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甚至于——她打了个寒战——陈家不缺姑娘,缺的是皇后的扶持。无论她母亲多么爱她,父亲多么看重她,若是有必要,他们不会介意一个女儿“病逝”宫中——只需再送一个更听话的进来就好了。
“权势!”陈蕴玉咬着牙,从牙缝里将这两个字挤出来。敬砚姝的后位稳固当真是因为与陛下同甘共苦?以那男人的薄情寡义,什么感情都比不过现实——现实就是皇后占着礼法大义,还有前朝一众文臣武将的支撑,才能在后宫稳坐钓鱼台。
她不需要用任何手段争宠,也不需要陷害任何人,自然沾染不上任何污点,更不会给陛下找茬儿的机会。哪怕陛下当真厌弃和忌惮了皇后,也无非是相敬如冰作为了断,根本动摇不了她的中宫之位分毫。
反而是她,多么可笑,竟然妄图以爱宠撼动权势。陈蕴玉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将心思沉了又沉。这一局输的够难看了,不如收起无谓的挣扎,老老实实低头认错,或许还能在日后得到些许翻盘的机会。
敬砚姝一手摁下陈蕴玉,转头就把柳贵人给拎出来了:“要说小意温柔的解语花,唯有柳如兰能与陈妃相较一二,陛下若是想的慌,不如将就将就,让柳贵人陪伴几日呗。”
彼时冷枭言才从长乐宫到坤和宫来,一则蹭饭,二则也是说说陈妃的情况。敬砚姝说的半开玩笑,皇帝陛下也不恼,反而打趣起她来:“我尚且有人解闷,倒是你要闲得无聊了。”
皇后娘娘在后宫只与陈妃聊得来,如今陈妃需要静养,怕是敬砚姝比他更找不到合心意的人来陪。
敬砚姝闻言便忍不住啐他:“我事儿多着呢,后宫份例发放,各处脉案要看,还有外朝夫人太夫人们的节礼。明儿你闺女的满月宴,可知花了多少精力才布置妥当,在你看来倒成了我整日里闲的发慌咯?”
“夫人明鉴,我可绝无此想法。”冷枭忙笑着摆手辩解:“只是希望你少劳累些罢了。”
“我倒是想不劳累呢,后宫的事儿谁来管?”敬砚姝翻了白眼没好气道:“你是会帮我看座次还是看菜品啊,你就是个嘴上把式!”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冷枭言求生欲极强,深谙在媳妇儿的愤怒前如何生存:“现在还有什么要做的?我今晚哪儿都不去,通宵在这儿给你做活儿可好?”
在一旁伺候的松明都听的笑了,忍不住应道:“娘娘早就弄完了,陛下您可别来添乱吧,没得我们整理好了的单子都混了,明儿才要出乱子呢。”
“啧,就你嘴快。”敬砚姝一副不爽的模样小声嘀咕:“我还想让他看一夜账本的,免得他空口白牙说轻快话。”
冷枭言听的大笑,指着敬砚姝连连摇头:“你这促狭货,偏喜欢整我,还好你家丫环拎得清,没让我平白熬一个通宵。”
“是啊是啊,你是皇帝么。”敬砚姝愤愤不平:“老李老周在前朝,把我忘在脑后只认你一个人当主子也就算了,连我宫里的丫环都胳膊肘儿往外拐,我这日子没发过啦~”
她假哭几声,越发逗的冷枭言笑个不停。松明到底胆子大,索性凑趣儿道:“您与陛下夫妻一体,认陛下不就是认您么?”
敬砚姝斜眼:“你倒是有本事反过来说?”
松明嬉皮笑脸:“男主外女主内嘛,在咱们屋里说话,可不是连陛下都听您的么?您还有什么不满的啊!”
冷枭言忍笑点头:“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别说在坤和宫了,只要踏进后宫一步,那不都得听皇后娘娘的话,看皇后娘娘的脸色办事儿么?”
“你们一个个的,我说不过你们!”敬砚姝气的甩手,“走走走,都给我出去,让我消停消停!”
第35章 报应
皇后娘娘开口赶人; 就算是陛下也不敢不从。只心中到底记着了敬砚姝的建议,转头就翻了柳如兰的绿头牌子,出了坤和宫便径自往景瑜宫去。
松明将人一路送到宫门口; 看着灯笼的烛火彻底消失在转角处; 才回到内殿小心翼翼的问自家主子:“您今日让陈妃娘娘禁足; 那往后……?”
敬砚姝以手撑额,秀美的脸庞上有些犹豫:“我原本觉得陈妃是个聪明人; 有心等她生子后与世家合作; 可现在看来; 这主意还是有些靠谱啊。”
陈妃是她的第一人选; 然这个看似乖巧识时务的姑娘突然反水; 让敬砚姝平白生出些纠结来。除非去母留子,否则哪个女人会心甘情愿做个生育工具呢?何况为母则强; 就算她选中的宫妃是个明白人,真有了孩子之后,势必还是要与自己分庭抗礼。
“算了,后宫有的是女人愿意为陛下生孩子; 咱们慢慢等机会捡漏便是。”敬砚姝笑着摊手:“走一步看一步,这世道变化快,谁知道日后要如何呢。”
无论日后如何,第二日小公主的满月宴才是敬砚姝的当务之急。辰时三刻宫门大开; 一众夫人踏过长长的甬道,来到花团锦簇的御花园中。微凉的秋风扫过一丛丛盛开的娇艳菊花,消失在两排桂树步道里; 只余沁人心脾的花香飘散,让赴宴的夫人们忍不住驻足。
整一个月蓬头垢面闭关的安贵妃在今儿早上痛痛快快洗了个热水澡,满头青丝浅浅抹上茉莉馨香的发油,盘成一个慵懒而不失妩媚的坠马髻。
银红色的正装礼袍外罩浅灰色薄纱褙子,遮掩了略有些臃肿的身材,倒是显出几分威仪来。脚底一双刺绣云履在裙摆下忽隐忽现,有眼尖的夫人看到上头镶的一排紫色珍珠,颗颗都有黄豆大小,均匀正圆,拿来串成手钏都是不失礼的。
初生的小公主被乳娘抱在怀中,跟在安贵妃身后接受夫人们的礼拜和祝福。大红色的夹棉襁褓是上好的绸缎面料,外层用柔软的丝线绣上百花争春的图景,映着小公主红扑扑的脸蛋,让一众女子的心都软了。
唯有一人发觉不对:“怎么不见陈妃娘娘?”
昨日陈蕴玉被敬砚姝敲打禁足的事儿尚未传到宫外,陈夫人一眼扫过暖亭中的宫妃,没见着自家女儿的面,心中颇有些不安,少不得悄悄问一遍一旁伺候的女官。
那女官也不隐瞒,微微一笑屈膝告知:“说是昨日陈妃身上不爽利,遣了身边医女禀告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不敢耽搁,随即请闵院正为陈妃诊脉。闵院正的意思,陈妃娘娘很该调养三个月,是以从昨日起,皇后娘娘就免了陈妃娘娘请安礼和一切宫宴活动,让她在长乐宫安心修养。”
陈夫人直觉不对,可这当口容不得她多打探。待众人与贵妃见礼毕,一身明黄色长裙的皇后娘娘亦在宫女内侍的簇拥下也到了御花园,与夫人们寒暄几句,又不免问道:“陈妃养病没来就算了,怎么云昭仪也没到?公主满月是大事,可不好如此怠慢。”
云浅杉的位份不算高,也没有个亲娘惦念,若非皇后提起,夫人们都没发现少了这位大皇子生母。敬砚姝微微皱眉,遣身边的小宫女到琦玉宫问问情况,转头继续关怀安贵妃,问些“小公主乖不乖”,“赵夫人可有好转些”的场面话。
贵妃生过孩子,人倒是成熟不少,一脸诚恳的应了皇后的询问,言语间颇为得体,还不忘小捧皇后仁慈,十分感恩乖觉的模样。
问答之间,众人在宫女的指引下落座。敬砚姝当仁不让的坐了主位,率先举杯邀饮:“今日中秋佳节,更是咱们小公主的满月,各位请满饮此杯,祝咱们小公主健康快乐。”
所有人举杯响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陛下派来的传旨太监亦到的刚刚好,当着一众夫人们的面给小公主颁下旨意,为小公主赐名“祉福”,封为安阳公主。
夫人们都是饱读诗书的贵女,脑子里随意转一转,就知道坊间传言厌恶小公主根本是屁话。“祉福”二字用于皇家子嗣,一是对孩子的祝福,更有国之福祉的意思。小公主在陛下心中,绝非“八字不祥”,反而个个应运而生,颇有福运的好姑娘。
至于小公主才满月便封了公主,更是陛下给的殊荣。安阳是幽州大郡,亦是陛下起家的地方,将此处封给小公主做封地,可见陛下对小公主的看重和喜爱。
一时间,众人看向贵妃的眼神都热切了不少。安素仙端着架子安坐次席,应对一轮一轮上来敬酒的豪门贵妇,听着她们花样百出的真诚夸赞,心中止不住的得意又爽快——之前那些人有多轻视自己,到头来都得乖乖给她补回来!
敬砚姝并不在意宴会的主角变成贵妃母女,径自啜一口酸甜的果酒。后宫嘛,可不得这样才热闹?你方唱罢我登台,前仆后继的翻腾起来,总好过一潭死水的平静。
贵妃得宠与否,其实她并不是很关心,然她需要这样一个脑子不太聪明却又颇喜欢拉仇恨的高位妃嫔立在前头,正好将后宫女人的嫉妒心与手段花样都暴露无遗。
薛雅娴将手里的帕子揉成一团,再抬头时又是无懈可击的笑靥,端着酒杯对安素仙屈膝行礼。
柳贵人脸上的讨好谄媚就直白的多,总归一个小小的贵人讨好贵妃也没什么丢人的。她本是宫女出身,自有一套服侍人的本事,安素仙对此十分受用,给她的脸色可比对着薛妃好多了。
两位更衣哆哆嗦嗦的跟在最后,尤其是李更衣,一张脸煞白的仿佛随时会晕过去。敬砚姝想起来安素仙生孩子当日,就是她喝破小公主生日恰在七月十五,无论她是真没脑子还是别有想法,以安素仙的小心眼儿程度,往后找她麻烦的可能性十分之大,也难怪她这会儿吓的魂不附体的模样。
贵妃娘娘再如何记仇,也不会蠢到在自己女儿的满月宴上发难。皮笑肉不笑的打发了两位更衣,一轮敬贺也就到此落幕。敬砚姝不禁有些遗憾,后宫的人还是太少,早知道就晚一日再关陈蕴玉了。
不过以小白花的功力,估计也没有热闹给她看。实话来说,敬砚姝对陈蕴玉的能耐还是挺满意的,毕竟这演技这心机,以及审时度势的判断,陈蕴玉绝对有成为最后大赢家的资质。
可惜后宫战场就是这么残酷,敬砚姝绝不会有欣赏一个人便把她培养成自己心腹大患的爱好。若是这次之后,陈妃能够改过自新乖乖听话也就罢了,若是还暗戳戳的做动作——
皇后娘娘也不介意给陛下再换两个妃子进来。
她这边魂游天外,却有一名小宫女悄悄跑到她身边,在松明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松明的表情颇有些古怪,到底是拉了拉敬砚姝的衣袖:“娘娘,邹太医在外求见,您看……?”
“邹太医?”敬砚姝回过神来,有些不解的问:“怎么了?有谁病了?”
她声音不小,宴会上顿时安静下来。松明见状索性也不遮掩了,大大方方禀告道:“今日一早,邹太医往琦玉宫例行请平安脉,正好诊出云昭仪有喜了。”
她略一停顿,见敬砚姝微微点头,才继续道:“邹太医的意思,云昭仪胎相略有些不稳,最好是卧床静养,哪里都不要去。云昭仪却坚持要往御花园来给贵妃和小公主道贺,相持之下,邹太医只好先来请您示下,若是您允了云昭仪过来,他才好给云昭仪开安胎药,以免发生什么意外。”
邹太医是冷枭言尚未登基前就跟随着的老人,论医术在太医院或许算不得数一数二,脾气却是少有的执拗。敬砚姝听松明说完,便知道这太医的意思——是药三分毒,能静养的当然静养,非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