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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微醺中迎来了台北的清晨,作为国际化的大都市,台北是软糯的,有好的早餐,有充满人情味的招呼。阿宗面线门前络绎不绝的人群,售卖的是亘古不变的味道,今天的行程很简单,只是去逛诚品,然后骑街头到处可见的“微笑单车”。多少年没有骑车?上一次骑车恐怕是高中时候假装经过单明生家门口,期待着偶遇,不切实际的少女梦,如今的我回忆起来只能用一个词形容——不忍直视。那个时候把他当做想象中的理想恋人,表白,矫揉造作,写了无数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没有寄出的情书。
在台北骑车,有一种这是我的城市的感觉,一双帆布鞋蹬着脚踏车,晃到台北大学装文艺女大学生,寒假里的校园人很少,有风吹过,树和草还绿着,这感觉妙极了,好像随时随地可以停下来,可以让自己属于这个城市。我甚至开始认真地问自己,为什么不来台湾工作,每天有那么多吵架都超级好味的普通话,为什么不早点来台湾。
大概是太得意忘形,在台北大学我竟然骑自行车撞了个老大爷。重点是他很平静,我也很平静。他的脚被蹭破了皮,却连连说没事,我坚持觉得自己神志不清一定带他去检查。
“哎,真没有什么问题,如果姑娘有空的话,你陪我休息一下去喝一杯咖啡吧。”
“大爷,你确定吗?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会儿观察观察也好,实在对不起,我太莽撞了。”
“姑娘,你是哪里人?”在咖啡店落座以后大爷温和的问。
“哦,我是从上海过来的,我叫范小远,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手机号,大爷你也是大陆过来旅游的么?如果你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我叫范小远,长了一双机灵的慧眼,鉴于大爷前面的态度就能判断大爷不是坏人,而且我行走人生的态度就是,碰上真诚的人,一定要真诚相待。无论对方贫穷富贵,欠人的情一定要还,多吃一顿饭都不行。
“恩,大爷以前呆过台湾,对这里有感情。你看,多好,到处有咖啡店,能安安静静聊个天儿。”大爷一口北方话,听着舒服,他有种严谨的学者气质,又不乏慈祥和蔼。
“您是教授吧?”
“那都是些名头,退休了,以前就是一个教书匠。那么多年了,还是喜欢校园。”
“您经常回台湾看看么?”
“二十多年没有来了,二十多年啊,没有想到自己竟然那么老了。”
“您不老,一个人还能找着路。”
“呀,这说着,儿子还说来接我呢。我得告诉他这是哪儿。”
我帮大爷用发了定位给他的儿子,带着某种亲切感,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完全忘记了时间忘记了我是那个肇事者忘记了他是那个受害人。
“这是我的朋友,范小远,在台湾大学的校园里认识的。”大爷向儿子介绍我。
“哦,对不起,我刚骑车把您父亲给撞了,实在对不起,大爷不肯去医院,如果你们后面去了,有什么需要的请联系我,实在对不起。”
“爸,你还好么?”我看到青年关切的眼神,明显的皱了一下眉头,这人可没有大爷那么亲切。
“没什么大事,皮外伤。”
“哎,就一会儿功夫,以后绝对不让您一个人走。”儿子眉头依然紧。
“那我们走吧,耽误人家小范一下午了呢。回国有机会一起吃饭啊小范。”大爷始终善解人意。走前还不忘俏皮的向我回眸一笑。
有文化的老年人真可爱,所谓的知书达理我今天是见到了教科书一样的例子,和这样的人交往确实沁人心脾,无论年龄无论性别。
其实哪里是我被耽误额一下午呢,一个人的旅行,能撞个人轻松的聊聊多好。龙应台说不喜欢香港,因为不想台湾是个读书氛围很好的地方,三步一个咖啡店,可以安静的坐一下午,看那些书店买来的新鲜好书。我今天是有了这样的体会,天边泛黄的时候,突然多了很多的勇气去面对深夜。
首卷 第四十五章 夸我含苞待放
从台湾回上海以后,刚过完年,工作上并不特别忙,Amy好像听说了我和王宇昊分手的事情,并无太多讨论。
就像那几年平静如水的时光,我一个人过的洋洋洒洒,就好像去台湾之前的半年只是一场梦境。因为大家都不提王宇昊,我就更多理由告诉自己那是一场梦。
经常在去买咖啡的时候碰上单明升下楼抽烟,他就拽着我去陪他抽一会儿。两个人没有太多话,他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对了,那场车祸好像也是这梦的一部分。
有意思的是俞晖来上海出差的时候倒是找我吃过几次饭。那个我撞了他爸爸,眉头紧锁的男人。他是做投行的,经常四处出差看项目。
我说过,我这人有个习惯,无论男女老少请我吃饭或者有恩于我,无论对方贫穷富贵,都不白吃,一定想法子还回去,俞晖吃饭从来不让女人买单,带着北方男人的那种天经地义和强大气场,好像女人买单就是对他的一种侮辱。所以还他人情每次都是买东西孝敬他爸爸。俞晖呢,看到我给他爸带的零七八碎的东西,还是一脸皱眉,照单全收是真的,但也是一副我给他添了麻烦的样子,一点不会客气。
大概因为认识俞晖的时候就是这种情绪低潮期,他又完完全全不解风情的人,所以和他相处完全不用当男人看,反而落得轻松。
要么是我撞了他爸天生觉得理亏,要么是他这人的强大的气场完全看透了我这个小跟班的命,他总是能恰到好处的礼貌提出一些帮忙,然后我就恰到好处的做他的“秘书”。
第一次接俞晖电话,是周五的下午。他电话过来礼貌的自我介绍之后,就问:“我今天晚上要请客户吃饭,人均500左右,五个人,安静能说话,在新天地附近。能麻烦你给我推荐个地方吗?”
“好,我找到合适的发给你。你微信就是手机号对么?”
“对,你加我吧,等会儿我开车就不方便回复你了,提前谢谢啊。”
“需要我帮你提前定位置么,俞先生?”
“那就太好了,谢谢你,有时间请你吃饭。”
“不用不用,小事一桩。”
我还没有从他会不会找我索赔的猜疑中缓过来,他就已经开始布置任务了,这就是我和他的第一次回国以后的单独的电话。
老爷子很有意思,还经常给我发微信,说撞了就是种缘分,偶尔还给我转点有意思的游记,说有机会约我这年轻人一起出去玩。还说和我说话比和俞晖说话有意思,俞晖一天到晚绷着个脸,不知道外面有多少钱要等着他赚,怪没情趣的。我真没好意思说这还不是您给养大养成这样的。
俞晖真的很忙,我的朋友圈里很多人喜欢发“虽然最近忙死了,但是我仍然不忘了……”这样的无病呻吟,认识了俞晖我才知道真正的忙是连叫苦的时间也没有的。大概是“用我”用的顺手,有的时候他在外地也会让我给他找地方吃饭,我现在对那些能提前订餐的餐厅都已经可以耳熟能详了。
但是即使很忙,他也一定要保证一切尽在掌握,并且绝对会兑现承诺。
有的人说请你吃饭,就是说客气话,有的人说请你吃饭,就真的是吃饭。第一次约吃饭,俞晖提前一个礼拜就定好了时间,而且没有让我给他找地方,这是他诸多的好处之一,就是虽然说话做事直接,但是懂得尊重他人,提前邀约是在他字典里基本的礼仪。
这顿饭是在个中规中矩的上海小餐馆里吃的,典型的男人挑的吃饭的地儿,味道不错,环境普通。这顿饭的用意非常简单,一是感谢我帮他定餐厅和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二是希望我以后如果有时间能帮他这方面的安排,在上海。看的出他非常累,睡的非常少,虽然克制但是人有些焦躁,睡得不够的人要精气神好简直是不可能的,一放松一点就精神涣散。俞晖是什么样外貌的男人?反正不是帅哥,大众脸,一看就是男人的那种类型,北方人,个高壮实,穿衣没有风格可言,永远的中国男人那种亘古不变的离特别合身就是差好几条街的黑色西装。
“小远,谢谢你陪我吃饭,认识你也是种缘分,你是个不计较的姑娘,相处很轻松。”
“俞大哥也给我一样的感觉,谢谢你请我吃饭。”
“你叫我大哥,我也不客气,以后上海这边出差,还要麻烦你多帮我一些琐事。北京那边有秘书,但是有的时候找熟悉的人帮忙更方便。”
他说要送我回家,我赶紧说我家很近,打到车了。不知道以他这样的精神状况开车会出什么状况。
俞晖并不坚持,说自己刚好回酒店休息。我和俞晖真的有一种认识八百年的感觉,我从来没有觉得一个男人能给我这样的感觉,就是“毫无异性”的感觉。我的小雷达也告诉我,俞晖也不把我当女人,我就是他的一个在上海的信得过的“秘书”。他根本没有时间谈恋爱,或者说他工作狂到有点不食人间烟火。
俞晖的这些小事填补了我生活里那些需要发呆,失神,失意的时间,连单明升都嘲笑我不像失恋,我说你还不像离婚呢,全世界充满了亮闪闪这种花蝴蝶生怕春天来迟了一步。有天晚上突然无所事事就跑去王宇昊以前呆过的酒吧,听了一首歌叫《易燃易爆炸》,“图我情真还图我烟波销魂,与我私奔还与我做不二臣,夸我含苞待放还夸我欲盖弥彰……”
我知道这个春天,我可能不会在碰上一个叫王宇昊的男人,可是,谁说我不是含苞待放呢。俞晖他爸爸邀请我找个节庆去北京遛弯,我真就答应了。
首卷 第四十六章 谁会为谁做多少
我和俞老先生约着清明去北京,现在上海到北京的高铁方便,每天无数的车次联络着两个城市。清明去北京,一来可以当做游玩,不至于像黄金周这种时候,人多景点不够用,二来老先生提了个不情之请,因为是清明的假期,得抽时间陪他去看看俞晖的妈妈。俞晖妈妈几年前过世的,之前并不知道,只是收到了老先生这个不情之请之后才知道自己或许挑选了个不合时宜的日子叨扰别人。
俞老先生遣俞晖来接我,推辞不掉也只好接受,事实上俞晖是真的忙,及时是节假日也没有脱掉他那身繁重的“驱壳”,他这工作的确是不分上下班的,我想起老先生的那句话,好像全世界的钱都等不急要赚,不经笑了。
俞晖在后视镜里看到我笑,皱了眉说:“笑我开车不好啊?”
“哪敢,觉得你太辛苦了,节假日也排的很满,还要被你爸爸差来接我。”
“我是欢迎都来不及,越是节假日,不能陪在老爷子身边,他唠叨就越多。”
“一双老年人,剩下一人,孤独也是难免的。”
“这的确是,小远,一会儿我给你送到老爷子那儿,还要出去办点事情,晚饭一起吃,还要麻烦你跟老爷子也知会一声。”
“没事,你忙。晚饭我定好地方你直接过来就好,不用记挂着再找地方。”
“好,还是你想的周到。”
俞老先生永远有那种淡定,仿佛我是一个经常走访的朋友,并没有半点生疏,又不至于过分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