的。没办法,他那么窝囊迂腐,只有我才能帮他得到他想要的。他若是活着,应该感激我才对!”他顿了顿,笑得天花乱坠,“不对不对——我本就是他,何必再谢。所以,你爱的人,死在我的手里,便是死在他手里。你若要报仇,不杀我,便不能,杀了我,便是杀他。四爷,你打算怎么办呢?”
他笑得很是慷慨,似是为冷血做足了打算。
只是冷血一句话不说地看着他,眼中带着悲哀的愤怒。
“你错了,”他说,“他不窝囊,也不迂腐。迂腐的,是你。”
“我?”
“不错。你自恃是他魂魄的一部分,你嗜杀,便归罪到他本性如此,你做恶,便说这是完成夙愿,你不过是想出人头地,征服一切,却还做出一副游戏世间,风流纵横的纨绔样子,因为他天性风流,如此一来认识他的人便将这一切罪责加到他身上,实际上你只不过害怕被人蔑视嫌弃,你根本才是窝囊,不敢为你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责任付出代价!你一脸罪不在我,却终究是那最迂腐的一个!”
冷血说完闭眼呼出一口长气,睁眼时怜悯情绪尽失。
“所以,你不是他。”
花杜鹃发现,这冷四爷也不似传说中的“冷”,损起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啊。
“那又如何,”自己怒极反笑,一时间也没反驳他的结论,“你要报仇,必要杀我。杀我,便是杀他。我虽不是他,但这身体是他的,我早说过。”
“那你为何还要来找我?”
“没有为何,单纯的无法忍受。”他咬牙,语气却淡然。“我不是他,他已不再。这世上只有我花杜鹃,没有他尉迟访。但我不明白,为何一个死人,能让你们如此牵挂?为何一个死人,能对我的一举一动指手画脚?!他都死了!却还自以为是,求我不要杀这杀那!他有什么资格!”
他不可抑制地咆哮起来,眼中充斥着血丝。
周围是一片嫩绿抽芽的杨树,细嫩的树叶忽然窸窣坠落。
他看见冷血无言以对,心情甚好,也更恶劣。
忽然就有种不妨一试的想法。
他点着脚尖,身体向前伸,眯起狭长的凤眼,重新打量起冷血。
剑眉薄唇,鼻梁高挺,面色苍白,下颌略尖,长发束起,额前几缕垂下,俊颜遮得影绰。
不得不说,冷凌弃长得很和他胃口。
他想要他。
即便是死,也只能死在自己手中。
花杜鹃不会让他好死。
他喜欢男人。
——难怪自己以前会喜欢他。
他恍悟,嘴角漾起一丝邪笑。
“冷凌弃,”他轻轻地说,痞痞地说,“你知不知道,那家伙很喜欢你?”
冷血定在原地,这话就这么飘进了他耳朵。
——冷凌弃!
那人从没叫过自己的名字,他只叫“冷四爷”,连“冷血”都很少念起。
可如今,他却用这种声音叫他。
这种填满诱惑,似叹息般的声音。
只是这叹息,与哀怨无关。
冷血强迫自己回神。
他知道那人已回不来,眼前的不过是一副装有他魂魄碎片的皮囊。
但他声音依旧不改。
——这也是他的灵魂之一,不是吗?
冷血只沉醉一瞬便回神,他不能心软。
他深知那人,如果自己有天变成了这副模样,他断断不会任自己这样活下去。
——死。
只有死。
只有死在自己手中。
只有自己能杀了他。
只有自己可以杀了他。
只有我。
只我冷血一人。
但是。。。
——他喜欢我?
冷血一霎那的迷茫。
——那风流邪魅却温润亲切的人,喜欢我?
他早该想到的!
若不是喜欢,怎会在临走前特地向自己道别?
若不是喜欢,怎能如此眷恋地亲吻自己?
冷血有些后悔。
若他早些发现,是不是习玫红就不会死?
若他早些明 白,是不是他便不会消失?
不知道。
没有假若,没有如果,甚至没有可是。
因为那人已倾身向自己掠来,双手握拳,他能看见他袖中的银光。
冷血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他不想让他失望,亦不想让自己失望。
他闪身抬剑,险险架住砍向自己的一只手。
袖内藏剑。
他听见两剑相碰的金属响声。
冷血头一次近距离观察那人的眼。
清冽的凤瞳,此刻除了格杀全无表情。
两人瞬间相错,站定时,冷血薄剑在手,花杜鹃也抽出两柄袖中剑。
“你不用暗器?”
“不屑。”
他反身杀回,抬手挡下冷血的剑,右手当心一划,被他后撤躲过。
胸前衣襟一道长口。
冷血深知他不是在开玩笑,只是个赌。赌注,是他,也是他。
四十九路无名剑法。
冷血的剑快,准,狠。
每一招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