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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少了很多快乐。”
闻言，程墨深故意轻轻一笑，“快不快乐，不是你或者我就能定义的。”
“那你去问问情深啊。”施浅美微有些愠气，“你知道她今天有多难过哭得有多惨吗？你知道她有多无助吗？她无助到不能说话却只能打电话给我求助，你懂得她的这份悲痛吗？程墨深，如果你懂得什么是爱情，你就不会这样阻扰自己的妹妹去拥有自己的爱情！你知道遇见一个彼此相爱的人，是一件多么难的事么？情深遇到了，那个人就是胡同，你为什么不能让她试试呢？”
“试试？”程墨深冷冷一笑，“那样的小人物有什么资格可以给Angle带来幸福？他可以保证Angle以后的生活吗？”
“爱情不是讲究这些！更何况，只要两个人相爱只要两个人能在一起，就算是清粥白菜，也可以过得很幸福！”
“那是你，不是Angle。她本来就……”
“她本来就不会说话，可是，到底是谁害的她不能说话了！”
话一出口，施浅美先震惊了，这样□裸地伤害着程墨深的话语，是她从未勾勒的对白，然而，这一刻，这一句对白就这样狠狠地击中了程墨深的心。施浅美甚至不敢去看他，可是，她又放心不下，于是只能借着余光小心翼翼地瞥了他一眼。
而这一眼，明明连一秒的时间都没有，可是，施浅美还是清楚地看见了扭曲在程墨深脸上的四个字——悲恸欲绝。
她的心一紧，忽地疼了起来。
她开始很怨恨这样口不择言的自己，可，微微张口想要弥补地说些什么来安慰他时，脑袋却空白着，无法弹跳出一个字。
在许久之后的沉默，施浅美才终于开口，却只是道歉——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程墨深顿了顿，却忽而笑了起来，这笑容那么悲切，仿若寒冰，瞬间就冷却了整个房间。
“墨深……”
“你没说错，是我害Angle的。”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施浅美着急起来，“我只是，我只是……是我口不择言了，墨深，你不要放在心上，Angle的事，谁也不想的。我不是故意要提及这事，我只是，我只是想说，在你的保护里，情深是不会受伤，但她永远找不到那个值得爱的人。”
“Angle……”
忽然间，程墨深的声音低沉着歉疚与悲伤。
施浅美愕然地回头，却见程情深呆呆地站在了门口，她应该是听见了他们的所有对话。
“情深……”施浅美愈加懊恼起来，“事情不是那样子的……”
程情深呆呆地站着，直至许久之后，她忽然抬起手，告诉他们——
【我早就知道了，所以，没什么好惊愕的。】
Chapter 78
程情深告诉他们，其实她很早的时候就知道了那些隐情；只是她一直装作不知道。她并未曾怪罪过程墨深；相反；她一直都很感激程墨深，因为这个哥哥无条件无限制地疼爱着她，才令她的人生有了色彩有了温暖。何况，在程情深的心里；她一直都不认为是程墨深害了她毁了她。程情深还说；如果在能开口说话和哥哥之间挑选一个的话，她宁愿是用开口说话来换这样一个哥哥，因为，如果能开口说话了，却没有了哥哥的宠爱，那样的人生只怕会更黯淡。
对于程情深而言，不会说话是一种遗憾，但这种遗憾抵不过要失去哥哥的那种悲伤。
而，之所以会惊愕，其实程情深未曾想到的是，施浅美竟然都知道了这一切，以及，她竟然就这样直白地将这过错提及，归咎于程墨深的时候狠狠地剜开了他的心。
虽然施浅美是无心之失，但是，对于兄妹情深的程情深而言，她还是有一点点小小的怪罪，因为施浅美提及了程墨深的伤痛之处，伤害了程墨深，而这一切，她也明白，其实归根到底是因为她自己。施浅美是为了她才会跟哥哥吵架的，才会在无意之中就伤害了哥哥。所以，这一切层层地解刨，到最后，程情深却只能怪罪自己。
于是，在讲诉完毕后，她便朝着程墨深道——
【哥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不懂事，以后……以后我会听你的话的，你不喜欢胡同，那……那我就……那我就不喜欢他吧。】
要下定决心，将喜欢变成不喜欢，对于程情深而言是件很艰难的事，所以这个手语断断续续停停顿顿，用了比平日稍长的时间。
而程情深的懂事，令程墨深沉默起来。
他陷入了沉思。
他在细细观摩着程情深表情里隐匿着的情绪，他在看她究竟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正犹豫时候，程墨深就听见了施浅美不忍的声音——
“可是，情深，你很喜欢胡同，不是吗？”
程情深愣了愣，随即无奈地笑了笑。
【哥哥只有一个，当然，胡同也只有一个，可是，我爱了哥哥都二十年了，我才爱胡同几个月，孰轻孰重，我还是知道的。】
“你爱你哥哥那是亲情，你爱胡同那是爱情啊，都不一样。”
【是啊，都不一样，对我来说，亲情更为贵重。至于爱情，也许我本身就不能拥有爱情呢，这样想，也就能想开了。】
看着眼前委屈了自己的爱情来讨好他的程情深，程墨深顿时觉得心隐隐作痛。
他原本是要令她快乐幸福，可如今笑着的她却一点幸福的神色都没有。
他觉得自己错了。
他觉得，也许施浅美说得对，他已经夺走了她的声音，他不能那么自私，以疼爱保护为名，将程情深的爱情也夺去。
只是，对于胡同，他仍然不放心。
虽然调查的结果里，对于胡同这个人，所有的资料都是正面的，但是，他的家世背景与程家悬殊实在太大，程墨深只怕程情深跟着他会吃苦，他舍不得他捧在掌心的珍宝到别人家里吃清粥白菜。
可是，程情深是真的喜欢胡同的，而胡同也是笃定着对程情深的爱意的。
长长的思虑落罢，程墨深叹了一口气。
“喜欢就不要放弃了。”他拥抱着程情深，一副“女儿即将出嫁，老父十分不舍”的模样，笑着说，“要是那小子敢欺负你或是让你吃苦了，我可不会放过他！”
闻言，程情深愣住了。
【哥，你是说……】
在一旁的施浅美兴奋起来，连忙抢过话头回答，“他是说他同意你和胡同了！”
【真的吗？！】
“真的。”程墨深笑着，“明天晚上叫他到家里来吃饭，好不好？顺便我得给他上上课。”
【上什么课啊？】
“他要跟你在一起，当然要给他上上课让他好好待你啊，譬如说结婚之后一日三餐不能少了五菜一汤的营养搭配之类的。”
听着程墨深故意暧昧的话，程情深即刻脸红起来。
【哥，你胡说什么啊？】
“你不想结婚？”
【不想啊，我要跟你们在一起。】
“那胡同那臭小子可要发愁了！”
看着兄妹俩又恢复了往日的和睦，施浅美笑了笑，有一种功成身退的释然之感。
正想要悄悄离场，程墨深却叫住了她。
“浅美。”他说，“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不要了呢。”施浅美笑了笑拒绝道。
程情深闻言，却撇着嘴上前拉住了她。
【浅美姐，留下来一起吃饭嘛！我要感谢你啊，要不是你，哥哥还不同意我和胡同呢。】
“呃……”施浅美抱歉地笑了笑，“其实不关我事的，是你自己感动了他。”
【不管啦，反正浅美姐你要留下来。】
“留下来吧，很久没有一起吃饭了。”施浅美还想拒绝，程墨深在她开口前再次邀请道，“难得Angle那么兴致勃勃的，你这个闺蜜没理由不陪陪她啊。”
于是，施浅美也就不好意思拒绝了。
可，大抵是太久没有坐在这屋子里了吧，坐在餐桌旁，施浅美居然有些不知所措，尽管桌面上全是自己爱吃的菜肴，可是她的筷子却不知道该往哪里夹去。
正当她夹了一块酸甜排骨往嘴里送去时，程情深忽然就放下了筷子。
【浅美姐，好吃吗？有没有很想念刘姨的手艺啊？这些菜我天天吃，都有点腻了。你不知道呢，我哥他就是想你，想叫你回来，又搁不下面子，所以天天就叫刘姨做你爱吃的，算是睹物思人吧！】
像是在报答施浅美先前的帮助，程情深一笔一划的动作全是在为了程墨深说话，试图令两个有情人和好如初。
并未想过程情深会这样说话，施浅美和程墨深都沉默了。
一个是尴尬不知所措。
一个是没想到被人“出卖”了，想承认又不甘心，想否认又怕把人再次气走了。
气氛有些僵硬，程情深打量了两人，又道——
【浅美姐，不如你搬回来吧！我们都很想你回来的，尤其是哥哥！】
“呃……”施浅美不好意思地笑笑，也不敢看程墨深，不敢去求证程情深说的“情报”，她只是将嘴里的饭咽下，然后才缓缓地说，“不要了呢，我现在在我妈那边住得挺好的。我们分开了那么多年，也才刚重逢，我暂时不想离开她呢。”
Chapter 79
晚饭后，是程墨深送她回去的。
坐在车里；两个人都沉默着；似乎找不到可以缓解气氛的话题；于是两个人都选择了沉默。
大抵是沉默太过冷漠，连空气都在不知不觉中稀薄。
施浅美干脆不客气地扭开了车内的播音设置，一扭开正好是在类似知心姐姐的节目。这样节目的流程大抵是主持人说一些开场白，放几条舒适的歌；尔后开始接听听众的电话；听众将主持人当做最后的倾听者，在电话里倾诉着他的烦恼，而主持人耐心地听完，又温柔地给予他一些建议。
这样的电台节目，在这时候有些无聊，施浅美正欲转到另一个频道，却突然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主持人你好。”
这声息熟悉得很，但施浅美一时半会却记不得到底是属于谁的。
而那厢，主持人已经替她问了，只听她温柔地应着：“你好，听声音应该是个美女哦，请问该怎么称呼你呢？”
“叫我小T吧。”
那个女听众说。
施浅美仍然觉得声音很熟悉，可是，打电话到电台里的，基本上都是匿名的。她禁不住努力回忆起来，在主持人那句“小T，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得到你”落下之后，她恍惚记得，这自称小T的声音是属于潘汀汀的。
汀的首字母是T，施浅美兀自推断着，似乎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
而尚未来得及怀疑或是肯定，小T的声音又在空气里漫了起来。
“我最近好像被人跟踪了。”小T说，“我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是，我肯定他不是我的爱慕者，就在今晚晚饭前，我收到了一个快递，可是，我拆开后里面竟是……竟是……竟是一只死掉的猫头！”
小T的声音充满着恐惧，声线也禁不住哆嗦着。
或许恐惧本身就拥有不能忽视的传染力，于是，旁听的施浅美也禁不住颤抖了起来。
敏锐的程墨深顿时就感觉到她的惊惧，他连忙伸手意欲关掉播音，一边说：“怕就不要听了。”
然而，他的手正要触到按钮时，施浅美却拉住了他的手，缓缓道：“我想听。”
程墨深微微蹙眉，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他猜测着她害怕却还坚持的原因，也任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