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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自己不开窍,学了也没用。
而事实上哪里不开窍?上一世谢糖被奶奶接过去的那个假日,奶奶特地请了出名的钢琴师来教自己。
而自己当时也足够勤学苦练。
即便钢琴这种乐器需要从小练起,但当时自己只花了一小段时间,就把《梦中的婚礼》这唯一一首曲子练习到滚瓜烂熟,甚至能弹奏得比姐姐更动人。
回忆起上一世,谢糖觉得有些想奶奶了。
她忍住鼻腔中的酸涩,抬起眼眸,看向谢翩跹,淡淡道:“我那天还有点事,没办法陪你上台。”
谢翩跹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倒也不追问是什么事,她笑了笑,炫耀的目的已经达到,她也没再继续说下去。
“好吧,你这丫头。”她故作宠溺地去摸摸谢糖的头。
谢糖冷漠躲过。
谢翩跹神情僵了僵,见周围没人,又笑了笑,才转身走了。
*
谢糖又在走廊吹了会儿风,心里计划着这次奶奶来,她得做点什么营养补品给奶奶补一下。她从脑子里调出用玉石存储下来的一些食谱,挨个思考哪种配比更加容易吸收。
“谢糖。”身后有人笑着叫了她一句。
谢糖回过头,见是蔺决从艺术系那边过来了,手中拿着两张学校文艺汇演的票。
蔺决方才远远走过来就隐隐听见了姐妹俩的对话,他觉得自己可能不方便过去,于是等谢翩跹走了以后,才走近。
他心里思忖着,倘若谢糖有什么会一点的曲目的话,自己可以给她伴奏。
不过这事在这里立刻提可能不大好,难免伤女孩子的自尊心。
“这是文艺汇演前排的票。”蔺决递过去,微微笑了笑:“我是艺术系的,所以这种票很容易拿到,你可以拿去给家人。”
谢翩跹因为有表演曲目,所以就有前排的票,而谢糖是没有的。
她拿着票,有些惊喜,这样就可以自己把票给奶奶,自己邀请奶奶来了,她抬头看向蔺决:“你不需要吗?”
蔺决无所谓地耸耸肩膀:“我没有家人要来。”他穿了件衬衫和白背心,衣角被风轻轻吹动。
谢糖顿时感到一丝歉疚:“抱歉。”
“没事。”蔺决看着少女,莞尔道:“你下午放学后没事的话,要不要和我去医院看望一下我奶奶,上次你帮她找到免费公疗医院的事情,还没有好好谢谢你。”
放学后谢糖也没有事情,她点点头,刚要道“好”,身边陡然落下一道沉沉的阴影。
*
高个子男生面无表情地瞪她几秒,然后用力从她和蔺决中间挤开。
陆昼手里拎着一大堆早餐,油条豆浆蛋糕应有尽有,卡其色裤子上都被油了一片。
他光洁俊挺的额头上挂着汗水,臭着脸挤在中间,低头怒视谢糖:“你们去哪里?”
蔺决皱眉,谢糖也异常无奈,她往右挪了一步,蔺决见状,也往右挪了一下,避开陆昼。
陆昼宛如被背叛一般,一下子火气就蹭蹭上来了,他竭力抑制住火气,咬咬牙,冷冷地笑,又挤到中间。
蔺决终于问:“这位同学,你干什么?”
“我走路啊!”陆昼浑身是刺地睨着他,气势压迫,眸子里透着怒意,正儿八经地冷笑道:“走廊是你们修的啊,我就要这么走!”
谢糖简直转身就想回班。
还没转身,陆昼先她一步大步流星走进c班,在全班震惊和不可思议的目光下,把早餐往谢糖桌子上一放:“给你的。”
他回头,得意洋洋挑眉。
“……”谢糖看着自己的课本瞬间被油沾上,本来温和的性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
陆昼还没意识到,他见谢糖终于肯看自己一眼了,心头怒气才没有那么旺盛。
他漆黑的眉帅气上挑,走到谢糖面前,有意无意把受伤缠了绷带的胳膊露给谢糖看,装作漫不经心地问:“我怎么了?”
下一秒——
谢糖把他推了出去,关上了教室的后门。
陆昼:“……”
他委屈又气急败坏,恨不得踹门,他放下袖子,听见身后有人在轻笑,回头狠狠瞪了看热闹的蔺决一眼。
第16章
陆昼自己都还没吃早饭,他闷闷不乐地回来,肚子饿得咕咕叫,前胸贴后背,见向宏已经吃完了一笼小笼包,还从小卖部买了一大堆零食。
“死肥宅。”他暴躁地经过,顺手捞走向宏的面包。
“卧槽,那是我最喜欢吃的!”向宏回过头来,见陆昼趴在桌上,一张心烦意乱又受挫的俊脸,顿时乐不可支,笑着道:“怎么,早餐没送出去?”
陆昼狼狈地咬了口面包:“废话。”
向宏道:“昼哥,你这样不行,根本追不到女生的。”
陆昼三下五除二咽下面包,面无表情,威胁式冷笑:“我还用你教?”
向宏耸耸肩膀,扭回头:“行吧,我也估计你不用我教,你这种没谈过恋爱的小学鸡,多碰碰壁就能无师自通了。”
刚打算支楞起耳朵的陆昼:“……”
向宏笑嘻嘻地回到自己位置上去,还没走两步,后领子瞬间被陆昼拉了回去,陆昼脸色黑如锅底,长腿钩来一张椅子,把向宏往椅子上一推。
他冷冷道:“要说就说,少废话,反正我也没事。”
*
两小时后,陆昼面前摆了两张谢糖入学时的家庭信息登记表,向宏在校学生会当副主席,拿到这些信息轻而易举。
登记表复印件上,女生的证件照清秀干净,向宏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正要看第三眼,“啪嗒”陆昼把书本往右上角重重一盖。
“好看吗?”陆昼凉凉道。
向宏忙道:“不好看不好看。”
陆昼威胁道:“你说谁不好看呢?”
草泥马,这人一个月要来两次大姨妈,向宏往嘴巴上拉了条项链:“我闭嘴行了吧。”
陆昼冷哼一声,盖住照片,这才细细地看谢糖的资料。
他的感情来得汹涌而澎湃,彼时还是少年的年纪,他从未经历过这种混乱的情绪,也并不知道该怎么疏解。
他只是强烈地希望,漂亮的、好看的、乖的、冷淡的谢糖不要离自己那么远,远得让人一腔热情冲动都像是被浇了冷水一样难受。
他希望能够多了解谢糖一些。从资料表上了解到的只能是冰山一角,但是再看几眼,以陆昼聪明的头脑,很容易发现某些端倪,为什么,从来没有家长签字。
下午课间,向宏去外面打完篮球回来,发现陆昼还盯着那两张资料表看,脸色冷得可怕。
陆昼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注意到他来。
他瞥了眼陆昼压在手底下的本子,密密麻麻,一整页狗爬字,直线弯弯曲曲,仿佛是思维导图,依稀能辨认出几个“生日”、“喜好”的字样。
“卧槽,不是吧,昼哥,你还做笔记?”向宏震惊得下巴都掉了。
“放屁!”陆昼惊醒,立刻把本子往桌子里一收,恶狠狠瞪着他:“谁做笔记了?”
“那你写的那些狗爬字是什么?”
陆昼面红耳赤:“你才写的是狗爬字,我那叫草书!”
向宏快要笑死,还要说些什么,却见陆昼将两张资料表小心翼翼收进了课桌里,看了眼表,忽然想到了什么,有点焦虑,又有点脸黑,站起来就往教室外走。
“你干什么,晚上不打篮球了?”
陆昼跟没听见似的,脚步飞快,一往无前。
*
任小豹这边确认谢糖的确有实力之后,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管,尽管一级资格考试整个系里只有十个名额,但无论如何,他也要给谢糖争取一个名额。
于是当天下午,他就去找了于思明一趟。
“谢糖?”于思明眼睛里透着的全是疑惑和惊讶:“任老师,你怎么会突然想要把她申报上去?”
“这次一级考试很重要,你可不要胡乱浪费名额,谢糖怎么看都不算是你们班的尖子生啊,你们c班本来就只有一个名额,你要是给她,顾英男那几个尖子生该怎么说?”
“我确定谢糖比他们更有天赋,也更优秀出色。”任小豹笃定地说。
他把谢糖这次在集训中心的月考评估成绩递给于思明,道:“您看这个。”
于思明上下扫了一眼,眼中流露出几分讶异。他也有些惊讶,谢糖这学生这次居然能够得到前导师如此高的评价,可是——
他还是摇了摇头,道:“这就只是一次实践成绩,说明不了问题吧,你们班不是有几个学生成绩一直很稳定吗?我想,还是让他们去比较合适。”
任小豹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和于思明说出自己的猜测,他着急地辩解道:“谢糖理论小测和月考都考得非常好,我觉得她真的是有这个资格去的,这个机会给她,她说不定就能通过一级了。”
见任小豹坚持不休,于思明脸上浮现了淡淡的烦躁:“任老师,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一级资格考试真的非常重要,每年全国也就几百个名额可以参加。你说你们班就一个名额,你给了谢糖这么一个成绩不稳定的学生?”
“即便她这两次理论和实践都非常棒,但那也只是偶然性的吧,怎么就能说明她就有资格代替别的学生拿到这次机会呢?是否会对别的成绩一直稳定的学生太不公平了?”
任小豹急得抓耳挠腮,他知道于思明说的的确没错,可是不知怎么的,他就是觉得,这个名额假如给顾英男那几个学生去的话,肯定是像去年一样,拿不到一级资格的。
因为顾英男比起a班的谢翩跹和孟子义那些人,实在是差太远了。
但是,如果让谢糖去的话,说不定还能争取一下通过资格考试的机会。
到时候,万一自己班终于出了一个一级的美食鉴定师,那自己这辅导员可不就牛逼大发了吗?!
卓瑞正好推门进来,听到了任小豹和于思明的对话,忍不住凉凉地插嘴:“任老师,你们班是没人了吗?是不是连顾英男那几个成绩还行的学生现在都不行了啊,居然会想到派谢翩跹的那个妹妹去?我不是听说她转学来以后,光是跟上进度都有些踉跄吗?”
“你那是几百年前的消息了?”任小豹没好气地道:“谢糖现在进步可大了!”
卓瑞压根不信,他没有带谢糖,根本不知道谢糖现在的情况如何。
他把手中的文件放在于思明的桌上,笑着看了任小豹一眼:“算了,我看你也别挣扎了,你们班来来去去就那几个还行的,估计送去参加资格考试,也只是浪费名额。”
任小豹怒道:“你——”
“好了,别吵了!”于思明简直头疼,这两个人每次到自己的办公室来都要吵架。
他对任小豹道:“我劝你还是选比较稳定的学生去,去年那个顾英男去了却没考上一级对吧?今年你还是让他去,他的成绩稳定,再加上有去年的经验了,说不定今年就考上资格证书了呢?”
任小豹沮丧不已,还要说话。
于思明却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再为这件事情来打扰自己。
可正在这时,于思明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掏出来一看,竟然是汪教授打来的。
于思明微微有些诧异,这位汪教授性格古怪,为人清冷,很少主动和他们几个联系,可今天……
他连忙接通了电话,尊敬地“喂”了一声,“汪教授您好。”
汪教授说了句什么。
“啊?”于思明震惊得宛如被劈了一道雷,登时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