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伍非齐开口道:“虽然我不太了解你们之间的事情,但是你们是一群奇人。奇人不会被什么事情困扰太久的,你们都有自己解决问题的方式。”他的话很中肯,没有劝说,也没有阻止。
谢西恬放心了些,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对伍非齐的信任。
穆南烟的眼神在听见这一句话的时候闪了闪,“我不太想讨论这个话题,如果我们能换一个话题聊一聊,我会很乐意多坐一会儿。”他暂时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去让浅浅走出这个心结。浅浅是他唯一软肋,他在不确定完全消除隐患的情况下,不会去做出这种冒失的决定。他连困扰都不想带给她,别说其他。
如果她不想,这一辈子没有婚礼又如何。
“我只是怕你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给你们带来严重的后果。”谢西恬冷静了些,开口道:“每一个女人都想要一个婚礼,谁都不例外。我也是。我是在婚礼真正来临的时候才意识到这一点的……如果她没有和你在众人面前见证这一刻,始终读是缺憾。”
“我们自己私下见证了也是一样。”穆南烟笑了笑道:“我只有一个问题,婚礼的当天,女方席上坐着谁?谁牵着她的手交给我?谁嘱咐我好好照顾她?谁在红毯的这一边目送她?你想过吗?如果没有,她会怎么想?我们不需要旁人看着的幸福,这一辈子我护着她就好了。”
谢西恬微微一震,半晌都没有言语。
她本来准备了很多劝说的话语,因为这件事情给他们带去的伤害太大。但是穆南烟承认这样的伤害,却不想去弥补,只因为怕这样的弥补会给乔浅初造成二次伤害哪怕是一丝一毫……这一次她是真的触动。
伍非齐突然笑了起来。
穆南烟转头,两人实现交错了一会儿。
伍非齐突然开口道:“我从和西恬在一起之后,就觉得身边很多神奇的事情每时每刻都在发生。我在你们身上看见了好多我从来没有在别人身上看见过的东西,见过很多比看起来还要坚固的感情。”
穆南烟不语,等着他说完。
“我一开始不明白你们这群人为什么要互相操心,婚礼是自己的事情,感情是自己的事情,要干什么不干什么,也远远轮不到其他人来劝说……”
谢西恬的脸色一变,不明白伍非齐这话的意思——他是在劝,还是在阻止?
伍非齐安抚地看了看谢西恬,转身继续道:“一直到我自己都有来插一脚的冲动,我才真正明白是为什么……你们太幸福了,旁人都看不得一点缺憾。我觉得乔浅初未必不想拥有一个婚礼,你可以和她商量,如果能弥补,当然是最好,如果她过不去那一关……那这种缺憾也是一辈子能够回忆的事情,无论这回忆时好时坏。”
穆南烟沉默了下来。
他似乎真的没有去问过浅浅关于这件事情的想法,从婚礼之后,他连这两个字都会避免提及。这样的疙瘩存在一天没有关系,一年没有关系,真的横亘在他和浅浅之间一辈子,他们还能像现在这一刻这么无所谓吗?
“嗯。”穆南烟终于开口,应了这个话头。
谢西恬知道穆南烟的意思就是松口了,轻轻舒了一口气,转头感激地看了一眼伍非齐。
伍非齐笑了笑,开口对她做了一个口型:“不说谢谢。”
于是谢西恬将即将说出口的谢意给吞了下去,也笑了笑。
穆南烟站了起来道:“我会考虑。至于你们两个……这么闲的话还是把蜜月给过了。”他斜眼。
谢西恬瞪了他一眼,三人都笑出声来。
第375章 他们的婚礼
晚上。
夜色渐渐深了,穆南烟开车回了别墅,一路车子虽然十分平稳,但是车速十分快。
只用了半个小时,车子便停在了别墅的门口。他一眼看见了里面的灯光,是浅浅客将客厅暗黄色的那盏灯给打开了。
浅浅不喜欢太亮的灯,所以客厅里安了三种灯,一种彩灯,嵌入在顶上的四周,一种大吊灯,一种便是一盏暗黄的柔光灯,她常常开着这灯窝在沙发里看书。
穆南烟伸手开了门,在门口换鞋的时候抬眼往客厅里看去,果然,乔浅初已经听见声音,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身上还盖着毯子。
两人互相望了一眼,乔浅初站了起来,笑着往厨房走去,将菜端了出来。
穆南烟将外套放在了沙发上,走了过去。
“今天去了趟皇朝。”穆南烟道。
乔浅初在座位上坐了下来,“西恬姐那边有什么事吗?”
“他们两个准备将蜜月延期。”穆南烟也坐了下来,伸手在乔浅初的头发上拨了拨,将凳子拉到了她的身边。
“蜜月延期?”乔浅初眉头轻轻一蹙,在一开始的那一瞬间还有些疑惑,但是很快就在心里给了自己答案。
她记起皇朝最近所发生的事情,明白了谢西恬的用心。
“伍非齐同意吗?”乔浅初抬头问道。
“同意。”穆南烟笑了起来,伸手拉着乔浅初的发尾绕圈把玩,“他完全支持。”
乔浅初笑了起来,伸手拿了勺子,开始喝汤。
穆南烟突然想到了什么,站起身来将门给锁上了,又重新返了回来,开口道:“防火防盗防唐一心。”
乔浅初笑得更厉害了,开口道:“她今天不在。苏季青拗不过她,带她去水上乐园了,不过估计没有人敢卖给她门票。”
穆南烟看了看乔浅初,笑着落座,开始吃饭。
吃到一半,他抬起头来,眼神定在乔浅初的脸上许久,沉默了一会儿。
伍非齐说的话还响在他的耳边,只是他现在还没有整理好自己的思绪,不知道从何开口。他和浅浅长久以来都没有沟通过这个问题,这也是他唯一不了解浅浅想法的地方。
“怎么了?”乔浅初笑道,抬头看见了穆南烟脸上没有任何掩饰的犹豫。
穆南烟笑了一下,“浅浅。”
“嗯。”乔浅初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勺子,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穆南烟也不再动筷子了,唇角的笑容没有消失,看着乔浅初的眼神深了许多。
无言沉默。
乔浅初脑子里突然闪过了舒岚和她说的那句话,全身都僵硬了一下。
她缓缓扯动嘴角笑了起来到:“你说。”
穆南烟盯着她,轻声开口道:“我想想问问你的想法……关于婚礼。”他不拐弯抹角,因为这四个字注定不可能是他和浅浅之间的相处方式。
乔浅初心里已经有了底,所以突然提出,也不觉得多少意外,反而轻松了一下——关于这个问题她也想了很久,只是没有等到她先提出。
她知道她和南烟再婚礼之后就再也没有谈过这个问题,倒不是害怕畏惧,只是潜意识里的抗拒,和两个人之间隐隐的默契……没有必要,便不谈。
但是避开这个问题,从来就不代表这个问题不存在。她知道这件事已经成为了一道坎,随着时间的推移,那道坎已经在心里堆积成山,难以跨越,甚至连说出口,都有些困难。
乔浅初的手指紧了紧,又松开,不知道怎么回答。
穆南烟也没有话语,只是沉默,静静等待。
半晌,乔浅初终于开口。
“前几天我去舒岚那里的时候,她有和我提起这件事情。”
穆南烟心里几乎是松了口气。他有想过很多浅浅的反应,可能会避而不谈,可能会抗拒,甚至可能会因为他提起这件事情而重新勾起回忆。但是她开了口,就代表她想去解开这个心结的决心。
“嗯,她怎么说。”穆南烟道。
“她只说了几句话,但是我想了很多,也想了很久。”乔浅初笑了笑道:“今天就算是你不找我说这件事,我大概也快要找你说了。”
穆南烟伸手将乔浅初拉了起来,往沙发上走去,两人落座。
近距离地相互看着说话,这样的时候对于他们来说并不多。两人之间的交流几乎都是用眼神和肢体语言,也有好玩的打趣和捉弄,但是都不如眼神来得更加触及内心。
所以当眼神和肢体都没有办法触到的内心时,只能开口,艰难地将自己的想法一一剖析……对于乔浅初而言,这件事情如果是对穆南烟做的,就并不算是艰难。
“柏蕊死了之后,好像所有的东西都没有意义了。爱恨都落空。但是紧接着发生太多事情,没有时间去细想,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每天失眠不是因为孕期。”乔浅初轻声道。
“我知道。”所以他才会更加小心。
乔浅初笑了笑:“还好你知道。”唐一心冒冒失失地问了她好几遍,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自己也想不明白,只能就爱那个这些想法暂时搁置。
顿了顿,乔浅初继续开口道:“一心也不敢和我说这方面的事情,几乎所有人都将它当成一个雷区,唯恐避之而不及。西恬姐婚礼的前一天,一心还过来和我谈了心,她劝我如果不想去婚礼的现场,就别去。那天在阳台上的时候,幼晴也说了一样的话。”
穆南烟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抿唇不语。
“我不是需要人小心翼翼保护的花瓶,一直都不是。”乔浅初笑出了声,“但是我承认那段时间崩溃得不知道怎么办,我的状态影响到很多人,我也明白。但是这件事情我自己没有办法控制,因为我失去的东西,是我唯一拥有的东西。我没有爸爸,没关系,没有妈妈,没关系,我一直知道她不是我的亲生母亲,但是我没有在意过这件事情,因为对于我来说,血缘不是一件多了不起的东西,了不起的是没有血缘,却依然陪伴对方走过了二十多年。”
穆南烟点头,看着她,“我知道。”这些话字字带血,不说他也能明白。
乔浅初唇角的笑意始终没有消失,弯弯的眉眼也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弧度,“这事成了疙瘩,就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疙瘩,我们两个也只是处在这个问题的中心而已,波及到的还有很多人。我不想再看见他们说起婚礼,说起母亲,说起任何一个和这件事情沾边的东西时,都要小心翼翼地回头看我一眼。如果决定迈过去了,我们就一起。”
她话里的意思十分明显了。
穆南烟的笑容渐渐在唇角散开,看着乔浅初,伸手将她带进了怀里。
她说得对。这件事情波及到的不仅仅是他们两个,但是他在乎的只有她一个。婚礼只是一个形式,对于他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但是他和浅浅之间唯一的瑕疵和不甘,他也不想留下。
“我一路上都在想着要怎么说。”穆南烟轻声笑了起来,低沉的嗓音响在了她的头顶,“结果到了你面前,还是直接问出口了。”想的所有铺垫在对视的那一刻直接成了泡影,根本没有犹豫的可能,看着她,自然而然地就说出来了。
“我也想了很久。”乔浅初轻声笑着。她完全能明白这种想法,因为在乎,所以更不知道如何去开口。
“南烟。”乔浅初闷在穆南烟怀里的声音淡淡地传了出来。
穆南烟“嗯”了一声。
“我们……重新举行婚礼吧。”她说出了口。
穆南烟怔愣了许久。
这话的尾音在空气中久久都没有散去,带着乔浅初话语里特有的绵软的腔,尾音轻轻上扬,在他的耳膜上轻轻敲击,直到消失。
穆南烟拥着乔浅初的手突然紧了紧。
他没有想到这句话最后是由浅浅来说的。
今天早晨在谢西恬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他第一反应便是不可能。他明白乔美琳对于乔浅初的意义,看到了她撑过来的过程。他一直都不认为浅浅是脆弱的,只是她拥有比常人更加敏感的思绪,也就拥有比常人更容易察觉到痛感的神经。他看着她从崩溃到渐渐自己支撑着站起来的过程,看着她从双眼无神到将伤痛慢慢压抑潜藏,看着她从泪眼变成笑意,看着她重新眉眼弯弯地站在身前,翘着唇角轻声调笑。
这个过程太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