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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你!”
原本还好好在听着的上山,立刻露出失望的表情。他恐怕有一堆嫌弃我的话想说。
我原本还想解释:“那种时候根本没想到这个问题。”但想想还是算了,事后再解释也没意义。
“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
上山喝了一口茶说。
“唔,只有名字吗?”
“她说她在美容师学校上学……啊,她知道我的学校,我也告诉过她专业。”
“你觉得她会来找你?”
我不太有信心地回答道:
“大概会吧……”
“应该说你也不知道吧。”
见我这么苦恼,上山用力地拍了下我的肩膀。
“没问题的,要有信心!”
不知道为什么,被他这么一说,我的心情突然好了许多。或许我就是为了求一份安心才来找他的。
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一点,我们铺好被褥,熄灭荧光灯。
“你说,她为什么会抱我啊?”
我问上山。
“哈哈,把你吓坏了?”
“那倒没有,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
上山没有接我的话,因为我们两人都不明白福寿小姐这么做的动机。
“对了。”
上山突然转换了话题。
“我决定要做个厨师!”
这还真新鲜,之前从来没听他说起过。
“……为什么?”
“我不是在‘食否’打工吗?”
“哦,是的。”
“食否”是本地一家餐馆的名字。
“那又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要去当厨师?”
“……这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两人就在有一句没一句的问答中渐渐沉入梦乡,困扰在我心头的疑惑还是没有消散。
我和她的邂逅如此突然,昨日和今日的自己变化如此巨大。这就是命运吗?
闭上眼睛,马上就看到了福寿小姐的面容。
胸口好憋闷,喘不上气,却也叫不出来。
“还会见面的。”
我回想着她说过的话和道别时的神情沉沉睡去。
'3'
我这个专业有一项实践课程是去动物园素描。
素描可比一般的写生要难,但也很有趣。今天就是外出素描的日子。但要先去学校报到。
学校建在山脚下,大二末期,我们专业的教室换到了校园最深处的一栋楼里。
推开黑色的教室大门,里面三三两两已经到了几个同学。整个专业的人数也少得可怜,似乎上了大学以后和读高中时没什么区别。
我坐下开始吃自己做的便当,顺便从抽屉里拿出B5的肯特纸和要用的画材。
吃完后正打算走出教室,我突然回头看了一眼教室里的同学。
他们对课业也不怎么感兴趣,经常在上课后才匆匆跑进教室,每天过着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日子。
真是浪费啊。
父母替你们支付了高额的学费,你们却在这里浪费青春。不是有这么多的事等着你们来做吗?
自以为很成熟的想法让我产生了一种优越感。
“我和他们不一样,要成为人上人。”
这迟到的“中二病注1”当然不能对外人说,但我却在为此暗暗地努力着,并且相信自己终究会达成心中的目标。
搭乘京阪电车在三条站下车后,穿过平安神宫那座巨大的鸟居(第一次见时真是惊呆了),尽头就是京都市动物园。
我在售票处出示了学生证和学校开的出入证明。学生凭这张写有姓名和学籍编号的证明就能免费出入一些收费的公共场所,这还要多亏本地政府对教育事业的大力支持。
走进拱门,就能看见那熟悉的巨型半球形鸟笼。
该画些什么好呢?我一边想,一边朝许久未画过的长颈鹿区走去。
好大呀。第一次来动物园时,长颈鹿的存在感最为强烈。
我把宝特瓶夹在腋下,拿出肯特纸和素描笔还有墨水,用笔尖蘸了一些墨水后就开始画起来。
今天的阳光强烈,照在白纸上有反光。
……
我转眼去看草地,让眼睛休息下。就在这时我想起了她。
今天在去上课的途中,我一直在车厢里搜索着她的身影。
但毫无收获,昨天发生的事就像梦境似的渐渐变得模糊,这种感觉让我很害怕。
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了?每当想起她时,不安与自信就开始在心中对垒。唉,真是烦人啊。真想把好的坏的都说给别人听听。
“哟。”
向我打招呼的是林同学。
林的眉毛就像毛虫一样又粗又浓,他的特技是模仿米老鼠的声音。
“好啊。岛袋和西内君呢?”
“他们都来了。”
我们四人在班级里属于同一个小组,因为都坐京阪电铁上下学,所以被称为“京阪组”。在大家的印象里京阪组是个认真学习的模范小组。
我和林站在一起开始素描。
“你昨天是不是在宝池下车了?”
“……”
我没说话。
怎么办?要不要直说呢。说了很难解释吧。
“你也在吗?”
“我在前面一节车厢。”
“是吗。”
“你是不是和一个女孩说话了?”
心脏狂跳,毛孔一下子都张开了。他连这都看见了啊。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跑得那么快。”
“……啊,唔。”
“难道你……”
“……”
“在电车上性骚扰?”
“拜托!”
“那你跑什么?”
“……人家东西掉了,我给送过去。”
“哦,是这样啊。你也没顺便要个电话号码什么的?”
“哈哈哈。”
其实我不光要了还和人逛街了呢。
长颈鹿转过身,把屁股朝向我们,开始低头吃草。
哟,停下不动了,这可是个好机会。我和林开始奋笔急挥。
一旦进入状态,紧张感随之而来。
能一直这样从头画到尾就好了。
想要画得好,一笔一画都很重要。这可是素描,没工夫给你涂涂改改。如果出错,那整幅作品也就毁了。
但长颈鹿不可能一直都保持同样的姿势,画不画得好就要看笔有多快。我睁大双眼,牵扯着线条在画纸上游走。
——完成啦!
画好了。我很满意,尤其是屁股的线条堪称完美。
“画得不错嘛。”
我听见背后有人说话。
如果是别人,仅仅见过一两次,突然在背后向你搭话,你可能还听不出是谁。
但她的声音我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转过头,看见福寿小姐若无其事地站在那里,好像三分钟前我们才刚刚分别似的。
我的脑袋就像打开太多网页的电脑一样暂时卡住了。而她则站在我的身边认真地看着我画的素描。
“咦,是在教室里贴出来的那张。”
“哎?”
“唔,屁股的线条画得很好呀。”
“是啊,这部分我也很满意。”
听见自豪之处被人夸奖,我高兴得都快飘起来了。
“脖子这边也很不错。”
“是呀,是呀,也挺不错的呀。”
她这种带“呀”的说话方式真可爱。确信中混合着一点小惊讶,虽然很少有人这么说,却一点儿也不会让人讨厌,反而觉得亲切和可爱。
“福寿小姐也画画吗?”
“完全不会,我顶多在写信的时候画个表情。”
不过评价起来倒很专业啊。
我好像把林的存在给忘了。
他发觉就发觉了呗,反正也躲不了了,还是继续和福寿小姐聊天比较重要。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问了人,是和你一个年级的同学,他说你们应该在这里。”
她说着还吐了下小舌头,露出了道歉的表情。
“对不起,如果当时我问你联系方式就好了。”
“啊呀,没什么。”
能再见到你就好了。
“你好。”
她向我身边的林打招呼。
“你是南山君的朋友吗?”
切入的方式十分自然,像一阵清风,随时随地能够融入当时的气氛。只是……
“是,是的。”
我还是第一次见那小子紧张成这样。
第二章 盒子
'1'
我在克制自己不要傻笑。
起床洗漱时,骑自行车去车站时,搭乘电车时,甚至在上课时,我都会突然捂住嘴防止笑出声来。
我也有女朋友啦。
而且还是一见钟情,我中意的女孩。
啊,不行。一想到这个又要笑了。
从前天开始一直是这个状态,而且今天傍晚我们还要约会。紧张死了,紧张死了,压力增大!这一整天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恍恍惚惚,哼哼哈哈。真希望闭眼睁眼就能看见天边的晚霞。
但课还是要上的。
可不能因为恋爱就荒废了学业,上课必须集中精神。我相信她肯定和我一样。
今天的户外教学和往常一样,在三条站下车穿过平安神宫的鸟居,去动物园画素描。四点前有足够的时间让我多画几张。
正在往包里放画材的时候,手机就像和人约好了似的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公用电话”,那百分之百是福寿小姐打来的。
因为没有手机,她答应每天都会用公用电话联系我。
“喂,喂。”
“啊……我是福寿。”
“你已经到了吗?”
“我刚到。”
“好的。”
“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没,没事。”
我感觉自己笨嘴笨舌的,但马上要见到女朋友的心情却异常激动。
“我现在就从动物园出来。你等我二十……二十五分钟,就在上次那个地方。”
“好。”
“你没忘记吧?”
“那个扭扭三柱吧,我记得。”
“那你等我哦,我马上过来。”
“好的,我等你。”
挂上电话。
我收起手机,小跑着离开动物园。
她没有手机的原因好像不是她不愿意,而是父母不同意。虽然很麻烦,但这件事还是暂时不要干涉比较好。
穿过平安神宫的鸟居,从大街转入寂静的河岸。转过一个弯后,我惊奇地发现——
福寿小姐就在石桥的下面。
虽然她离我有段距离,但我没看错。她站在一个不会影响路人来往的地方。河岸边有间墙壁涂黑的屋子,她就站在屋旁发着呆。
更让我惊讶的是,这么远的距离她居然也马上看到了我。
确认是我后,她就笑着朝我走来。
我也向她靠近。
此时鸭川的水位不高,河面上有很多交错的小道连接两岸。离我们最近的距离有一条没有栏杆的水泥窄道,我见这条路比较危险,就对她喊道:
“你站着别动,我过来。”
但她好像没听见,还是朝我走来。我也不能站着傻等,于是继续前进。
我们终于在窄道的正中间会合了。
“我说了让你等我嘛。”
“知道啦。”她害羞地点点头。
“那你干吗还要过来?”
“这个嘛……”
她抓着裙子的前摆,来回晃动手里的包包。
“一开始我站着看书等你……但觉得傻站着等你很无聊……”
难道说——
难道说她是想早点见到我才过来找我的?
我很想听她亲口告诉我,便想问她,但想想还是算了。
“是吗。”
我只是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那我们走吧。”
“好。”
我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