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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荣缓缓的站起,没有在看床上虚弱的女人一眼,走到门口高荣手放在门把手上,勾起嘴角,自嘲道:“我现在不敢确定你有没有爱过我,这二十多年的夫妻同床异梦,在外人面前扮演着恩爱的夫妻,幸福始终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病房的门如同他来时轻轻的带上,他带上门的最后一句话飘进柳欣月的耳朵里:“不管付什么样的代价,我也要救我的儿子!”
柳欣月的眼角滑过一滴泪,消失在洁白的枕头上。她伸手拿出枕头下放着的怀表,叮的一声打开,里面是一张四个人的黑白的旧照。
男的气质温文如玉,女的秀气典雅,依偎在男人怀里的小女孩笑的天真烂漫,女人怀里抱着男童精致可爱,幸福的一家四口人。
柳欣月轻轻拿开怀表里面的相片,露出另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一男一女紧紧的靠在一起,男生嘴角含笑,女生笑的甜蜜,照片上的人正是刚才出去的高荣年轻的模样,女生是怀表的主人柳欣月,高荣的妻子。
看着两张黑白旧照,柳欣月眼里闪过挣扎,最后化为平静,按照之前的顺序放好照片合上怀表。
走出病房的高荣被一种名叫悲伤的情绪笼罩,像是一具行尸走肉飘荡在寂静无人的街。
第40章
第二天; 元家。
“爸、妈,我今天要和高哥林可去一趟青山市。”元贝起床洗漱完了说道。
元爱国放下手里的活; 道:“那让你大哥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 没有危险,我还带着崽崽呢,没有意外今天晚上就能赶回来,慢的话两三天也回来了,家里活这么多; 让我大哥留在家吧。”元贝挺愧疚的; 让家人总为她担心。
元爱国摇摇头:“不行,让你大哥跟着你一起去; 要不我和你妈惦记。”
张兰唬着脸接着丈夫的话说道:“你给我省点心,要不就别去了。”说这句话时张兰刻意的放小声音; 怕被林可兄弟二人听到。
夫妻俩都不同意,元贝只能同意大哥元华跟着一起去了。元贝寻思着,得想个办法让爸妈放心她单独出门。
元贝一行四个人搭着村里去镇上的牛车一起到了镇上,从镇上坐去青山市的大客。青山市的客运站马路对面就是火车站; 元贝在出站的路口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乌东方也没想都一下火车就遇见了害他疼的死去活来的罪魁祸首元贝,他先是走过来和元华打了一声招呼,便似笑非笑的对元贝道:“你受伤好了?”
元贝尴尬的笑了:“好了; 好了,你不是回部队了吗?”她敢说她没有受伤是来大姨妈了吗?
“我提前退伍了; 回来守着你; 省的在我没有准备下就受罪。”乌东方这句暧昧的话引起了另外三个男人的注意。
元华和林可都皱眉; 对乌东方歧义的话充满了不满,高俊宇是起了八卦的心,在心里腹诽乌东方看着挺正直的人,居然想老牛啃嫩草,啧啧。
元贝也意识到男人说的话引起了误会,她又没办法解释,无奈道:“正好碰上了,我也有点事情和你说。”
乌东方挑眉,道:“ 正好带我找个小卖铺买瓶水喝。”
元贝知道乌东方这话只是找个借口两个人单独说话,找的借口这么明显,火车站旁边就是一家小卖铺。
她对着其余三人道:“做了两个多小时大客,你们也渴了吧,我去买水,你们在这等我一会。”
剩下的三人也都清楚元贝两人的意思,点头说了声“好。”
元贝和乌东方走远了,元贝说道:“你的命定之妻死了。”抿嘴的补充了一句:“节哀。”命定之妻死了就没有媳妇了,那啥。。。。。。。子孙满堂也没有了。
乌东方听了元贝的话皱眉,道:“你确定?”元贝微微点头。
乌东方:“我家人在我退伍之前还来信告诉我,为我找到了命定的姑娘。”
元贝惊讶,道:“找到了,你收到信是什么时间?”
“五天前。”
元贝疑惑道:“可是,二十多天前,我来小日子那天,我记得清楚的,你的命定之妻死了。”
“二十多天前?小日子?是你受伤那天吗?”乌东方想起了那天胸口的骤然疼痛,当时他之以为是元贝受伤的原因。
元贝听男人提起小日子,才知道她刚才说了什么,白皙的脸颊绯红,想了想还是小声解释道:“我没有受伤,是每个月都必须的痛经。”不解释,乌东方以后就会发现,每隔三十天自己会受伤一次,元贝心想。
听了元贝的解释,男人的俊美的脸庞黑如煤球,咬牙道:“你说什么?痛经?”元贝红着小脸不好意思的小幅度点点头。
“解除血契,必须解除!”乌东方斩钉截铁的道,一个男人痛经像什么样子。
元贝苦着脸:“我问过天书了,没有办法解除。”元贝也知道男人为啥要解除血契。
乌东方沉默半响,悠悠的开口道:“幸好我的命定之妻不是你。”
元贝莫名,不知道男人这句话什么意思,说起正事道:“就是那天,那个姑娘死了,你俩本是同生死,但因为有和我的血契,你才没有事。”元贝说这话不是为了邀功,是为了让乌东方相信她说的话。
元贝说死了,家里来信说扎到了,这事情不管怎么说都是有异,乌东方道:“我回家见见那个姑娘就知道了。”
元贝也觉得知道乌东方回去见过了才知道真假,两个人聊完在在附近的小卖铺买了几瓶水回去找元华三人。
乌东方在走之前把家里的地址给了元贝,有什么就去找他,他过几天会去清泉镇。
元贝自然是点头同意了,在乌东方走后,四人坐上了公交车来到了高家附近。林可找人去高家给高母带了一个口信附送一个约定地点,是一家有名的咖啡馆。
咖啡馆内,林可坐下显眼的窗边,等待着高母的赴约。元贝坐在林可身后的位置,位置正是对着高母,能清醒的看见高母的面容。高俊宇坐在另一个隐秘的角落等着两个人。
时间到了,推开咖啡馆门的人不是高俊宇的母亲,而是他的父亲高荣。
林可虽然惊讶也没有表现出来,从椅子上站起来,向高荣摆摆手,示意他在这里。
高荣瞧见了林可,走了过去脱下西装外套搭在椅子靠背上坐下。
林可微笑:“二舅,没想到来人是你。”
高荣见到外甥林可没有什么意外,略微严肃道:“你二舅母在住院,接到消息的是我。”
林可听了这个消息微微挑眉,不动声色道:“是吗?在哪个医院?我一会去看看二舅母。”
高荣所答非所问道:“二舅知道你和小宇都知道了,我要救小宇,我相信你会有办法。”高荣从来没有轻视过这个不怎么熟悉的外甥,知道他这次回来一定是有备而来。
“表哥很伤心,不懂二舅母为什么要做。”
高荣沉默了半响才道:“是高家连累了他,我这个做父亲的没用,护不住他。”
高荣给林可讲了一个故事。
在清末民国时期,高家祖上高少涛老爷子的父亲那辈是个地主,家里条件特别的好,高老太爷有个小闺女叫高彩儿,是老来得女,心尖上的肉,捧在手心上宠着,要星星不给月亮。
高彩儿被家人宠坏了,从小就霸道任性,想要什么就得到。高彩儿见一起玩的手帕之交都去了学校上学,她吵着闹着也要去。
小闺女想上学,高老太爷当然满足爱女的愿望了,家里也不差钱,就安排了高彩儿上学。高彩儿是个不受约束的性子,在学校新鲜几天就玩够了,觉得无聊没什么意思,同学都是木头疙瘩。
正当她准备休学回家时,学校转来了一个新先生,新先生是个年轻的男先生,长的俊美儒雅,气质温文如玉,谈吐不俗。年轻的闻先生对每个学生都很有耐心温柔有礼。
高彩儿对年轻的男先生一见倾心,动了嫁给老师的心思,回去就找她父亲高老太爷说了。高老太爷宠女儿没有底线,女儿喜欢就嫁,反正他有钱有权,不怕有人敢欺负他的宝贝。
于是高老太爷调查了一番闻先生,确实人品不俗,是书香家庭。忽略了闻先生早已经娶妻生子有了家庭之事,叫人找来闻先生休妻在取。
闻先生自然不会同意,婉言拒绝了,高彩儿知道了闻先生已经有了家庭,不死心,对闻先生纠缠不休,最后以权相逼,给闻先生带来了许多的麻烦,学校里传言他勾引女同学。
闻先生无法,只好辞去学校的先生之职,想要搬家远离高家权势的范围。就在搬家的前一天,闻家烧起来了熊熊大火,全家人从老到少全被打晕在家里,无一幸免。
这场大火的主使之人就是求爱不成怀恨在心的高彩儿,在关键时刻,闻先生从昏迷中醒来,抱起离他最近的女儿冲出大伙,他护着了女儿,自己被烧的面目全非。
重伤的闻先生忍着剧痛带着小女儿连夜逃走,来到了友人家。把女儿托付给了友人便死了。
后来友人全家出了国,带着闻先生的女儿,收养为义女,给小姑娘改了名字叫柳欣月,随了小姑娘母亲的姓氏。
柳欣月在养父从小的教导下思想已经偏激,知道她必须要给惨死的亲人报仇,才对得起父母,对得起拼死救她出火海的父亲。
第41章
也许是命运天定; 高彩儿的二儿子在随着父亲出国后,遇见了柳欣月; 也许是柳欣月有心或者无意; 两人相识相知相爱相守。
不久后高彩儿的二儿子和柳欣月结婚了,两个人婚后的生活很幸福,柳欣月温柔典雅,美丽大方,从不对丈夫令色她的爱。婚后一年; 这对幸福的夫妻有了宝宝; 他们的儿子。
可是幸福的日子没过几年,在他们回国后; 夫妻二人的关系忽然降到冰点,在外人面前还是恩爱的夫妻; 关上门却同床异梦。
丈夫偶然发现深爱着的妻子对高家人有着血海深仇,丈夫痛苦纠结,一番挣扎之后,选择做妻子的丈夫; 背叛了生他养他的高家。
丈夫选择逃避,或者可以说已经站在了妻子那边,没有告诉他的家人妻子是回来复仇的厉鬼。也许是因为妻子温柔的面具已经被丈夫摘下; 妻子除了在外人面前,不愿意在做一个贤妻良母; 和丈夫同床异梦; 和儿子也关系疏远。
就在丈夫知道她的妻子也想杀死他时; 他知道妻子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怕对夫妻俩唯一的儿子也下手,在儿子成年之后,丈夫就把儿子赶出家门。丈夫以为儿子远离这个家,儿子就安全了。
说到这里高荣沉默了一瞬间,深深的吐了一口污浊的气,道:“妻子还是对着儿子动手了,丈夫知道后去求妻子放过儿子,结果是丈夫现在想在妻子手里救回儿子,哪管以命换命!”
林可听完高荣讲的故事,拿着咖啡杯的手指不断的收紧至指甲泛白,他始终低着头,让人看不起他的神色,怒极反笑道:“你有什么脸求我救高俊宇?”
高荣闻言端着咖啡杯的手骤然松开,褐色的温烫的咖啡洒在他的白衬衫西装裤子上,咖啡杯摔在脚下,脸色苍白愣愣的看着外甥林可的头顶。
咖啡馆的服务生听到这面的动静,快步的拿着纸巾走过来,微笑道:“先生,请用纸巾擦擦您的衣服,您是换一杯咖啡还是?”
高荣依然愣愣的看着外甥不说话,仿佛没有听见服务生在说什么,服务生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