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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恋人，绝不会像以前那些好打发。
埋在自己背上的呼吸传递着灼痛皮肤的热量，卢修斯不再充满敌对意味地站得笔直，而是顺着布莱克向下拉的力道坐到厚实有力的大腿上。
西里斯从衣服里掏出用细绳拴着的铃铛，在卢修斯眼前一下一下地摇晃着。
格兰芬多眯着眼睛，眼珠子也跟着左右移动，收到这种带着点羞辱意味的礼物，他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回报马尔福。
空气里弥漫出一种类似于飞蛾扑火的悲壮。
明明知道要分开的结局，还是固执地想要靠近，正在靠近。
打破寂静的，是乍然出现并迅速荡开的空灵铃声。
两人同时跳起来，惊诧莫名地对视一眼。
——西茜偷偷回来了？！
年长的马尔福脸色剧变，仓皇奔逃着上了楼。
修长的背影一刚消失在走廊拐角，西里斯就看见壁炉里长出一个头发乱糟糟的黑色脑袋。
“哈利！ ”西里斯大声欢呼地迎上去将教子家属的脑袋——主要是脑袋上的眼睛——摁进怀里，同时飞快地环顾四周，寻找马尔福留下的痕迹。
好在两人还没来得及办事，只要不让哈利乱走，老宅那位临时房客的秘密就不会被发现。
“如果这是狗窝一贯的待客方式，请你带领着全屋子的虱子离我远一点。”
西里斯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每个毛孔都在咆哮，因为探索到了命中宿敌的气息。
他现在不止想将客人的脑袋摁倒怀里，更希望塞到自己的胃里，并把它消化成一坨大便。
抢在西里斯将以上念头表达出来之前，碧眼波特叫道：“西弗！ ”
然后致力于家庭和谐的救世主带着讨好的笑容看向自己的教父。
“我现在来验收自己的圣诞礼物了，西里斯，我必须说，第一眼觉得很满意，这里终于有点人住着的感觉了——你先带我去厨房，我给你们煮咖啡。”
哈利听到那阵奇怪的连续不断的铃声，奇怪了问起。
多了一个心细如尘城府深沉的毒蛇——还是在黑魔王眼皮子底下当过间谍的，西里斯心里难免发虚，他的回答也就慢了一步。
所以，他又被抢话了。
“也许是新主人给流浪狗的脖子套上的。”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在暗处时刻留意客厅情况的卢修斯不禁怀疑自己的好友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西弗勒斯！ ”救世主声音里的不满加重了，“你来之前明明答应过的。”
“前提是我不是和一个人身狗脑的生物同坐在一张桌子旁边——正常人谁会挂个铃铛在脖子上？”
“斯内普教授，我知道你在进行一项十分重要不容疏忽的魔药研究……”哈利拔高了声音。
“既然你那颗长久荒芜忘记除草的脑袋知道‘不容疏忽’这个词，就不该把我硬拖到这里来！ ”
卢修斯背靠在门上，只字不漏地听着跨越了辈分、世仇和种族的家庭争吵，头一回发现一向冷静的好友居然也会有被人逼到如此暴躁的一天，没忍住鼻间嗤笑的气流。
“谁！ ”
第五十四章 惊险
雁过留毛，所以这世界上从来都没有秘密。
一般人很难理解一个人是如何从伴侣的激烈争吵和一刻不停的铃声里听出那一声微弱的嗤笑声的。
但是，对于一个从学生时代就遭受各种背后袭击而毕业之后又侍奉黑魔王恶咒雨点般打来的卧底来说，仅仅是视觉敏锐已经不够用了，听觉、嗅觉等其他感官也都必须跟上升级的步伐，否则就会被生死存亡的竞争淘汰掉。
西里斯暗道糟糕，自己居然轻视了魔药教授不下于自己鼻子的探测功能，还记得在霍格沃茨的时候就用锲而不舍的偷袭锻炼了他的这项本事，一开始斯内普只有一两次能够躲开，后来成功的概率就大了很多。
没想到年龄的增加反倒让这项听力的本事越来越出神入化了。
魔药教授以了解敌人的逼问视线笼罩着布莱克，自喜于对方微妙的尴尬沉默，暗道来格里莫广场并不完全是个糟糕的主意。
“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在哈利满是疑惑的表情里，西里斯勉强镇定，他恶狠狠地瞪着那个头发油腻的斯莱特林，心里惊惶，努力编织合理的答案。
“这里就我一个人住，哪里有别人？”
鼻子用力喷气，让独属于斯莱特林的嗤笑声音清晰响亮地在疯狗的地盘上回响。
——解释就是掩饰，暴跳起来怒责毒蛇才是正常的反应。
斯内普彻底被布莱克欲盖弥彰的拙劣掩饰娱乐到了，连躲在暗处的卢修斯也懊恼撒谎水平的低劣。
蛇类阴鸷的目光在周围缓慢扫射，寻找线索的同时给予布莱克沉重的压力。
“你找什么”布莱克的声音里满是警惕。
“随便看看而已，你怎么认为我在‘找’，难道你把什么挖了个坑埋在屋子里？”
“……”西里斯恼怒地闭上嘴。
——蠢货！拿出你在我面前逢场作戏的本事来！
卢修斯连连哀叹，如果不是害怕弄出声音，他早就开始砸墙了。
这下即使是哈利都意识到不对劲了，在生活方面，他比魔药教授更了解什么才能使一个单身男人的屋子变得那么整洁温馨。家养小精灵不能轻易改变房间的布置，所以只有在有人精心指导和安排的情况下，老宅才会有这么巨大的改变。
于是，他用盛满了问号的碧绿眼眸渴求地望着自己的教父。
“西里斯，你有没有什么想要告诉我的？”
“没有。”布莱克紧紧锁着眉头，把脸转到另一边，谁知那个在长辈面前忘记了自己早已长大成家的救世主就像四五岁希望大人关注的孩子一样，兴奋地以布莱克为圆心，随着他的视线作圆周运动。
深邃的视线转到哪儿，绿眼卷毛的救世主名贵品种就会跟到哪儿。
“嘿，西里斯，真的没有吗？”
“……”布莱克。
“……”斯内普。
“她是谁？你偷偷告诉我好不好？”
“……”布莱克。
“……”斯内普。
“……”这个是紧张的卢修斯。
这种幼稚的行为最终激怒了客厅里智力最为正常的魔药教授，他大概为自己的婚姻对象如此幼稚而感到不齿。将被传染了狂犬病的救世主提溜回来，放到自己旁边。
但哈利仍然用闪亮亮的眼神探究答案。
西里斯知道自己的宝贝教子在为布莱克老宅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女主人而真心地感到高兴，哈利终究没有斯莱特林死敌那般了解自己，如果真的是拿得出手的人选，以自己的性格早就嚷嚷开了。
在魔药教授讽刺神色越来越浓的表情下，西里斯赶紧按照哈利所希望的那样编了谎话。
“你会把人吓跑的，”老宅不能幻影移形，但马尔福从窗户里跳出去逃亡的方案还是可行的，西里斯接着画了一个魔药教授家的小宠物永远都不可能吃到的大饼，“到了合适的时候，我一定会让你见到布莱克庄园的另一位主人。”
“太棒了！ ”哈利像是解决了高龄子女终生大事般兴奋地跳了起来，他兴冲冲地跑去厨房，“我去做份大餐，好好庆祝一下。”
等到伴侣彻底听不到客厅里的谈话，斯内普才用十分明显的幸灾乐祸语气嘲弄道。
“人还在这屋子里？”
被提到的马尔福心脏悬了起来，他已经发现了好友的语言陷阱，而且，可以预见布莱克会毫不知情地跳进去。
“没有！ ”西里斯警惕地摇头。
“那么我换一个问题，他是在我们来之前走的？”
魔药教授审问般的语气激怒了从发现教子被玷污开始就压抑了很久很久的神经，西里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是”字。
“那好，也就是说，是‘他’，而不是‘她’。”
“……”西里斯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说话了比较好。
然而，死敌之所以称为死敌，是那种永远都不能说话即死了之后也不放过的敌人，更何况现在西里斯只是暂时不说话了而已。
“空气里全是男士香水的味道，由法国大师特别调制而成。”
——是英国。
卢修斯在门内固执地修正。
“那你为什么不拆穿我”西里斯紧张问道。
“打破波特的教母之梦，这等好事还是留给你亲手做吧。”
斯内普扭曲了嘴唇，发出真实的愉悦笑声，此时哈利正好端着水果拼盘出来，一边赞赏教父在生活质量上的质的飞跃，一边惊奇于客厅里居然没有打起来的‘和谐’气氛。
“各种材料都很齐全，我差点以为你是提前知道我们要来。而你要做到这一点，除非有西弗帮你。”
两个成熟男人对视一眼，纷纷在彼此眼里看到被冷笑话冻伤的自己，最后默不作声。
关于婚姻，斯内普在友人马尔福哪里学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见风使舵，而在实践中领悟到的就是适时地装傻充愣，绝对不能表现出任何一丝精明，该糊涂的时候就该糊涂。
比如现在，他和以前一样，装作没有看到伴侣努力制造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组成的五好文明大家庭的热乎劲。
倒是布莱克的那个神秘客人更让他上心。
那种香水，据开屏状态的卢修斯说只有为数不多的几瓶，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应该不难查到对方的身份。
——为什么要日后调查呢？现在去搜不是更方便？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很难再压下去了。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因为表象而让他轻易蒙混过关，”斯内普不怀好意地用眼神指向楼梯，“你不去楼上狗窝检查一下吗？看看他有没有藏……”
斯莱特林丝滑危险的声音用心险恶地停顿了三秒。
“……老鼠尸体或者骨架之类。”
哈利并不迟钝，他清楚自己的伴侣正在给自己制造探索秘密的机会。
善良的救世主为难地看了眼因为害羞（您确定？）而处于尴尬之中的教父，心中默默说了声抱歉。
——等西弗男性受孕的魔药制作成功，自己就很难再分出精力来照顾西里斯了。在此之前，必须把教父交到靠得住的人的手里。
这么想着，哈利顺从了伴侣的意见，兴冲冲地往楼上跑，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找。
“里面很乱，都是灰尘……”西里斯快走几步，抢在哈利之前抓住门把手，这一间是马尔福暂住的客房。
哈利歪着脑袋，用绿宝石般漂亮眼睛执着地看着头顶冒汗的教父。
恶毒的斯莱特林走到走廊尽头，从另一边展开搜索，在西里斯和哈利展开视线拉锯战的时候，斯内普已经检查完了两个房间。
西里斯不知道铂金贵族躲到哪里了，他瞪着眼睛看眼下顾此失彼的局面，一不留神就被哈利抓住漏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卷毛脑袋钻进了马尔福的房间。
——尖头叉子，你儿子和你一样喜欢以众欺寡……太难对付了！
西里斯还是觉得马尔福躲在他自己房间里的可能性比较大，犹豫了一下就跟着哈利走进房间。
刚走两步才发现房间完全没有了平日里富丽堂皇的模样，家具床单四处还沾了灰尘，西里斯心中敞亮，能在短短时间里做到这一点的，只有家养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