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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再说那些都于事无补。
“我昨天去监狱看我爸爸,他在里面两年,这两年总是对他有触动。很多以前追求的到了现在才发现不过是浮土。可当时想不明白,或许,他现在也想不明白,可总是后悔的。”
顾冬凝眼底有些泪意,她声音哽咽,有些事发生了不可能找个橡皮擦擦掉,她太清楚两人之间的隔阂,有时候真的放下才能彼此幸福。她知道墨成钧真的算是手下留情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哪怕是坐牢也比无法生活在一个空间里更好。
墨成钧静静站在那里,眼底的笑意收回,只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回苏城后可能不回来了,婚期定了我就不通知你了。”顾冬凝牙齿重重的咬着,似乎不这样眼泪就会掉下来,可她总要说出来的,这些日子以来她心绪难安,自从耀西哥求婚,甚至景新都打过电话来恭喜她终于答应耀西哥了。
可她却感觉不到任何的喜悦,那种慌张感很要命,似乎有很多人在背后推着她,告诉她往这边走是对的,可她却总是不自觉的往回看,总觉得过来的这条路上,有太多让她割舍不掉的东西。
“就过来跟我说这个?”墨成钧眯了眼,那双黢黑的眸子雾沉沉的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顾冬凝想她过来是不是要跟墨成钧说这个呢,不知道,只是,“墨成钧,以后如果能够不见面,就不要见面了。我们两个人之间,说实话到了现在,哪怕以这样的形势合作我都觉得别扭,我一早就想着这次工作结束了之后就不会跟你再有牵扯。可是我已经知道了,就不可能装作不知道。那场车祸,我和展扬是最直接的受害者。”
“你想怎么插手?或者说,你能做什么?”墨成钧声音有些冷,他提出反驳,他倒是没想到顾冬凝会这样固执的在这件事上。
“我不知道,但总能做些什么。或者说,我总要知道当初他们到底做了什么。”她抬起眼来看向墨成钧,眸光里透着坚持。
墨成钧眸子紧紧眯起来,他看着她,沉默半响,“墨允罡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是不是要让展扬也陷入不可预知的危险?”他哪怕提前做好必要防范,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顾冬凝抿紧唇,“我可以让耀西哥带着他先回苏城……”
脸庞倏然被人托了起来,男人手掌贴在她脸上,手指挑着她的下颌让她望向他,墨成钧靠近过去,他低头就能看到她眼底的挣扎和矛盾,“无论过去怎么样都已经发生了,你再插手进来结果都不会改变。我说了,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顾冬凝也知道,他会处理,而她应该走自己的路。可她这些日子以来根本不能平静,她做梦会突然惊醒,害怕那样一幕鲜血淋漓的惨剧发生在他的身上。
她知道两个人之间已经结束,可如果他出事,顾冬凝绝对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她微微骗开视线,声音有些哽咽,“爷爷那天跟我下了最后一盘棋,他说那个孩子是留还是不留让我来做决定,你不会知道我心里多么痛苦和憎恨,那是你的孩子,可是你们却这样跟我说,一个生命,却要这样被冷漠的无视。
可在我终于想要留下他的时候,凌霜却告诉我,你之所以打压顾氏是因为我爸爸做了错事,你不会知道我那时候有多绝望,那种感觉好似天旋地转。我几番挣扎做出来的决定就好像是个笑话,我肚子里的孩子从一开始就是最不应该的存在,我所有的憎恨在一瞬间都没有了理由。
这样残忍的事实摆在我面前,我当时承受了多大的心理压力,你不会知道的。可是我怎么都没想到,到了最后,孩子却还是离开了我。
墨成钧,既然你一直都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来告诉我?
你不知道,我真的恨透了你,恨透了……
可是墨成钧你告诉我,为什么到了现在我才发现我所有的恨都是错的。既然一开始让我恨你,为什么不能让我恨到最后?”
她声音嘶哑的质问,眼泪却掉出来,那样无望的感情,在一个看不清透的漩涡里挣扎,找不到尽头,她想大声说爱他,想大声说恨他,无论哪一种情感都想要宣泄,可却突然发现,她不能爱他,可她也无法恨他,这种感觉太糟糕了,糟糕到她几乎找不到方向。
有些感情,不是你说丢掉就可以轻易的丢掉的,如果他坏的透彻,她真的想要丢弃的干干静静,可是这些日子以来,公寓物业突然增加了很多保安,如果不是听到了陆川讲电话,她不会知道还安排了这些。
“墨成钧,我会结婚,会把你忘掉,会把你忘得干干净净,可是,你最后一定要告诉我处理的结果。”她咬着牙,说出这句话,与其说她想要说给墨成钧,倒不如说她在给自己下决定。
“如果想忘了,那就忘掉吧。”男人眸光很深,压抑的感情在黑色旋涡中沉静,他根本无法给到这个女人任何的承诺,哪怕想要强行把她留在身边,他都做不到。
就是因为太爱了,不想她受到一点委屈。
哪怕这个人是他自己都不行。
男人手指摩挲她的脸颊,在顾冬凝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他的唇狠狠的压在她的唇上,用力吻住,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强悍的力道唇畔被磨破了疼的她哼出声音,墨成钧却好似全无所觉,滑腻的舌在她的口腔里搅乱,力度大的让她哼出声,这样决绝的一个吻竟让她根本无法推开他。
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落在口腔里,这样咸涩的味道,就好似这一场无望的爱恋,到了最后,大家还是分道扬镳。
男人额头抵着她的,他松开她,手指压在被她吻肿的唇上细细的摩挲,极其贪恋这样的滋味,却终究没法说出任何言语,男人喉结轻滚,声音被卡住了发不出来,她想要抬头却被他盖住了眼睛。
盖住了她能看到的一切。
墨成钧舌尖抵着嘴角,他偏开头去用力的呼吸,将所有酸涩疼痛都深深的咽下去,那双红透的眸子再不想被她看到。
眼泪哗哗的往下淌,打湿了他的掌心,她没想这样不长出息的掉眼泪,她只想说开了说完了给自己一个了结,可他只这样一个狂猛的吻就把她所有懦弱柔软的情绪全给带了出来。
那天顾冬凝哭惨了,她想把所有的委屈全都哭出来,只是当着这个男人的面全都哭出来,就好像要把所有的过去全都丢给他,她不要了,再也不要了。
墨成钧一直没说话,后来直接开车把她送了回来,却在最后的时候问了一句,“凌霜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顾冬凝摸着哭肿的眼皮子,“我约你出去之前。”
男人没再说话,却在离开前重新狠狠的抱了她一下。
墨成钧知道,这辈子,无论她要嫁的男人多么优秀,他都无法真心的给予祝福,可他真的希望她幸福,只是很可惜,那个能给她承诺的男人不是他。
……
顾冬凝回苏城的时候并没有很顺利的见到陈耀西的父母,对方刚好有事离开了苏城,要过阵子才能回来,顾冬凝倒是没觉得什么,刚好给了她时间缓缓神。
宋予琳终究是在外面玩够了,看到快要过年了才回来苏城,当初顾温恒入狱,宋予琳便是耐不住性子,她到底还年轻,让她这样等下去她可耗不住,不过是一年就提出了离婚,顾温恒倒是很痛快的答应了。
在里面呆久了,就觉得好似所有事情都无所谓了,留不住的就怎么也留不住。
顾冬凝和顾景新在这件事上无法参与意见,宋予琳那样的人他们即便是说了她也不听,反正这以后大家也不会住在一起便是由了她,顾景新有时候还是会刺挠她几句,在金钱的给予上也限制的很死,倒是让宋予琳满腹牢骚,可到底是自己儿子,说的话她还是要听一听的。
“我以为今年你还要再外面旅游过年的,怎么就回来了?”顾景新的声音向来清冷,他说话没什么讽刺意味儿,听在宋予琳耳朵里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怎么?我碍着你的眼了?我回来过年还不行了?”
“没什么不行,就是问问你而已。”顾冬凝从厨房出来,“但是,我跟景新商量,今年过年我们想回承安市。”
“回那里做什么?还不如在这边自在,就顾家的那些亲戚一个个都下眼皮肿的,也没什么可以交流的。”宋予琳撇了下嘴角,她实在也不太想要回去。
“爸爸这阵子身体不好,年三十的时候想跟景新过去看看他。”
宋予琳沉默半响终究是不说话了。
一家人刚刚坐下吃饭,顾冬凝的手机却响了起来,她拿起手机接听,对方只说了一句话却让顾冬凝愣住,“大哥。”
她拿了手机到阳台去,过了半响才回来。
顾景新看过去问,“怎么了,谁的电话?”
“没什么事。”顾冬凝轻松转了话题,她不知道陈祈东找她什么事情,之前也没有过交集,除了她刚到苏城的时候他过来看过展扬一次。
她计划好了一切,想着等陈耀西父母回来后去见个面,顺便把婚期定下来,之后她会跟景新回承安市过年,至于墨允罡那边,墨成钧强硬不允许她参与,他说最后的结果会告诉她。
顾冬凝答应了,她说她不会再恨他,也不会再爱他,她唯一就只要求他不要有事。
如果他可能会有事,她宁可所有人都不要知道那场车祸的真相。
苏城这边很是平静,洋溢着浓浓的新年气氛,去超市的时候看到挂起来的中国结,顾冬凝恍惚的想着,时间真快。
可她不知道的是,承安市却早已在不动声色中改变……
☆、169 豪门暗斗(一)
这个即将到来的新年,对承安市的商场和媒体而言绝对是最不平静的,早已获得新闻内幕消息的经济之声的主编在微博上放出消息模棱两可的声称新年将至,改朝换代的最佳时机。
所有人都在猜测到底是什么信息,这种商场动态一般百姓或许不会轻易察觉,可对于天天混迹商场的人而言却早已经嗅觉灵敏的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空气中淡淡蔓延起的火药味十足,大家都在屏息以待,等着一个火星引着轰然大火。
宋铭海准备出门之前被自己家大哥喊住,“最近你见没见墨成钧?”
“刚通过电话,怎么了?”宋铭海穿上外套回头看他。
“只是隐约听到些风声,墨龙帝国最近好像会有大动作。”宋铭修合上自己面前的报纸,“我在考虑最近要不要购入一些墨龙帝国的股票。”
宋铭海嘴角扯了下,“谁知道墨成钧卖什么膏药,哥我劝你还是慎重吧,落井下石不是什么人都能干的,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别说我没提醒过你。”
他转头看向自己父亲,“爸,我话可撂在这里了,听不听看你们的,到时候讨不了好别怪我没提前说。”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宋铭修看着门关的方向眉角挑了挑看向自己父亲,“看来我猜的没错。”
“成钧那小子胆大心细,倒是难得的商业人才。”宋品元沉吟几分,“你还记不记得,铭海那年从你妈那里拿了一笔不小的资金。”
“嗯。”这事儿宋铭修倒是记得的,那时候铭海刚上大学,他拿那笔钱也没跟妈说实话,本来说用一小段时日后来就填不起来了,被宋品元知道后狠揍了一顿。
“那之后没多久成钧给我来过电话。”宋品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