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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潇然很快补位过去，伸出肉呼呼的小手，将矿泉水瓶递了过去。
叶瑞航接过矿泉水，随意地看了一眼上面的商标，对骆云岑某种土豪的行径暗自鄙视了一番。
许潇然不安地回头看着四周，这间房间今天并没有拍摄任务，剧组的工作人员都在外面忙活着，偌大的房间便只有他们两人。
“小叔叔在这里做什么？”
“看风景。”
许潇然瞥了一眼窗外的蓝天白云，觉得叶瑞航真的是闲得发慌，这样的风景她感受不到丝毫的观赏价值。
“好看吗？”
“好看。”
许潇然：“……”对话好无聊啊，对话好没营养啊，许潇然此时忍不住开始佩服那些编剧的想象力了，她要是有那些编剧一半的头脑，也不至于此刻在这里承受煎熬，与叶瑞航没话找话。
目光不安地在叶瑞航身上徘徊着，巡视着，却始终没有与他对视的勇气。
叶瑞航忍不住转过身来，有些好笑地看着许潇然略带几分窘态的模样，扯了扯嘴角，勾出微微一笑，道：“怎么，找我有事？”
叔叔与侄女之间交流一下感情，应该算是有事吧？
许潇然这样一想，心情也便坦然了许多。
“小叔叔要是觉得无聊的话，我可以陪你聊天。”许潇然试探性地引导着话题，大魔王今天很上道啊，看来后面的工作应该不会遇到太多技术性的难题需要攻略吧？
许潇然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开始，起码叶瑞航对她的无事献殷勤，没有显示出过分的排斥。
“聊些什么？”叶瑞航那张经常摆出一副冷漠模样的俊脸，今天竟是忽然多了几分生气，仿佛在阳光的滋润下，自动裹上了一层明媚的色彩，连目光都饱含着丝丝动人的温暖。
许潇然及时审时度势，大魔王此刻心情不错，应该趁火打劫，啊……不……趁热打铁，套话神马的自然要在敌人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进行，才能事半功倍。
“谈人生啊，谈兴趣啊，小叔叔没有发现，我懂的很多吗？”许潇然决定适当地吹嘘自己一番，反正她现在已经露出了不少破绽，既然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修补办法，索性继续装疯卖傻好了。
“我知道，你是天才儿童。”
这就是传说中的盖棺定论吗，自己就这样被打上了所谓的商品标签，这样真的好吗？
许潇然无语地腹诽着，看着叶瑞航写满认真的面孔，心中狐疑的情绪不由得加重了几许，奇怪，明明叶瑞航此刻摆出来一副童叟无欺的真诚嘴脸，为何她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是啊，我自学成才，我博览群书，我博古通今，我……”许潇然觉得自己编不下去了，越说越扯，貌似与她的初衷背道而驰。
“博览群书？不会是那些网络小说吧？”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某文学网的穿越重生小说，叶瑞航自动脑补着一副生动的画面，小不点一边吃着肉包子，一边津津有味地啃着快餐文学，眼神里写满了一种叫做憧憬的情绪。
“网络小说怎么了，不是有这样一句话吗，艺术源于生活，网络小说说不定都是就地取材，直接将现实生活中的故事进行加工再创造呢？”许潇然现在觉得灵魂转换简直比勾股定理还具有说服力，而且还披着神秘的炫色外衣。
“说的挺有道理的，也就是说，你相信一个人的灵魂会无缘无故地附身到另一个人身上了？”叶瑞航自然而然地将话题继续下去，他的嘴角含着笑，连眼角都带着张扬的笑意，明澈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矮了自己好几个头的许潇然，也许是处于俯视的角度，不知不觉中竟带了几分盛气凌人的姿态。
许潇然只觉得呼吸一紧，心跳不自觉地加快，她的本意不过是试探一下叶瑞航对于神灵怪异的态度，却未料到对方会顺竿爬，将问题丢回到自己身上。此时的她，颇有几分骑虎难下的意味，原本的步步为营，不过是成了别人巧妙利用的工具，他们，到底是谁在试探谁？
本来还觉得是自己多心了，就算自己拙劣的表演漏洞百出，但长期作为唯物主义者的叶瑞航，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就找到正确的方向，毕竟如此荒诞的事情，若不是亲身经历，许潇然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现在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的一塌糊涂，她怎么可以嘀咕大魔王的智商呢！
“不是说，冥冥之中自由安排吗？种什么因，得什么果，种什么瓜，得什么豆，存在即为合理，然后……”许潇然懊恼地咬着舌头，感觉自己的大脑已经不会思考了，前言不搭后语地乱说一通，这样下去，只怕叶瑞航会先把自己送到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果然，叶瑞航薄唇紧抿，极力忍笑，一副憋到内伤的模样，让许潇然颇为内伤。
“小叔叔相信这种荒唐的事情吗？”面对敌人要主动出击，被动就要挨打，许潇然深刻吸取古人的智慧，直截了当地问。
“嗯。”叶瑞航敷衍地点点头，淡淡地应了一声。
许潇然彻底无语，只得怔怔地站在原地，身体瞬间僵住了，心里忽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大魔王真的在怀疑自己？
一双白皙修长的手忽然覆住了自己的弱小的肩膀，叶瑞航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道：“别想太多。”
苍天大地，不是我想太多，是你逼我想太多啊！
亲，你到底发现了什么，咱能直截了当地说么？
许潇然本能地跟着叶瑞航的脚步走着，不安的情绪却在心内愈演愈烈。
“小叔叔，我们现在去哪里？”大魔王一向是行动派，该不会现在就要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去吧？
灵魂虽然不是亲侄女，好歹身体是啊，这样对待小孩子真的好么？
正在许潇然胡思乱想的功夫，叶瑞航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道：“去看他们拍戏好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这句话为什么听起来怪怪的，为什么感觉他们不是去看拍戏，而是去看耍猴？
三楼正在拍一场男主与女主争吵的戏份，大体是说秦子宁扮演的徐思远误以为林默笙扮演的乐悠悠重新踏入自己的生活，不过是为了刻意接近自己，窃取自己公司的商业机密，于是对着乐悠悠一番冷嘲热冷，两人吵的面红耳赤，争吵间徐思远不慎将乐悠悠推下了楼。
很简单的一场戏，画面大部分都是远景，只是会抓拍一些两人争吵时的面部特写，演员只要表情到位，动作连贯，不出意外应该可以一条通过。
“气垫准备好了吗？”钱金望着现场有条不紊的气氛，最后一次与道具师敲定相关事宜，虽然只是一场普通的拍摄，但基本的安全措施却一定要到位，钱金拍戏的时候虽然略凶，却始终把演员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道具师看了一眼早已充好气的气垫，对着钱金比了个ok的手势。
“！”
简约的复式小别墅，充满浓郁的后现代气息，乐悠悠穿着一身雪白色的连衣裙，披散的长发烫成流畅的波浪大卷，多了几分小女人的妩媚与妖娆，她修长的身体轻轻依靠在棕绿色雕花的楼梯栏杆上，嘴角微翘，一脸不屑一顾地看着徐思远。
“一切都是你故意的，对不对？你故意接近我，故意让我怀疑思思的身世，甚至故意破坏我们与盛安的合作，不过都是为了我手中的商业机密，对不对？”徐思远越说越激动，音调不自觉地抬高，看着乐悠悠的目光，从最初的难以置信，渐渐变成了一股凝着哀伤的悲恸。
许潇然试探性地扯了扯叶瑞航的衣角，小声说道：“秦子宁的演技进步了很多嘛！”
“这你也看得出来？”
“那当然了，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许潇然识趣地闭上嘴巴，有种自己挖坑自己跳的赶脚，她还是专心看秦子宁与林默笙演戏好了。
叶瑞航仿佛并未曾对她莫名其妙的话语产生继续探究的意思，目光依旧看着前方，目视着正在忘情表演的两人。
徐思远与乐悠悠由最初的争吵演变为简单的口角，乐悠悠气氛地想要掉转身离开，徐思远一时激动，粗暴地抓住乐悠悠的手。
乐悠悠的高跟鞋忽然踩空了楼梯，徐思远一愣，本能地想要抓紧她的手，却没想到右手一滑，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乐悠悠从楼梯上跌落下去。
钱金满意地点点头，卡字尚未脱口而出，现场一声尖叫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愣。
“啊……”
☆、第39章 岛国的艺术片
林默笙的身体顺着楼梯；咕噜噜的从上面滚了下来，如一个撒欢的皮球；肆意地在操场上驰骋；原本充当保护作用的气垫，竟是未能成功阻拦住她下坠的身体，在林默笙脚尖触碰到它的那一刻，忽然瘪了下去。
“小林！”钱金眼尖地看到一切，浑圆的身体瞬间爆发无限潜能；一脸惊恐地飞身跑到林默笙摔倒的地方。
林默笙的助理也很快反应过来状况；跌跌撞撞地冲入人群之中。
小姑娘年纪不大；身形却异常矫捷；奔跑的过程中误打误撞地踢翻了场务摆在地上的花盆。
棕红色的花盆在地上咕噜噜地打了几个滚，溅起的碎片砰地一声，向着四外射出，其中一块碎片更是向着许潇然的面颊飞去。
现场一片混乱，工作人员手忙脚乱地四处乱窜，叫救护车的叫救护车；清理现场的清理现场；嘈杂的争吵声充斥耳际。
叶瑞航依旧是那副宠辱不惊的模样；云淡风轻地看着这一切，仿佛他不过是一个碰巧经过的路人，这里发生的一切全部都与他无关。
直到他凌厉的目光瞥见毫无征兆射向许潇然的瓷片，他的身体忽然异常敏捷地蹲了下去，用手臂快速环住身旁那个弱小的身体，抱着她跳开危险所在。
许潇然只觉得心跳一滞，大脑缓缓从空白中解脱出来，望着站直了身子整理领口的叶瑞航，露出一抹感激的神色，“谢谢小叔叔。”
“没什么，保护好侄女的身体，是每个叔叔应尽的业务。”
许潇然想笑着调侃一番叶瑞航不合时宜的幽默，嘴角忽然僵住了，叶瑞航为何要刻意强调保护好侄女的身体呢？
是她多心了？
还是，她已经露陷了？
“叫救护车了吗？”
“门口已经来了三辆。”
“怎么来了这么多？”
“可能是医院的最新套餐吧！”
……
“道具师呢，有查清楚气垫为什么漏气吗？”
“因为质量问题！”
……
现场仍旧处于一片混乱的状态，叶瑞航无奈地摇摇头，拉过一个有些面熟的工作人员，与他打了一声招呼，便扯着许潇然的小手准备远离是非之地。
路上，许潇然心内忍不住泛起一丝担忧，“小叔叔，林默笙不会有事吧？”
“她只是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又不是跳楼，你说会有事吗？”叶瑞航的心情似乎有些躁动，语气生硬了些许。
“有区别吗？听起来都很严重的样子！”
“破损程度不同。”
卧槽，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玻璃杯，拜托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啊？
大魔王今天看起来略凶，许潇然无声地在腹中发表自己的怨念之情，大哥，你这是在开车还是在开火箭啊，竟然自带火炮发射功能，你这是要无坚不摧的节奏么？
“小叔叔，我们去哪里呀？”拍摄工作提前结束，回到叶家的话，面对一堆萝莉控，只会让她感到更加的不安与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