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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是车祸住院,钟爱唯心里就有些不太乐意,母亲当初在车祸现场浑身是血抓着她小手的情形还是记忆犹新,她真怕又是这样一个喋血街头的场景,不过既然姑姑都这样说了,她当然不便反对,只是她有些奇怪,为什么要做好心理准备呢?难道伤者的伤势很恐怖?或者已经撞得面目全非?
这样想着便上了几层楼,两人的脚步停到特护病房前,卓亚兰伸手欲推门,然而却扭头瞧了她一眼,眼光若有深意。
“姑姑,到底是谁受伤了?”她倏地停下脚步,心底没来由地涌上几分慌张。
她认识这间特护病房,以前她头部受伤的时候曾经住过这里,如果说当时给她的记忆是温馨,那么现在故地重游,却是恐惧了。
医院的确是个让人高兴不起来的地方,她更担心自己推开门,会发现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是……
似乎猜到她的顾虑,卓亚兰垂下手,认真地看着她说道:“没错,彦非住在里面,他……”
没等她把话说完,钟爱唯已经冲进去,事实上,即使隔着扇厚重的门,她早就有了某种感应,门里的那个人,或许是她正想念的,她不敢立即进去,是因为还存着某种希望,她多想是自己猜错了,可是听到姑姑吐出那个名字,立刻让她放下一切妄想,只想快点看到他,确认他平安无事。
此时此刻,她突然有些明白,以前自己每次出事时,卓彦非的心情是多么焦灼不安,那种恨不得代替所爱的人躺到病床上,唯恐他受任何病痛的感觉,强烈得让她紧紧咬住唇。
病床里已经有不少人,见到她出现,都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很自然地给她让出一条路。
她一步步地走过去,看到病床上那个裹着纱布,身上插满管子的人,完全不敢相信那会是他。
他在她心目中永远是那么高大伟岸,是她倚靠的坚实臂膀,怎么可能会这样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见到她来了,都不睁开眼对她笑一下呢?
这绝对不可能是他,虽然他失去血色的五官还是那么的俊逸,说不出的慵懒安祥,可是,她不喜欢他现在这样,他应该是意气风发的,淡淡的笑着,对她说:“傻丫头,有什么好哭的?”
她没发觉自己的眼泪是什么时候流出来的,或许根本就没有停过,从昨晚的梦里一直藏到了她的心里,从接到他电话的那一刻,她就不可救药地预感到,他遭遇了不测。
终于走到他身边,她尽量放重了脚步,想把他从沉睡中惊醒,却还是感觉每一步都踩在云朵里,是那样的飘浮无力。
她握住他,他的手背上插着针管,冰冷的药水一滴滴注入他的身体,使得他的手掌微有凉意。
她小心地包紧他,就如同他很多次给她温暖那样,将自己仅存的热度,一点点从他手心里传递进去。
她的泪水,也在不知不觉之中,一点点地滚落下来,染着她的体温,滑过他的手背。
“小唯……”有人轻轻叫了一声,也许是她这种无声的痛苦让人感觉到压抑,从进门起,她就失去了一切表情,如行尸走肉般向某个目标走去,没有焦距的瞳孔似乎紧紧盯着那个方向,又仿佛什么都看不见,脸上挂满泪痕,却听不到一点哭声,她就象一个牵线木偶,失去思想、失去灵魂,只是机械地,被本能所牵引,走到病床边,走向同样失去意识的某个人。
“小唯,你想哭就哭出来吧!”周文韵上前几步,摇着她的肩膀说道:“你放心,医生说彦非已经脱离危险期,再静养几天,他就能和原来一样了。”
“那他为什么不理我?”钟爱唯弱弱地问道,仍然小心翼翼地抓着他的手,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他可能是累了,休息一下就会醒了。”
周文韵这样安慰着,其实她心里也没底,医生说卓彦非的恢复情况让他们很吃惊,普通病人受这么严重的伤,可能会在重症病房监视两三天,他却只用一晚上就脱离了危险期,这应该和病人强烈的求生意识和良好的身体素质有关,不过,虽然病情稳定下来,但由于脑子受过撞击,所以医生也说不准他什么时候会醒来,只是咛嘱家属好好照顾,必要时给予适当刺激。
所以,他们决定把这件事告诉钟爱唯,因为对他而言,她应该是最好的刺激。
而且,他们觉得钟爱唯也应该猜到什么了,如果一直瞒着她,恐怕会憋出事来,如果能让她淋漓尽致的哭出来,未免不是一种宣泄。
可是,眼前的状况还是让他们很揪心,只能无语问苍天:好好的,为什么要发生这种事呢?
“让我陪着他吧!”钟爱唯的意识渐渐回来了一些,抹了把眼泪,很平静地说道:“你们应该陪了他一晚上了,先回去休息吧。”
闻言,房间的某些人有些为难,心想难道她是在怪他们没有及时把卓彦非受伤的消息告诉她吗?
“少夫人,其实昨天是卓少不让我们把他受伤的消息告诉你,他怕……”赶来不久的宋柯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下,现在卓彦非已经脱离危险,所以他认为可以把他的苦衷说出来。
“我知道,谢谢你们了!”钟爱唯打断他,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的说道:“现在他没事了,我陪着就可以,你们先回去,休息好了再来换班。”
见状,卓凯师朝周文韵使了个眼色说道:“这样也好,小唯,那你就辛苦一下,晚上我们再来换你!”
“嗯!”她点点头,眼光不曾离开病床半秒。
其余人又交代了几句,互相使着眼色走出病房。
“让他们小俩口单独呆一下吧,病房里留这多么人也不合适。”
“我去跟祝医生谈谈,顺便给彦非请个特护。”周文韵说着向医生办公室走去。
卓亚兰叫住她:“等等,一起去,我也有些事想问祝医生。”
“那快去吧,让小唯这孩子一个人呆在这,我还真有些不放心呢,她刚才那情形太吓人了,又怀着孕……”
“嗯,我就是担心她受不了,之前还特地带她找郑医生咨询了一下……”
两人谈论着往前走,其余人也各自散开。
病房里。
当病房门被带上,钟爱唯的神情突然放松下来,本来绷紧的情绪也仿佛被一根看不见的剪刀划过,她终于哭出声来,颤抖着将手伸到卓彦非的脸边哽咽道:“老公,我来了……你听见了吗……听见了就答应我一声……你不是什么都答应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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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让大家难过了,555,其实我也开始难过了……
今天是愚人节,就当这些是玩笑吧,
明天争取来点轻松的……
宠你 070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卓彦非沉默着,并没有象往常一样应她一声,或是伸手将她揽入怀中,钟爱唯俯近他,听着他浅浅的呼吸,眼泪禁不住落下来,滑过他脸庞。
“老公,以前你总笑我是小懒猪,我今天可找到机会笑你了……”她抹了把泪珠,嘴角挑起一抹虚无的笑,凑近他,柔软的红唇吻着他脸上的泪痕,在他耳边轻轻说道:“我知道你累了,就让你睡一会,只一会哦,我的耐心很有限的,如果你敢赖着不醒,我会生气的!”
他闭着眼,真的象睡得很香甜的样子,于是她轻轻抚摸着他,看着他身上密密的纱布,眼底又是雾气氤氲。
“肯定很疼吧?如果睡着了就感觉不到疼,你睡吧,我不吵你……”
“可是,你到底想睡多久啊?睁开眼看我一眼,让我知道你没事再睡,好不好?”
“你不是最疼我的吗?我真的好害怕,你不要吓我……”
她喃喃地说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只是觉得他肯定会听到,所以不停说下去。
一声轻响。
病房的门被推开,戴着口罩的护士小姐走过来瞧了几眼床边的仪器,低头记录了几笔。
“一切正常吗?”她忍不住问道。
“嗯!”护士点点头。
“那他什么时候醒?”
“这个要问医生……”其实是问医生也说不上来的吧,护士同情地瞧了她一眼安慰道:“也许快了吧,看病人的恢复状况,没准很快就会醒的。”
“谢谢!”她难得地笑了笑。
“我会定时进来检查的,如果药水打完了就按铃叫我……”护士小姐嘱咐了几句才轻轻带上门出去。
护士出去不久,卓亚兰几人又推门进来,给她带来午餐,可现在这种情形她怎么可能吃得下,最后大家用肚中的孩子来游说她,才勉强吃了几口。
下午,大家想劝她去休息一下,她没同意,卓彦非的吊瓶打完后,就一直抓着他的手呆坐在床边,定定的瞧着他,仿佛他随时会醒来似的,专注的神情让大家也不忍心再劝她。
一晃又过去了几小时,其间医生进来了好几次,替他检查后说恢复情况比预想中还要好,向家属交代了一些护理事宜才走。
请来的特护也很快到了,但是钟爱唯坚持要自己照顾,不是不放心特护的护理水平,而是觉得有很多事一定要妻子来做,她虚心向特护请教了一些护理知识,也许是转移了部分注意力,期盼的时间显得不那么难熬。
晚六七点左右,病房里安静下来,其他人被钟爱唯催促着出去吃饭,她坚持一个人留下来。
看着依旧紧闭双眼的俊颜,她有些崩溃了,抓起她的手坐到床边恨声说道:
“卓彦非,怎么还不醒啊?你真的不怕我生气?”
“你想睡到什么时候?天都黑了,你要是不醒来陪我说话,我会害怕的!”
“我不管,你一晚上不醒我就陪你一晚,一天不醒就陪你一天,你不是最宠我的吗?你忍心让我和孩子眼巴巴地守着你,担心你?”
说话间,她将他的手掌越握越紧,头也渐渐俯下去,盯着他紧闭的眼眸。
他的睫毛很长,浓浓的覆在脸上,她以前曾取笑过他,一个大男人长成这样,简直是暴殄天物,然后嘻笑着要数他的睫毛,于是他凑过脸,狠狠地吻她……这样想着,她恍惚地笑了,用另一只手轻轻触过他的眼睑,然后,她感觉他的睫毛轻颤了几下,仿佛下一秒就会睁开。
“你醒了吗?”她惊喜地凑过脸,紧紧盯着他,连呼吸都屏住了。
但是她又失望了,他依旧合着眼,表情一成不变,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巨大的失落下,她的眼眶里重新凝聚起水气,吸着鼻子赌气说道:“哼!你要真的不理我,我可要带着你的孩子去找别的男人了,你别以为我开玩笑,你再不醒,我就真去了,反正你现在管不了我……”
看到对方没有反应,她颓唐地低下脸,泪珠扑簌簌地往下掉,是的,这句让他最在乎的话都无法打动他,她还能怎么办?他应该明白,穷其一生,她都不可能会离开他……愁肠百转,下面话已经说不下去。
然而,握在她掌心中的那只手倏地动了一下,在她几乎以为又是自己幻觉的时候,某个男声悠悠地响起来:“你已经是孩子他妈了,又笨、又傻、又爱哭鼻子,还有哪个男人会要你……”
“老公!”她狂喜地扑上去,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