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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苏安平摇头失笑,“只是不小心被碎玻璃扎到手臂而已,已经清理好包扎了,没什么大事。”
“那就好。”雷邦点头,随即又转头问始终低垂着脑袋的单夭夭,“小妖,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我顺便送你回去?”
“不用了,雷叔,我还有朋友住在医院,我得陪他。”
直到这个时候,单夭夭才猛然想起程颢。她转身想走,却被安平唤住,“小妖,我们很长时间没一起弹琴了,明天有空吗?我们一起去……”
“没有,我从明天开始都没有空了。”她截断他,在苏安平说出更多的话之前,又道,“你回去吧,好好休息。还有,下次不要再说那么奇怪的话,我是混黑道的,哪需要被保护?苏安平,我们两个之中,更易碎的是你不是我。”
这番话,单夭夭说得飞快,她甚至没勇气抬头看苏安平的表情。但雷邦却看清了安平瞬间刷白的脸和嘴角在维持不下的苦涩笑意,在一切变得更尴尬之前,他伸手扶住了安平,“少爷,我们先回去吧,总裁还在家等你。”
苏安平任由他扶着转身,却在身影即将拐过弯角时道,“不要因为自责而否定你的情感,请对自己也对我诚实一点。还有,当年亲手把他送进监狱的人,是我,所以我并不觉得这点伤是为你承受的。”
他的声音不大,可是他确定小妖都听到了,虽然她始终僵着身子没动。
第一百六十二章 我想要你死
一直到安平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单夭夭才用手去捂住疼痛的心口慢慢蹲下,同一时间,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打电话的人,正是苏谦白。
“我希望你别忘记自己曾经答应过我什么。”他的声音从手机那端传来,冰冷无情。
“我没有忘记,请你看好他,我也不想他的出现再度成为我的困扰。”她逼自己冷漠应答,却觉得自己的心一阵阵抽疼。
手机那端,苏谦白微勾起嘴角,“小妖,别恨我拉开你们。我替安平算过命,你们在一起,只会相克,我只有安平一个孩子,我不想冒险。如果你喜欢他,应该也不希望他因为执着于你们这段感情而丧命吧?”
相克?丧命?这四个字眼又给了单夭夭一个沉重打击,隐忍许久的泪无声落下,她却发出冷笑,“放心吧苏总,我很明白我和安平有多么不适合。”
她在哭。
那么晶莹剔透的眼泪,无声无息的滑过她的脸颊,在地上形成一小片水印。站在走廊另一头的程颢,握紧了拳头看着小夭儿盖掉手机,缓缓将脸埋进膝盖。
没有声音,倔强的小夭儿连哭都是紧咬着唇瓣,只是她不断耸动的肩膀让程颢感同身受她的绝望。
这是第一次,第一次他看到小夭儿的眼泪,看到她无法遮掩的悲伤,这种感觉,竟比小夭儿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他的感情更让他感觉心痛和煎熬。仿佛那些眼泪都幻化成坚硬的石块,一颗接连一颗,狠狠的磨砺着程颢的心脏。
他的眉头紧蹙,一度抬起脚想向小夭儿走近,但理智却告诉他,必须转身离开。那么骄傲的小夭儿,怎么会愿意让他看到她脆弱哀伤的一面?他记得有人说过,眼泪是有毒的,那么,有个机会让小夭儿痛痛快快的流泪,也是好的。
可是,又或许现在的小夭儿其实是需要一个肩膀的呢?每个女孩,在最难过的时候,总会希望有个人陪在自己身边吧,哪怕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要走过去,还是要转身离开?
正当程颢犹豫不决的时候,有人替他做出了决定。
是医院的护士,到病房里要为他更换点滴瓶,却发现病人早已不在,一路巡来,终于在走廊尽头发现了他颀长的身影。
“程先生,你的伤还没好,怎么可以随便下床呢?”
声音不大,但因为此时已是深夜,走廊上并没什么人。她一开口,单夭夭就抬起头了,她甚至忘记要抹掉脸上的泪痕。
还蒙着水雾的眼眸毫无预警的印入程颢的身影,他穿着黑色的外套,脸色苍白,神情里竟隐隐透着尴尬和心疼。
下一秒,她看到那护士的手勾住了程颢,状似亲切搀扶,但炽热的眼神和明显故意贴上他的娇躯,却更像是种变相诱惑。
程颢的眉因而拧得更深。
他是男人,不会看不明白护士的暗示,女性独有的馨香窜入鼻间,不觉兴奋,只有股说不出的厌恶。好像自从小夭儿闯入他的世界,他就完全失去了猎艳的兴致。除了她,只除了她,他再也无法说服自己去关注任何一个女人,哪怕是温柔体贴的小雪,哪怕是她那么热烈的吻着他,撩拨着他,他的脑子里,也满满的全是小夭的身影。
嘴角微扬,程颢的俊脸上多出了一抹苦涩无奈的笑,但他的眼神却逐渐冰冷,眼帘微垂,他直接对护士发出警告,“我身边有近百头饿狼,如果你缺少慰藉,我可以让他们轮番侍候你。如果不,马上放开你的手。”
那护士的脸,顿时转为青白,原本悄悄摸上程颢胸膛的手,像被烙铁烫到了般,火速的抽回,迷醉的眼神多了一丝恼意,却因为看出程颢眼底的冰冷和认真而不敢多言,只悻悻的说了声“对不起”后,转身离开。
走廊上只剩下他和单夭夭对立而站的身影。她直挺挺的站着,残余的泪痕已被尽数擦去,只是那双通红的眼,掩不了她哭过的事实。
程颢看着她,有一瞬间的手足无措,想打破这样怪异的沉静,又担心失言再度招来小夭儿的眼泪或者排斥。直到,单夭夭樱花般的唇瓣微启,用若无其事的音调问他,“你吃了吗?”
“没有。”他老实回答。
事实上,空了好几个小时的肚子已经在严重抗议,胃部一阵又一阵的抽疼让程颢的脸色越发苍白,单夭夭自然也看出来了,眼眸闪过愧色,她看着他,低声而诚意的道歉,“对不起,程颢。”
却在程颢回答之前,又不容置否的补上一句,“我也饿了,我们出去吃东西吧。”
医院大门出去后拐角,就有一条小巷子,都是卖吃的。单夭夭带着程颢在一家卖粥的小摊贩前顿脚,也不听程颢意见就替他点了一份白粥和一叠小菜。在程颢眼巴巴的注视下,才勉强开口解释,“胃还没好的人,只能吃清淡的东西。”
话音刚落,单夭夭就感觉自己的腰身被异物抵住,没料错的话,那是一把枪。而拿枪的,正是刚刚戴着帽子坐在他们后桌的黑衣男子。
因为身形受制的关系,单夭夭没有机会回头去看男子的脸,但她已经可以猜出他的身份,只是没有料到,他会在同一个晚上发动两次攻击。
看来,他是真的恨她入骨。
她的嘴角多了一丝自嘲的笑意,却听到程颢凛着眉,对他道,“你是谁?想怎么样?”
“我是谁?呵呵……”那男子发出癫狂的笑声,手中的枪更用力的抵住单夭夭的腰身,却低头贴着单夭夭的耳,低语,“我的宝贝,你告诉他,我是谁,告诉他我是你的谁……”
桌下,单夭夭的手紧握成拳,却是沉着语调反问,“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要你死。”那人突然扬高了语调,同时想将枪口抵住单夭夭的脑袋,却没料到程颢等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在他移动枪口时,程颢火速站了起来,一手拉过小夭儿将她拽到自己怀中护着,一手拿着筷子准确无误的刺进了男子的手腕。
第一百六十三章 你还爱我吗
一道血泉伴随着男子的惨叫喷出,那把枪掉到了地上,而程颢面色阴沉,在男子因疼痛倒地之时,又踹翻了木桌直接压到男子的身上。
摊贩老板没注意到有枪,只以为是普通的打架事件,拧着眉就发出抗议,“先生小姐,给点面子好不好,别在我们的摊贩前打架。你看你们这一打,吓走了我的客人不说,连桌椅都给砸了,这……”
懒得废话,程颢直接抽出皮夹拿了几张红钞塞住了老板的嘴。单夭夭则不动声色将那把枪收进大衣,而后在那仍在不断挣扎的男子面前蹲下。
“阿延,不要逼我。”她的声音里有着以往所没有的压抑,只因为此时此刻她面对的这个男人,是第一个给她的生命带来曙光,会抚着她的长发宠溺的喊她“宝贝”的男人,也是第一个在她唇上烙下印迹,举着手发誓会爱她一辈子的男人。
她曾经那么那么的信任过他,她曾经想过将自己的一切交给这个男人,她曾经以为对他的感觉就是爱情,一辈子都坚定不移,即便后来发生的事摧毁了彼此的信任和感情,即便她以为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再学会原谅。可是此时此刻,面对那张曾经熟悉到心痛的脸,单夭夭不得不承认她心软了,她怯弱了。
那把枪还收在她的大衣里,可是她没勇气指上阿延的脑袋,不是因为现场目击证人太多,而是因为,她下不了手。
阿延始终是她心内的一处隐伤,一个软肋。
“逼你?单夭夭,你知不知道这四年多的刑期让我失去了什么?因为坐牢,你害我全家被仇家砍死却无法报仇;因为坐牢,你害我失去小婷;因为坐牢,你害我失去统领龙帮的机会。就因为这四年,你等于毁掉我整个人生,你居然敢说我逼你?”即使身体被木桌死死压住,阿延仍是张牙舞爪的癫狂姿态,他的咆哮声让巷子外头的人都能清楚听到,那双猩红的眼底,只有满满的让单夭夭心寒的恨意。
她回忆起四年多前的那些片段。
她带着简单的行李到阿延的故乡找他,却在小酒吧角落里看到了两具交缠的身体。和阿延上床的女人,就是小婷。她大她四岁,脸蛋虽不如她漂亮,但身材却比十四岁的她来得性感火辣,眼神和举动也比十四岁的她来得风情万种。
单夭夭永远记得阿延一手搂住小婷的腰抚弄,一手勾着她下巴说话的模样。那对她来说,是个极度颠覆性的时刻,因为记忆中温柔的男友摇身一变成了最恶毒的负心汉。他对她说,“宝贝儿,没想到你真的有勇气到这里来找我。我会照顾你的,不过……你得乖乖接受我的调教哦。”
然后,是四个男人逼向她。
他们脸上挂着淫亵的笑,八只磨爪在她的身上共同探索,她的挣扎显得微弱,不到一分钟时间衣服已经被撕扯开来。
慌乱中,她听到了小婷情动的低吟,也听到阿延不耐的冷哼,“得了,把她拉到后仓库解决,别妨碍我跟你们大嫂恩爱。”
所有的信任和依赖,都是在那一刻死掉的。那个时候,单夭夭才明白,不管怎么样,能让自己永远依靠的,只有自己。
她开始挣扎,竭尽全力的挣扎,好不容易踹开了他们奔出了酒吧,却在小巷子里,再度陷入苏安平的温柔漩涡。
阿延和他的几个手下,都是被苏安平送进监狱的。他为她找了最好的律师,收集了阿延他们很多的犯罪证据,也让单夭夭以受害少女的身份,在法庭上为自己讨回了公道。
那,就是事实的全部。
单夭夭以为两人的恩怨止于阿延进监狱的那一刻,却没想到四年后这个男人居然生出了这么多的理由责怪她,怨恨她。
这一切,未免太可笑了。
她的眼底荡出几许苦涩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