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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切球了?”
南风依着自己对陆笙的了解,解释道,“她大概要调整战术。”
“嗯?”
“之前只是练手和试探,同时纠正自己的不足。调整战术之后,会合理地分配和使用技术,”南风说着,停顿一下,声音突然染上了一丝愉悦和隐隐的兴奋,“比赛,才刚刚开始。”
果然,他话音刚落,李卫国便看到场上的陆笙放了个短球,把对手引向网前。李卫国忍不住说道,“终于朝着网前打了,我早就说过她该这么办!小乌克兰的行动不够灵活啊,哎哎哎,好,截击!漂亮!”
陆笙放的短球力道轻盈,小乌克兰被迫跑向网前救球,给陆笙制造了战机,她截住球一记抽杀,小乌克兰反应不及。
陆笙第二个发球依旧充满着和平与友好,李卫国似乎有点理解她,他跟南风解释道,“我觉得陆笙是在有意控制发球。高速的发球正中小乌克兰下怀,近线或者压线发球容易失误,所以在发球上制造威胁不划算,有效发球最重要。”
“嗯。”
李卫国这次说对了。陆笙的发球以有效为主,后面自己慢慢地寻求或者制造进攻机会。第二个球她和小乌克兰对角互抽两个来回,接着一个直线球,对方跑动不及,救球失败。
第三个球,陆笙又放短球把小乌克兰调到网前,她自己并没有在截击位置,而是守在底线,小乌克兰看到机会,这次不往底线抽了,也是轻轻落落的一个回球打向网前,心想这样的位置对手肯定来不及救。哪知陆笙突然像个火箭弹一样飞奔过来,在加速中已经完成握拍挥拍等一系列动作,几乎是一眨眼就蹿到了网前,狠狠地把网球抽向底线。
“好!!!”李卫国忍不住叫好了,然后又对南风说,“我就说嘛,她一开始就该这样调动小乌克兰。”
“一开始不行。”
“对。”李卫国自己也反应过来了。
一开始不行,因为陆笙一开始并没有做好准备。她打过的比赛那么少,更没和这样的选手对阵过。调动对手全场跑动的前提是,自己也要跑起来。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这样做,只能是浪费体力。
所以她把机会留在了后面,留在了反攻的时刻。
面对强大的对手,能够冷静地制定战术,并且还能在赛场上冷静地、一丝不苟地执行,而完全不会被输赢左右情绪,也不会被眼前的得失而打乱脚步。输球不沮丧,赢球能克制。
这样的冷静,是一种多么可怕的冷静!
李卫国有些感慨,“这个小孩儿太难得了!”
“嗯。”
“可惜了啊,学得太晚。”
“李教练,我们要向前看。”
接下来几局,陆笙一直贯彻执行着她的对战方阵:用技巧拖住对方进攻的节奏,全场调动对手以制造进攻的机会,与此同时增强自身的防御。
她的球路突然变得绵密又凌厉,一下子把小乌克兰打乱了。陆笙连下六局,赢了这一盘。
不光赢了,因为是连着赢的六局,她还送了对手一个“隐形零蛋”。
最后一局结束时,小乌克兰的情绪已经不太对劲了了。她狠狠地把球拍砸向球网,仰头怒吼一声,发泄情绪。
“像人猿泰山,”李卫国不厚道地打趣一句,接着对南风说,“前面所向无敌,后面迎头痛击,这样的心理落差太大了,真可怜……我说,你觉得陆笙会不会把这种心理上的攻击也考虑在内了?”
南风没有回答。
李卫国自言自语道,“我觉得有可能哦。陆笙这孩子打球很用脑子嘛……喂你说句话行不行?喂?喂?”
他有点奇怪,掏出手机一看,好吧,没电了。
最关键的一盘,南风听不到了。真是好可怜。╮( ̄▽ ̄)╭
南风在办公室又关了将近半个小时,中间助理进来送了杯咖啡,刚放下咖啡,助理的手机响了。南风“嗖”地一下抓起自己的手机。
助理吓了一跳。
“咳。”意识到这并不是自己的手机铃声,南风有点尴尬,“你先出去吧。”
又等了一会儿,他等来了电话。
来电显示是陆笙。
南风一看到来电显示那俩字,心情突然就好起来了,他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稳又冷静:“喂?”
“喂!”那边是一个粗犷的爷们儿声,爷们儿嘿嘿一笑,压低声音说,“南风你怎么突然这么温柔,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南风失望地扯了一下嘴角,声线变得硬邦邦的:“李教练?”
“嗯,是我。我跟你说,陆笙第三盘赢了,那个小乌克兰已经完全被打乱了,最后状态也没调整过来。”
南风心想,预料之中。
李卫国说,“你要不要和陆笙说话?”
“好。”
“陆笙,陆笙……哦,陆笙去找徐知遥了。回头我让她给你回电话吧”
南风心头突然涌起一阵无名火,他咬了咬牙:“再、见。”
?
☆、第 50 章 放松一下
? 第一轮比赛,来自T市的无名小卒逆转四号种子选手,可谓爆了大冷门,陆笙在当地的报纸上小小地露了个脸,照片中她抿着嘴,笑得有些羞涩。很小的一块版面,除去照片之外,文字描述特别简单,无非是介绍一下她的基本情况,哪个队的,教练是谁,以及比赛过程怎样精彩。
陆笙没告诉记者她的启蒙教练是谁。
她第二场比赛遇到的对手,整体技术水平不错,但是有短板——反手打不好。左撇子的陆笙恰好能克她,因此这场比赛打得还算轻松,两盘确定胜局。
就这样,她打进了第三轮,八分之一决赛。
进了八强,就有积分了,有了积分,她就进入了ITF全球排名系统。不过么,这点积分少得可怜,她就算有了排名,也是垫底的。
第三轮如果赢了,她就进了四强,那样不仅有更多积分,还有奖金拿。
奖金耶!许萌萌天天念叨的票子,虽然不多,不过来回机票和住宿费差不多就能赚回来了。
如果真的能打进四强,她在这次比赛中算是做到了经济独立,不用花南风的钱了。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四强争夺战中她遇到的是本次赛会的一号种子选手,来自浙江省队的骆灵之。陆笙虽然在赛前仔仔细细地制定了战术,但是战术这东西,只有在水平相差不大的对手之间才算有效,而她和骆灵之的差距,远不是战术能够弥补的。
因此这场比赛,她毫不意外地落败了。
好吧,虽然失败,倒也不是没有亮点。她本场比赛打得很稳,中间也打出了一些看点,并非单方面被压制。
从更衣室出来,陆笙穿回了T市网球队标配的运动服。T市网球队有某国内知名运动品牌的长期赞助,运动服都是专门定制的。浅绿色的运动服,是草地的颜色,胸前印着队徽。
一般来说,运动服的修身效果并不好,然而运动员们都有着一副健康又有动感的好身材,因此即便是穿运动服,也是飒爽又挺拔,若是走在大街上,回头率一定不会太差。
徐知遥上午很闲。他去现场看了陆笙的比赛,还充当了陆笙唯一的拉拉队,一个人对抗骆灵之强大的后援团。比赛结束之后,他就在更衣室外面等她。陆笙出来时,本来扎着的马尾已经散开,乌亮的半长头发披在肩上。她本就五官清秀,脸部线条柔和,现在这样披着头发,凭添了几分独属于女孩子的柔美。
徐知遥笑了笑,他一抬手,巴掌盖在她头上,胡乱揉一把,将她的头发全揉乱了。
“别闹!”陆笙笑着偏头躲他,拍开了他的爪子,然后慢条斯理地整理头发。
徐知遥说,“你这样不梳小辫也挺好看的。”
“我头绳断了。”陆笙说着,摊开手掌,掌心里躺着一根断开的黑色头绳。
“走吧,出去放松一下。‘上有天堂,下有西湖’,我们去西湖玩。”徐知遥提议道。
陆笙懒得纠正他的语病,她只是有些犹豫,“你下午还有比赛呢!”徐知遥也打进了八强,比赛在下午。
徐知遥摇头晃脑的,“你不懂了吧?就因为要比赛,所以才要放松一下!”
好吧,他们俩的人生观处处不合,陆笙已经习惯了。
在去西湖的路上,他们找到了一家小饰品店,因为陆笙不太习惯披散着头发,想买根新头绳。虽然徐知遥一个劲儿地说散着头发好看。
陆笙看上一根红色的发圈,造型很简单,上面有颗透明的琥珀色的有机玻璃球,徐知遥说:“红头绳,像喜儿。”
喜儿太悲惨了,陆笙不想像喜儿。她扔开红发圈,又挑挑拣拣的,一转头,发现徐知遥却拿着那根红色发圈去结账了。
结完账,他特别潇洒地把发圈扔进她怀里,“喏,送你了。”
陆笙反问道,“你不是说像喜儿吗?”
“你想太多了,喜儿没你这么黑的。”
陆笙:…_…#虽然拿了他的东西但是一点也不想说谢谢!
陆笙本以为买完发圈就可以走了,哪知徐知遥赖在挂手链的地方不走,翻拣好半天。陆笙问,“你想买手链吗?”
“师妹,我都送你头绳了,你不打算礼尚往来一下下吗?”
额,貌似也有道理……
最后徐知遥挑了一件特别喜庆的红绳手链,手链上串着几个锃亮的金属片,拼出“LOVE”的字样……这造型真是,俗不可耐……
陆笙一边默默吐槽,一边结完账,然后她发现这手链比她的发圈还贵两块钱。…_…#
***
南风走下机场,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他本打算早上直接飞过来看陆笙的比赛,没料到飞机晚点那么久,也不知道这时候比赛打完没有。
他给李卫国打了个电话。
李卫国:“喂……南风啊?嗯,刚才想告诉你呢,你怎么关机了……陆笙的比赛打完了,输了,骆灵之还是很厉害的,咱们青训队没有人能打过她……陆笙啊?陆笙出去了,你找她什么事儿,我让她回来给你去电话。”
南风没告诉李卫国他已经到了杭州。
他又打了陆笙的电话。
陆笙一看到南风来电,顿时心一提。南风找她能有什么事儿呢?不会是已经知道她比赛输了吧?唔,这么快就要兴师问罪了吗……
她有点沮丧。按了接听键,“喂……”
以南风对陆笙的了解,他从这一声“喂”,直接听出了她的心虚。他问道,“你在哪里?”
好久没听到他的声音,乍一听到,陆笙心中涌起万般情绪,这情绪无关乎他的目的,只关乎她的心情。有点想念又有点委屈,还有些想要逃避……
她吸了一口气,掩饰自己的失态,“我在……”说了一个地方。
“和谁?”
“和徐知遥。”陆笙说完,看到对面的徐知遥和她挤眉弄眼,她也没心思搭理他。
她等着南风说话。然而接下来几乎半分钟,手机那头的他一直静默着,唯有轻微的呼吸声,通过无线电波转达到她的耳膜。
越是沉默,越让人不安。陆笙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小心翼翼地问,“南教练,你有事儿吗?”
“没事儿就不能找你?”
“额……”陆笙抿了抿嘴,感觉越来越摸不清南风的禀性了。
南风尽量放缓语气,说道,“我去找你。”
“啊?!”陆笙真的奇怪了,“你去哪里找我?咱俩距离一千多公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