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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慕-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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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多月前她从英国回国直接去了西藏,告诉了父母,告诉了季爷爷,独独瞒了沈深知一人,甚至为了不让他有所察觉,行李也晚了两个月才拜托别人给帮忙寄回来。
  行李是直接寄到她公寓的,接了电话,慕言蹊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差几分钟不到十二点。
  这电话来的也恰是时候,她利落的换好衣服,拿了车钥匙,开车回公寓。
  门卫大叔帮她把东西一起搬到公寓门口走了,慕言蹊刚把东西拖进客厅,就接到了沈深知的电话。
  彼时的沈深知,站在她空空荡荡的房间里,眉头紧拧的开口问她去哪儿了。
  “寄的行李到了,我回公寓来签收,”慕言蹊走到冰箱前用空着的那只手打开,看着空空如也的冰箱,又摸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皱着眉:“不用等我,我吃过午饭了。”
  四年没人住的屋子,她居然还肖想冰箱里有能填饱肚子的东西?
  可是,她转头扫了一下这个一居室的公寓,窗明几净,倒是有人来经常打扫的。
  慕言蹊关上冰箱门,“我一会儿要去季爷爷家里,不确定什么时候会回来,所以你也不用等我吃晚饭了。”
  沈深知闻言,哪能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捏着手里的手机,凝眉叫她,“言言。”
  慕言蹊听见,看着冰箱上贴着的冰箱贴,没应声。
  话筒里的他,呼吸稍重,似是压着无尽的火气,可说出来的话,倒是软的,“你不可能一辈子都躲着不见我。”
  慕言蹊静默了两秒,挂了电话。
  她确实不可能躲着一辈子不见他,可是见了,又该怎么相处呢?
  他们不会回到以前那样了。
  慕言蹊摇摇头,让自己回神,看着小客厅里堆着的几个大大小小的箱子,还是选择了无视,拿起刚放到茶几上的车钥匙,出了门。
  …
  心思被快递这么一搅和,手帕的事就被慕言蹊搁在了脑后。
  车子到季家大门前停下,门卫还是以前那个身材瘦小的大爷,她透过放下的车窗和他打招呼,四年没见,当时的高中生已然出落成了成熟的大姑娘,那大爷刚开始还没敢认,直到听慕言蹊开口说话,才感叹着说了好久不见。
  和大爷浅显的聊了几句,慕言蹊开车进了园子,绕过假山喷泉,停在了季卓丰那栋小四合院外的大门前。
  她下车锁上车门,忍不住多瞧了两眼车旁停着的那辆商务车。
  慕言蹊对车子没什么认知,只是觉得这辆车的样子倒是和今早那男人坐的那辆车看着有点儿像。
  刚这么想着,就听见季卓丰宏亮的叫着“言蹊丫头”从外院出来,慕言蹊扬起笑脸,迎着老爷子过去,抱住他,半撒娇的道:“季爷爷,我好想你。”
  自爷爷去世之后,季卓丰也就真的是她唯一的爷爷了。
  老爷子心里乐的高兴,可嘴上却道:“哼,一走四年,一次都不回来看看我这老头子,还说想我。”
  慕言蹊自然知道老爷子不是真的在生气,挽着他越过大门,穿过外院进了内院,“当初我可是被英国皇家美术研究院破格录取走的,全中国就我一个人,这么多人看着,我哪敢懈怠,如果不这样,七年的课程我怎么能四年就修完回来呢?您说对不对?”
  老爷子摸了摸胡须,笑。
  眼睛瞅到慕言蹊扎着绷带的左手,拧了眉头,看她:“这手是怎么了?”
  慕言蹊看了一眼挽在他肘弯的手,不甚在意的笑笑:“没事,不小心被刀子划了一道,上过药了。”
  季卓丰住的地方,从宅门进去,是个小的四合院,儿孙回来都是住在小四合院旁边的别栋,所以小四合院里就只有老爷子住的正房,东房是特意给央金拉姆做的佛堂,剩下的西房便做了招待客人的茶室。
  “小心着点,”进了垂花门,他引着慕言蹊往茶室走,“女孩子家家的,留了疤可不好看。”
  “很浅的伤,长两天就好了,不碍事的。”慕言蹊宽慰他。
  老爷子又叨了两句,才道:“给老头子说说你这四年解解闷吧。”
  “诶。”慕言蹊乖巧的笑笑应声。
  两人进了茶室,在茶台前相对坐下,看见老爷子开始烫洗茶壶,慕言蹊拿了放在一旁的倒流香炉焚上,这香炉可是慕言蹊最喜欢的小玩意儿。
  光头小和尚姿态传神,肩上扛着个长嘴壶,扎着弓步,壶嘴向下,倒流香一点上,流烟潺潺,缓缓溢出,似有苍山空寂,明月清朗之意。
  是口上说不出的妙。
  慕言蹊焚上香炉,看着流烟出了会儿神,季卓丰已经烫好茶壶,开始泡茶了。
  她一边看着他夹了好些茶叶放到茶壶里,一边开口给他说这四年自己在外的留学生活。
  说了自己怎么把一天当两天来用。
  说了学校的老师是如何如何的夸她,同学又是如何如何的照顾她,就算她耍小脾气,大家也都看在她年纪小的份上,不跟她一般计较。
  说到这的时候,季卓丰笑盈盈的看她摇摇头,却不是笑她顽劣,而是知道她在报喜不报忧。
  学校老师夸她这个毋庸置疑,且不说在他武馆这么多年来他对她这小姑娘的了解,就是当时在国内读书,她这样认真又天赋异禀的学生,本身就是老师口中心里的一块宝。
  可要说到同学之间处处照顾她,他这老头子却是不相信的。
  祖父是当代著名的绘画大师慕重书,祖母是中国京剧院表演艺术家盛兰雪,父亲是享誉国际的泼墨大师慕文若,母亲云婉在未出嫁时就以“旗袍美人”之称在服装设计界占有一席不小的地位。
  这么显赫的家庭背景,注定着慕言蹊从出生开始就意味着一生的不凡。
  家庭背景的得天独厚本身就让她比常人多了一个跳板,加上她自己的天赋异禀和丝毫不松懈的后天努力,同龄人和她的差距,那可不是星点半点。
  年轻气盛的一群人,大都还比她年纪大,自己够不到的,除了嘴上占得一点便宜,也没什么办法。
  都是学生,他却不相信国外的和国内的能好到哪里去。
  只是老爷子没点破她,品着茶,静静听着。
  “……研毕的时候,导师给学校推荐我办了一次个人展,当时展览的是我在读期间画的《京剧人物系列》,我们大中华的国粹嘛,反响不错,所以今年春天大维德拍卖公司的春季拍卖会,我是他们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委托人。”
  她指尖指了指自己,看着季卓丰看过来,一只眼眨了眨,最后一句话,说的一字一顿,生怕老爷子听不真切似的,小女孩调皮的模样逗得季卓丰捋着胡子笑逐颜开。
  看着老爷子的笑脸,慕言蹊稍稍放心,又张口继续道:“我到底是没给咱中国人丢脸,连那拍卖公司的董事长也说了,他们从来没有一个像我一样年轻的画家,作品拍出上百万英镑的前例。”
  季卓丰倒没觉得有何诧异,她如今的成绩是她理应得的。
  又说了些皇家美院把她作品留院收藏的事,季卓丰便开口问她为何从英国回来之后就先去了西藏支教。
  说起来这个,慕言蹊倒是话不多了,有些事还不到该说的时候,现在说了再牵扯出来一些其他的,只会给他们这些长辈徒增烦恼。
  瞧着一提这话,这丫头舌头就跟被猫咬掉了似的,季卓丰也没为难她,转移话题。
  “听我那大孙子说这次在西藏碰巧遇到你了?问了那小子也跟白问一样,你给季爷爷说说是怎么一回事来着?“
  季卓丰嘴里说着,手上又给她添了一杯茶。
  慕言蹊端着小茶杯轻晃着脑袋闻了闻茶香,抬眼看着老爷子眨眨眼,“大孙子?”
  她什么时候碰见季爷爷的大孙子了她怎么不知道?
  老爷子看她点点头,“季临渊,不是说碰着了吗?”
  季临渊?
  慕言蹊闻言捧着茶杯,愣了。
  怪不得当时看见名片上的名字眼熟,怎么就没想起来他就是季爷爷在国外定居的那个孙子呢?
  可这也不能怪她认不得,不像是季爷爷的那个小孙子,她还见过两次,说过几句话,而这老大她却是从来没见过一面,甚至在家里也没瞧见过一张照片。
  季爷爷说过,他不喜欢拍照,当时她还想这点倒是和她挺像的。
  最关键的是,季爷爷偶尔说起他这两个在各自领域优秀过甚的孙子时,也都大孙子,小孙子的叫,很少对着她称名字。
  而她和他那种几乎可以说是非常奇葩的相遇方式,怎么着她也不会想到这一点。
  慕言蹊捧着茶杯,迟疑的开口问:“所以,季爷爷您的大孙子现在……”
  在这儿吗?
  也所以,刚才她看着边上的那辆车,就真的是他早晨坐的那辆车了?
  话还没说完,就听门外有人叫了一声“爷爷”。
  声音清润,平静无波澜。
  跟昨天在车上听他跟司机开口说的那句“开车”,并无两样。
  慕言蹊寻着声音扭头,看见今天早晨才在机场分开的男人,穿着一身浅灰色的休闲服从门外走进来,男人迈着长腿踏进门槛,站定。
  “客人,来了?”
  季临渊话虽是对着老爷子问的,可视线自进了门便落到了慕言蹊身上没有移开。


第9章 心存眷念,有了牵绊(03)
  临·慕
  心存眷念,有了牵绊(03)
  …
  事实上,季临渊早在慕言蹊到了没多久就过来了,只是刚开始苦于没有机会进来,一直站在厢房的拐角处。
  四合院内院的垂花门是坐北朝南,而茶室是在西厢房,进了垂花门,视觉关系,位在西厢房的他们是很难注意到他的。
  所以,‘被迫’隐在拐角的季临渊倒是‘偷听’了不少墙角,自然也了解了不少慕言蹊的事。
  一直到两人聊到他的时候,他才寻了机会进来。
  而且,季临渊发现他还是挺享受看她这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样子的。
  他视线看着她,上身简单的白T恤别在裤腰里,衬着纤腰不盈一握,露着纤细却紧致的小臂,左手腕上系着个简单的红绳衬的她肤色如雪,下身黑色高腰紧身裤配着一双黑白相间的运动鞋,黑长发被她扎成丸子头束在脑后,留了几缕发丝在脸侧,整个人看起来既干净又清爽。
  昨天一身素色衣衫,散着头发时,眼角的樱花纹身衬着她面容柔美又秀气,只看外表,很容易让人把她误会成古代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弱不禁风的千金大小姐,他想昨天那两个抢劫的男人,可能也是这样想着,才盯上了她。
  可他却见了她面对那两个男人,出招坚定又狠戾的模样。
  明明年纪也不大,然昨天听着她‘训斥’那女孩,却冷静自持的像个历尽千帆的长辈,而刚才,她指着自己,对着季卓丰强调她话中重点的模样,又让她多了几分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娇俏和调皮。
  这丫头,还真的是……让人惊喜。
  也所以,刚才在厢房的拐角,他瞧着那笑脸莫名心漏跳的两拍,似乎也…不无道理的。
  *
  慕言蹊手里捧着茶杯,侧仰着头看着逆着光走进来的男人,自然明白他中午那句“我还是挺有信心的”从何而来了。
  他肯定知道她当时口中说要拜访的长辈就是季爷爷。
  还有,她总算也明白当时在机场她问他是不是南城人时,他那声意味不明的“嗯”是为何意了。
  加上季爷爷刚刚说的意思,显然,这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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