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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拟定好策略以后,乔茵很快就放心地睡了。而严聪一看完她第二条短信,就忍不住转头问肖杨:“诶老肖,这盐焗鸡不是乔律师做的啊?那你到底是勾搭上哪个邻居了?”
肖杨还在拧魔方,听了便皱了眉,抬起头看向他,“你怎么知道不是她做的?”
“她刚发短信问我你在不在值班呢,说有事要找你,给你发短信你又不回。”严聪啃着鸡腿讲得含糊不清,“这鸡到底是谁做的?味道挺正的,你最近桃花运不错嘛……”
隐隐猜到了事情的原委,肖杨掏出手机瞅了一眼,果然没有收到任何短信,“她没给我发短信。”他又问严聪,“你跟她说什么了?”
总算感觉到他语气里微妙的不对劲,严聪放下鸡腿拧着眉头回答:“我说你没在值班,但是在局子里……”思来想去还是弄不清楚这里头的名堂,他就有些暴躁,“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严聪。”肖杨也没有回答,只面无表情地瞥他一眼,口吻又恢复平静,听不出情绪来,“ 不办案的时候,你就是猪一样的队友。”
“……”严聪觉得自己真是无辜,但嘴皮子不如他,只好老老实实低下头吃鸡。
倒是肖杨下意识地想要发一条短信给乔茵问问情况,想了想却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他直觉乔茵是那种给一点阳光就要灿烂的人,如果这时候发短信过去,她一定又要嘚瑟。因此他按兵不动,等严聪吃完了盐焗鸡就拿上饭盒回了家。
晚上难得有点难以入睡,肖杨连着看了三次手机,不见乔茵有任何动静,才合眼睡了。
第二天一早,他刚起身刷牙就听到了对门乔茵出门上班的动静,时间居然比平时要早上半个小时。他洗漱完便又瞧了眼手机,依然不见她主动发短信过来。这是被击退了?肖杨挑了挑眉,把手机塞回兜里,走向厨房做早餐。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他跟乔茵的关系好像又恢复到了她喝醉那晚之前的状态。工作时间常常岔开,别说私底下没有交集了,连碰面的机会都几乎为零。她不知道是在生气还是在装傻,到了周末在家时也没有主动联系过他,甚至不顾自己还有个饭盒在他这儿,颇有不打算要回去的趋势。
这倒叫肖杨稍微放松了些。他想起她那天突然亲他,在那之后又得知他是故意中途离开的,到底脸皮薄,不再动追他的念头也是正常的。
他偶尔也会去瞟一眼乔茵的朋友圈,看她表现如常,进一步确定了她是要放弃。
可到了第二个星期三的早晨,肖杨才发现自己太轻敌了。他这天值早班,七点照常出门,没想到一打开门就发现一把黑色的直柄伞被挂在了自家门把上。伞上还贴了一张便利贴,肖杨眼角微挑,扯下来一看,上头果然是乔茵清秀好看的字迹:“今天暴雨黄色预警,出门记得带伞,不然下次做菜就得加道落汤鸡啦。——乔茵”
还是没有放弃?他把纸条随手放进兜里,折回屋子拿出她上次给他的饭盒,装在塑料袋里,和雨伞一起挂在了她家门把上。
末了还发了条态度冷淡的短信给她:“饭盒和伞放在你家门口了。”
接着就不等她回复,兀自下楼去上班。抵达局里肖杨才再次拿出手机,点开了她的回信:“嗯,好。”简简单单两个字,态度竟然不比他热情多少。
稍稍眯了眼,肖杨的脑袋里不自觉就浮现出四个字:欲擒故纵。
准备打持久战吗。他转动一下手机,然后将它拢进裤兜里。也好,他干脆将计就计爱理不理。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他俩都没再联系。直到星期六中午,几个值白班的警察饥肠辘辘地聚在一块儿,反常地没有指派其中一人去拎盒饭回来。等了半天,肖杨坐在办公桌后头扯了扯领结,终于有点不耐烦:“今天轮到谁去买盒饭?”
“已经订了,待会儿会送过来的。”严聪回头,咧着嘴冲他笑。
那笑脸怎么看怎么古怪,肖杨禁不住挑眉:“送过来?”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严聪突然喊起来:“诶,来了来了!”喊完赶紧站起来迎上去,那举动别提有多热情。
肖杨将视线转过去,看到的居然是乔茵。她一手一袋盒饭、一手一袋饮料走进来,撞上肖杨的目光也只是匆匆笑着点了头,然后将一袋盒饭递给严聪,一双大眼睛弯如月牙:“我看天气热,就买了几瓶汽水。也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喝,不过好歹是冰的,就当解暑吧。”
“辛苦了辛苦了!还买汽水呢,这么破费!”严聪哪管那么多,乐呵呵地接过来,转身还不忘给在场的同事介绍,“认识一下啊,这位是乔茵乔律师,老肖的邻居。也是上次李成那个案子的证人,今天为了表示感谢,特地请我们吃这顿饭。”
他边说还边给肖杨使眼色,偏偏对方自始至终都一脸淡定地坐在办公桌后边,注意力早已从乔茵那里收回来,正低着头翻日历,完全没有要发言的意思。众人好奇心都被钓起来,但瞧着肖杨这种不冷不热的反应,一时半会儿谁也没敢开口,只一个劲地冲着乔茵道谢。
她笑得高兴,很快就跟严聪一起把盒饭给发了,最后将肖杨的那份送到他跟前,松了口气似的小声告诉他:“这几天忙死了,今天才有空休息。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啊?我还想你教我做两道菜呢。”
跟平时的正装不同,乔茵今天穿了身休闲些的连衣裙,上身是无袖白底黑色小碎花的设计,下/身则是及膝的黑纱裙,脚下踩着的是双白色坡跟鞋。她随意地把头发绾起来,要不是化了裸妆,看上去还真像个在读大学生。
“嗯。”肖杨接过盒饭打开,瞅了眼一次性塑料饭盒里的黑椒鸡柳饭,回答得十分冷淡,“最近没空。”
看她这种表现,似乎根本没有在意那天他故意提前走的事。态度这么热情,就好像真的是因为太忙才没有主动联系他。肖杨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一时半会儿拿不准她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只好敌动我不动。
“那你明后天有没有空?”乔茵也没有沮丧,依旧笑眯眯地瞧着他,嘴边小小的酒窝露了出来,“我要去大学同学聚会,得出去两天,所以想托你帮我养两天我家里那只龟。一天给它喂一次吃的就行了,很好打发的。”
这头两个人的小声交谈已经吸引了众人的注意,有人按捺不住好奇,伸长了脖子开口问道:“话说乔律师跟肖队是邻居?有这么漂亮的邻居以前怎么没听肖队说过啊?”
肖杨拿他那双漆黑漂亮的丹凤眼睨了他一眼,口吻平淡:“吃你的饭。”而后他又抬眼将视线转向乔茵,“晚上我去你那里拿。”
她点点头,很是开心。
因此到了晚上,他下班回家就去了趟她家取乌龟。乔茵把小家伙养在厨房的一个大木盆里,说是得把盆也一起搬到他家里。而等肖杨真正看到这只皮肉结实肥厚的“乌龟”时,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眉梢就禁不住挑高了:“这是乌龟?”
乔茵蹲在盆边仰起脑袋看他,笑得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是王八。”
肖杨面上没多少变化,单瞥了眼她,“养来吃的?”
敛下嘴边的笑意,她睁大了眼一本正经地摇摇头:“没,我不吃王八。”接着就低头,睁着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轻轻摸了摸甲鱼的壳,“我只喝汤……”
“……”他觉得他真是高估她了。
Chapter 11
大家一起聚在度假村玩两天,就是所谓的同学聚会。
这个度假村就在X市北面的郊区,依山傍水,号称植被覆盖率高达百分之八十。乔茵刚好有一个星期的假期,倒是不介意借此机会好好放松一下。于是她就穿着运动装背着登山包,把头发梳成高高的马尾,带了足够的防晒霜堂而皇之地出现在集合地点。
因此一众老同学看到她的时候都忍不住汗颜:“乔妹,你是还在读书吗……”
好在全副武装的人也不少,乔茵看上去不算最显眼的。她挨个儿跟熟人打了招呼,才来到黄玲身边,拿手肘捅了捅她:“你不是说周承泽也会来吗?”
黄玲今天穿了件玫色蝙蝠衫和黑色热裤,小巧的瓜子脸被墨镜遮了三分之一,烫成大波浪的长发也梳成了马尾。她个子高,又偏瘦,穿着打扮通常简单洋气,五官清秀漂亮,学生时代还没学会化妆就已经是不少男性同学眼里的女神。
“急什么,说不定待会儿就到了。”她边说边四下里看看,嘴里咕哝,“我都告诉他你肯定会来了,这么好的机会他不可能放过……唉,这不是来了吗?”说着就冲某个方向扬了扬下巴。
乔茵扭头看过去,果然瞅见周承泽正从停车场的方位走过来。他大学打了几年篮球,个头从一米七五拔高到一米八,原先瘦得没几两肉的细胳膊细腿也结实了不少,可小身板瞧着还是太瘦。六年没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每天都跑了健身房,虽然没有浑身肌肉,但整个人看上去都结实了,一身最简单的黑色T恤和牛仔裤,居然也能让人看出一点身材来。
不过他一张清秀的脸是几乎没变的,尤其是那双眼睫毛又长又翘的眼睛,还有眼眶底下那圈常年褪不下去的淡淡的黑眼圈。乔茵远远看着他,突然想起以前她经常逗他,说他皮肤白“眼眶深”,看着就跟吸血鬼似的吓人。
周承泽走到同院的老同学那里,立马就被几个兄弟勾住了肩膀。他还是像从前那样笑得有些腼腆,下意识地抬了抬眼,也不知怎么地第一眼就找到了乔茵。忽然这么视线相撞,乔茵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他率先对她笑笑,然后迅速挪开了视线。
这反应简直给了乔茵当头一棒:好吧,当年提分手的到底是她,现在她想做朋友他不乐意,也不是不能理解。
“我怎么觉得他连看都不想看我?”她于是拉了拉黄玲的胳膊。
从头到尾都把周承泽的反应看在了眼底,黄玲也十分不解,沉吟一会儿才说:“估计是爱在心口难开……”换来乔茵的一掐:“你还是承认你想太多了吧。”
这时周承泽那边一拨男人开始嚷嚷了,“好了好了,化院的都到齐了,法学院跟外院来齐了没有?”
“总共也就五十个人,数一下!”陈敏怡拿着一张传单扇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清点完人数,一群人就浩浩荡荡地朝度假村进发。他们上午的计划是自由活动,中午则包了厨房自己做饭,等到下午四点再去爬山,然后在山上架帐篷过夜。乔茵在住处放好行李以后就偷偷开溜,才刚溜出门口就听到屋里头有人喊:“乔妹你干嘛!快回来!就等着吃你做的菜啊!”
她哪管得了这么多,脚步直往钓鱼场赶,头也不回一次,“我去钓鱼,等下回来做鱼吃!只做鱼啊,其他你们自己搞定!”
话音还没落呢,人就没影了。
钓鱼场是个大湖,周末人多,到处吵吵闹闹。乔茵绕了一大圈,总算找到一个人少安静的地方,扎了遮阳伞打开折叠凳坐下,摆弄好鱼竿,专心钓起了鱼。大约过了二十分钟也不见浮漂有动静,反倒身后来了脚步声,紧接着就是周承泽的声音响起:“乔茵。”
怎么这会儿又主动过来找她了?
“嗨。”乔茵扭头笑着跟他打招呼,而后赶紧压低声音提醒,“小声点,别把鱼吓跑了。”
周承泽愣了愣,点点头,也搬了张椅子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