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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说着前半段还好，到得后面，他就看到傅倾宸的眼神越来越可怕，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退。
傅倾宸现在根本没有处置他们的功夫，他的一颗心都随着那人的话揪了起来。
那个阿金他知道，两人还有些交情，原本还算有钱，三天两头会过来玩上几局，但是前段时间，他的公司经营不善破产了，妻儿也带着他唯一的一点财产跑的无影无踪，更巧的是前段时间他刚刚染上了毒瘾，但是现在又没了经济支撑，几次三番来求他，一开始他还应了他几次，后面次数多了就没有再搭理过他。
走到赌场，里面的客人皆因为刚刚的那声枪响有些慌张，但因为都是在道上玩的，这种事情见的也不少，所以也没有引发什么大的混乱。
越往里走，傅倾宸就越是觉得事情不对劲，在快到得他包间的时候，他就看到阿金被朝煌里面的人已经压制住了，脸上被人打的全是血，一双眼睛却还是愤愤的瞪着他。
“傅倾宸，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沾染上毒品，更不会家破人亡！今天算是你运气好躲过一劫，要是我今天不死，以后还会来取你的命！”
阿金一边奋力的挣扎一边面目狰狞的对着傅倾宸叫喊着，手下的人看到他这么不识抬举，对着他又是两下狠揍，将人拖着带走了。
傅倾宸这才看到在他的包间门口有着一柄手枪，正静静的躺在那里。
他的脚步顿时变得沉重起来，随着距离越来越接近，他甚至还能嗅到空气里漂浮着的淡淡的血腥味。
到得包间门口，房门在他的眼前半掩着，只能看到雪白的羊毛地毯上有着大片的血迹自里面映透出来，那一刻傅倾宸几乎失去了推门的力气。
房间里面一片死寂，就像是没有人存在一般。
他的手伸出去又收回，如此几次后，终于，傅倾宸狠了狠心，一把将房门推开走了进去。
他一眼就看到了宁萌萌。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跪坐在地上，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对劲，这让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萌萌。”他走近两步，刚刚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却在看到眼前的场面后再也说不出话来。
刚刚因为茶几的遮掩，所以他只能看到宁萌萌的上半身，但随着他的接近，被茶几遮挡住的景象一点一点的显露出来。
宁萌萌跪坐在白色的地毯上，她的手上抱着lemon，它向来雪白的毛色此时却沾染上了大片鲜红的色彩，有血从它的身上不停的往外流淌，自茶几边一直渗到了房门口。
白裙，雪白的毛发，白色的地毯，唯有这一片艳红是这样的刺的人心发颤。
lemon早就闭上了眼睛，尸体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的僵硬，但是宁萌萌却似毫无所觉，还在温柔的抚摸着它的毛发。
“萌萌。”傅倾宸又唤了她一声。
宁萌萌这才有了一点反应，她缓缓的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只是一眼过后又回到了lemon的身上，重新为它梳理着毛发，就好像它从没有离开。
她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一滴眼泪，但是身上散发出悲伤的氛围几乎要让人窒息。
傅倾宸终于是看不下去，他几步上前就要拉起她，“萌萌，lemon已经死了，我们去葬了它好不好？”
他碰到宁萌萌的那一刻，宁萌萌却是一把甩开了他的手，抱着lemon的尸体往后倒退了几步，避开了他的触碰，似是终于从她的梦魇里缓过神来，浑身都在发抖。
“萌萌……”傅倾宸看出她的不对劲，不敢再靠近她。
过了好一会儿，宁萌萌才渐渐止住了自己的颤抖，将视线从lemon的身上移开。
她抬眼看着傅倾宸，咬着牙一字一句，像是发自灵魂深处的质问。
“傅倾宸，你猜，我该有多恨你？”
刚刚她抱着lemon，记忆里一遍一遍回放着前不久的画面。
在她看到枪口的那一刻，她连动都不敢再动，所能做的只是尽可能冷静的看着对方。
阿金看到她也很惊讶，手中的枪却是没有放下，恶声质问道：“傅倾宸呢？”
她还没有来得及答话，对方就已经失去了耐心，“老子也不管你是谁，既然你在傅倾宸的房间里，就一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要不是他让我吸食了第一口毒，我老婆也不会趁我神志不清的时候拿了公司的资料给她的情人！我的公司也不会因此破产！就是因为他，我才家破人亡！现在好了，我没有钱了，他却是对我不管不问了！”
“今天老子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他一起陪我去死！他运气好逃过这一劫，他那个人戒备心那么重，你既然能够自由进出他的房间，就说明你对他来说一定很重要，杀不死他，我也要杀了他的情妇，让他好好尝尝我受到的痛苦！”
从头到尾，宁萌萌都没有机会说过一句话，只能听到他情绪失控的用枪指着自己。
对待这种亡命之徒，她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反而有可能一不小心更加刺激到他。
所以当枪声响起的那一刻，她根本就没有躲，或者说，她根本就没反应过来要躲。
直到lemon用它那庞大的身躯将她扑倒的时候，她受到它的冲力身子歪了歪，几乎是凭着身体本能的反应接住了它的躯体。
而阿金也没有机会再开出他的第二枪，朝煌里的人及时赶到将他制服住了，但是她却再也没有精力去理会他那边的情况。
因为她的手上传来了一股温热的液体，她低头，就见lemon正睁着它那双纯真的眼睛看着她。
刚刚的那一枪，是它及时扑到了她的身上用后背帮她挡住了子弹，所以现在她的手上染上的，全都是从它身体里流出来的鲜血，是那样的滚烫而又扎人。
“lemon，lemon……”她不断地唤着它的名字，就听到它从喉间发出一声低低的哀鸣，它自己也知道，它快要死了。
宁萌萌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了下来，她想起了自己这段日子因为傅倾宸而迁怒它，对它的冷淡，偌大的愧疚感从心头浮现。
“lemon，对不起。”她不知道它能不能听懂她的话，但是在这一刻，她只想表达自己的歉意，她伸手捂住它的伤口，却是无济于事，仍旧有血液不停地从它的身体里流出。
lemon直到死前的最后一刻，那双眼睛都在看着她，只是从始至终，它都没有表现出半点的痛苦，一如当天它被傅倾宸喊离她的房间时一样，只有对她浓浓的不舍。
在它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宁萌萌哭的更凶了，她能够感觉到随着它生命的流逝，它的身子在自己的手上一点一点的变得僵硬，她的手上甚至还能感受到它身上的余温，但是它却再也听不到她的哭泣。
“萌萌，它是为了保护你，就算是死了，它也是开心的。”
傅倾宸试图安慰她，谁知道非但没有平复她的心绪，反而惹的她嗤笑了一声。
“不，傅倾宸，它是在为了你赎罪！”
宁萌萌看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憎恶，说出来的话字字尖锐。
“如果不是因为你，那个人根本不可能找上门来，而lemon也不可能为了护我而倒在血泊中，而今天如果不是你让我过来，那么在这个房间里的人将会是你，它看上去是在保护，实际上确实在为了你这个主人而赎罪！”
宁萌萌抱着lemon，想要从地上站起身来，却因为跪坐在地上太久，脚下一阵发麻，差点跌倒在地。
傅倾宸立即要上前扶她一把，宁萌萌已经察觉到他的异动，先一步的伸出手，挡在自己的面前。
“你不要过来，现在我就连看到你，都觉得让我恶心。”宁萌萌缓了一会儿，腿部才渐渐地恢复知觉，“傅倾宸，就连一条狗都知道为你而感到羞耻，你活在这世界上是得有多大的勇气？”
宁萌萌说着抱着lemon的尸体就往外走，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看着傅倾宸，“傅倾宸，其实在那一刻我甚至怀疑，这一切是不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如若不然，一切怎么可能会这么巧？”
“如果我真的要害你，何至于要花这么大的功夫？”傅倾宸苦笑了一声，他现在说什么在她看来都是阴谋。
“那你今天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
“我想让你见我的一个朋友。”
“那你的朋友呢？”
傅倾宸闻言大踏步的朝着门口走去，确实没有看到孟维西的身影，他知道，他这下是彻底的解释不清了。
宁萌萌对此并不意外，她从来就没有对他抱过希望，所以现在也就更谈不上失望。
她勉力的勾唇笑了笑，抱着lemon的尸体就从他的身边掠过，在经过他旁边的时候，傅倾宸就听她道：“傅倾宸，感谢你今天让我彻底下定了决心，你等着，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扔下这句话，宁萌萌就离开了他的房间。
“倾宸，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还不是你们门口的那几个家伙不认识我，纠缠了我好一阵！”
宁萌萌走后没过多久，孟维西就冲到了房间门口，看着满地的狼藉以及傅倾宸难看的脸色，他的声音立即降低了许多，讪讪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她人呢？”
回答他的，是“嘭”的一声关门声，将他一个人撂在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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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是春天，但是在西北的大草原上，这里的温度还是很寒冷，尤其是在夜间，零下几度的昼夜温差让顾暖在这边即便是过了一个月也很难适应。
帐篷里，顾暖打着一盆刚刚烧好的热水在帮忙迟朝擦拭着额头冒出的湿汗。
他们已经来这里一个月了，迟朝显然早就下定了决心，带她来这里的时候，根本没有携带任何毒品，彻底的断了自己所有的后路。
一般来说，从戒毒的第一天开始，往后一个月是最难的时期，但是只要度过这一个月，生理上的毒瘾就不会再发作。
但是这一条对于迟朝来说显然不适用，在前半个月的时候他还能忍住自己的毒瘾，甚至很多时候能和自己面色如常的谈话，但是在半个月过后，他毒瘾发作的症状则越来越重，到得现在，他一天能清醒上一个小时已经算是很好了。
“姑娘，你可知道你丈夫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碰这玩意儿的？看他的这个样子，年头应该很长了。”
和她说话的就是他第一天醒来看到的那个老人，她原本以为他只会说这地方的方言，直到后来迟朝毒瘾发作严重了，她急得没有办法求助于他的时候，他才突然说了一口标准的普通话。
老人这才告诉他，是迟朝不想让她知道他会说普通话，他这才会瞒着自己，顾暖听到心中了然，知道大概是迟朝害怕她知道之后向他求助，好让他帮忙她离开这里，所以才会特地叮嘱老人。
至于丈夫这个词，她已经和老人解释过很多遍了，但是，老人每次听归听，总归没有改过口来，久而久之，她也就懒得计较，随他去了。
“我并不清楚。”顾暖看到他痛苦的样子，心也跟着揪了起来，生怕他一不小心就死在戒毒上了。
“说实在话，我以前也看过戒毒的人，他们大多都是四五十岁的年纪了，想要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