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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两个女人的哭声,她蒙住头,不想让自己分辨出,这个哭声到底是来自谁的,古诚的妈妈,还是她的妈妈……。
哭声过了很久才停了下来,在她无尽的煎熬中,泪水就要流尽的时候,胳膊的房间恢复了平静,哭声渐渐的远了。
“真的太可怜了!”两个小护士推门进来,小声地交谈着“你看到了吗?都是血,太吓人了!”
“是啊,真的太可怜了,童主任呢,睡了吗?”
“别叫醒主任了”另外一个小护士小声地提醒着“上尉都这样了,主任醒了也是难过,童妈妈说,不让咱们叫醒她!”
“哎,好吧!”一边的小护士心疼的开口“真是难为了童主任了,没想到会出这么个事儿!”
“是啊”两个人转身要走的时候,蒙在被子里的童素哽咽着开口了“古诚在哪个病房?”
“啊——”两个小护士听到声音愣了一下,转头看着蒙在被子里的童素,担心的开口“主任”
“在哪个病房”几乎是泣不成声,童素蒙着被子开口。
“就在隔壁的单间……106”两个小护士相互看了一眼,要过来,被童素拦住“你们出去吧,我想静静”
“主任!”两个小护士就要哭出来了,只是看着童素这么难过,也只是抹着泪,转身走了出去。
捂着被子哭了好一会儿,童素最终还是站起了身,在里面的洗手间里,整理了头发,擦干了眼泪,走出了房间。
从来没有感觉到走廊有这么漫长,每一步就像踩着刀尖一样的痛,痛彻心扉的痛。
106的门前,她抬手推开了门,很意外的门没有关上,她推开门进去,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盖着白布的人直挺挺的躺在床上。
顿时的天旋地转,她蹲坐在门口,双腿无力,她抬手捂住眼,她想哭,放肆的哭,大声的哭,但是发现却流不出一滴泪。
心里痛的空的让她流不出一滴泪,她就在门口趴着,迎接着人们来来往往的目光驻足。
她放掉了二十几年的优雅,二十几年来维持的形象,甚至自尊,她发现,所有的一切,在这个男人盖着白布躺在里面的时候,什么都不存在,什么都不重要了,甚至,她想跟他就这么去了,跟他一起就躺在那里。
她好恨啊,她恨她自己,她恨以前所有对他不好的一切,她恨自己为什么现在不昏过去,再也不醒过来……再也不醒过来……。
“童素!”像是天边传来的声音,她在泪眼迷蒙中睁开了眼,抬起了头,她惊讶的发现,古诚穿着病号服站着她面前,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伸出去的手到一半停了下来,她听到自己细微沙哑的声音“你是来看我的吗?你放不下我是不是?”
“童素!”古诚在她面前丢掉拐杖蹲了下来,伸手捧住了她的脸,担心的睁大眼睛“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带我走吧!”她开口,紧紧的攀住他的颈子,崩溃的哭出声“我不行的,我不行的,你不能丢下我,我没办法的,古诚你带我走吧!”
“你这是怎么了?”古诚被她突如其来的哭声也吓愣了,伸手抱住她,安抚的抱着她的头跟背,也吓的不轻“这是怎么了,怎么了?”
“不要,不要!”童素完全没有了形象,只是紧紧的抱住他的脖子,怎么也不松开“不要走,我不要你走,你这个骗子,你说陪我一辈子,你说会照顾我一辈子,你说一辈子都离开我的,你说刀山火海都会来找我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我不能没有你,不能——”
“你到底怎么了?”童素撕心裂肺的哭声让古诚心里也剧烈的疼着,只是很快的他也感觉到了不到,抬头看着病房里躺在床上盖着白布的人,古诚狠下心拽开了童素的手,坚决的捧住了她的脸,大声的,决绝的开口“那不是我,那不是我童素,我这106,这是109,你看看我,你看看我,我好好的,我好好的!”
“……”脸上挂着泪,童素在极度的悲伤中抬起了头,只觉得头昏脑胀,满脸的泪呆若木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好像眨一下眼,眼前的人就要消失一样。
“你看看,你摸摸我,我是有温度的!”古诚眼里含着泪拉住了她的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急切的证明着“你看,我是温度的,有温度对不对!”
“……”摸着眼前充满温度的脸,童素的泪水在眼眶中再次滑落,耳膜嗡嗡地响,她木讷的转头,看着身边站满了人,迷糊的泪眼中,她分辨着每个人的神情。
有一瞬间,她站了起来,只是身形不稳,又靠在了门上,脑子开始清醒的时候,她第一时间认识到,这次她可能丢了大人了。
因为眼前的医生护士站满了整个走廊,不远处古诚的爸爸妈妈跟她的爸爸妈妈都站着看着他们。院长跟副院长领着各科室的大主任都站着看着他们。
这一瞬间,她突然想昏倒,无比迫切的想昏倒,她她她,她不昏倒怎么,怎么来面对这些人,这密密麻麻从走廊这头,站满到走廊的人。
“都,回去吧!”古爸爸首先开口了,跟院长寒暄“真的太麻烦您们了,我们真的非常感谢!”
“您太客气了”院长适当的顺水推舟对着人们招手“都回去工作吧,别站在这儿了!童首长,古首长,夫人们,走,咱们去办公室坐坐!”
“好好好”院长的话很快的得到了响应,接着大部队的人陆陆续续的离开,童素就那么挂着泪站着,几乎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人一个个离开,直到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干什么?”古诚虽然很想忍住,但是还是没有忍住笑出了声,伸手去拉她“你这是什么表情!”
“你让开”脸红要窜血,童素捂着脸迅速的回到了自己的病房,直奔床上,用被子把自己捂的那叫一个严实。
古诚拄着拐杖,在后面一瘸一拐的跟过去,关上门,伸手去拉她的被子,忍不住笑开口“别捂了,怪热的!”
“你怎么那么讨厌啊!”童素缩在被子里,直觉得脸在充血“我,你,你没事你怎么不说啊,你,我,我这样我怎么见人啊!”
“跟你老公表个白你怎么不能见人了”古诚的声音掩饰不了的高兴“这不是正常的事儿吗?你说你,你,别捂了,多热啊!”
“我不要!”紧紧的拽着被角,童素躲在被子里捂着脸开口“我,我没脸见人了,你,你,你都怪你!”
“你怪我干什么!”古诚失笑着,伸手拉开被子,把她拉出来,给她擦着刘海的汗,宠溺的笑着开口“我跟你说什么了,你可不能这样冤枉人!”
“那就怪方瑜!”童素连捂带害臊,脸红的跟虾米一样“她说话,说话说一半,我以为,我……”
“你个傻子”古诚拄着怪状,坐在床上,笑着伸手拉她入怀,轻吻着她的额头,宠溺的开口“不过我喜欢,我喜欢你这个傻子样!”
“你真是太讨厌了”窝进他的颈窝里,娇嗔用手轻捶他的肩膀“那么多人,你怎么不提醒我呢,我这,我这儿怎么见人啊,还不被人家笑死!”
“那有什么好笑的”他爱怜的扶着她的发髻,侧头轻吻着她的额头,转头担心的开口“你怎么就被人带走了,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儿!”她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他坚实的胸膛开口“就是一个研究器材的,应该是在我们医院怎么也推广不了,就想了个下策,觉得我还可能有点用,就把我找过去了,正好呢,我们科有个小护士,陆迎跟着我,就变成我们俩了!”
“真是太混蛋了”古诚想起听到童素被抓走的感觉,顿时绷紧了全身的神经“你看我跟他没完!”
“其实真没多大事儿”她握紧他抱着她的双手,转头埋怨的看着他“你又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的!”
“我……”古诚看着她的神情,顿了一下,用指腹抚了抚她的脸颊,心有余悸的开口“我知道你这个消息以后,我就要去救你,结果因为两天两夜没睡觉,有因为太急,一上车就从车上掉下来了,也没大事,就是腿的骨头劈了,没事,很快就好了!”
“……”童素堵着嘴白了他一眼,低头伸手检查着他的伤势,语气里都是责备“你也不好好看着自己,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我一看你不在,方瑜说你……”
顿了一下没有再说下去,童素发觉眼里的泪又要坠下,就停了下来,看着他腿上的伤势,静了下来。
“别这样,我不是好好的吗?”他忍着心痛伸手拉她入怀,吻着她的额头,低声安抚着她“这不是好好的吗?我跟你都好好的,这不就行了!”
“下次不许这样了”她哽咽着转头窝进他的胸口,心有余悸的哭的伤心“你真的吓死我了你!”
“我知道,我知道”古诚心里又自责又心疼,紧紧的环住手臂,抱紧了怀里的人,柔声开口“我们一辈子都不分开,我跟你一辈子都不分开!”
“嗯嗯嗯”她哽咽着在他胸口点头,他笑着拉开她,宠溺的笑着帮她擦着眼泪“看,哭的跟个花猫一样,都不像童医生了!”
“讨厌—”她娇嗔的擦着眼泪,转头替他看着腿的夹板,仔细的审视着伤情,想起什么转头看他“你没去,怎么林冰去了!”
“林冰!”古诚听到林冰的名字,顿时全神戒备,摆着手“不是,不是,是,是我受伤回来以后,林冰说她知道是谁,在哪里,就带着她的人去了,不是,不是我要她去的,不对,不是,不是,我跟她没说话!”
“傻样儿……”童素忍不住笑着伸手敲他的额头“看把你吓的,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乖乖。
古诚不经意的用手擦着额头的汗,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的女人,现在这个坐在他面前笑的大度的女人。
但是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这个女人在意的很呢,特别是对待林冰的问题上。
所以,他秉承了老高的宗旨,在他的女人面前,绝口不提其他的女人,特别是跟他有过一些不清不楚情况的女人。
就算这个女人大度的说,不在意,那也不要信,因为这个很可能是诱敌深入的计策,所以一定不能上当受骗。
女人说没事你说吧,我不在乎的时候,那就坚决不能说,死都不能说,打死也不能说。
“你那么紧绷干什么?”童素真的被他打败了,这个男人现在的状态,全面迎敌的状态,好像随时要回答她要提出的问题。
本来这个男人就一根筋,也不太懂的掩饰,现在这个头脑风暴的状态,真的要多搞笑有多搞笑。
“我,我没有啊”似乎感觉到被童素看穿了,古诚悠闲做作的甩着两只胳膊“我很好啊,我没事啊,你问吧,你问吧!哈哈,你问!”
“我懒得问你”童素瞄了他一眼,在床上躺下,笑着开口“偏偏不问,就不问!”
“嘿”瞬间的放松,让古诚的笑容展开了,他在她身边躺下,转头看着身边的女人,眼睛里的爱意就要溢出来“我们结婚吧!”
“好啊”她躺平回答的很自然,但是身边的男人却吓了一跳,瞪大了双眼“这么爽快?”
“这有什么爽快不爽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