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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冬凝点头,她想总是要告诉墨成钧的,就像兰溪说的那样,到了现在她也真的没有勇气再去流产,无论他是否期待这个孩子,她都要把它流下来。
这是对生命的尊重。
可顾冬凝也没料到,她在之后接到宋予琳的电话,却让她再一次徘徊在了婚姻边缘。
顾温恒因涉嫌经济犯罪被带入警局接受调查,取证过程无比顺利,甚至都未曾大动干戈的查账对账,有人提供了无比清晰的调查证据。
顾冬凝赶到家的时候,宋予琳正坐在沙发上,向来梳的规整的发型此刻也透着凌乱,眼睛通红的不像是哭过,倒像是被气到了。
“妈,爸爸到底是怎么回事?”顾冬凝疾步走过去,还不及站稳,啪的一声响亮的巴掌声抽在她脸上。
顾冬凝脚步踉跄的往后退了下,伸手扶住身后的沙发靠背才免了自己跌倒的命运,她吓的倒抽口气,手指用力扣住沙发稳住自己身体,“妈,你……”
顾冬凝亦是生气,这样不管不顾上来就抽人耳光,这毛病当真不轻。
“你,你看看,这都是墨成钧办的事,他怎么能这么狠,竟然,竟然实名举报他的岳父,怎么能这样……甚至,家里户头全都给冻结了,全都给冻结了!”
宋予琳气的指着顾冬凝的手指都在发抖。
顾冬凝倒吸了口凉气,她浑身只觉得好似过电一样的寒凉,铺天盖地的将她整个人罩住。她不是不知道这些日子里墨龙帝国和顾氏因为那起项目的纠纠葛葛,可到底不过是个项目。
哪怕彼此都不让步,到了最后也只是谈钱的问题,何苦会到了坐牢这一步。
“如果,如果不是他举报,证据怎么能这么迅速的收集好?我们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宋予琳气的把面前的东西霹雳啪嗒的甩到顾冬凝身边。
顾冬凝边护着自己边躲避,她忍不住大声斥责,“妈你冷静点行不行,接下来要怎么做?”
“我怎么冷静?我跟他一辈子,到了最后却什么都得不到,我冷静什么?”
顾冬凝觉得自己头都要炸了,她眼眶微红,胸腔里堵得这样难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都这种时候了,宋予琳居然只会想到她还能得到什么!
“都是你,让你好好嫁人你不听,说都不说一声就跟人结婚,你那么个德性,墨家的人怎么看得上眼,这都是有预谋的!你这是引狼入室!”
宋予琳歇斯底里的吼,吼的顾冬凝整个儿脑子都嗡嗡的疼,她手里紧紧捏着那几页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是不肯掉下来。
“墨成钧不会做这样的事,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我都找人问过了,就是他提供的证据,他到底哪里来的证据?顾氏内部的材料他怎么会有?”
“一定,一定是有哪里错了,成钧,成钧,不会的……”
顾冬凝不知道是要说服别人,还是要说服自己,她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不让幡然涌上来的慌张混乱了自己的判断力,她要找墨成钧问一问。
到底是怎么回事,总是要问一问的。
顾冬凝一刻都等不了,她想不通早上时候还亲吻她的额头出门的那个男人,怎么就会对她的父亲做这样的事情,就当是为了她,也会手下留情的吧。
……
顾冬凝慌里慌张的打车赶了过去,秘书毕恭毕敬将她引领到墨成钧的办公室,“请您稍等,墨少正在开会,马上回来。”
“好。”
顾冬凝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等着,她双手交扣着落在膝盖处,头一次这样长时间的坐在他办公室等他,她却没有任何的闲情逸致去观赏他办公室的摆设,只这样坐着,每一秒似乎都是煎熬。
墨成钧没让她等太久,会议一结束他就回来,办公室的门一打开,顾冬凝就慌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成钧。”
顾冬凝喊他的名字,声音似乎都带着颤抖,“我爸爸被立案调查,结果,似乎,很不乐观。”
男人眉目沉静冷凝,收敛了平日里的张狂和不羁,他站在她面前,沉默许久,“我知道。”
几乎是他这三个字一出口的瞬间,顾冬凝的眼泪就掉了出来,那么简单的三个字,她都不用再去问他是不是他做的,他就用这样的三个字,却杀死了她所有的希望。
墨成钧站在她面前,看她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他的手臂却重的抬都抬不起来,到底如何才能安慰呢?她现在的每一份伤痛,都是他一手造成。
“为什么会是你?”
“冬儿,商场,就是这样残酷。”墨成钧声音暗哑,却也一字一句,似乎是割破了血肉一样的往外绷,他言不由衷的说着这样一个事实,“有时候需要一些这样的手段,我才能站住现在的位子。更何况,是他自己犯了错。”
“我知道商场争斗残酷,成钧,可他到底是我父亲,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他?或者,他确实犯了错,早晚会有人来处理他,可那个人不应该是你,总是会有其他人来做这样的事的啊,为什么要是你?!他也是你的岳父!”
还会是你未来孩子的外公,你怎么就能这样做呢?顾冬凝抬眼看向男人的脸庞,他就站在她的面前,是她这样熟悉的脸,可她这样难过,他的脸上却不曾出现一丝一毫的动容。
是啊,为什么就一定要是他呢?!
墨成钧自问,可他竟真的给不了她足够强悍的可以支撑的理由。
“他就算做了再多错事,可他毕竟,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不是吗?”顾冬凝凑进一步,她手指抓着他的胳膊,眼泪控制不住的哗哗的往下掉,声音透着无助的祈求,“成钧,算是我求你,就当是放我们的婚姻留一条生路。你这样做,我们还怎么能继续下去?”
墨成钧却突兀的甩开她的手臂,他盯着她,眼底冷色蔓延,紧抿的唇线绷出一道凌厉的弧度,“我也希望……”
他也希望,顾温恒从未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
话说了半截,却再也说不下去,墨成钧转过身去不看她被眼泪洗过的脸庞,声音极尽冷漠荒凉,“冬儿,只这一件事,我不可能收手!”
“是不是我说,如果这之后我们的婚姻也没法再继续你也不会收手?”
她咬着牙关,极力让自己平静的说出这句话,却抵不过他许久的沉默。
他的背影,从未曾像现在这样让她无奈又痛恨,垂在身侧的手指用尽了力气攥至掌心,“墨成钧,你到底,懂不懂什么是爱?”
如果利益被你摆在这样重的位置,那你的爱到底还能剩下几分?
身后的门砰一下被关死,墨成钧回过身去,偌大的办公室寂静无声,空气里似乎还带着她身上特有的芬香,若有似无的淡淡香味,让他在无数个夜晚沉静安眠。
可这一刻,如此深的鸿沟划在了他们面前。
……
顾冬凝没有回去墨家老宅,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阵子顾氏股价跌的很是厉害,顾氏集团内部本就各自为政,这会儿二伯和爸爸都出了事,其他人就争的厉害,哪里有人能去考虑怎样帮爸爸一把。
顾冬凝想要去监狱看看顾温恒,跟他商量一下这以后要如何走,可顾温恒却压根不肯见她,认为她吃里扒外,只让宋予琳带话给她,“如果你不跟墨家断的干干净净,他是不会见你的。”
到底为何会走到这一步,顾冬凝觉得很绝望,所有人都很坚决,而她却找不到自己的出路。
她费劲心思的去找那些爸爸的朋友,想让他们出面帮一下,却是处处碰壁,从未想过求人是如此艰难的过程,顾冬凝不知道是不是墨龙帝国的名号太强,还是父亲的罪确实太深,她甚至找不到一个可以帮忙说话的人。
父亲年龄到底是大了,这样的牢狱之灾,顾温恒那样高傲的脾气性格怎么又能受得了?
顾冬凝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崩溃了一样,身体上的不适加上心理上的焦虑让她的身体几乎透支,有几次甚至差点晕过去,她家里的事情唐小菀和兰溪也帮不上忙,只得叮嘱她一定挺住了,这种特殊时期,她毕竟不是一个人。
顾冬凝又不肯把自己怀孕了的事情告诉家里人,这种时候也是,这话到底要怎么说?顾冬凝心里憋着气,更是不想要把孩子的事情告诉墨成钧,权当是自己一个人的孩子。唐小菀不放心她,索性行李打包好了两人一起搬到顾冬凝原先的小公寓里。
有唐小菀照应着,兰溪也是放心了很多。
可这种事,一天拖不得一天,顾冬凝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死逼着也要吃,你难道又想去医院输营养液?”唐小菀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念叨,这样不吃饭,再壮实的人也熬不住。
“小菀,我晚一点再吃。”顾冬凝站起身来,她伸手取了外套就往外走。
“你干什么去啊?”
“我出去走走,屋子里太闷了。”闷的她心脏都疼了。
顾温恒的事已经没有任何可以转圜的余地,证据确凿。
白天的时候被宋予琳狠狠骂了一顿,说她不孝。
她都听着,一句话也未曾反驳。是,她是不孝,哪怕到了今天,她也不曾按照顾温恒说的去做。
顾冬凝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可是如果这场婚姻就这样落幕,她的心里依然是痛,很疼,很痛,她不知道到底要如何去做才是最正确的。
墨允罡背后的小动作不断,这些年他早就在布局吞噬墨龙帝国,不过是这之前他到底忌惮几分,这会儿却有些有恃无恐,背后里煽动董事会的那帮老古板不断的像墨成钧施加压力。
虽说墨成钧手里倒也有新的项目可以启动,但是要有两个条件,一是足够有影响力的投资人,二是时间。可惜,这两样目前还都存在于脑子里,陆川这前前后后的张罗,急的头发都要掉光了。
墨允罡暗地里持有的墨龙帝国的股权已是不在少数,墨成钧也是恐了他持股数反而高出去,届时想要制衡他就有难度,关键他手里的资金因为收购顾氏的股权已是元气大伤。
老爷子手里虽说持股,可也不见得多,当年墨少平、墨允罡、墨海怡进入墨龙帝国时候,老爷子从自己股份中分赠给三个孩子部分股权。墨成钧手里的,不过就是继承的墨少平那部分。
纵览全局,似乎对他俱是不利。
墨成钧指尖夹了根烟,他深深吸了口,这些对他不利的因素他倒还真没实打实的放在心里,事情总是要一件件搞定,可是解决了顾温恒的事情,墨成钧却没有半点舒心的痛快。
那种横亘在胸中烦闷就像是草一样旺盛。
他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滑动,屏保图片是在德国时候两人的自拍照,她让他发给爷爷奶奶看看,他当时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鬼使神差的就存了下来。
这会儿看来,他们一起正儿八经拍过的照片原来真是寥寥无几。
以前的时候许是知道她就在家里,几天不见想归想,却不见得这样焦虑。这会儿却是回到老宅也见不到她的人,他却就像是得了一种病一样。
男人身体靠在车身上,他抬头望向前面,在那个亮着灯的房间里,他知道她在。
到了这一步,他无法自己伸手推开她,却也无法再霸道的攥紧她的手,似乎往前或者后退都已经寸步难行。
在这之前的生命里,墨成钧或许遭遇过各种情况,在英国时候哪怕命悬一线,也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