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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北有些烦躁地道:“她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女医生壮着胆子继续嘟囔:“是没关系,就是告诉您一声……现在的小姑娘特别不会照顾自己,看她那样应该也是长期饮食不规律昼夜颠倒的。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是要被送去切胃的。”
季北:“……”
女医生讪笑了一声:“不说了,不说了,反正薛小姐的死活,跟北少您也没有什么关系。”
正说着,她就看到高大的男人猛地站了起来,阴沉着脸绕过她下了楼。
“薛小姐长那么大,大概也没被什么人宠过吧。”
强子的话突然又回响在耳边。
☆、21。第21章 季北你混蛋
薛迷走到哪儿那个小女佣就根到哪儿。
见薛迷皱了皱眉看过来,那小女佣连忙笑眯眯地道:“小姐,我叫蒋茉莉,您可以叫我茉莉。”
“哦,茉莉……你跟着我干什么?”
“给您准备车,送您出去。不然您就是绕晕了也绕不出庄园的。”
薛迷也确实有点头晕了,想着这也是季北最后一点绅士风度了吧。便也没有拒绝。
茉莉立刻就去把季北那辆古董级劳斯莱斯调了过来。
要不怎么说有钱人就爱装逼呢。在外面开那种毫不起眼的的卡宴,其实直升机飞着,福特S7藏着,这种现在基本上已经买不到的量身定做型古董级的豪车,他竟然用作庄园内部行走的交通工具。
听说那位大马拿督家的陈小姐在这儿住过,说不定是为了匹配人家拿督家小姐的身份?
一边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薛迷坐上了车。
茉莉挨在她身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薛迷:“……”
茉莉笑起来很甜,可说出来的话薛迷就不怎么喜欢了。
“小姐,少爷一定很喜欢您。”
“……你哪只眼睛看到他喜欢我了?没看到他差点把我拱到悬崖上去了吗?对啊,你是没看到。”
茉莉只是笑。心里却在想,如果不是喜欢极了,怎么会让她住进玫瑰园?要知道那个房间可是少爷亲自布置的,从来没有人住过。少爷偶尔上去坐一坐,也坐不了多久。就是陈小姐住在庄园的时候,那个房间也是不开放的。
可是……既然这么喜欢,为什么又要把薛迷置于那么危险的境地?
单纯的茉莉想,难道真的会有人,恨不得杀死自己心爱的姑娘吗?
茉莉喃喃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少爷都有未婚妻了。那个婚约,是无论如何不能解除的。”
薛迷把脑袋转到玻璃上看风景,懒得理这个自说自话的小姑娘。
这小丫头看着简直比三四年前的自己还天真呢。
满脑子什么爱不爱,喜欢不喜欢的。
不过吧,她还有相信爱的能力,又的确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
望着黄昏下的庄园在自己的视线里逐渐后退远去,薛迷叹了一声。
等出了庄园的时候,就看见那辆黑色卡宴停在那。
茉莉笑道:“小姐,山路不好走,强子送您回市区。”
薛迷点了点头,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才发现身边坐着一尊大佛。因为他一身黑色,天色渐渐暗了,又悄无声息地坐在角落里一动不动,薛迷被他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在这儿?”
季北回过头看了她一会儿,吐出一句:“我的车,我也回市区,我不能坐?”
“行行行,怎么不能了。”薛迷默默地挪到了另一边最角落里,和他拉开了距离。
强子看了一眼后视镜,问薛迷:“小姐,把您送到哪儿?”
薛迷想了想,报了一个地址,是苏毓家。
“强子,电话借我,我先跟苏毓说一声。”
一个盒子递到了她手上。
薛迷挑了挑眉,看向递盒子给她的人:“这是什么?”
“赔礼。”季北吐出两个字。
打开一看,竟然是和她砸了的那个腕机的同款。她愣了愣:“你这是什么意思?”
“算清楚”,季北扭开脸,“没有定位过的新机,号码给你补办好了,资料都帮你复原了。你的车修好了我会还给你,庄园的事情我也就不算到你头上了。”
这意思,是想跟她两清了?
薛迷求之不得,季北能这么有人性,简直比天上下红雨还难得。
“那简家……”
季北猛地回过头,琥珀色眸子仿佛结成冰:“薛迷,不要得寸进尺。”
“不是我得寸进尺,你说我们都两清了,你也没道理再迁怒人家简舟了,不是吗?再说,你也撞坏了人家的车。”
季北冷笑了一声:“那是他活该!”
“所以你就别计较了呗。”
季北不说话。
薛迷倒是知道他的脾气,他要是拒绝就会斩钉截铁。这是答应的意思。
“那什么,其实这次的事情也不能全怪你,如果不是你突然冒出来,说不定我就死于那场山火了。”既然两清了,该道谢还是得道谢。
那天晚上如果不是季北在,她大概已经没命了。
季北闻言回过头,看着她。昏黄的光线隐去了他的表情,只是他的眼神却复杂难辨。有那么一瞬间,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甚至闪过某些……可以称之为疼痛的情绪。
如果,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薛迷?
“我真后悔多年前遇见你。”他别开脸,淡淡地道。
“别那么绝情啊”,薛迷笑了笑,声音有点小,“我也没让你吃什么亏,不是吗?”
然后两个人就都沉默了。
薛迷的心情……怎么说呢,虽然有点难受,但到底还是释然的。
季北的出现不在她的计划之中,第一次是,第二次,也是。
虽然他说“真后悔”的时候,那语气就像是多年前误食了一只死苍蝇。但是薛迷也无所谓了。
其实现在想想,她反而是不后悔的。毕竟……二十多年她都活在地狱,就那一年,虽然时间很短,她觉得自己像个正常的女孩儿了。就算是个骗局,就算那种感觉其实也是幻觉,可是爱与被爱的滋味,还是太美。
“……这么想,我就不恨你了。”薛迷失笑,自言自语地小声道。
季北大概没听见,一直保持着交叠着长腿的坐姿看着窗外。
过了很久,季北问:“怎么打算?”
“打算先住在苏毓那,过几天看看风声,我再搬出来。理赔完了看看是再买套房子还是怎么着……”
意识到也没必要说得太详细,她笑了笑闭了嘴。
等到了地方,薛迷向他道了一声谢就下了车。心里想着真神奇,今天差点弄死一个的两个人,现在竟然这么友好?
正想着呢,后面季北突然也下了车:“薛迷。”
“什么?”
他突然拉住她的手把她用力一带带过来就按在了身后的车身上,低下头咬住了她的唇。
“!!!”
那不是一个吻,而是纯粹的咬!
虽然薛迷似乎感觉到他的舌尖探进来和自己微微一碰,可是他退得很快,嘴唇上的痛感分外明显!
“走吧,别再让我看见你了。”说完这句话,季北上了车。
“季北你混蛋!”
☆、22。第22章 苏大主编
苏毓来打开门,一室呛人的烟味就飘了出来。
穿着睡衣的女人剪着利落的短发,染成很正的酒红色,面容即使卸了妆也显得很精致,大眼睛高高的鼻子,显得艳丽又有些桀骜。
“你怎么回事?!被季北强抱了一百遍吗?!”
薛迷的嘴角的抽了抽,推了她一下:“进去再说。”
不怪苏毓多想,出现在她面前的薛迷实在太过狼狈。穿得乱七八糟的就算了,嘴角那个新鲜的伤口,怎么看怎么引人遐想。
苏毓四年前就从家里搬出来了,自己买了个小房子住着。单身女人的公寓虽然干净但也有些凌乱,杂志报纸丢得到处都是,桌子上的烟灰缸已经塞得满满的。配合这一屋子的烟味,就知道她此刻的心情到底有多暴躁。
“说清楚怎么回事。阿舟跑去接你怎么会摔断了腿?”
薛迷抿了抿唇,坐下来轻声道:“这事儿也算了结了。”
“怎么说?”苏毓坐在她对面,又点了根烟。
“你少抽点。”薛迷忍不住道。
“你管我抽多少?比你不怕死去招惹那种熊男人强!”
“……”
薛迷避重就轻地跟她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总之……他好像也死心了。其实吧,他大概一辈子没被人这么甩过,所以放不下罢了。也怪我不好,那时候做事做得太绝了,谁能想到还能落他手里。”薛迷无奈地嗤笑。
苏毓闻言却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现在脑子清醒,当然这么说。可是那时候,那时候……”
那时候的薛迷哪里想得到那么多?陷入爱河的女人,一旦爱变成恨,便只想要狠狠地报复罢了。
薛迷笑着摇了摇头:“都过去了。改天我去看看阿舟。”
“对了,有件事忘了告诉你。”
“什么?”
苏毓的脸色有些难看,道:“你画室那边的新闻虽然被我压了下来,但是其他报纸还是报了。你家那对不要脸的老东西已经在准备理赔了。”
著名画家薛迷“生死不知”。
林艳秋第一时间就作为家人联系了理赔公司,开始走理赔程序了。顺便还让人破译了薛迷那辆白色小奥迪的密码锁,换了车锁。
薛迷惊得笑了出来:“还真是……我爸爸也就由着她?”
“由着啊,怎么不由着。明天你就能看到那个臭不要脸的薛洋洋开着你的车上学了。你的银行账户我调动了媒体监控,他们暂时没动。但是查到你名下还有一辆帕格尼,那老巫婆眼睛都绿了。”苏毓愤愤地把烟屁股摁进了烟灰缸。
她实在是没想到那群人会这么不要脸,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竟然就惦记上“遗产”了!
压下了南报的报道之后,薛迷画室出事的消息却还是迅速爬上了其他报纸的头条。
苏毓震惊之余反应也不慢,立刻带着小记者采访了山月的负责人。
山月的负责人明确透露出那天晚上薛迷给他们打了电话,说是画展延期。再加上薛迷是和名下的帕格尼一起失踪的,怎么看这人也还活着。
她再登了晚报头条,列出证据说明画家薛迷“生死不知”纯属放屁,这人明明好好地活着。
一时之间,薛家人倒是不敢大张旗鼓去银行要求调薛迷的银行账户。
“理赔程序走下来,你那套房子评估,最多一百多万,她竟然也要抢。”
“我也不稀奇,她不一向是这样的人么。三年前的事情忘了?”薛迷嗤笑了一声,“不说这些了,他们要闹就让他们先闹。理赔程序他们不是想走吗,那就走吧,走完了钱归我就成了。正好不少人想找我的麻烦呢,我也清净几天。”
“你的意思是……”
“保险公司的理赔款下来,是要打到我户头上的。你让你手底下的小记者帮我盯着点,过几天理赔快走完了,给她林艳秋写篇专访,就叫:为薛迷走理赔,继母如亲生。”
苏毓顿时就笑晕了:“这个主意好,我就让记者盯着,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动你户头的主意。”
然后等钱到户头了,薛迷就回来了。林艳秋竹篮打水一场空,白给薛迷跑了腿。
“去,去给我煮碗面”,薛迷把头靠在苏毓肩膀上赖皮道,“饿死我了都。”
“等着吧”,苏毓没好气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