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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儿上班?”他打起手语问她。安婧很吃惊,不由伸手捂上嘴,反应过来之后,她就往仁德学院的方向指了下。
“哦,那里啊,我知道了。”林殊点头,然后有些不知所措地耸耸肩。“那么……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见。”话落转身,不过他的脚步比以往迟疑。林殊走了几步回过头,看到安婧在笑又挥挥手说了声再见。
这恐怕是他们相处最融洽的一次,安婧真有点高兴得不知怎么办才好,她目送着他的背影,情不自禁地捧住又红又烫的脸,然而手心也炽热得发烫,似乎染上他的手温。呀!刚才我们牵过手了!安婧突然想起,一下子脸和手都像烧起来似的烫得吓人,心却如五月鲜花欢乐绽放。
周一去学校时,安婧神采飞扬,走路轻盈得如同跳舞步,打手语时的眼神也比以往闪亮动人,她的笑令人着迷,圆圆的脸可爱得像只小猫,她散发出灿烂活力和青春气息引来不少仰慕者,同时也招来一些麻烦。安婧在学校里很受欢迎,很难想象一直和无声打交道的她会有如此明朗活泼的性格,但是有些喜欢在人背后嚼舌根的女人,总爱掐着别人的弱点说三道四。
“她只会装模作样,工作能力糟糕透了。”
“正常人怎么会要她?就是喜欢家里人也不会同意,说不准以后生出来也是个哑巴,谁愿意冒这个风险?”
前者是恶意,而后者多多少少点出了事情的本质。也许“正常人”眼里,安婧就是个缺陷,而这个缺陷可能遗传到下一代,如果光恋爱不讲婚姻的话,这个问题可以忽视,但是涉及到婚姻以及两个家庭的结合,这个问题就相当严重。有人说过“不以婚姻为目标的恋爱就是耍流氓”,所以安婧周围多多少少有那么几个“流氓”。
其实对于那些刺耳的话,安婧不会放在心上。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就算一张人民币都会有人嫌脏嫌破,巴不得快点脱手用掉。不过对于后面的事,安婧就有些无法忍受了。不知是哪个好事者挖出她妈妈以前在这里工作的事,还取出员工资料看。在婚姻那一栏,安妈妈写的是未婚,根据安婧现在的年纪和安母入职的年份一比较,安妈妈填这份员工资料的时候安婧已经有三岁了。
未婚先孕,单身母亲。多么不光彩的名词,更何况在那个年代。虽然社会一直倡导宽容和谐,但是每个人的眼光心思不径相同,有时出身代表将来成败,无容置疑安婧的出生很失败,她带着不光彩的光环出生,然后不光彩地生了病,结果成了不光彩的异常,总之她也是个不光彩的人。
“听说你妈妈以前也是在这里上班,她现在怎么样呀?”
有好事者竟然在午饭时候旁敲侧击地问她,佯装关心的慈祥模样让人厌恶,虽然有些人有灵魂工程师的美誉,但是他们的灵魂恰恰是最需要修整的,说出这样的话总让人感觉,她们更关心的是未婚先孕的人为什么会离开学校,是不是因为人言可畏而主动请辞。
安婧听了这个问题神色很平静,她十分淡然地告诉她:“我妈妈过世了,谢谢你的关心。”
提及死亡,人的脸色总是会变,或许是生来就害怕死的缘故。那人一脸吃惊,然后咽着口水尴尬地缩了回去,接着说了几句不好意思的话,之后没有人再问起安婧母亲的事。
学校的工作没有刚开始顺利了,有人的地方纷争难免,哪怕有时候低调行事,都会惹来不知死活的家伙故意招惹,这就是现实社会一种奇怪的通病。采购部的女助理在画材申请上刁难了好几次,还怀疑安婧私扣学生画纸水彩,她一动嘴尖锐的声音就像翻车的核桃“辟哩啪拉”吵死人。安婧很生气,她将这个学期已经用的材料数量以报告形式提交给采购处主任并且附上说明。白纸黑字逻辑清晰,采购主任挑不出错,女助理的诬蔑站不住脚,安婧赢了,但同时又使“战争”白热化。
其实这场“战争”的起因是赵医生。关于安婧的风言风语并没有吓住赵医生,他对她的攻势越来越猛,只要一有机会就主动靠近,努力博取她的好感。赵医生出身在知识分子家庭,人又长得英俊,这么一表人才的人在常人眼里已经算是珍稀物种,如果和一个非正常的人恋爱岂不是浪费资源?相信学院中大多数人都这么想,安婧也能感觉得到,那位女助理明确表达过对赵医生的爱慕,摆明了就是说给她听的。赵医生不是安婧喜欢的类型,她也表示过很多次了,所以很识趣地退出“争宠”战争,凡是有他在,她就有意无意地躲开,然而赵医生倒有些死皮赖脸,放学之后他就等在校门口想来个“偶遇”。
“啊,安老师,你下课啦。”
一出校门,赵医生就迎面走来,白衬衫黑西裤,干净却有些死板。安婧心里唉叹,见他走近不得已扯出个笑,以此表示礼貌。今天她加了特殊补习班,比正常放学晚一课节左右,按理赵医生早就应该回去了,突然冒出来只有一个解释——故意逮她的。
“你没走吗?” 她问。
赵医生为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边说边打起手语:“是啊,突然想起一份报告没写,所以留了一会儿。”
不知为何,安婧反而有些不适,她感觉和正常人在一起有些罪恶,好像自己会毁掉别人的大好前途一样。
“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周一见。”安婧装傻充愣,再一次把他拒之门外,而今天赵医生有备而来,看她要逃,他皱起眉头马上急切地说:“安老师没吃过饭吧?我正好订了餐,我们一起去吃。”
他的态度很强硬,似乎不等安婧点头绝对不走。这让安婧很为难,看着人来人往,她也不好意思在校门口扯破脸,正当犹豫之际,忽然有个人快步走来,猛地插在她和赵医生之间。
“下班了?今天你有些晚。”
林殊挡住了赵医生的身影,高大挺拔的身姿让斯文型的赵医生相形见绌。安婧十分意外,愣愣地看着他满脸惊诧。林殊又摆出张面瘫脸,似乎对自己突然出现没感到任何问题,反之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这位是……”赵医生往旁挪了一步,好让自己重新出现在安婧面前。安婧不知该怎么介绍,皱起眉头苦笑着打出个“朋友”的手势。
“哦,你好,我姓赵,是安老师的同事——这里的医务主任。”赵医生反客为主,就像是骄傲的孔雀开始抖动华丽的羽毛。比起他来,林殊的穿衣打扮颇具“社会”潮流:染成浅棕的头发,还有耳朵上的两颗耳钉,站姿也是随随便便,就是一个印满“混混”的广告牌。
赵医生从头打量着林殊,神气里还带着一丝轻蔑的意味,而林殊似乎已经有了那么点不爽的感觉。安婧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她是看过林殊打架的人,这位瘦精精的赵医生恐怕接不了他三拳。
“我们去吃饭吧。”为了社会和谐和安定,安婧决定化解这莫名其妙的火药味,她选择了赵医生,准备接受他的邀请,赵医生瞬间又得意起来,对着安婧的那张脸恢复温文尔雅的模样。
“那我开车……”
“好,吃什么?”林殊横插一杠,再一步走到安婧面前拉起她的手。赵医生十分错愕,正准备和他杠上时突然被凶恶眼神震住了。毕竟山里的老虎和动物园里的老虎是有区别的,林殊无须动粗,只消一个眼神就让赵医生乖乖地往旁边站。接下去,他完全无视他的存在自顾自地把安婧拉走。安婧尴尬且哭笑不得,见到赵医生脸色刷白地愣在那里,她只能向他投去一个歉意的苦笑,蠕动双唇做出“对不起”的口型。拐过一条街,见不到任何与学校有关的人,安婧不得不停下脚步甩开林殊的手。对于他先前的态度和行为,她很不高兴,气呼呼地鼓起腮帮子,横眉竖目。
“你刚才有些过分,不能这样不尊重别人。”
林殊看着她的手语,眨巴几下眼。“什么意思,没看懂。”
这家伙真会装傻!安婧翻个白眼,很生气地绕过他身侧径直离去。林殊一个箭步就追上她,然后再次拉起她的手说:“晚饭想吃什么?”
这三次牵手似乎都有些随意,安婧又怔了半晌,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他,不太明白他这举动的含义。
“交个朋友,怎么样?”林殊低声问道,这种语气真有点像“喂,白菜2块钱一斤,卖不卖?”
什么?2块钱?!他太不郑重其事了!安婧鼓起腮帮子,心想难道我的手就这样随随便便能拉吗?难道他不会说点什么好听的话吗?虽然气没消,但是心里的甜蜜正一点一点地盖过那小小的怒意,不过安婧仍是死板着脸,想着女孩子要矜持之类的话,如果被他看出高兴的话,那她岂不是给人很容易就能追到手的感觉?更何况他没有任何表示,也没说:“我喜欢你。”
安婧考虑如何拒绝得有深度,让他感觉自己不是个随便的女孩,但是林殊根本就没给她思考时间,他紧紧抓住她的手,十分霸道地把她拉着走,连傲娇的机会都不给一个。
好吧,安婧输了,既没有动人甜蜜的话,也没有浪漫唯美的场景,如果这也算是表白的话……那就算吧。
☆、初次约会
80524的初恋就从霸道的告白开始,她有意识地反抗几下,但最后还是被他乖乖地拖着走。其实事后想来,那顿饭并不算是约会,对于他态度的突然转变,她也摸不着头脑。但那时的她很单纯,心想只要能延续童年的梦,这些都显得微不足道。不得不说她找他找得足够久了,回来时也没期待能再碰到念童话故事给她听的男孩,当他们手拉手走在街上,欣喜之余又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那天周五晚上,安婧选择了日本料理,就在上次被林殊欺负的地方。门口迎宾领他们到情侣座,过来服务的那位还是同一个人,她仍然记得林殊,一见到他干脆说要帮他换个“吸烟座”。
“不了,就这里吧。”
比起上次,林殊实在太有礼貌了,菜单上来的时候他双手递给安婧。安婧受宠若惊,隐隐地还有些得意,脑子里的邪恶因子开始蠢蠢欲动,她决定要好好报复他一下,让他明白当时她那种悲催得想哭的心情。
安婧很认真地把菜单从头翻到底,再从底翻到头,然后点了一碗拉面。这样的良好态度与林殊穷凶极恶的点菜手法是个很好对照,目的是为了唤起林殊的负罪感,但是林殊的神情让人失望,并没像她预料中的那样痛心疾首,满脸歉意。他依旧淡定,大有“泰山崩于面前而面不改色”之势,随便点上几道菜就把菜单还了过去。没过多久,他们点的料理陆续上桌,除了安婧的那碗拉面之外还有很多刺身,这些都是林殊选的。
林殊把酱油倒在绿色小碟子里,然后挖了一小勺山葵酱看着安婧问:“够吗?”看到她点头,他就把山葵酱放到碟碗里,然后移至她面前。
“吃吧。”
他将最好的一块三文鱼的肚腩片放到她的小碟子中。安婧涨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