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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殊跳下车,随手拉住了眼前的某人,急问:“里面有没有人?!”
那人摇头,他不死心,又揪住一个。“里面有没有人?”
话音刚落,就听到轰的一声巨响,安公馆的某个房间爆炸了。众人不由蹲身躲闪,惊叫起来。林殊回到车内,拿出手机不停地打着安婧的电话,但一直无法接通。火势渐渐控制住了,过了会儿,来了一辆救护车和一辆警车,再过会儿,有个蓝色的裹尸袋从浓烟滚滚的现场中被抬了出来。
“小婧!”林殊情不自禁大叫,他一冲上前就被警察以及消防队员拦住了。这时,林殊又注意到有个警察拿着对讲机正在汇报,说是死了人,是个男的。他一下子愣住了。
安婧被捕的时候正在昆明的火车站,她淡定地吃完米线,抹干净嘴后起身。在押往看守所的途中,她一直很平静,没有露出穷凶极恶的模样,也没哭得满脸是泪,就好像是悠闲的游玩,时常侧首看看窗外风景。
80524替代了她的名字、犯罪嫌疑人替代了她的名字。入了冰冷的灰墙,她反而坦然起来,心想如果能在这里度过余生,也算是件很美的事。可是每到夜深,她就无法入睡,身体明明很累,大脑却清醒得很,伴随她一夜的是心跳声,像是来自她的胸膛,又不太像。
安家的杀人焚尸案轰动了全国,一时间各大新闻媒体、报刊网络都在报导这件事。在大众眼中这是性质很恶劣的案件、是多爆点能夺眼球的案件,但是对熟知死者和罪犯的人而言,这是场不亚于世界末日的灾难。
曾柔怀孕快八个月了,那天她还在等安晟轩带她去产检,结果人没等到却收到了警方的电话。宝宝早产了,差一点就死在妈妈肚子里。曾柔躺在医院病床上哭晕了好几次,劝都没有用。那时,她还没想到凶手会是她的小姑子兼闺蜜,只以为是入室抢劫。她丈夫的尸体是由她父母去认领的,其实他们只是签了字,因为尸体烧成焦炭,根本就认不出来。
简浩知道谁是凶手,可以说他得知这个消息时,就清楚是谁干的了。安晟轩的死对他而言是莫大的打击,甚至比父亲入狱更令他痛苦绝望,他没意料会发生这样的惨剧,如果知道有这么一天,他当初一定会阻止他。事已至此,悔也晚矣。警察找上他时,他什么都没说,他是想为密友保守秘密和尊严,至于安婧会面临什么,他没顾那么多。
安婧穿上了桔黄色的马甲,戴着手铐坐在审讯室内,没回答他们的任何问题。他们特意找来手语顾问与她交流,可是安婧依然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缄默不语。警方拿她没办法,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她都像水泼不进、火烧不化的臭石头,当惨不忍睹的现场照片放在她面前,她连眼皮都没眨下,表情十分平静。
杀人总是需要动机,不是为财,就是为情。虽然是零口供,但是手头现有的证据已经足够提起公诉,只是缺杀人动机。从血液报告中,警方检测出毒品的痕迹;在走访过程中,他们又得知安婧曾欠下巨额高利贷,被人砸过房子,闹过学校。这些联系起来,一条很模糊的动机线就出现了,当警方说出自己的合理推断时,安婧闭上眼睛不作反应。
最终,案子还是定下了,公诉机关将以故意杀人罪提起公诉,并且为安婧指定辩护律师。收到这一消息后,林殊就找上了事先联系好的方律师,让他出面接受法律援助中心的指派公函。方律师接下了这个案子,但是他一看卷宗就觉得难度很大。当事人把安晟轩的脑袋砸成了烂粥,然后一把火烧掉了证据,接着她又订了飞机票,暴露出逃罪的嫌疑,这样的刑事案怎么打?而且更让他为难的是,当事人不配合,她就光坐在那里,不管他怎么问,她都不作答。这种不以为然的态度最令法官反感,哪怕打悲情牌,她都没牌出手。
“今天我见过当事人了,我认为案子辩护难度较大,我只能争取脱离死刑。”方律师如是说道。林殊不接受这种答案,他拄着手杖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突然想到一个重要的点,就立马站得笔直。
“她失踪了一个多月了,我有报过警,警方为何没查到这个疑点?”
方律师打开文件夹,翻到相关页,扫了眼说:“警方去时有证明安婧在家,所以这一点不成立。而且事后又查到她有去H市的火车票。”
“证明?怎么证明?就凭安晟轩口说的吗?再说他很有可能是替她买了车票,其实人并没去!你应该要求警方检验她身上是否有被打的痕迹,这一定要验!”
“我提出有关质疑,但是当事人不配合。而且还有个问题是,就算她身上有伤也无法证明是由死者造成的。如今我们最需要的就是证据。瑞恩先生,恐怕你不知道她有吸毒史吧?”
“吸毒?!”林殊万分震惊。“不!安婧不碰这种东西,从来不碰!”
“可是血液报告里有检测出毒品残留,现在检方是怀疑她为了毒资与死者起争执。”
“不!她不会这么做,你必须想办法。”
“我知道,不过根据目前情况,我不得不做这样的假设:当事人并没有积极应对。”
这是林殊最害怕听到的,那个电话似乎就是她的道别,而他只猜对了一半。林殊很懊悔,暗自责怪自己没能保护好她,也没能看穿安晟轩的变态,他应该带她去法国,不管她是否同意。方律师知道他非常忧虑,但给予的安慰是有限的,因为他无法对林殊做出保证,从证据来看,安婧处于非常不利的位置,他只能说尽量。
在经过大半年的侦查审讯工作,轰动一时的杀人焚尸安开庭审理,由于涉及到隐私,这次审判不对外公开。林殊终于能见到朝思慕想的她,虽然只是几分钟的时间。他站在证人席上,看到安婧坐在被告席内,她面无表情,眼神呆滞,对于他的出现,她没有一点反应,就像从来没见过他。
长这么大,哭的次数屈指可数,林殊所有的眼泪以及冲动全都用在了她的身上,他的目光没离开过她,以至于漏听了检方的问话。他想为安婧证明其中另有隐情,可是在一问一答中却发觉他们完全处于被动。就如方律师所说,她已经放弃了。
当生存比死亡还要痛苦,生存还有什么意义?80524在杀掉安晟轩的那一刻,就已经放弃了生存的权利。她封闭了漆黑无边的自我空间,无视周遭一切,包括她深爱的恋人。在她面前证人就如走马灯,每张脸都是一样,不管愤怒还是悲伤,她都像听别人的故事。
曾柔也站上了证人席,她愤怒而悲伤地说出案发之前安婧的反常,以及安晟轩所说过的话。
“在律师宣布了遗产继承之后,她就很不高兴,觉得我公公应该把5%股份给她。我丈夫没有同意。”
“那你是否亲眼见过他们关于这事发生争吵?”
“有!”曾柔毫不犹豫,因为她相信安晟轩,不可能想到他会囚禁自己的妹妹,做出那些肮脏龌龊的事。而且她的确见过他们争吵,不管内容是什么,总之他们有过争吵。”
“审判长,被告无语言能力……”
“她装的,她的手术成功了,她可以说话!”
曾柔的话揭露了另一个事实,眼前这位看似可怜的残疾人只是在博取别人同情。对于昔日好友的控诉,安婧微微勾起唇角,她不怪她,甚至觉得她做的应该。
一场庭审下来,整个犯罪过程和动机都已经明了了。方律师觉得已无胜算的可能,叹了口气然后默默合上文件资料。
审判长庄严宣判:“经过双方当事人陈述、质证、辩论,经过合议庭合议。现宣布判决如下:被告人安婧,因财产纠纷与死者安晟轩发生矛盾,于X年X月X日凌晨潜回家中将死者安晟轩杀害,然后纵火毁灭证据造成一定的财产损失,并且畏罪潜逃。其犯罪情节恶劣、社会影响严重,且认罪态度差。故被告人安婧故人杀人罪、故意纵火罪成立。应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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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对于法律不是很熟悉,措词略有不当请各位多多包含~~
不好意思,这几天过生日去了,更晚了~~
67、Chapter67
判决结束,安婧放弃了上诉,她不愿见任何人,安静地缩在监狱的某个角落里,等待生命终止。
她的反应和别人不一样,听到这句话,林殊的心就被狠揪了下,而他的脸却做不出相应的表情。他想她想疯了,不管多累,他每天都会去看守所,给些衣物或是交钱给小卖部为她加菜补营养。只要他出现,就会有人说:瞧,杀人犯的男朋友又来了。
林殊没觉得丢人,就像小时候有人拉着他问:“为什么和个哑巴玩”,他会昂首挺胸说:“我就喜欢。”如今他很希望能被人多嘲笑几次,那么她就能多活一点时间。
几番折腾,狱警已经和林殊混熟了,起先觉得他烦人,时间久了又觉得他很不容易。看守所内人间百态,无情的比有情的多,坚持的比放弃的少。在这个早寒的深秋,看到他落寞地坐在那里,石头心做的人也不免动容。
“小伙子,找个更好的吧,外国美女多哩。”
他们当林殊是外国人,说出的普通话都有生硬扭曲的怪腔。林殊勾下唇角,装作没有听懂,收到安婧不愿意见面的消息之后,他就离开看守所。
一周后安婧就要被执行死刑,林殊不想放弃,他依旧在为她努力,整日奔波,找寻可以翻供的证据。他就像饿极的狗,只要有丁点儿味,他就会跑过去直到扒出东西,有时是条小肉丝,而大多什么都不是。
可是证据太少了。安晟轩很聪明,甚至可以说卑鄙无耻。他不断地散播谣言,说安婧看中她舅舅遗产,一直在和他闹。他还拿了她的证件订火车票、汽车票,以造成她游玩的假像。火车站和汽车站人流量大,单从摄像画面上根本找不出线索。
不光如此,在找寻证据过程中,林殊还不断收到阻挠。换了个身份之后,他的确是富有了,但是一连串的碰壁让他深刻意识到,单纯的富有不一定能解决问题。他的对手是安家,安晟轩死了,还有他的母亲。安舅妈的老同学们有不少是政界人士,还有法律界的大人物。拼人脉,他不是对手。
在无计可施的时候,林殊找上了简浩,他相信以简浩与安晟轩的关系,他一定知道些什么,这是他最后的希望,是他唯一的赌注。
那天晚上,大约六点左右,林殊就等在了简浩家门前。简浩刚刚看望好曾柔,回到家就见有人站在门口。他先是愣了下,接着就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光线太暗,林殊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他能感觉到简浩的紧张,就像简浩能嗅出他身上的不安一样。
“进来坐会儿吧。”
突然,简浩对站在门边的林殊说道,他把门开到最大,然后打开房里灯。
林殊颔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