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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时我一定会去,就在那里等一天也行,我明天就出发。”也就是多跑一趟康庄的事。
林二春还是多嘱咐了她一句:“你别被人抓到什么小辫子,这段时间最好谨慎一些,我那个妹夫喜欢的是安分守己,乖巧懂事的女人。不然,不仅没有机会,反而会惹人厌恶,说不定还会因此丢了命。”
想了想,又补充:“有什么事情可以等到人走了之后,不会再关注你了,你再去做也不迟。”
东方承朔这个人对康庄的事情有很深的心结,若是他发现薛桐花如此“情深意重”,肯定会帮她解决名声上的麻烦,这也就是他一句话的事,这一点林二春还是有把握的。
但是,如果叫他发现薛桐花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只是拿死人做筏子来算计他,不管她之前给陆家扫了几年墓,守了几年寡,那下场也是可想而知的,铁定会比现在更惨。
林二春也觉得借着陆家的事情来算计东方承朔,对陆家亡灵来说有些不道德,不过,她却不会放弃。
童观止为了陆家的事情在奔走,如果他因此而陷入困境,落得上一世那样的下场,她林二春别说是利用死人了,就是更过分的事情,她想,她也是能够做得出来的。
这一世从清醒之后开始,坑蒙拐骗,报复和借刀杀人,见死不救她都做过了,只要能够过得更好,她不在乎什么节操和手段,她要在能力许可的最大程度内让自己痛快。
薛桐花紧抿着唇,她知道林二春的意思,是让她在那个承朔少爷离开之前都不要再跟廖秋明有联系。
从康庄被灭门到现在,她做得最出格的事情,唯一违逆家人,唯一违背妇道的事情,也只有廖秋明。如果被人发现了,外人尚且不论,就是她的爹娘兄嫂说不定都会拉她去沉塘。
她没有任何的尴尬和难堪。闭了闭眼睛,等再次睁开,目光比方才多了几分柔软,语气却比方才还要硬气:“林二姑娘,他之于你来说是砒霜,对我来说却是蜜糖。”
林二春正看着她,她也很好奇,薛桐花无疑是个聪明的女人,长得也楚楚动人,可她却看上了廖秋明,现在居然还用蜜糖来形容他,还真是。。。。。。
她觉得说薛桐花跟廖秋明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那都是侮辱了牛粪。
薛桐花的命在这个时代来说是悲惨了一点,但是在林二春看来没有廖秋明,她也不是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似看穿了林二春的想法,薛桐花柔柔一笑,她不疾不徐的道:“人没有被逼迫到一定份上,是永远也不会明白的。我知道二姑娘看不上廖大哥,在你眼中他或许就是个一无是处的无赖汉吧?”
不等林二春说什么,她就摇了摇。
“我知道他没有什么大本事,又喜欢贪图小便宜,先前还想着对你骗婚,骗嫁妆。。。。。可他十分孝顺,也能够吃苦耐劳,论勤快不比这村里任何后生差,重要的是他待我好。
这五年里,只有他待我好,只有他不嫌弃我命硬,一心想要娶我,当年要不是他拉我一把,我已经一头栽在河里了,现在早就成了?土了。就是现在,他知道我爱吃面食,出去帮工将口粮都省下一半来,给我换细面。”
林二春不知道怎么接她的话,她没有想到薛桐花居然突然跟她说这些,不过情郎被人看低了,想要辩解的心情她也是可以理解的。
就像是她自己,前阵子听多了童观止的坏话,她就好几次忍不住想要为他辩解。
她可以骂他,说他坏话,但是听别人说起就不高兴。
不过,对于廖秋明这个人。林二春不予置评,只是挑了挑眉,“那你的意思呢?”
薛桐花叹了一声,垂下眼帘,道:“我会跟他说一声,这段时间不见面了,谨慎一些。”
为了堵住林二春说出对廖秋明不好的话来,她赶紧又道:“他都听我的,也知道分寸。你放心,我们的事情,我从未跟任何人透露过,就连他也是不知道的。”
林二春点点头:“如果这回没有见到人。。。。。。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来找我,别的我不敢保证,不过,至少可以让你混口饭吃,你换个地方过活应该比在虞山镇要自在一些。”
薛桐花轻轻点了一下头,转身就走了。
邓文静探头探脑的靠过来,好奇又小声问她:“表姐,你找她做什么啊?你们有什么好说的啊?她那人,”
她撇撇嘴,往薛桐花离开的方向扫了一眼。既有些不屑,又有些怜悯。
想到什么,她突然又一惊一乍道:“不会还是为了那个廖秋明吧?你可别犯傻,你现在比以前好看多了,何必还找廖秋明啊,他都那么骗你了。”
林二春点着她的额头将她推开了些,小姑娘差点都将口水喷到她面上了。
“我是那么蠢的人吗?他们的事情你没有到处说吧?”
邓文静跺脚:“我也就那次骂了廖秋明,就被奶训了一顿,再说,我又不是那么嘴碎的,到处跟人说这个做什么,奶要是知道了又得罚我,我要是传出去了那个薛桐花还能够活吗!”
林二春见她气呼呼的样子,笑了笑:“这还生气了?”
“那你跟我说说,你找她做什么?”
林二春搪塞道:“我是问她能不能去给我帮忙,出去给我帮忙总能糊口饭吃。”
邓文静闻言,一脸的跃跃欲试,“表姐,你看我成。。。。。。”
林二春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打断她:“女子抛头露面总是会被人诟病的,薛桐花虽然还不是女户,但是我想她应该也不在意什么名声了。
要是换了别人我可不敢随便去找人帮忙,我那酒坊里很多力气活都得男人来做,那些小姑娘万一在作坊里发生点什么,我也不好交代。
那些成了亲的吧,年轻些的嫂子家里看得又紧,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年纪大些的吧,又得看着家里,也不能跟着到处送货,可我要的就是能够陪我外出送货谈生意的。。。。。。这招人也不好招呢。
对了,文静,你刚才想说什么?要不干脆你来跟我帮忙吧?”
过年的时候钟氏和邓文静去了镇上找林二春,知道林二春买了地,买了粮食,盖了作坊了。
现在作坊马上都开工了,牟识丁正在大肆招人手,这个消息早就在后山屯传遍了,邓家人这段时间要不是忙春耕,抽不开空,不然早就奔镇上找她探个究竟去了。
现在林二春自己找上门来了,从她进了邓家的门,二舅母文氏和大表嫂李氏就不断的打探她挣了多少银子,打探她新建的作坊花了多少银子,打算招多少人,能不能将家里几个安进去帮着打点。
大舅母张氏说的更含蓄一些:“。。。。。。你表妹文秀嫁的秦家就是在镇上开杂货铺子的,你表妹夫人机灵,路子也广,也省的你送货去那么远,都是亲戚他也不会在意你女户的身份。”
钟氏显然也被张氏说动了,也跟着劝,“你大嫂子出了月子,这家里的活都忙得开,也用不上她,看能不能安排个事,省的她整日走东家说西家搬弄是非?难得她这么起劲想跟着你干,她要是不老实,我抽她!”
大家的意思都差不多。上一世的时候,林家作坊成立的时候,邓家人就去这么说了一通,现在林二春的人生都瞎晃了一大圈了,她们居然又来了,林二春也是无语了。
抛开还不知道日后是个什么形势,会不会连累亲戚这一点不提,林二春本身就不愿意找亲戚帮忙,尤其是李氏和文氏之流。
说重了吧,影响已经薄如纸的亲戚情分。不说?这两人肯定是能够上纲上线的。她才不愿意给自己添堵。再说什么表妹夫之流,那就更不需要了,她还用得着他们么?
就连跟她交好的邓文静,她也没打算走太近,因为是亲戚,日后如果林二春倒霉了,对邓文静的影响,肯定比那些无亲无故纯粹的帮工影响要大。如果安然度过这最初的几年了,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眼下还是就这样吧。
果然,邓文静闻言,郁闷的问道:“你就不怕我嫁不出去?”
林二春心里暗笑了一声,反问道:“不是说你相看了人家吗?哪里还会嫁不出去。到时候咱们一起去卖酒,年轻水嫩一些的卖酒都方便一些,薛桐花长得就好看。”
邓文静又震惊又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你,你,你。。。。。。不会真的像大嫂说的那样以色示人,靠男人才。。。。。。”
见林二春笑眯眯等着她下文的样子,她咽了咽口水,犹豫了一下,声音放低了些:“表姐,你一个人在外面很不容易吧?”
林二春点点头。
邓文静重重的叹了口气,颇为老气横秋的道:“再怎么样也不能作贱自己啊,你现在比以前好看多了,每一次见你都比上回好看,你还是趁着年轻找个老实人嫁了吧,总有不嫌弃你的,能嫁就嫁吧,以后好好过日子。”
林二春“哎”了一声,“我知道。”
要不是知道这姑娘没恶意,她都想拍她一巴掌了,什么叫不嫌弃她的老实人?能嫁就嫁?
不过,这番话成功将邓文静逼退了。
小姑娘还怕她闹心,不提这话了,说起自己的亲事来,也是一脸的忧伤:“我娘恨不得将我给卖了,哪家给的彩礼钱多就把我嫁到哪家去,别的都不管,我就觉得自个就像等着出栏的猪。
这彩礼奶都不沾手,不放公中,就是我娘她自己拿着。嫁妆家里准备一些,她说是不会给我准备了,该我回报她,大伯娘还给二姐准备了好些呢,我怎么不托生在大伯娘肚子里。大伯娘对两个姐姐都那么好。。。。。。
还有大嫂,别以为我不知道她跟娘叽叽咕咕的说的话呢,她不知道从哪听来说邻县有个富户家里给傻儿子说媳妇,她怂恿娘去打听。。。。。。我不想嫁给傻子。”
还一脸稚嫩的小姑娘说起此事都红了眼圈,林二春心里也不痛快。
她拍了拍邓文静小姑娘的肩膀,给她出主意:“先别哭了,要你娘真的办这事,你自己先得立起来,还有外婆盯着呢,你爹也不是糊涂的,不会让你娘乱来,你大伯这人最好面子,虽然跟你隔了一房,你要是真的豁出去闹开了,死活不愿意,他也不会不管。”
邓文静抹了泪,点点头:“我知道,我就是心里不舒服。”
再不舒服,她也没有再提跟林二春去了,她心里对林二春既有羡慕,又有同情,还有些冒出尖来又因为是亲戚而勉强压下来的鄙薄。
林二春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对从小学着良家妇女规矩的小姑娘的心理她完全能够猜透。
“先回去,看你大伯他们商量好了没有。”
她跟邓大舅说了可以帮忙卖酒,邓大舅有些犹豫,她就趁着这个时间出来见薛桐花了,现在天色都发暗了,她得在城门关闭之前赶回去。
林二春打的是双赢的局面,她有把握卖出去的价格绝对比邓大舅自己去卖价格更高,她也没打算将这酒冠上“两度春”的名头。
当然,林二春也不是善男信女,别怪她不厚道,她是打算借着荣绘春的渠道,将这些酒送到外地去探探路,等着自己的酒能够跟上了再抢占市场。
前提是邓家的这些酒是严格按照她的要求来办的,质量不差才行。
邓大舅考虑再三,还是拒绝了:“二春,这些酒我们就自己去卖吧,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我们家里人多哪好意思给你添麻烦。”
林二春闻言也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