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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酒壮怂人胆,我顾惜朝不屑与之同流和污。”
尉迟访咂咂嘴,飞身掠上房檐,三下两下便跳到老楼高檐上,轻身落在最上层的栏杆处,顺势飘进了屋。
——做贼的本事越来越好了。。。
尚未进屋便嗅到浓重的酒气,一进屋这味道更是窜鼻。
“追命?活着吗?”
没人理,倒是有酒坛子摔在地上的声音。
他寻着声音走近,赫然发现这老楼的主人正举着坛子仰面灌下,十分之七的酒流到他身上,又顺着衣衫滑到地上。
——这哪儿是喝啊,这是要淹死自己吧。
他一脚踩在酒坑里,伸手捞起快浮尸酒面的人。
“。。。嗯。。。谁。。。”
“追命,醒醒!!”他摇晃着他,一边大声叫着他的名字。
追命眯着醉眼,好半天才将焦距对准。
“。。。哦。。。早兄啊。。。呵呵,你怎么来了。。。咱们喝。。。喝。。。”
他一张嘴便是酒气,这一屋子的酒液酒气熏得尉迟访差点也醉了。
“追命,你醉了。”醉得还挺离谱。
尉迟访一边向着北方默念“铁手对不起你我不是有意占追命便宜的”,一边揽过他的腰将追命打横抱起。
——啧啧,还真沉。这得是多少酒啊。。。
追命的衣服全湿,酒液顺着衣角流成了一道线。
“嗯?早兄。。。放我下来。。。咱、咱们喝。。。我有好酒。。。”
“你那点好酒差不多全让我喝了。”
“什、什么?”
“没,你先睡会儿。”
想不到追命突然挣扎起来,像个赌气的小孩子。
“。。。我不要!。。。不要。。。二师兄走了。。。不要我了。。。他走了。。。唔。。。”
追命趴在尉迟访怀里啜泣起来,一面还嘟哝着“铁手不要我了”,尉迟访第三次向北方拜了拜。
“他怎么你了?”
追命被扶到到窗边, 晚风拂面,让他清醒了些。
“二师兄不作神捕了,非要去边陲当山寨头子。。。他、他肯定是不要我了。。。”
尉迟访扶额,这小子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
“谁告诉你他不要你了?铁手只是心乱了,”尉迟访将食指放在唇上,示意他听他讲完,“逆水寒一案中,他向来所坚持的正义被撼动,何为正义何为不义?也许他想不明白,他分不清究竟谁才是捕?谁才是贼?到底为什么要抓人?为什么要被人抓?”他顿了一顿,“他只是去解开心结,想明白了,便会回来。但对于你,我想他是不必再琢磨了。”
追命一时没反应过来,待看到尉迟访脸上“我明白”的笑意,不觉红了脸,不知是被酒气所染,还是被他的话搅得心乱。
“你怎么知道?”
“知道什么?”尉迟访笑得邪恶,“知道他爱你?”
追命不出意料地脸更红。
“呵呵,非同道中人不可知也。”
“呀?”追命看着他的眸中清明的不见一丝醉意,反而多了些狡黠。“早兄不是家有娇妻?”
尉迟访好笑:“谁告诉你娇妻一定是女的,戚夫人还是个纯爷们儿呢。”他看到追命一脸了然的表情,不觉又哀伤了起来:“只是我那娇妻还不知道在哪儿呢,是男是女也没定论。”
“早兄莫不是骗了他们?”
“追命你到底喝了多少啊。。。”
“十几坛,浪费了不少。”他抖抖衣襟,湿衣服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尉迟访看着他的动作,不觉心跳微快。
追命长得漂亮,这大家有目共睹。如今他面色微红衣衫半敞,白皙的皮肤还泛着亮光。。。要知道他尉迟访从来也不是正人君子。。。
“咳咳,铁手要是看见了非先杀了我再扑上去。。。”
那天晚上,尉迟访陪着追命喝了一夜的酒,这死小孩虽是想通了,但铁手的离去依旧让他心里不痛快。
天亮时尉迟访帮他收拾了狼藉一片的酒屋,临走时撂了一句话。
“他虽一时半刻不能回来,你又不是不能去看他。依你的身手,十天半月的总回来了。”
追命不自觉地绽开笑容,笑得尉迟访见了脸一红,转身撩上房檐。
“你就笑吧,迟早闪着脸!”
他看着那人离去的灰影,笑得朝阳都迟了半刻升起。
他扬起声,冲着西方喊道:“早兄,谢啦。。。”
那边传来一声闷哼,接着那人难得失礼地大吼:“谁扔的香蕉皮!!”
日子无聊起来,尉迟访又回到了每日中午再起,不是外出觅食 便是赖在小院子里喂鲈鱼的生活。
要说这习大小姐的手艺见长,一来便是一道清蒸鲈鱼,水缸里这几条鲈鱼没一条活过一周。
晚上不是和无情顾惜朝下棋,便是流窜到冷血大楼里和他练剑,再不行就溜到追命老楼里,和追命戚少商拼酒。
日子过得太舒服,人就容易健忘。
尉迟访便是其中之一。
他好不容易记起当日为救顾惜朝让他损失了千辛万苦治得的药,前前后后又花了不少钱在汤药上。先不算银子,单是那药方里的珍贵药材,他也得问那两人讨回来。
可惜论口才,他不是顾惜朝的对手。于是他心一横,飞进旧楼找到了戚少商。
“戚少商,顾惜朝的药钱您老人家是不是该报销了?”他倚在门边,斜睨着戚大侠。现在他可是债主。
“你没找顾惜朝要?”戚少商挑眉。
“找了,一句话给我塞过来了。”尉迟访垂首。
“他是不是说‘又不是我让你救的’?”戚大侠一脸同情。
“还加了句‘冤有头债有主’,临了还劝我擦亮眼。”尉迟访一脸“彼此彼此”。
“诶。。。”两人同时叹口气。
戚少商耸肩,“多少钱?”
“自己看。”尉迟访将事先写好的清单递上。
戚少商一看,立刻炸毛。
“这么多?你敲诈?!”
“错!”尉迟访摇了摇食指,正色道:“我勒索。拿钱来。”
“等等!”戚少商眼睛放光,指着白绢的末尾,“什么叫精神损失费?!”
尉迟访一脸哀怨,“给他治病就是要了兄弟的命啊。他那嘴毒的,啧啧。不收点儿安慰我的小心灵都对不起你戚大侠的名号。”
戚少商扭曲着俊脸,酒窝都偏了。
“我怎么觉得你跟他待多了受荼毒了呢。。。”
尉迟访满意地拿着银子回到小阁楼,分了一半给等候已久的顾惜朝。
“惜朝,你太有才了。”
安分下来后,尉迟访才觉得忘了点什么。是什么呢?
那日街上偶遇的蓝衣人已经淡离出了他的脑中,那人的警告提示他也差不多忘得干净。
直到几个月后的一天晚上。
尉迟访靠着二楼窗户喝酒赏月,忽然就被一阵似曾相识的寒意渐渐包围。
手中的美酒结出一层冰面,尉迟访扔掉酒杯,提剑飞身而下。
院子里的景色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清冷的月光照在周围的矮树上,照在院中的水缸上,渐渐变得暗淡模糊。
静。
说不出的静。
他 从没想到自己的院子有这么安静。
没有风,树木枝叶静止。水面平缓,鲈鱼像死了般沉在缸底。
他站在月下,无声地呼吸。冷空气顺着血液流窜到奇经八脉,每个细胞都变得贪婪。
他抬头看着月亮,那月光越来越柔和、模糊,连他的视线也是。
一切都朦胧起来,似乎有散不去的浓雾遮蔽了这小院。
寒雾中渐渐显出一点蓝色。
扩大,再扩大。
他看不清,只知道是一团蓝色,在向他靠近。随之而来的是刺骨的寒。
他看到那蓝色慢慢地、一点一点地贴近,咫尺之远时,一点银光从蓝色中绽开。
还有杀气!
尉迟访心惊,下意识地抽剑。
“铛——”
他险险架住那银光,这才看清楚不过是支玉箫。
——居然没有断?
别说是断了,连个裂纹都没有,而自己倒被震得虎口发麻。
他晃晃脑袋。
周围清晰起来,他急退一步,看清了蓝衣人的脸。
——好漂亮!
尉迟访喜欢看美人,不管是上辈子还是现在。
他见过不少美人,自己身边围着的也大多是。
无情秀气,铁手刚气,追命阳光,冷血冷峻。
戚少商虽有英雄气概,但长得俊俏。
顾惜朝即使阴险冷酷,但面相妖娆。
还有个习玫红习姑娘,更是生得甜美可爱,又带着点小姐气。
而眼前这一位,蓝衣长发,肤色甚白,月光下更透出玉般的光泽。剑眉,末角上挑的丹凤眼,高挺秀气的鼻子还有温润的薄唇。
看细了,尉迟访觉得也不是特别漂亮,最起码没有他隔壁住的那位漂亮。但是,很好看。
人说,有丹凤眼的人看起来不是邪魅便是邪恶。
但是眼前的人看起来跟“邪”字完全不沾边,眉眼间甚至流露淡漠的苦涩悲哀。
他越看越觉得眼熟。
他觉得这人长得有点像冷血。
但是他的眼熟不完全来源于此。
他们俩原来见过,不算上几月前的那次。
他眼前闪过数个画面,一个接一个。
有些深埋在脑海中的记忆就这样涌上心头。
他想起了他的小时候,他想起了他的身份,他想起了对方的身份。他想起了他要做没做的事,他想起了那天他说的“时间到了”。
恍惚间,他看见那人放下手中的玉箫,唇角上扬,薄唇微启。
他说,好久不见。
他说,刁凤。
尉迟访忽然轻松地笑了,他 周身的寒气也消失得无踪。
手中的剑送回剑鞘时,对方的玉箫也收到袖子里。
“好久不见,还真是好久了。我差点没记起你来。”尉迟访笑着摇头。
蓝衣人走进,挑挑眉毛,忽然就透出一股邪气。
“终于想起来了?”
“嗯,你还是没变多少嘛,火麒麟。”
被称作火麒麟的蓝衣人站定,仔细打量一番后,说:“你倒是变了不少,让我好找啊。”
尉迟访皱起了脸,嘟哝道:“那你还不是找着了。”
“你说什么?”
“我说你幻术越来越好了,哈、哈哈。。。”
“你就贫吧。”火麒麟神色一凛,压低了声音:“时间快了,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