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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让抬手就赏了她一个爆粟：“这叫情趣。”
“情趣？我没看出来。”卿以寻捂着脑袋不满的说：“一大早弄得满身都是油烟味，哪里有情趣了？”
萧让：“……”他真是疯了才会想跟她讲情趣。
吃完早餐出门，今天是约好要去给康俊清姐姐拍写真的日子，到了工作室，团队里的人都准备得差不多了，见萧让和卿以寻一起出现，大家面面相觑，但之前就隐约知道他们俩在同居，所以大家也没有表现得太过惊讶，只是在心里默默感叹，老板清心寡欲了好几年，卿以寻这个小助理才来一个多月，居然就已经把他完全征服了，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
康俊清家位于北郊，听说那里被划分为重点开发区，最多明年开春就要进行拆迁，经济快速发展带来的弊端是苦了一些跟不上时代脚步的原住民，房价日益高涨寸土寸金，这些人根本就买不起房子，只能退而求其次住在北郊这种类似于城乡结合部的地方，如果连这里也拆迁了，那真的不敢想象大批买不起房子的人要怎么安置才行。
车一路疾行，少了林思君，团队里的氛围轻松不少，而且因为今天的工作量不大，叶珏和屈南都没一起来，司空亦和翟雨桐坐在车后座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卿以寻总觉得林思君走后，司空亦一直都有点闷闷不乐……
懒洋洋的坐在副驾驶上，卿以寻凝眉看着后视镜里的司空亦，他正出神的看着窗外，眼神忧郁，他个子本来就不高，此时看起来像极了耽美动漫里可爱的小受，卿以寻脑补了一下他变成小受被强攻壁咚的样子，忍不住弯起嘴角偷偷笑起来。
正YY得起劲，脑袋上突然挨了一爆粟，卿以寻吃痛，抬头看向始作俑者，萧让面无表情：“在想什么，笑得那么淫荡？”
卿以寻一愣，又立刻黑着脸反击：“淫荡？我哪里笑得淫荡了？”她才不会告诉他，她刚才YY的强攻是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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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拍写真
不过萧让身上确实有股强攻说一不二的霸气，加上长相身材和身家背景，这活脱脱就是耽美漫画里自带发光属性的男主啊！
见卿以寻一直用冒着绿光的狼性眼神看自己，而且满脸高深莫测的笑，萧让眉头一蹩，知道她肯定又在对着自己脑补某些不能描写的画面了，他伸手就要敲她的脑袋，卿以寻这回有了防备，连忙躲开：“老板，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不要老是打我，很疼啊！”
萧让斜了她一眼：“我又不是君子。”
卿以寻：“……”
好吧，在比脸皮的厚度上她永远不会是他的对手。
半个小时后，北郊到了，沿着康俊清给的地址，一行人兜兜转转了好一会儿，才找到那座位于北郊安康路尽头的低矮民房，一下车卿以寻就有些怔愣，破旧的围墙把民房圈出一小块独立的院子来，院子里栽了一棵桃树，此时在寒冬腊月里垂头丧气的耷拉着叶子，进到院子里，目光所及之处，斑驳的墙壁，破旧的窗户，还有堆放在角落里的塑料瓶子……处处都在显示着这个家的贫困。
康俊清听到声响后迎了出来，看到萧让以及他身后挎着化妆箱的翟雨桐和背着相机包扛着打光板的司空亦时，他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而且阵仗这么大，萧让主动打招呼，上前和他握手：“你好，我叫萧让，是织梦者的摄影师。”
“我、我叫康俊清……你们快请进，我去给你们倒水！”
康俊清毕竟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脸涨得通红，手忙脚乱的就要去厨房倒水，卿以寻一把拉住他：“不用了，你别忙活了，我们出外景都会自己带水的，先带我们去看看你姐姐吧。”
康俊清怔愣了三秒钟，连忙低头应好，转身带着他们进屋。
卿以寻见他不自在得耳根都红了，紧走几步追上他，拉了拉他的手低声说：“你别紧张，现在你是我们的顾客，你是上帝啊！这是你花钱买来的服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康俊清感激的冲她笑了笑：“我、我就是不太习惯。”
“了解！”卿以寻冲他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来：“你放心，别看我们老板平时板着一张脸不说话，其实他人很好的，而且团队里的其他人也都很好相处，你放轻松啦，等下还要靠你引导见你姐姐呢，只有情绪放松下来才能以最好的状态拍出好看的照片，这个名额好不容易才争取到，可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坏了事。”
康俊清这才轻轻舒了一口气：“我明白了，放心吧，我会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的！”
前面两个人一路叽叽咕咕的低声说话，萧让在后面目光如刀，视线落在卿以寻拉住康俊清的手上，虽然知道对方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鬼，根本造不成什么威胁，但他心里还是有些吃味，她可从来没有主动牵过他的手……
进了屋里，虽然是白天，但里面光线很暗，康俊清推开里间的门，轻轻喊了一声：“姐，摄影工作室的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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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望
里面立刻传来悉悉索索一阵响，一道嘶哑的女声响起：“你们稍等，我马上起来。”
康俊清连忙走进去，不一会儿，他推着一个坐在轮椅上，脸色苍白的女孩子走出来。
看到女孩的第一眼，卿以寻瞪大了眼睛，但随即意识到自己这样看着人家很不礼貌，她立刻移开了视线。女孩很瘦，双颊凹陷眼珠凸出，加上长期没见阳光，脸色白得有些过分，最骇人的是她的手，用皮包骨头来形容一点都不夸张，一眼看过去，她整个人像一具被吸干了水份的干尸。
难怪康俊清说她最乐观的情况是熬到明年开春，现在看来，这真的是“最乐观的情况”——医生在用这种委婉的方式提醒患者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卿以寻心里酸酸的，心疼起这两姐弟来，特别是康俊清，眼看着姐姐一天天消瘦下去却无能为力，他这个做弟弟肯定很难受。
萧让倒是没有对康俊敏的情况表现出丝毫惊讶，他上前蹲下身，和她保持水平对视，脸上带了一丝淡淡的笑意：“你好，我叫萧让，是这次为你服务的摄影师，在开拍之前，你有没有什么个人建议要提？我们可以最大程度的向客户的需求靠拢。”
康俊敏思索了一会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你们能不能尽量把我拍得像个正常人？毕竟这是我在这世上最后一次拍照了，我不想给俊清留下不愉快的印象。”
“姐……”康俊清心酸的喊了一声：“说什么呢你，什么叫不愉快的印象，你是我姐啊，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最美的，谁都比不过你。”
“我知道。”康俊敏拉着他的手：“可姐姐想给你留下一张最好看的照片，等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后你忘了我的样子，拿起照片回忆我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正常的我，记住的也是一个正常的我，等以后你有孩子了，拿照片给他们看的时候，也可以不用担心他们会问，这个怪物是谁啊？”说着她笑了起来，脸上是抑制不住的苦涩：“俊清，这是姐姐最后一个愿望了。”
康俊清别开脸，不忍心再看她，眼泪却一下子落了下来。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伤感。
卿以寻眼眶也红了，最折磨人的莫过于这种看着至亲一点一点油尽灯枯自己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光是想想，她就觉得心里闷闷的疼，这种事要是真落到自己头上，她不一定能像康俊清一样坚强的去承受。
萧让站起来：“我明白了，雨桐，化妆和换装的事就交给你了，第一个镜头走简约清新路线，”说着他环视了一眼四周，目光锁定在院子里的一堵灰色的墙上，墙体上垂下来一大片枯萎的爬山虎，他略一思肘，立刻吩咐司空亦：“把那里收拾出来，作为第一个镜头的拍摄地点。”
萧让一开口，所有人都忙碌起来，卿以寻和翟雨桐给康俊敏化妆换衣服，萧让则带着司空亦和康俊清去收拾拍摄地，清理掉垃圾，打扫干净地下，司空亦还从厨房里搬出来一张破旧的藤椅放在墙下，乍眼一看，文艺清新的感觉立刻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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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
扶着康俊敏走到室内换衣服，等到帮她脱下衣服，卿以寻才看清她到底有多瘦，小腹上的肋骨一根根狰狞的浮起来，小腿更是几乎完全萎缩，难怪她站不起来，这样的身体状况，小幅度的移动都会让她觉得很吃力，更不要说生活自理，康俊清究竟是怎么做到一边上学一边照顾她的？
翟雨桐从带来的包里翻出一套浅棕色的亚麻长裙，慢慢帮她换上，裙子的长度直达脚踝，蓬松的袖子很好的掩去她暴瘦萎缩的肢体，换完衣服，翟雨桐开始给她化妆，看她拿着化妆工具熟稔的在她凹陷的脸上涂抹上各种化妆品，卿以寻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二十分钟后，看着眼前整个人都焕然一新的康俊敏，卿以寻不得不感叹翟雨桐化妆技术的娴熟，粉底很好的调节了她脸上常年不见光导致的惨白，腮红让她看起来脸色红润，淡粉色的唇膏使得她唇色晶莹饱满，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最大限度的掩去消瘦的双颊，没有多余的装饰品，她看起来已经最大程度的接近“正常人”了。
都说化妆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以前卿以寻嗤之以鼻，但现在亲眼见证了康俊敏前后的变化，她惊讶之余更多的是对翟雨桐的佩服，在叶珏手下跑了四年的腿，她现在已经能出师了。
外面的摄影场地也已经布置好了，康俊清走进来，看见康俊敏的那一刻，他微微一怔，继而露出笑容来：“姐，你好漂亮！”
康俊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笑了起来：“多亏了翟小姐和卿小姐，这裙子真的很漂亮。”
翟雨桐被她夸得有些不自在：“你过奖了。”
“姐，我们出去吧，拍摄要开始了。”康俊清上前抱起康俊敏，她现在的体重不足三十公斤，即使是像康俊清这样清瘦的少年也能轻轻松松将她抱起来。
走到外面，萧让脖子上挂着相机，已经准备好了，康俊清小心翼翼的把康俊敏放在藤椅上，萧让还没动手，旁边的司空亦却举起相机，把姐弟俩这温情的一幕拍了下来。
“姐，放轻松。”康俊清为她加油。
康俊敏点点头，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萧让便开始拍了。
由于康俊敏身体条件不允许，萧让尽量不劳烦她，而是自己多方面的去调整拍摄角度，一组镜头拍下来，康俊敏全程坐在藤椅上，背后是一片枯黄的爬山虎，翟雨桐在一旁指引她怎样变换表情怎样摆pose，不到四十分钟，第一组镜头拍完。
康俊清抱着康俊敏进室内，翟雨桐帮她换上第二套衣服，是一件大红色的曳地长裙，这回化了一个长睫毛棕色眼影的浓妆，涂上大红色的口红，长发依然披下来，康俊清抱着她出来的时候，卿以寻一时间有些恍惚，脑海里浮现的是“粉红骷髅”四个字，惊艳中带着一点触目惊心，她看起来像极了传说中英国古堡里吸血的女伯爵，美艳，又让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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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
这次的拍摄场地选在外面一片水塘旁边的芦苇丛里，芦苇丛是枯萎的，入目的尽是属于深冬的萧瑟景象，可就是在这样遍地枯黄萎败的环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