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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施浅美除了惊愕，还有满脸的狐疑不信，“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你不懂吗？为的只是破坏我们的关系，打击我在你心里的形象，阻挡我去救你，自己却及时出现了，你不是把他当做英雄了吗？不是英雄，也至少是救命恩人吧？还有，事后再将我的计划说给你听，那一份气愤却不是佯装的，但却是早已经安排好的。”
“不可能！以都不是这种人！”
“他不是，所以我才是？”
“……”
“施浅美，你到底了解他多少呢？你们分开那么久……”
“反正他不是那种人！”
“那要不要我再告诉你，关于简婉虹和鄞壮健的事？”程墨深说着，声音高亢起来，尔后，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才清咳两声，缓解下尴尬后，说：“你问过我，到底做了多少手脚，可是，你问过林以都吗？简婉虹这件事，在我只负责为你的设计和名誉伸张正义，而当年你们发生过的事，我用了多少人脉才查出了一点点端倪，但忽然之间，所有的证据就铺天盖地而来，关于她杀人未遂的证据确凿得可以马上就定下罪名，这些，除了我，还有谁能做到呢？我不知道你醒来的那天跟林以都说了什么，可我能推测出来，你定是记得了全部记忆，也将实情告知了他，不然他也不可能将案件里的每一个细节证据都安排得刚好。”
“……怎……怎么可能……”
“还是不相信？”程墨深冷冷一笑，“那你知道鄞壮健已经死了的事吗？”
“鄞壮健？”
“就是绑架你的那个人。”
“他……死了？”
“死了，在拘留室里畏罪自杀。”程墨深看着她，意味深长地道，“但我不相信他是畏罪自杀的。我想，应该跟林以都有关。”
“这更加不可能！”
“什么都不可能。”看着施浅美暴躁又不愿相信的神色，程墨深只觉得心隐隐作痛，他冷冷笑了笑，说，“也就是说，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选择相信他，是不？”
“我……我只是觉得，这……这真的不可能，以都他不是这样的人。”
“他不是那样的人，可你爱着的我却是那样的人，是么？施浅美，你是觉得，我只是在利用你，是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程墨深看着她，她却说不出一句话，于是他只能无奈地扯着嘴角，轻轻地笑了笑，说：“浅美，现在的林以都已经不是你当初爱过的那一个林以都了。时间和爱情是会改变一个人，连你都不是当初那个一心一意只爱着林以都只想着与林以都相守一生的你，更何况是林以都呢。你音信全无的那三年里，你根本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何况，他好不容易找回了你，你却不再爱他了，这重重的打击，你确定，他不会变成另一个人么？”
没有等施浅美做出回答，程墨深转身离开。
施浅美呆愣在房间里，这里的空气突然变得有些稀薄，好似程墨深的离开也带走了她的氧气。
她深呼吸着，脑海里尽是程墨深说过的那些话。
她不敢相信，但，程墨深笃定的神情却又一再地浮现。
到底该信谁呢？
是程墨深，还是林以都。
她迷茫了，她觉得脑子里有两个自己正吵得不可开交，一个她在说：“应该相信程墨深，他只是利用你一次，他也坦承交代了，他没有必要骗你。”另一个她在说：“相信林以都吧，他是那么简单的一个人，是非黑白他从来都分得清清楚楚的，他不可能做出那么多令人难以置信的事的。”
愈是想着，施浅美愈是觉得头痛欲裂。
连连的深呼吸后，容筠茹也进来了，看见她脸色苍白，容筠茹连忙上前，紧张兮兮地问她：“浅美，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施浅美摇摇头，在深呼吸里渐渐清除掉胡思乱想的思绪，平复下心情，说：“我没事呢，就是有点头痛。可能是太累了。”
容筠茹蹙着眉，扶着她出去，“那我们回去吧，你叔叔的车在外面等着呢。”
施浅美点着头，跟着容筠茹离开，可才清空了的脑袋随时就又被程墨深与林以都侵占。
她一次次地暗自深呼吸，脑子里满布着各种猜想。
许久之后，当她自己一个人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里，她决定打个电话问问林以都。
她明白，很多事情，光是猜测，是不会有正确答案的。
即使直白地质问林以都可能会伤害他，但是，对她而言，若是因为独自的猜测而使得两个人连朋友的关系都无法维持，那才是最大的失误。何况，她是真的迫切地想知道，到底谁才是在说谎。
Chapter 75
“以都，你告诉我；我该不该信你。”
拨通了林以都的电话之后；施浅美先前左思右想的对白统统都不见了踪影；最后只问得出这样一句看似无关痛痒，却缠绕在她心里头的疑惑。
而电话里头，林以都却纳闷不解地轻哼了一声——“嗯？”
仿佛没能听明白施浅美的话，又不知该从何问起。
顿了顿之后；施浅美才再次开口说话；“墨深告诉了我一些事情。”
“哦？”林以都问，“什么事？”
“关于……”
施浅美深深吸气，尔后详细地将程墨深告诉她的一切都说了出来，漫长的讲诉之后，她又问他：“以都，你告诉我，我到底该不该信你？”
听罢她长久的讲诉，林以都笑了笑，反问她：“你信他，还是信我？”
你信他，还是信我？
不仅仅是程墨深这样问她，就连林以都也用这个反问来回答且询问她。
明明是她想要在他们口中得知答案，但偏偏，他们两个都不愿意给她确切的答案。于是，此时此刻，施浅美只能沉默。
见电话里的她始终沉默着，林以都犹豫了一下，又道：“也许，你选择相信的人，是程墨深。但是，美美，我们认识那么多年，我们相爱那么情深，你该清楚我是怎样的人。我不会解释的，如果你相信我，你不会需要我的解释。如果你不相信我，我解释再多，也终究只是辩解。美美，信不信我，我想，你一定清楚的，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是清楚的。”
“以都。”
施浅美低低地唤他，这一瞬间，她忽然觉得怀疑他真是辜负了那些年的相爱，以及那些年来他对她的朝思暮想。
想着，她深呼吸，又笑笑，“我知道了，以都，对不起，居然怀疑你了。”
“没关系呢。”林以都也笑笑，说，“美美，你也许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谁我都不在乎，但是，唯独你，我是真正的放在心上的。”
“以都……”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知道，现在我们最合适的关系的朋友。但是，我还是不死心地想强调一声，美美，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回头，我就一定在。就算你忘记了，或者你抛弃了，我都不会放弃。时间会证明一切，就算三年五年十年，你仍然觉得爱意不再了，我和我的爱也都会还在。”
电话里，林以都的声音那样情深款款情深意切。
可是，这绵绵情意里，藏匿着令施浅美倍感心酸的感伤。
于是，鼻子泛酸的瞬间，施浅美说不出一句话，只能任由沉默在电话里哀怨出寂寞。
等待了些许时候，仍旧听不见施浅美的回话，林以都想，大概是自己的话感触到她了，可，是动摇了她的心意，还是加深了她的歉意，这倒是他拿不准的。
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林以都笑笑，又开口，自行解除这尴尬，说：“抱歉呢，美美，如果你不喜欢听，就当我胡说好了。”
施浅美愈加感到抱歉，连忙说：“没有的事呢。只是……”
“只是”之后的下文，并非哽咽在喉咙，而是空白了的脑袋并未这下文组织出最合适的对白，所以，施浅美只能无奈地笑了笑，继续道：“谢谢你呢，以都。”
——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爱护。
——谢谢你，即使我辜负了你，你也未曾嫌弃过我半分。
——谢谢你，即使我怀疑你伤害了你的心，你也未曾怪罪过我一秒。
——谢谢你，从相识到如今，一直这么单纯地爱着我。
再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呼出，施浅美说：“好了，不说了，你快去忙吧，等你不忙了我们再聊。”
“嗯。”林以都道，“有事记得一定要跟我说，不要憋在心里。”
“我知道了呢。”
挂断了电话，施浅美眉心的褶皱又紧凑了起来。
没有解决的问题一直缠绕在心里，她往后一靠，整个人瘫在床上，看着漫步星光的天花板，陷入了深思。其实这漫天的星光，是容筠茹特意贴上去的荧光纸，她说女孩子都喜欢浪漫，所以她便找来这些荧光纸，白天的时候看起来只是浅绿色的星星，但夜里关了灯，整个天花板都是星星，就宛若陷身于银河之中。而，最有意思的是，整个天花板之中，星星的排列是有秩序的，如果会看的话，完全可以看得出是个星座——双鱼座，也就是施浅美的星座。
虽然是白天，但这漫天的星星已经暂时缓解了施浅美的愁闷。
于是，施浅美干脆闭上了眼睛，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
忽然间，手机骤然响起。
号码仿佛是程家宅子的号码，施浅美莫名地微微蹙眉，按下接听键。
“喂？”
“……”
“喂？”
“呃……”
“喂？是谁啊？”
“呃……呃……”
施浅美连连“喂”了好几声，听到的回复只有嘶哑而悲切的断断续续不成调子是“呃”音调。施浅美莫名稍瞬，即刻就想到，是程情深。
于是，她连忙问道：“是情深吗？”
对方仍然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呃……呃……”
施浅美皱紧了眉头，也更加确信是程情深，于是她问：“发生了什么事了吗？”问过后，她才苦恼，程情深根本没办法说出情况。无措地挠了挠脑袋，施浅美想到了程情深的钢琴，于是她连忙说：“情深，你在家里对不对，你走到钢琴那里，如果我说的对的，你就按一下钢琴其中的一个音符，如果不对，就不用按。明白吗？明白的话，你按一下。”
“咪！”
听见钢琴师，施浅美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这个情况，她也只能问一下“是不是”“对不对”的问题，于是，她又开始烦恼，该怎么问。
想了想，施浅美问她：“你的手机呢？呃……丢了？”
那厢没有声音。
“坏了？”
还是没有声音。
“不会是被你哥没收了吧？”
“咪！”
听到声音，施浅美忽然觉得，自己真是乌鸦嘴，越是不想中的，越是一说就中。长吐了一口气后，施浅美有问：“他为什么没收？”可，问过后，她即刻又发现，这个问题情深没办法回答，于是她只能努力在脑海里搜索所有的可能性。
“你哥把你禁足了？”
“咪！”
她的声音落下，那厢就想起了钢琴声。
其实，她是想，既然程情深只能打电话找她了，那就没办法上网，也没办法出门了。想不到，还真是程墨深命令程情深禁足了。
为这个答案惊诧的同时，施浅美开始搜索原因。
记忆里，程墨深虽然也不同意程情深独自前往许多地方，但从未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