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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他拍了下手掌,门外立刻有人予以回应。
不多时,铁门被打开,几个下人抬着一张木桌进了门来,桌上罩着白布。
他挥挥手,命人退下。
挑开泛着寒气的白布,他拣了一根一头削尖的铁棍,另一头拴着铁圈。
燃起一丛火苗,将尖的一头在火上来回滚烤。
“既然手腕子不行,那就改腿骨吧。”
他笑笑,手上的铁棍温度几乎灼烧了自己。
身下的痛感逐渐麻木,尉迟访平复了呼吸,微睁着眼看着恶龙的动作。
——诶,前途无亮啊。。。
小腿被人抬起,临近腿骨的地方感到一点灼热,下一瞬滚烫的尖刺插入腿中,穿骨而出。
“啊——”
尉迟访低吼一声,嘶哑难耐。
空气中弥漫起皮肉烧焦的味道,连血腥味都被遮去。
不用看都知道自己这腿上已被嵌进了铁棍,连着墙上断掉的铁链。
——这下连跑都费劲了。
恶龙很满意自己的手艺,伤口整齐,连出血都很少。
他再接再厉,在尉迟访压抑的痛喊中穿进了另一根铁棍。
做完这一切,他又拍了下手掌。
不多时下人们便到,抬起木桌退出了房间。
自始至终没有向尉迟访的方向望上一眼。
恶龙最后瞥了眼几近昏迷的人,转身将要离去。
“。。。你是沈越。。。”
简单的四字,令白衣的恶龙脑袋一阵,紧接着一阵眩晕。
他不着痕迹地晃晃 头,冷声问道。
“从哪儿知道的?”
尉迟访听出他的默认,一时间倒不知如何回答。
只是若真是他,怎么会变得如此。。。呃。。。
毕竟是自己前世的好友,他实在不忍心以“变态”二字评价,虽说事实差不多如此。
“为何要如此?只因我干涉了你的权力?”
尉迟访觉得有些言不对题,脑中一片混沌。
——不知还能撑多久。
沈越眯起单侧的眼,冷声道:“若不是你,今日便不会这样。落在我手里,算你走运。”
尉迟访欲哭无泪,那要是换了别人,他不早就见阎王去了?那样岂不快哉?!
他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却看得沈越嘴角不禁抽搐。
他蓦然有种诡异的感觉,似乎忽略了某个极为重要的地方。
——是什么呢?
沈越见他嘴角的笑容慢慢隐退,双眸也愈发暗淡,不禁叹起了气,转身出了阴冷的地下房间。
铁门被轻轻合上,尉迟访闭着眼不敢乱动。
腿上的伤愈合得快,想必伤口也不似痛楚般狰狞。
身后难以启齿的地方早已麻木,木棍上的毛刺没被处理,剐得内壁生疼。
——老天爷真是看我不顺眼。。。
尉迟访哀怨地想,明明他啥都没做,凭什么这罪都让他受?
如果有些人天生注定要受罪——亦或是还债——那尉迟访毫无疑问便是这替罪大军中的一员,军衔还挺高。
思及此,沈越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尉迟访这才发现自己精疲力竭,放下半颗心,倚在冰凉的墙角,不多时昏昏睡去。
一个时辰后,沈越推门而入。
身后是两位头戴面具的老者,身高相仿,周身弥漫肃杀之气。
进到门来,虽隔着银制面具,仍能让人清晰感觉到二人不约而同地皱了下眉。尤其在见到昏睡的人之时。
沈越显然知晓这两位老者的想法,退到一旁听后指示。
走在略前,一身栗色长衫的老人伸手摸了摸下巴,小指的指甲留得很长。
“如此便可,恶龙,做得不错。”
沈越稍倾上身,面无表情地道:“大当家谬赞。”
凝重的空气瞬间轻活起来。
大当家身后的灰衣老者忽然窜到昏睡中的尉迟访身前,捏起他的下巴左右打量。
“不错不错,以前怎么没觉得二哥有这么漂亮,嗯?”
似孩童般的声音听得大当家忍不住轻咳两声。
“哦,我倒是忘了。每次都是带这么一副面具,后来又总是老头子皮囊,难怪啊难怪。 。。”
三当家自言自语道,伸手摸着自己脸上的面具。
忽而站起身,冷哼一声。
抬手在空中一划。
破空之声凭空响起,竟似刀剑斩断了空气。
这一招之快,就连沈越也无法抢及,更别提根本没打算插手的大当家。
尉迟访苍白的面颊瞬间裂开了一道血口,清亮的血珠蜂涌而出。
然而他只是微皱了眉,最终没有睁开眼。
“啊哦,恶龙,你给他喂了什么?”
“普通迷药。”沈越恭敬答道。
三当家眯起眼,仔细打量尉迟访腿上的铁锥。
“普通?撒谎可不是好孩子哦。”
沈越不及回答,又是破空之声,尉迟访碎裂的衣衫破碎得更加透彻,胸前一道深深的血印泛着殷红。
沈越沉默,思索着要不要说实话。
三当家抬手又是一挥,却不想半空中被人拦下,气势随即消逝。
“够了,”这是大当家,他甩甩手,转身便走,“我看他是废了,既不能为我所用,我也不会让他有日后杀我的机会。”
话说到这儿,他人已出了房间。
“恶龙,我知道你一向有方法,剩下看着办吧。”
三当家在面角下撇撇嘴,看向大当家的眼神瞬间变得阴狠。在未被人察觉之际又迅速换成讨好,一边遗憾不能亲自动手一边跟上前去。
沈越背贴在墙上,看着某人不住的血流,终于咬咬银牙,自怀中摸出瓷瓶。
“欠你的情,这下算还清了吧。”
三日后,六扇门。
冷血静坐在自己房间内,桌上放着两张薄纸。
一封书信,一张字条。
字条上只有简单的四字,归去来兮。
冷血不知是何意思。
——归?能归哪儿呢?
冷血去了尉迟府,动用了六扇门的人力将整座府邸翻了个遍,答案是没有。
其间陆小凤已自徂徕山归来,施展轻功将几座山寻了一圈,结果是毫无。
这可怎么办?
冷血很郁闷。
原以为足够了解他,却不想如今有难自己却无法相助。
这岂不是成了那时那日?
五年前他不懂,只为死去的习玫红怨恨憎恶,誓要报仇。
结果呢?
仇是报了,仇人也死了。
可是,真的是仇人吗?
就连一向粗神经的追命都看出了问题,冷血要是再不懂,四大名捕的位子恐怕就要换人了。
只可惜,人已去。
陆小凤曾笑说自己生了张克妻相,当时听了只觉心 酸,而今一想,也差不离如此。
他曾喜欢的人,死了。
曾喜欢他的人,也死了。
如今到了他爱的人,却眼睁睁逃离自己的视线。
——莫不是他真的躲我?
他自行否认了这点。
经过一番折腾,他早把遭遇唐斩愁的事忘到脑后,安静下来后才得以想起。
当下摸出那封薄薄的信,展开时还带着体温。
——可惜不是他的。
打开后冷血便有种仰天长啸的冲动。
轻薄的宣纸,饱含墨汁的字体潇洒飘逸。
毫无疑问是出自尉迟访的手笔。
可不知这字迹的主人是何想法,亦或是时间不许,最终只留下了四个字。
四个简单的字。
水木侯家。
水木侯家?
这是怎么回事?
冷血觉得还不如不打开为好。
不打开只是为他的处境担忧,打开后却徒增了迷惑,终不解矣。
冷血皱起秀美。
他讨厌猜谜,有什么话不能直说?非要七拐八绕不休?
冷血懊丧地将字条按在桌上,一时心急揉乱了自己碎发。
——真是。。。上天跟我开的最大玩笑!
六扇门外一阵喧闹,冷血迅速收敛心思,提剑奔出。
原是厉南星。
接到陆小凤的通知后,他便快马加鞭马不停蹄地赶来。
此时再在扬州已帮不上什么忙。
四大名捕,厉南星,陆小凤围坐在一起。
诸葛小花去了皇宫。
不多时戚少商顾惜朝二人也已赶来。
八个人在大堂静坐,气氛诡秘,数丈之内无人敢近身。
尉迟访的事,本来便是机密,知道的人不多,加上诸葛小花,正好九个。
其他人不能知道,也不敢知道。
几人沉默,没人将这静默打破。
谁都不想打破,亦或不能。
“我说——”追命张口,视线随处乱飘,一眼便瞄见门边半倚的红影。
“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真抱歉这章没有及时更新。。。狐狸我住校啊住校。。。大周五又赶上下雨 公交熄了好几次火啊。。。本应昨天八点准时发的。。。我对不住大家。。。对不住等着的各位大人。。。。万恶的XX校啊。。。咳咳 赎罪赎罪。。我有罪我有罪。。。。
新:改BUG而已。。。
机
“是你——?”
经他一叫,其余几人忍不住回头向门口望去。
这时追命才后悔自己为何不看仔细了再叫。
眼前这红衣黑发,笑容 邪恶的青年,哪里是他所熟悉的?
可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熟悉。
不光是他,在场所有熟识尉迟某人的名捕楼主及楼主夫人,无不觉得
熟悉。
这是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不是来自那人的相貌,而是气质。
刻入骨子里的气质。
再透过姣好的容貌,邪气的笑容渗透开来。让熟悉这种气质的人感到
由衷的熟悉。
不光熟悉,更是危险。
无情反手扶住了轮椅扶手,抿着唇盯着红衣人的一举一动。
铁手收紧双拳,关节咔咔作响。
追命忍不住抖动起双腿,嘴角的弧度略显僵硬。
冷血握紧腰间的薄剑,拇指在剑身来回摩挲。
戚少商顾惜朝对视一眼,不自觉提高警惕。
陆小凤厉南星皱了皱眉,这感觉实在诡异。
“你是谁?有何冤要申?”
能够直达六扇门正厅而不加通报,无情可不认为六扇门的捕快有这么
疏忽大意。
斜倚在大门旁的红衣青年睁开合上的眼,一双凤瞳扫视过堂内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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