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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好不容易赶到电影院,原打算看个谈情说爱的片,谁知道,去了以后,就看到好大一张唐山大地震的宣传海报挂外面。
不想看,出去转转吧,他们俩初来乍到,不认识路,怕走丢了。
思来想去,他们决定买票,进去坐着,边吃爆米花,边等下一场。
到时间一瞧,还是这一部电影……
他们俩挺任性,跟电影院较上劲了,非要看到一部其他电影,再回家。
于是,就看到了现在……
“你们俩真是……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顾清哭笑不得。
宋远坐起来,端起杯子,去饮水机前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饮下去。
感觉喉咙舒服些了,他又给罗薇倒了一杯。
他晃晃头,活动酸痛的颈部,“所以说,有些事,明知道不好,就别死撑了,该放弃就得放弃。”
顾清眼神一滞,陷入了沉思。
如果把那件事告诉秦城,结局会好吗?如果不好,她是不是该提前放弃,免得拖得时间太久,将彼此伤得更厉害呢。
可是,秦城明明把她看得很重,不惜抛弃一切,跑到拉萨等她出现。
假若顾清先放弃,岂不是对不起他的深情。
顾清十分矛盾。
“清姐,我和薇薇先回房间补觉,你和大哥定下结婚日期,就告诉我们。我们会给你筹备一个特别的婚礼,保证让你终生难忘。”宋远把罗薇从沙发上拉起来,往各自的卧室走去。
顾清喊住他们,“等下。你们还没吃早饭吧?秦城在厨房里给你们留了蛋炒饭,你们先吃一点再去睡。”
宋远和罗薇摆摆手,回道,“我们吃了一宿爆米花,现在看见大米就打饱嗝。”
客厅里又安静了。
顾清本想回卧室再睡会儿,突然记起,昨天跟电视台的人约好,今天去签合同。
即使不想签了,也要亲口跟节目组的组长说一声。
换好衣服,背上包,顾清走出了家门。
在电视台外面转一圈,没有发现陈铎的身影,她快步进了大楼。
找到组长,婉拒以后,组长很遗憾顾清不能参加节目,再三挽留,可她立场坚定,最后,组长只得说,“要不,您再回去考虑几天,如果到时候还是不愿意参加,我就不勉强了。”
看来,也只有这样了。
顾清跟组长告辞,缓步向外走去。
刚出大楼,就发现有人跟在她后面。
扒手?劫道的?顾清猜到几种可能,知道他们喜欢在人少的地方动手,所以,她故意往人流量大的地方走。
众目睽睽之下,总会有所忌惮。
她走到一处人潮拥挤的地段,趁跟踪者不注意,悄悄蹲下身子,绕到他的身后。
他只是眨了一下眼睛,就不见了顾清的踪影,正环视四周,寻找顾清的下落时,顾清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转过头,看到身后的人是顾清,惊得打了个哆嗦。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问。
顾清唇角翘起,目光凌厉,冷冷道,“陈铎,该问这句话的人,是我。”
上楼的时候,没有看到他,原来,他一直躲在暗处。
陈铎像是被捉住手腕的小偷,尴尬地涨红了脸,“我是来采访的,没有跟着你。”
不打自招,心虚的表现。
顾清上下打量他一番,只见他手里拿着采访用的东西,肩上背着相机,包里鼓鼓囊囊,像是放着一只望远镜。
她慢条斯理道,“你是想跟着我,找到我和秦城住的地方,接下来,你要做什么?偷拍我和他的私生活、深扒有关我们俩人的丑闻?陈铎,我和秦城不是公众人物,就算曝光了,也不会有多少人关注。”
陈铎向后倒退一步,脸色变得极差,“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堪吗?”
他承认,在医院跟秦城见面的时候,的确说过一些不好的话,但他是一时之气,并没有付诸行动。
在他心里,顾清依然是除了父母以外,最重要的人。他不可能做出任何对她不利的事,爱屋及乌,也不会做出危害秦城的事。
可顾清,怎么就不明白呢。
顾清感受到,他的目光里,隐隐透着心痛。
回过头想想,陈铎的确没有对她做过什么,伤害她的人,仅仅是陈爸陈妈而已。
如果因为他父母犯的错,怪罪到他头上,未免太不公平。
顾清曾经受过不公平的待遇,怎么能用同样的方式,也让陈铎无辜承受一次。
她静下心,郑重道,“好了,从现在开始,我们过去的事,一笔勾销。我不怪你,你也别来缠着我,就这样,你明白吗?”
说完,顾清不等他回复,大步走到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
就在她拉开车门,迈进去的时候,她听到人群中,陈铎朝着她的方向大吼一声,“清清,我不明白!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怎么就弄丢了你!如果我做错了,我可以改,可我没有犯错,你让我该怎么做,才能挽回你!”
顾清身形一怔,片刻后,坐到车子里,跟司机师傅报出家的地址。
车子缓缓驶出去,顾清从车子的后视镜里看到,陈铎的身影越来越小。
谁说没有犯错,就可以一帆风顺、心想事成?当初她没有犯错,还不是被陈爸陈妈退了婚,那时候,他们连问一句为什么的机会都不给她。
如果他觉得难过,就该回家跟父母要个说法,而不是像个怨妇一样,整天跟在她后面喋喋不休。
·
中午,秦城下班回家,给三只不会做饭的家伙,准备午饭。
宋远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本黄历,和罗薇躺在沙发上,不停地翻。
看到一个好日子,就拉过顾清,兴奋道,“清姐,这一天不错,适合结婚。”
顾清把手放到他脑袋上,弄乱他的头发,干笑一声,“一个月内,太着急了吧。”
“不急,我最多不过十天,就能帮你们把婚礼筹备出来。”宋远回答。
不是筹备婚礼的问题,是顾清没做好当新娘的准备……
顾清接过黄历,翻到五月份,指着其中一天说,“五月四号,三月廿五,宜嫁娶,青年节,正好黄金周。我觉得这天不错。”
厨房那边,秦城端着两盘炒好的菜,放到餐厅的桌子上。听到顾清的话,忙道,“节假日,是医院最忙的时候,咱们得避开。”
顾清朝宋远耸了耸肩。
忘记人家是模范医务工作者了,耽误工作的事,人家绝对不能答应。
她重新拿起黄历,目光往后面移了一行,手指点在五月十号下面,“四月初一,宜嫁娶。”然后,转过头跟秦城说,“不过年不过节,不是周末,也不是历史纪念日,秦城,你再不同意,我跟你急。”
秦城没什么反应,倒是宋远和罗薇乐了。
他们两个笑声爽朗,调侃顾清道,“清姐恨嫁啊。”
顾清合上黄历,往茶几上一放,面带笑意,“等你们发现离不开对方的时候,保证比我还着急结婚。”
是是是,准新娘说什么都对,宋远和罗薇不跟她争。
秦城放好最后一副碗筷,向他们说,“三位,过来吃饭吧。”
他们几个站起身,往餐厅那边走。
罗薇刚要迈步,就听到手机响了一声。她回到客厅,从沙发上捡起手机,扫一眼聊天软件上面接收的信息后,给对方回复了一条。不多时,又是叮咚一声。
餐厅那边,其他三人已经开动,就剩下罗薇的座位空着。
宋远催她快些过来,等吃完饭再给网友回复。
罗薇答应着,举起手机,用摄像头对准餐厅,按下相机快门。
宋远问她,“给谁发照片呢?”
罗薇说,“我爸。”那就是老罗了。
秦城和顾清的动作同时停住,手中的筷子悬在半空中。两人的目光相接,心里都有些担忧。
不知道罗薇拍的照片,能不能看清他们俩的容貌,要是能看清的话,那可就……
接下来的几分钟,房间里静得吓人。
宋远浑然不知发生什么,伸手夹了一大筷子菜,放到自己面前的盘子里,边吃边称赞秦城做菜的手艺超级棒。
吃到一半,他抬起头,茫然地问,“你们三个怎么不吃?”
此时,罗薇正站在餐桌前,眼睛径直盯着秦城,牙齿狠狠咬住唇,看起来,好像快要咬破了。
她把手机转个方向,让屏幕对准秦城的视线,“大哥,你认不认识这个人?”
屏幕上显示着一张照片,里面的人,是个中年男子,戴着一副金丝眼镜。
秦城不但认识,还记忆深刻。
他坦然承认,“认识。”
罗薇怒火中烧,声音顿时提高八度,“你居然对我爸动手!”
宋远终于明白发生什么事了,他当机立断上前拦住罗薇,把她按到沙发上,使她跟秦城保持安全距离。
他说,“大哥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要是罗伯没有触怒他,他是不会动手的。”
“你清楚,我不清楚!”罗薇用力推搡宋远,想要绕开他,跟秦城好好算账,“我来这里,全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说,要给你什么清姐办婚礼,我才不会掺和这些破事儿!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他打伤我爸,作为女儿,我就要替我爸把这一拳打回来。”
她的力气非常大,加上在气头上,宋远一个大男人,居然拦不住她。
没过多长时间,罗薇就成功压制住宋远,来到秦城的面前。
秦城放下筷子,起身迎上罗薇的目光,神情镇定自若,“老罗的确是我打的,不过,事出有因,我希望你能听我说说当时的情况。”
“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顾清疑惑。
秦城说,“当时你不在,自然不知道。”
“果然是你!”罗薇更加恼怒,撸起袖子,高高举起右手。
宋远死命地抱住她,“薇薇,你能不能冷静点,先听听大哥怎么说。说不定,是有误会呢。”
“他都把我爸打到流鼻血,还能有什么误会!宋远,你现在闪开,我们之间跟原来一样,不受他的影响。如果如果你不让,我就跟你分手!”
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她居然要跟他分手?
宋远呆住了,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双臂不自觉地松开。
突然,罗薇将一个耳光打了出去。
·
啪地一声脆响之后,宋远的脸颊上浮出一个红色的巴掌印。
明明是秦城和罗薇在闹不愉快,为什么挨打的人会是他?
宋远莫名其妙地望着罗薇,想从她那里得到一个答案。
罗薇打出那个耳光的时候,用力太大,整只手又麻又痛。她看一眼自己的手,心知自己不该动手,可是,她在宋远面前,从未低过一次头,这次,她也不会破例。
她狡辩:“宋远,我以为你会一直站在我这边,没想到,你居然胳膊肘往外拐,帮外人欺负我。”
那一巴掌,打在宋远脸上,不断传来的疼痛感,倒是把他打醒了。
他深吸一口气,把目光从罗薇脸上移开,平静地说,“你要分手,好,我同意。我就算一辈子打光棍,也不要跟一个不分青红皂白就随意动手打人的女人在一起。”
以前,都是罗薇提分手,宋远总是耐着性子哄她,忍受她的坏脾气,最多不过几天,两个人就会复合。现在,宋远居然同意分手,这是过去从未有过的事,罗薇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她指着宋远说,“分就分,我现在就走,要你再也找不到我。”
秦城和顾清也懵了。
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地步,已经跟原来的问题没有关系,纯粹是宋远和罗薇多年来累积的宿怨爆发。任由他们闹下去,好好一对小情侣,非散了不可。
秦城和顾清分别拉住宋远和罗薇,劝他们不要赌气,有话好好说。
如果宋远弱下来,罗薇有了台阶下,两人的矛盾就解决了,但是,宋远这次真生气了,跟顾清说,“清姐,你放开她,让她走。”
顾清哪敢放啊,一松手,罗薇就真的走了。
她记得清楚,上次宋远和罗薇闹矛盾,也是罗薇走了,宋远着急上火,嗓子哑到发不出声音来。
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