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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一霎静默,紧接着响起越发响亮的呼声。
不知谁起头鼓了一下掌,整个报告厅里顿时掌声震耳欲聋。
苏南……已经傻掉了。
小女生的一点虚荣心,被这人用明天估计要在朋友圈里竞相转载的方式彻底满足。
她不敢抬头,脸埋在陈知遇怀里,“……你不是说不来吗。”
“……想一想,还是来吧。别人都有家属,你没家属,怪惨的。”声音带着笑,沉沉地贴着她耳朵。
“……他们还在看吗?”
“你要是想被他们看久一点,大可以再抱久一点。”
苏南挣扎着要离开,却被陈知遇给按住了。
“想好说什么了吗?”
苏南:“没……我应该说什么?”
陈知遇:“……我也没想好。”
苏南:“……”
“那就再抱十秒。”
十秒钟后,陈知遇松开苏南,捏着她的手,微笑,颔首……一句话也没说。
有人要过来合影,有人要上来采访,他全都摆手拒绝了,牵着苏南,在座位上坐下。
到底是研究生了,该有的素质还是有的,看他们无意多做曝光,都各自回到了自己位上。
好奇的窥探避免不了,就由他去了。
苏南这会儿还在一种刺激的迷离之中,“什么时候来的?”
“你刚上台,我刚到。”
他的到来引起了一小阵骚乱,有几个女生激动得要过来与他合影,他阻止了,伸出一指抵在唇上,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
适时的,用镜头捕捉到了自己的傻学生,憨直可爱,又眼角挂泪的笑容。
苏南抱着花,傻笑两声。
陈知遇挑眉,“满意了吧?”
“孙院长会不会要找你谈话啊……我已经可以猜到一会儿朋友圈的文章会怎么写了。”
陈知遇煞有介事:“当名人,就有这点苦恼,你要适应。”
很快学位授予仪式就结束了,研会又拿出两个小节目,在“放心去追,勇敢地去追,追一切我们,未完成的梦”的伤感歌声里,毕业典礼结束。
……陈知遇和苏南,提前走了,怕赶上离场的人潮,又要体验一把当名人的苦恼。
陈知遇在路上打电话在附近的星级酒店订了房,载着苏南直接过去了。
“你今天还有什么安排?”
“中午下午没什么安排了,晚上班上要吃散伙饭。”
陈知遇:“嗯。”
苏南瞅他,“嗯什么?”
陈知遇瞥她一眼,不答。
到酒店房间,苏南脱了鞋,把花和学位证书搁在桌上,就要去脱自己身上捂出了一身汗的硕士服。
“等等。”陈知遇提着相机过来了,“去阳台上,给你拍张照。”
苏南立在阳台上,有点僵硬地看着陈知遇,“怎么拍?”
“你随便……别看我,看什么都行。”
看苏南手足无措,指一指阳台上的藤椅,“坐这儿。”
苏南坐下了,陈知遇往她面前丢了本杂志,“你随便翻,别管我。”
古里古怪的。
苏南由他了。
陈知遇没一会儿就拍完了,收了相机,把她拉进房里。
外面热,待一会儿就是一身的汗。
苏南再次去脱硕士服。
“等等。”
“……又怎么了?!”抬眼,却见陈知遇眼里荡着笑,长腿往前迈了一步,手撑在她身后的衣柜门上,眼睛落在她脸上,继而往下瞟。“你……”
话被堵在嘴边。大掌隔着学位服盖在她胸前,使劲一捏。
吻一会儿,他将她硕士服解开了两粒扣,而后弯下腰,把她底下穿着的热裤和内裤,一并脱掉了。
苏南赧然,要躲,却被他按着无所遁形。
做了一些前面的准备,就把她压在衣柜上,挤进去。
两个人,都穿着衣服,她崭新的学位长袍,他剪裁合身的西装。
从来没觉得这么刺激过,脑袋里似乎还回荡着方才在报告厅里的那阵欢呼和掌声。
苏南有一点受不住,手使劲拽住了他的领带,“陈老师……”
陈知遇俯身吻她:“……再喊。”
*
洗了澡,躺进干爽的被子里,苏南回想,越想越觉得害羞。
陈知遇点了一支烟,坐在床沿上,转头看一眼,把被子掀开了,“别把自己憋死了。”
苏南看着他:“……变态。”
陈知遇笑,“以为你早知道了。”
“你是冲这个才来的吧!根本不是真心想来给我献花。”
陈知遇:“一样的。”
苏南说不过他了,过会儿,蹭过来,头枕在他腿上。
“陈老师。”
陈知遇把烟拿远了,“嗯?”
“你当年毕业……是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马上要博士入学,烦。”
苏南笑了。看着他清俊的眉目,心陷在一种格外甜蜜的惝恍之中。
到底不是年轻人了,他眼角已经有一些细纹。
然而这些她都喜欢。
陈知遇伸手轻抚她刚洗过的,柔软的长发,“……第一回见你的时候,真没想到你有毕业的这一天。”
苏南:“……你又讽刺我。”
陈知遇笑一声。
看她站在台上,从林涵手里接过学位证书,心情分外复杂。归纳起来,竟然不是对女朋友的,而是——
有女初长,今已亭亭。
第48章
你再不来,我要下雪了。
——木心
·
苏南办完一堆繁琐的手续;和旦城大学的关系;也算是到了路尽顿足的地步。
回首这三年;前一年碌碌无为,后两年的记忆;全与陈知遇有关。
而他们的认识,真是因为一场寻常的会面。
缘分是三千落雪拂面,恰有一瓣;融在你手心。
相较于陈知遇闲散的暑假;苏南的整个夏天,就繁忙得多。
六月签合同,正式入职;七月考了托业;八月定最终外派地点;苏南去马拉维;辜田去坦桑尼亚;之后,各种外派需要的繁杂的证件和手续;开始一道一道办起来。
派遣通知下来那天,苏南和辜田趴在地图上;找了半天;才在非洲大陆右下部分,找到了丁点儿大的马拉维共和国。
苏南就去百度这个她此前听都没有听过的小国家,国土面积,11。8万平方公里。
辜田笑得不行,“好小啊,抵不上中国一个省。”
幸运在坦桑尼亚和马拉维挨一块儿,两人一同过去,多少算是个照应。
八月末,苏南还没走,程宛先一步走了。
程宛这半年,总算把身上一摊子的事都卸除干净。既已出了“花果山”,再不用当猴子猴孙,自然是海阔凭鱼跃。
程父还在跟她冷战,她也不想继续搁崇城给老人家添堵,收拾收拾行李,决定先往北欧去一趟,“洗涤心灵”。
周末,陈知遇携家属给她践行,谷老板、谷老板娘和谷小少爷,也跟着出席。
都是熟人,很不拘着。
苏南对小孩儿感兴趣,池叶一进门,她就把近半岁大的谷小少爷接过来。
谷小少爷长得像池叶,眉目很是清秀,不认生,脾气也好,逢人就笑,跟谷信鸿粗犷的画风一点不沾边。谷信鸿满意得不得了,说自己儿子才半岁,就已是翩翩浊世佳公子,以后不知道多少姑娘为他倾倒。
谷小少爷脚腕子上戴了一个银制的脚环,缀着两粒铃铛,一动就叮铃响。
陈知遇一边听谷信鸿和程宛说话,一边分神去看苏南哄弄小孩儿。她蹲在孩子跟前,扮猫脸念儿歌,把人逗得咯咯直笑,伸着两节细嫩的小藕节,就要她抱。
过年在苏南家就发现了,苏南能跟小孩儿相处得很好,宁宁也很喜欢她。她很有耐心,碰到孩子哭的时候尤其。
谷信鸿注意到陈知遇目光,“嘿”一声,拿手肘轻轻一撞他,“羡慕?”
陈知遇抿口茶,懒得理他。
对面程宛剥碧根果,瞅陈知遇一眼,“年纪大了吧?急了吧?后悔了吧?”
陈知遇神色平静:“俗人才一生围着繁衍生息这点生存本能打转。”
……肠子都悔青了。
客座授课的事,林涵邀请了他好几年,他要是早一年去,认识刚研一的苏南,一切还真都说不准。
谷信鸿和程宛齐声:“装模作样。”
苏南捏着谷小少爷幼嫩的小脚,听池叶细声问:“你真的要去非洲啊?”
苏南笑笑,“嗯。”
“去年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可以坦然接受别人荫蔽的那种人。”池叶笑说,“年轻有年轻的选择,撞上南墙的痛,放肆拼杀的血,不都是年老之后的故事吗?”
苏南看她,“那你呢……”
“我啊,”池叶目光温柔缱绻,定在谷小少爷清澈的眼睛上,“我就喜欢稳定,细水长流的生活。”
池叶冲她挤挤眼,凑近低声说:“……我帮你看着陈先生啊,有什么情况就和你汇报。”
苏南哑然失笑。
离开餐馆,夜已经很深。
夏夜空气残余一点暑气,扑面而来,长了毛脚一样,黏着皮肤。
陈知遇捏着苏南的手,走一阵消食。
给程宛的这顿践行酒,多少让他触景生情。
年幼他曾向往从军,后来阴差阳错学了建筑,又转行做起传播。程宛想去制造航母,却学了法律,最后做起了政客,又在平步青云之时,自愿折戟沉沙。谷信鸿想当宇航员,后来入了伍,又变成了一身铜臭的商人。
人过而立,奔不惑而去,尤能感受到命运的翻云覆雨。
早十岁,或者早上六七岁,他兴许还能抛下一切,奔着即将远航的苏南而去。
如今呢?
如今只愿做一个港口,等她漂泊已久之后,入港靠岸。
九月,出发的日子到了。
在陈知遇的帮助之下,苏南的东西收拾得齐备妥当,只要是能想到的,一点也没拉下。
两个大箱子,立在客厅里,没了一半苏南的东西,公寓一下就显得空了。
陈知遇立在窗边,点了支烟,往厨房去看一眼。
灶上拿砂锅焖着汤,盖着锅盖的锅里烧着水,苏南在“笃笃笃”切菜。
他立在厨房门口,拿着烟,很慢地抽。
苏南回头看他一眼,“怎么了?”
“没事。”
站着,看着她。
“有油烟的,你出去等。”
仍说“没事”。
直到一支烟抽完,才转身出去。
晚餐,老鸭汤,剁椒虾皮小白菜,荷塘小炒,清炒虾仁,冰糖南瓜。
苏南乘上两碗米饭,又去拿两罐喜力。
一蔬一饭,味道清甜可口。
越发显得啤酒凉,入口尤为苦涩。
吃完饭,陈知遇先苏南一步去洗澡。
他坐在马桶盖上,又点一支烟。
活到这个年岁,不习惯把离别搞得过于伤感,然而吃完饭时,数度难以忍受。不是不想撇了筷子,放下点儿身段,让苏南别去了——他赚得钱她下辈子都花不完,何必要在他三十五岁的这关头,再让他遭受一段离别?
浴室没开换气,很快就一股浓烈的烟味。
还剩半截,灭了。
起身脱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