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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周程怎么能听得进去？她会觉得顾北望很自大，很爱说教，她觉得这些道理自己都懂，根本不用他来说。
“你什么时候回来？”
顾北望顿了下，然后道：“下个月底吧，家里面出了什么事吗？”
这个月已经是月底了，那就是一个月的时间。
周程知道他后面问这话的意思，因为以前的自己不会主动问他什么时候回来，除非是有什么事情。
周程觉得无论不管怎么说，先让顾北望回来再说，但是要说什么事情呢？家里面父母孩子都身康体健，不能说身体不好这些。
“没什么事，就是、就是小鱼儿想爸爸了……”机智如她，然后她怕顾北望不重视这个一岁小孩的想念，她立马又加了一句，“还有家里的灯泡坏了……”只是话一出口她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叫什么事啊？换灯炮这事谁不会做啊？
“……不是，就是家里面的事虽然杂碎，但没个会做的人就没那么、方便……”周程后面的解释轻飘飘地没有一点力道，连自己都没有说服力。
顾北望却没有笑她的意思，也没有质疑她的话，只有爽快道：“我知道了，我尽量早些回去。”
周程心下松了一口气，“好。那、你在外面注意安全……要是没什么事我就挂电话了。”说完也不等顾衍回答匆匆地就把电话挂了。
周程放好了电话，呼了一口气，想了想，自己应该都已经把想说的话表达出来了，顾北望应该也会信守诺言吧？
出了这个小小电话亭，给小卖部这儿结了电话费，一共一块七，说是已经聊了三十多分钟了。
给了钱之后，她在小卖部等了会儿，没听到电话打过来，这才出了小卖部。
走到街口，看到路边有人在卖碗冰，就是冰淇淋的一种，这会儿刚刚兴起来的一种小吃，挺多人排队买的。
她刚站着看了下，就听到有人喊她。
周程往声音的方向看去，却是看到了李锐。
“周程，你要买碗冰吗？正好我这儿买了碗，给你吧。”李锐从人群里走了出来，走到了周程的面前，他手上拿着一碗冰昔。
周程摇了摇头，“谢谢不用，我不能吃冰的。”
李锐温温一笑，“我也不吃的，就是我妹妹让我出来买，她的病刚好，不过现在想想，她应该还不能吃的。”
周程朝他点了点头，准备走，李锐把她给叫住了，“周程，咱们好久不见了，你还是一点儿也没变，你看我应该变了吧？”说话间带着一股子的熟络。
其实刚才周程已经稍打量过他了，李锐比她大两岁，刚刚出来工作一年，这会儿的他已经是褪去年少时候的青涩，他身上穿着白色衬衫配黑色西裤，脸上带着一副无框的眼镜，气质儒雅斯文，是时下很多女孩子喜欢的一类男人。
周程淡淡笑了笑，“还好。”
“既然碰上了，我请你喝杯饮料吧？前面新开了一家甜品店，我妹说挺不错的。”李锐作出了邀请，眼睛略带期待地看着她，而且他的眼角天生上挑，是人们常说的桃花眼，即使戴着眼镜也无法阻挡他眼睛里头勾｜人的光芒。
周程今天因为去见余芳，稍稍收拾了下，本来她自己就是一个比较爱美的人，虽然脸上没有化妆，但是身上是换了套系腰的淡蓝色的连衣裤，短袖长裤，露出洁白如玉的胳膊，纤而不瘦的手腕上戴了块玫红色的女式手表，细腰盈盈一握，身量娉婷有致，头发绑了个高马尾，美得活力张扬。
李锐眼睛是带着欣赏的。
周程拒绝了他的邀请，“不用了，家里孩子小，离不得人，我先走了。”
李锐有些惊讶，为周程如此坦然地说起孩子。
周程却没管他的惊讶，直接转了身往家里走去。
“周程，下个月有同学结婚你会去吧？”李锐似是不甘心，在身后喊道。
周程装作没听见，径自走了。
回到家里，看到吴秀英带着小鱼儿在院子里玩，而邻居家的平姨也在。
“姗姗你回来了。”吴秀英看到她的时候一脸的笑意，“怎么样了？小北没说什么吧？”
周程平静道：“没什么，他说可能下个月底回来。”
吴秀英哎哟一声，“他刚才可没有跟我们说这个，我问他下个月中秋节回不回来，他说不回的，说是接了很重要的单，没想到跟你说的时候却要回来了，看来还是老婆的话管用。”
周程：“……”
平姨也笑，“那肯定的了，老婆的话不听听谁的？家里有人惦记着，工作更盼头不是？姗姗，你这样就对了，男人在外面跑生活，挺辛苦的，多给些关心他，他就算是辛苦也觉得值得不是？”
周程：“……”
看来她们两个刚才没少说自己的事，这说话口径竟然这么统一。
不过吴秀英还是顾及着周程的脸皮簿，给她转移了话题，“你平姨过来问问你余芳的事，她这人啊，就是心急，知道你早上去了余芳的学校，赶紧过来等着你回来了。”
平姨瞬间回到自己的事情来，“可不是，我这个急性子，一天没有结果吃饭也不香。怎么样了？姗姗，余芳那孩子怎么说？”
吴秀英拍了拍周程的手背，怕她不好意思说，就道：“余芳是怎么说你尽管跟平姨说，咱们都不是外人，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第十九章 家常
周程看着平姨摇了摇头。
平姨似是有所而料，所以也不至于那么失望，她叹了一口气，“哎，大志给她写过信，她没有回，而且在学校里，她也一直淡淡的……”
吴秀英就劝，“要是这样的话，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估计那个余芳有另外喜欢的人呢。”
平姨又是叹口气，“那孩子看着还好，要真是没缘我也没话说，就是，就是我那大志，就认定了她，为着这事茶饭不思，整天整个人都不起劲儿，他爸看着就来气，我看着也是上火，你说说这咋办呢？”
吴秀英明白她的心思，虽然嘴上说着上火，但是她心里面还是想办法为儿子达成心愿的，他们这些当父母的都是这样啊，但是理解归理解，她却不想自己闺女掺和到这事情中来。
“劝他想开些，这世上这么多好姑娘，可能缘分还没有到呢。”
平姨看了她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吴秀英拍了拍她的手，“你也要想开些。”
最后平姨重重地叹了口气，还是把话说了出口，“要是可以的话，我还是想让姗姗帮帮忙，问问她为什么不喜欢大志，是因为她有喜欢的人了？还是因为不想这么早结婚？”
吴秀英轻皱了下眉头，但又不能直接说，只能道：“阿平，姗姗这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自个还像个孩子模样，这问句话没什么，我就怕她咋咋呼呼地，把事情弄砸了。”
平姨笑看着周程，“没事没事，姗姗跟余芳要好，就当姐妹之间的聊天，随便聊聊，看看她是个什么样的态度，到时候知道她的想法，就让大志自个去应对。”
周程沉吟了下，然后道：“平姨，你是不是对儿媳妇没有要求啊？是大志哥喜欢哪个就哪个？”
平姨愣了愣，“现在不是儿大不由娘么？我又有什么办法，珊珊是不是余芳说什么了？”
“嗯，我看余芳的态度很坚定，她甚至都不让我提大志哥。我说要是可以的话，他们同事一场，就算不用人牵线也能成，但是现在这个情况看，我怕大志可能不能如愿了。”
平姨脸上沉默了会儿，也觉得周程说得有道理。
周程继续道：“我可以再问问余芳，但是平姨如果余芳还是一点儿也不松口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了。平姨也回去劝劝大志哥，他现在这个样子，是个正常的女孩子都不会看得上吧？”
要是余芳是那种两面三刀的人，她还真不想许大志陷进去。
但是目前来看，这事情没有个明朗的时候，她只能给平姨个暗示。
平姨没呆多久就回去了，应该是回去跟儿子谈心了。
周正明给小鱼儿煮了吃的，让他坐在他专属餐桌上吃着。
周程问周正明，“爸，咱们家有些什么你是做不了的啊？”
周正明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为什么这样问？”
周程嘻嘻地笑，“就是随便问问嘛，在我印象里爸爸你都是超人一样，什么事情都难不倒你，现在只想问问你有什么是不会做的？”
周程这个马屁拍得周正明眉开眼笑，“你都说我什么都会了，哪还有什么不会的？除了生孩子不会。”
“你这不是老了嘛。”周程不怕死地来了句。
吴秀英笑打了她一下，“你这样说你爸要伤心了。”
周正明却是哈哈地笑，也打算反击，“这不是还有北望嘛，以后家里担子就交给他了，我也不用什么都会做了。”
哎哟，她这爸爸呀，分秒不望给自己来这一下。
本来她想把自己跟顾北望说的那个谎圆一下的，现在想来就算了，省得又被他们夫妻拿自己打趣。
然后吴秀英说起一件事来，“姗姗大姨说今天出城来买城子结婚的东西，顺便来咱们家看看，这都一天了，都没看到她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出来。”
吴秀英口中的大姨，就是她的大姐，嫁到容城附近的乡镇，因为乡镇商品比较单一或没有，所以他们有时候会坐公交车出容城里来购买。
而吴秀英五个兄弟姐妹中，只有她住在这市中心，有时候他们出城来，都会到家里来坐坐，聚一聚。
周正明就说，“你看看是不是打个电话去她那边问问，要是出来了，没道理这么久都不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事耽搁了。”
吴秀英应了声，把小鱼儿交给他们父女带着，她就去了街口小卖部打电话了。
小鱼儿把一碗肉糜蔬菜粥吃完了，要出去玩。
周正明就慈爱地拉着他出去玩，完全不用周程这个生母操心。
周程：“……”
家里没事做，周程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出去找份工作。
但是她又不能一整天在外面上班，毕竟小鱼儿那儿她还得自己带，而且现在也没有那样轻松只上半天班的工作。
她打算去少年宫那边走走，但刚出门口没多久就撞上了吴秀英带着大姨走回来。
“大姨。”周程也好久没有见过大姨了。
“哎姗姗，小鱼儿呢？”大姨吴秀红跟吴秀英长得不怎么像，大姨比吴秀英老相一些，虽然她们只差两岁，吴秀英今年五十三岁，而大姨看着六十多一样，但是她显得比吴秀英面相柔和。
“姗姗表姐！”从大姨身后跳出一个长相可爱的女孩子，笑嘻嘻地喊了声周程。
这是大姨的小女儿，叫苏圆，比周程小两岁。
“圆圆你也过来了。”
四人说着进了周家。
进了屋，周程给大姨跟表妹倒了茶。
吴秀英问起她们出城的事来，“我还说怎么这一天都没看到你们上门，这是去哪儿了？”
“还不是这丫头，看到车站旁边有一家饭店说请人，非要过去问问，哪想到人家说已经请到了，这丫头不服气，问人家说既然请到了为什么还不把门口的招聘信息撕了，人家说忘了，这丫头不相信，觉得人家是因为她年纪小不请……拉她都不走，一直在那儿说，人家最后烦了，叫她进厨房里帮忙杀只鸡看看，要是十分钟内处理干净就请她，这丫头哪里做得来……真是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