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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长了。”
“你想我回答你哪个问题?”任泽的右手握着她几缕头发丝,有意无意地轻轻撩拨着。
“这样看着你,还真有野性,像头狼。”尤溪的手指从他的脸颊滑过,眼神清明,“你不用回答我,我知道答案。”
“人长期在一个地方生活之后,就需要换一个环境过几天,不是因为疲乏,而是需要这样的地方,从生活圈子里面跳脱出来,才能够看清楚自己的生活本来的面目。”尤溪顾自地说下去,“但我却不一样,我在我的生活里面,一直都像一个旁观者,看得很清楚。但是我却总觉得自己还是模模糊糊的,描不清楚它的轮廓,就像我现在这样看你一样,天光太亮,晃得我看不清你的脸。”
“你只是醉了,”任泽低笑,头又低了一点,为她遮住光,“一直没有清醒过来。”
“你醉过吗?”
“没有。”任泽摇摇头,“不过有一天,一定会醉在你怀里。”
“咦……色|狼。”尤溪故作夸张地搓了搓手臂,“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肉麻了?”
“我本来就魅力大。”任泽戳戳她的腰肢,引起她一阵轻笑,“还在读书的时候,一大半的小女孩都喜欢我,你说怎么办。”
“哼,”尤溪突然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娇俏的鼻子一耸,哼唧道,“是我的,不给她们喜欢。”
得,真的醉了。
“好,都是你的。”任泽的语气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一样,抱着她半立起来的背轻轻拍打着,腿微微蜷曲起来给她做支撑,声音柔和得像是在唱催眠曲。
似乎是真的困意翻涌上来了,尤溪也不想动脑子想刚才那些看起来很哲学的问题,咂吧咂吧嘴,钻到任泽怀里,笼进他敞开的外套里面惬意地睡过去了。
一个在阳光底下饱足的午眠。
以膝为枕,以草为垫。人生中很难有这样的时刻,也很难有这样愿意安安静静陪着自己的人。
昨晚任泽看到的那团雨云,在拉萨城内淅淅沥沥地下着,人们冷得需要裹上厚厚的羽绒服。而他们这边的太阳却晒掉了他们身上一件又一件衣服,只需要穿个短袖,再加个防晒衣。
尤溪醒来的时候,睡出了一脸的汗,也把酒劲给挥发出来了,整个人精神了很多。
“包子怎么刨了那么大一个坑出来?”从任泽腿上起来之后,她的注意力立马被包子吸引走了。
包子自从来了这个地方,就一直在不停地活动,现在它正竖着耳朵警觉地看着一块草地,突然两只前腿抬起来,猛地扎下去,爪子开始不断地划拉泥土,刨了一堆黄土在自己腹部积压着,舌头上也不知道是汗还是口水,大滴大滴地往下掉,和进土里。
来的时候还是个干干净净的小公举,在城里一脸高贵,结果现在,不知道跑到哪个泥坑里面去裹了一圈,像是一只野生的土狗一样了,浑身脏得没法看。
“应该在抓啼兔吧,在那耗了好久了。这家伙,就是兴奋,城里哪有给它玩的地方。”任泽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活动了一下撑麻了的手腕和腿弯。
“啼兔?”
“就是鼠兔,西藏鼠兔,”任泽解释,“和老鼠长得差不多,但是耳朵发育得比较大,贴着脑袋。你看到这里隔不远就冒起来的小土包了吗?那是它们打的洞,洞与洞之间都是通的,所以很难抓,只有包子这么笨的狗才一直在挖坑。”
“它是害鼠类吧?”这种在地底下打洞打得千疮百孔的都不是什么好的动物。
事实上她想的也没错,任泽点头道:“对,它们破坏了土地,它们不仅要吃农作物,还要吃草根草籽,草枯死之后,地也松了,很容易水土流失,然后荒漠化。”
“那大家会抓它吗?”
“不好抓,但是大自然都有自己的生态平衡,它们虽然很可恶,但还是会有蛇啊之类的动物会捕捉,有鼠患的可能性不大,尤其是在这种地方。”任泽点点她的鼻头,“明白了吗?我的小学生。”
“你才小学生呢,”尤溪不依,“我要是想抓它看看呢?”
“那就摸清楚它有几个洞口,把其他所有的洞口都堵上,留两个洞,一个洞口灌水,一个洞口守株待兔,它被淹了就会从还没水的那个洞口跑出来。或者朝里面熏烟也行。”
尤溪也只是好奇而已,她这个人还不至于是行动派,此刻听完任泽的话,也学到了不少,便又坐在旁边看着固执得傻兮兮的包子刨坑。
“有人过来了。”突然,任泽对着风说了一句。
尤溪顺着任泽目光的方向伸长脖子看了又看,偏头疑惑地看着他:“哪里有人?”
“你等一下。”任泽拨弄着地上的草,注视着他辨认的方向,过了大概一分钟,“喏。”
这下尤溪也看到了,来人是一个高挑的藏族姑娘,背着一个大背篓,脚边还跟着一只小黑狗。小桑家的帐篷扎在地势较高的地方,她是从坡下上来的,也难怪尤溪刚才没有看见,走上来才看到。
“也没有马和羊啊。”所以不是他姐姐回来咯。
她的目光莫名地和任泽一致,都不约而同地转向帐篷处,本来还在外面忙活,声音也比较大的小桑,看见来人,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和旁边的中年妇女说着什么,神情局促,又急急忙忙地撩开帐篷进去了。
“我好像知道是谁了。”任泽突然神秘一笑。
“谁啊?”
“他的追求者,好像叫仁央。”他给尤溪解释,“以前部队里聊天的时候,他给我们说的,这姑娘也是痴情,十岁左右就乐意跟着他,现在都十七了,也不愿意嫁人,就心心念念想着他,等着他回来。隔个两三天就要来他家帮着做活儿,顺便碰运气看看他回来没。”
“又没有通讯,跟着家里游牧搬得越来越远,上次小桑说,她每次来这里都要走上十多公里,不知道这么久过去了,又要走多远。”
作者有话要说:
我爸最大的梦想就是以后去草原定居,养几只藏獒,再养一群牦牛,每天悠悠闲闲骑着马喝着酒。
我妈也去藏族支教过两年,回来之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心境变得特别乐观和豁达。
所以我也喜欢那个地方,抓鼠兔什么的,也是当时爸爸和一家草原里的藏族人做过的。
我们遇到的藏民都很善良,当时他们摆在路边做生意(就是骑马,如文中),我爸爸特别开朗一人,就去和他们商量便宜一点,时间也给我们算长一点。
他也不想就坐在马背上,被牵着走一截就回来,他想要嘚儿驾那种飞奔的感觉。
于是,他特别热情地把我们从四川买的西瓜(我们自驾,买了很多个放后备箱,准备路上吃的)和零食干粮拿了出来,送给那家人的小朋友,还当场开了西瓜和大家一起分享。
那家人却受宠若惊一般,恨不得把所有好的都送给我们,最后我们三个人只收了二十,让我们想骑多久就骑多久
结果,我爸爸把人家的马骑到吐白沫……
hhhh~~还把自己屁股给颠痛了,第二天坐着都疼hh
(后续下章讲啊!)
第66章 桑与仁央
听着任泽三言两语的讲述,尤溪看着逐渐走近的藏族女孩,仿佛都能从她的脸上看出即将见到心上人的羞怯,还有眼里熠熠的光。
那是种璞玉一般,未经雕琢却掩藏不住的神采。
尤溪站起来,拍拍屁股:“我们也过去看看。”
这边包子的挖坑工作随着仁央带来的那只小黑狗成功转移,抖掉胸前的毛发沾上的泥土,一跳一跳地就窜过去了,拦都拦不住。
但这草原上的狗哪个是怕事的主,即使是这样一只半大的狗,那也是只还没长大的藏獒而已,现在看见一脸傻样朝自己跑过来的包子,没有判断出对方是什么意思,第一反应就是扒着地躬着背冲它龇牙,一脸凶恶。
把包子吓愣住了。
至于后面两只狗是怎么互相闻闻屁股,解除了自己的警戒很快地玩在一起的,尤溪也就没有太注意了。
她和任泽走回了帐篷,仁央刚好在和小桑的妈妈笑着说着什么。
他们一来,仁央也注意到了,看看他俩又看看小桑妈妈,他妈妈便对她说了几句话,少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笑着对尤溪他们点点头,一脸淳朴。
说的是尤溪听不懂的藏语,但是她能够从她的表情上看出来,刚刚应该是他妈妈向她介绍了他们。
“这是什么?”她偷偷地往仁央带来的那个大背篓里面看了一眼,里面全是干的棕褐色的片,她隔得远,也没闻到什么气味。
她问的是任泽,但是任泽还没回答她的时候,仁央就开口说话了:“牛粪。”
“你会汉语?”尤溪很惊讶。
“小时候跟着去上过几年学,学校有中文课。”仁央点点头,和陌生人说话让她本来带着高原红的脸蛋更加红了,“现在自己也有在自己练习。”
这几年西藏的教育事业发展得特别快,义务教育的普及,让西藏新的一代知识水平大幅度提高,除了家里特别穷,或者走得特别偏远的家庭,其他孩子都会上课。
这个不难理解,仁央作为一个女孩子,家里面很可能有很多兄弟姐妹,所以上一段时间又不去学校的情况也属于正常。
她的发音也不错,一字一顿说得很慢,但是每个字的字音都是准的。
“为什么要背牛粪过来啊?”既然她会说中文,尤溪就更加热情地和她攀谈。
“要烧。”她指着开着幕帘的帐篷里面,“烧它取暖,如果我不捡的话,扎西奶奶就会走很远去找。”
坐在角落里的扎西奶奶已经快八十了,每天都要背着背篓出去捡东西回来烧,大多数是牛粪和细枝干柴,也会捡被人丢在草地上的垃圾回来。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烧牛粪呢。”尤溪笑笑。
“我们这边都是这样的。”她抿嘴笑。
尤溪也不擅长与人交际,而仁央又腼腆,简单说完这几句之后,两个人就尴尬地立在原地。仁央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可能是长期以来自己一个人习惯了安静与等待,倒是显得不徐不疾的样子。
仁央的表现,让尤溪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顾子衿。
对,就是子衿,她给自己的感觉就像顾子衿一样,宠辱不惊的样子,没人理会就默默地做自己的事情,包括学中文也是,即使并没有人要求她必须要学,她却在坚持着。
人虽然是平凡普通的,但是精神其实都同样可贵。
“你叫仁央对吗?”任泽开了口。
“是的,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呢?”刚才也没有人介绍过啊,仁央也只知道这是小桑带来的朋友而已。
“我是他的战友,他跟我们提过你。”
“真的吗?!”仁央原本心不在焉的表情一瞬间像是充上了电一般,变得神采奕奕,连不由自主瞪大的眼睛都亮了几分,“我还以为他根本没有把我放在心上呢,他怎么说的呀!”
这种毫无修饰的情感,与完全不加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