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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安宁抱着水果篮凑到于大海面前,关心询问:“于哥,你怎么了样?身子没事吧?”
于大海三十出头的年纪,长得又黑又胖,一对浓眉连成一线,乍一看跟海鸥似的,瞅人时眼稍微挑,目露精光,看着就不像好人。
因为受了伤,他脑袋上面裹缠着厚厚的一层白纱布,左侧额头位置能看到涂了药的黄色痕迹,身上穿着医院统一的病号服,领口半敞着,露出斜缠在胸前的绷带,腰部以下盖着被子,一时间倒也看不出有没有受伤。
陶安宁过来时,于大海刚由护工搀扶着蹲完厕所,他肋骨有伤,蹲厕所跟上刑似的,一套动作下来,一头一脸的汗,正歪床上缓劲呢,样子别提多狼狈了。
于大海一见是陶安宁,原本还想硬撑着坐起来,顾及形象的念头立马就打消了,在他眼里,陶安宁算不上什么外人,是自己老同学的亲妹子,就跟自家远房亲戚似的,他重新调整了一下姿势,怎么舒服怎么歪着,问道:“你怎么跑来了?”
陶安宁一看于大海这副惨样子,是真的有点心疼他了,毕竟这几年她在会馆里混着,全靠于大海照应,对他的感情比其他人要深得多。
她上上下下细细看着于大海的伤势,把手里果篮随手往地上一撂,上前扯住于大海的胳膊,眼圈红了:“于哥,你这是怎么弄的啊,怎么这么严重?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没打电话告诉我一声,要不是我上班时听人提起,我都不知道你出事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医生怎么说的,严重么?”
于大海一听,心里头涌起一股暖流,他打小就跟家里人不亲近,结婚后娶的老婆又是个只知道花钱小费的主,所有心思都往脸上折腾了,对他从来不管不问,只要他能做到家中红旗不倒,甭管外面彩旗飘成什么样,只要不被抓到现行,他老婆就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听说他受伤住院了,统共就入院当天过来晃悠了一圈,帮着请了个护工,就再没打过照面。
冷不丁听到陶安宁这一番真情实意的体贴话,哪能受得了,赶忙说道:“没事,就是脑袋缝了几针,肋骨骨裂,养养就好了。”
陶安宁明显松了一口气,自己拽过旁边的凳子坐下:“可吓死我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谁下的手?手可够黑的,你没报警么?”
于大海也憋了一肚子气,胸腔一颤,震得伤口隐隐作痛,呵着气说:“别提了,我就是个炮灰,这事没法报警,只能私了。”
陶安宁一愣:“对方背景挺深的?”
于大海压低声音:“是赵云松那孙子干的,这事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别往外说。”
陶安宁心里一跳,赶忙点头答应:“你放心,我肯定不往外说。”说完,又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就牵连到你了?我听说那伙人是冲着钱雨来的,钱雨怎么又和赵二少扯上了?”
于大海咬牙切齿:“鬼知道怎么回事!钱雨在会馆里出事,我也不能不管,当时纯粹就是点子寸了,他们也没真想动我。”
想到当时的情景,于大海就跟活吞了一条大泥鳅似的,胃里头不上不下的直犯堵。
当时赵云松带人堵钱雨时,于大海刚好从办公室出来,打算去财务室打个招呼,先行回家,结果刚出门,就撞上了这一幕。
身为管事经理,不可能装作没看见,他就凑上前,想着劝个架,赔两句好话,哪成想对方那一伙人当时只顾着跟钱雨撕扯,其中一个二了吧唧的跟班回眼瞧见他过来,以为是来阻拦的,二话没说一棍子就削了下来,于大海还没等回过神来呢,就觉得胸口突然一阵剧痛,整个人被直接从原地踹的飞了出去,狠狠摔在地上。
后来还是会馆里的保安率先认出他,赶忙扶人打电话送医院,从头到尾,于大海甚至都没来得及看一眼钱雨怎么样了,也没来得及问一问到底怎么一回事。
知道是赵云松带人闹事,也还是他入院之后,老板亲自过来慰问话里话外露出的信儿。
老板的意思说的很明白,这事只能当哑巴亏给咽了,赵云松那可是赵云崇的亲弟,正二八经地头蛇,根本惹不起。
于大海心里头也明镜似的,这事只能自认倒霉,也就配合着老板的话,应承着点头,把这事给翻过去了。
老板给他放了一个月病假,额外还给他塞了个挺厚的信封,说是住院补助。
于大海揣着钱,心里头七上八下的,会馆那地方从来就离不开人,虽然说他的确是受了重伤,得住院休养,但是老板居然痛痛快快给他批了一个月的假,这件事就不能不仔细掂量了。
于大海在会馆正经干了好些年头,从中也没少捞好处,这里面的猫腻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只不过大伙都避而不谈罢了。
老板这一举动,让于大海心里有些发慌,他怀疑老板这是动了想要换人的念头了,毕竟他在会馆里当了这么长时间的经理,早混成了老滑头,把他撸下来,换个新人顶上,虽然刚开始可能会出些纰漏,但是慢慢的也就顺过来了,最主要的是新人比旧人胆子小,听话,要好摆弄得多。
第二百一十六章 怎么办
这些话,在于大海心里一直憋着,只能自己闷头琢磨,没法对外说,一但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去,最不利的还是他。
于大海不想跟陶安宁纠结在这个话题上,眼角余光瞄到地上的水果篮子,有点哭笑不得:“怎么弄个这么大的果篮子啊?不是在医院附近买的吧?多少钱?让人坑了吧?”
陶安宁讪讪的笑笑:“就是在斜对着医院大门那家买的,他家水果瞅着挺新鲜,我就挑了点你平时爱吃的装的果篮。”
于大海仔细一看,别说还真就是他爱吃的那几样,心里又是一暖,他以前跟陶勇是同学,陶勇那小子成天逃课去外面混,他被老师指派着去陶勇家找人时,跟陶安宁没少打交道。
小丫头那时候就挺听话乖巧,模样长得漂亮挺招人稀罕,因为印象好,所以在多年之后,冷不丁遇到陶安宁,他这才愿意伸手帮忙,平时也时不时的照顾一二。
陶安宁把地上的水果篮子拿起来,往空着的柜子上一摆,扭头问道:“于哥,你想吃什么,我给你洗。”
于大海也没跟她客气,伸手指着橙子:“来这个吧,这两天就让我喝小米粥来着,嘴里干巴巴的没味。”
陶安宁有点不放心,问道:“那你现在能吃水果么?要不我还是问问医生吧?”
于大海不以为然:“不用问,我早上还吃了根香蕉呢,没事。”
陶安宁这才扒开水果篮包装,掏出一个橙子,认认真真扒起来。
于大海看着陶安宁低垂着的眉眼,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哪根弦没搭好,还没等他过一过脑子呢,嘴里已经把话问出来了:“安宁,你今年也二十了吧?以后还打算一直在会馆里混着?”
陶安宁一愣,抬头看向于大海,眼睛里的惊讶毫不掩饰:“啊?于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于大海一对视上她的目光,就有点不忍心了,他想着万一等他出院之后,真被老板给换下来了,就凭着他的资历,他这么多年捞攒下的油水,足够他重新创业再次奋斗了,但是陶安宁怎么办?这丫头打从进了会馆,就一直被他罩着,这才磕磕绊绊混了下来,要是他离开了会馆,估计用不了多久,陶安宁就得被人从黄金场给撸下来,她还得养活陶勇和陶勇儿子呢,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
或许是这么多年,他照顾陶安宁都快养成习惯了,一想到自己离开后,陶安宁再没了依靠,就有点于心不忍。
于大海瞅着陶安宁,迟疑了半晌,到底没忍住,心一软,把自己的想法给说了出来:“我就是想问问你,考虑没考虑过以后有什么打算,毕竟在会馆跳舞这个工作,就是端着青春饭,现在有我处处罩着你,你还勉强能挤进黄金场,要是以后我顾不上你了,到时候你怎么办?”
陶安宁一听这话,心都凉了,知道自己八成是想对了,于大海这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是给她透口风呢,让她掂量掂量没了他这个靠山,以后怎么办。
陶安宁心里头着急,脸上就显了出来,她问道:“于哥,是不是你这次住院,老板说什么了?”
于大海见话已经透出风了,就没再刻意隐瞒,点了点头:“老板没明说,但我自己估摸着八成是有这方面的意思。”
陶安宁脸上的表情彻底垮了,一但于大海离开了会馆,那她离失业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她现在从会馆里每个月赚到的钱,足够养活陶康康和陶勇,维持日常生计,可一但失去了这份工作,再想找这么高薪水,时间充裕的好工作,就凭着她的初中学历,简直想都别想,而且她已经和王祈亮约定好了一起攒钱买房子,这眼看着日子一天天开始有了奔头,突然就没了希望,这对于她而言,绝对是次非同小可的打击。
陶安宁眼巴巴瞅着于大海:“于哥,就不能想想办法么?你在会馆干了这么多年,老板怎么可能说不用你,就不用了,能管着会馆这么多的事,这么乱的事,一般人也撑不住啊。”
于大海苦笑:“你不懂,就是因为我干的年头太长了,老板才会动心思想要把我给撸下来。”
陶安宁哪是真的不懂,她在会馆毕竟也干了这么多年,就算没真的淌过水,多少也湿过鞋,连她这种普通跳舞的小角色都能时不时捞点外快,何况像于大海身处这样有着更多便利条件的职位。
于大海也挺郁闷,不过有些话,哪怕是当着陶安宁,他也不方便说,只能以着大哥的身份,冠冕堂皇的劝说两句:“安宁,这么多年,我一直拿你当自家妹子看,没跟你见外过,所以有些话,对别人,我是肯定不会说的,但是跟你,我还是得多念叨两句。”
陶安宁心里头乱成一团麻,听到于大海语重心长的语气,赶忙点了点头:“于哥,有什么话,你只管说,我肯定听。”
于大海叹了口气,说道:“你现在还年轻,想转行并不晚,等再拖上几年,反而耽误了你的前程。我今天跟你说的话,你自己回头也好好想想,提前做好准备,看看以后打算干点什么,提前张罗起来。千万别真等到我离开了会馆,你再突然没了照应,一时间没有准备,被人弄的措手不及。”
陶安宁点了点头,心里头一片茫然,后来于大海又和她说了好些话,她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嗯嗯啊啊的应对着,脑子里来来去去转的都是三个字,怎么办。
她打从十五岁开始就在会馆里上班了,除了跳舞表演,她什么都不会,真到了外面估计也就一张脸还能撑撑门面,其他的要学历没学历,要工作经验没有工作经验,就连在会馆跳舞这几年的经历也得闭口不谈,严防死守,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
一想到这些,陶安宁就特别茫然,一但真到了离开会馆的那一天,她该怎么办?于大海让她早做准备,问题是她压根就不知道自己能干点什么。
第二百一十七章 钻钱眼里了
“我觉得我可能要失业了。”陶安宁靠坐在副驾驶上,侧着脑袋,有些郁闷的跟王祈亮说。
“怎么了?”王祈亮把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