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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任泽皱眉,“尤溪的爸爸,怎么会搞成这样呢?”
“你是想让我从这里开始先讲,还是从故事开始的时候讲起?”陈敏之松开尤君笙的手,自己移动轮椅来到窗边,望着窗外已经开始枯萎的景色,神情淡淡。
“从头吧。”任泽坐到她面前,双手交叉,认真的盯着她的脸。
“她爸爸是个教授,我是他朋友的学生,他大我二十岁,我嫁给他的时候,所有的朋友都很吃惊。他对我很好,家里生活也不差,后来我们又添了一个女儿,尤溪就像一个天使一样降临在我和君笙的生命里,那时候我们很幸福。你不能想象,当现在这样一个我坐在这里,想到当时的快乐,真是一件比上刑还痛苦的事。”
“尤溪很小就喜欢跟着他爸爸读诗,对乐器什么的很感兴趣,家里也有条件让这个小公主去学。”陈敏之捻捻手指,似乎已经习惯了夹着一支烟,但现在她并没有,总感觉缺了一些什么,“也许是因为她的成长,也燃起了君笙的奋斗欲|望吧,有一天他给我说,他想去做投资,在我眼中,他年长、学识渊博,什么事情都有把握,我根本就没有想别的什么,只让他放手去做。”
“结果,不仅家里的钱打了水漂,他找人担保借的钱也没了,但他给我说,金融市场是这样,这次跳水比较严重,等到上升期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所以不用担心,都会赚回来的。”
“我一直记得他的话,只要时间再久一点就行了。”
“但是借钱的人并不会因为这样就通融,上门来催债。那个借钱给君笙的人,就是吴根生那个畜生。”
作者有话要说:
十年前,2008年金融危机一个缩影。
第75章 她的秘密(3)
“我还记得那个噩梦一般的日子,那天君笙出去办事,家里就只有我和溪溪在,我在卧室里面给她编好看的辫子,我还清楚地记得,她当时回头问我,‘妈妈小时候外婆也会这样给你编辫子吗?',然后门就被捶响了,吴根生来了。”
“他来过几次了,都是有君笙在的时候。那时候我就觉得他看我的眼神不太对,看到尤溪的时候,眼神也十分猥亵,那种眼神一看就能知道他在盘算不好的事。声音越敲越急,我没有办法,只能先哄着溪溪,让她和我玩一个木头人的游戏,我说狼外婆在外面,你千万不能出声,不然会被狼外婆抓走的。”
“我只是捆了她的手和脚,然后用一个毛巾把她的嘴捂上了,所以她说的是对的,我的确这样做过,但没有那么残忍,也不是放荡成性……衣柜太黑了,所有的感觉和阴影都会被放大,她还小,为了保护她,我不得不这样。”
“你为什么要给他开门呢?”任泽皱眉,很是不解,“你装作你不在家就好了啊。”
“不,你不懂,他知道我在家的。”陈敏之脸上激动了一下,“那是教师公寓,那栋楼里面全部住的是君笙的同事,大家都很熟,吴根生在外面吼,说要是再不给他开门,他要把君笙欠钱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哎……”任泽突然就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说到底还是女人的力量太过渺小,顾虑太多。
“他进来,我还是好言好语地给他说,君笙不在家,也还是请你多给一点时间。他说‘行啊,只要你肯答应和我睡,被我干,他想要多少时间,我就给他多少时间’。”
“然后你答应了。”任泽说的是陈述句,因为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
“我的脑子里,就只剩下君笙说的,只要给他一点时间,那些钱都会回流回来,甚至会大赚一笔。后来我才知道,那一次是2008年最大的金融危机,根本回不来的……就算后面君笙没有变成植物人,我们也等不回来那笔钱。”
“从那以后,吴根生就专挑他出门办事的时候来我家,他太恶心了,变着各种脏话骂我,朝我身上吐口水,乱抽乱掐……”陈敏之双手捂住脸,身体不住地颤抖,“如果我不迎合他,他对我的暴力会更加重……我…”
她说不下去了,声音哽咽住,只剩下含混不清的抽泣声。
任泽下意识伸手,想要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但最终还是放下了,他看了一眼病床上躺着的尤君笙,问:“他难道都没有看出来吗?你身上那么多伤口。”
过了很久,陈敏之恢复了情绪:“他那时候已经五十四岁了。”
任泽明白了,他们晚上不会亲热,所以他根本不能发现陈敏之的秘密。
如果发现了,会怎么样呢?他会毅然决然地阻止她吗,他会和吴根生拼命吗?
“那一天,君笙说带溪溪出门玩。他们前脚刚走,吴根生后脚就跑了进来。结果那天溪溪突然摔了一跤,配公主裙的白腿袜摔破了,君笙就带她回来换。”陈敏之深吸一口气,两只手紧紧地绞在一起,“然后,他和溪溪,都看到了这一幕。”
“他血压高,医生都建议他保持情绪稳定。当时他就没有忍住了,大骂出口,拿起烟灰缸就冲过来要打吴根生,但是他毕竟年纪大了,吴根生一推,他的脑袋就撞到了衣柜上,昏迷了过去,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陈敏之的眼泪,唰地流了下来,“溪溪那么恨我,她一直都以为是我把这个家庭搞成这样的,一直以为他爸爸是我害成这样的。”
“我永远都记得,她那天晚上撕心裂肺的哭声。”陈敏之再次掩面,声音从指缝之间传出来,瓮声瓮气的,心痛又绝望,“她以前和我最亲了。”
……
那天下午,陈敏之哭哭停停,一点一点把事情讲完了,包括后来她怎样受生活的折磨,又怎样嫁给当时华文的老总华严,以及有了权位之后,怎样让医生把植物人病因是脑梗篡改为外伤,最后把吴根生送进监狱,还有尤溪这么些年,是怎样一点一点变得冷漠、不近人情……
仿佛说完了这一辈子的委屈。
“他现在出来了,第一件事情就是过来找你报复。”任泽看着她早就哭肿的脸,“你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他给我说,他以前用DV把我和他那些事情都录下来了,我也有一点印象,”陈敏之揉揉吃痛的头,“他说他进监狱之前就一直保存着那份东西,我觉得不是假的。他说,如果我想再对他做一些什么的话,那些视频,他就放出来,足以毁掉我现在的生活,以及我这个人。”
“你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了,连一份视频都传播都无法阻止吗?”任泽有些急,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一些。
“我不想有哪怕一个人看见这个视频。”陈敏之拼命摇头,“我见到他的那一刻,过去的阴影全部回来了,我太害怕了,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和吴根生扯上关系。”
“你不要激动,你再仔细想一想,有没有什么被你遗漏的细节?”任泽用眼神安慰她,试图让她冷静一点,“当年你有那个能力把他送到监狱里面,就说明你是有手段的,那么他今天为什么敢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你面前,还敢继续对你做那种事情?”
突然,陈敏之还在颤抖的肩膀静了下来,她不可置信地望着任泽:“你的意思是,有人想要利用他来对付我?”
“只是一个猜想,我只是觉得他这样大张旗鼓的嚣张行为不太符合正常人的逻辑,尤其还是一个坐过牢,现在身处底层的人。”
“你等等,我想起来了,”陈敏之突然叫了一声,眼睛都瞪圆了,“当时律师按照故意伤人罪判的,因为君笙是植物人了,情节相当严重,所以判了十八年,为什么?为什么……”
她话还没有说完,任泽就开口了:“为什么才过去了十年,就出来了。就算服刑期间表现良好,又立了功,一次也只减三年。”
任泽站起身来,攥紧了拳头,看了一眼完全愣在原地的陈敏之:“所以,你要说背后没有什么资本力量在操纵,我根本不信。”
“天呐……会是谁?”陈敏之的头更痛了,她经营华文影视的时候,虽然手腕铁血了一些,但是华文的业绩什么的,都令几个大股东很满意,就算是竞争对手,也不至于引来这么大的仇恨,要去保出一个在监狱里面的人啊。
况且,这件事情,为什么会有除了尤溪以外的第二个人知道?
“会不会是华礼?他不是很想要你的公司吗?”任泽猜测。
“不可能,他是我儿子啊。”陈敏之立马反驳,“他就是心智还不成熟,以前也是在我面前闹闹,不可能想得到这种方式的。不可能是他。”
任泽耸耸肩,瘪瘪嘴:“那我也不知道,我就知道华礼一个。”
天色已经不知不觉暗了下来,陈敏之却像是感知不到一样,麻木地坐在轮椅上,直到护工进来叫她,自己病房的护士等着给她换药。
“你会帮我吗?”陈敏之被他推着出去,茫然地抬头问他。
“会。”任泽点点头,“那个吴根生,不解决掉,我怕他会通过报复尤溪,来间接刺激你。”
陈敏之干涩的眼睛里面,再一次涌出眼泪来。
“谢谢,谢谢你。”
谢谢你来到我女儿的身边,并且那样坚定地守护她。让她的命运,不再像她的母亲那样悲哀,也让她,不用再受伤害,或者委屈。
“我今晚得回去守着尤溪,帮您请一个护工吧。”他推着陈敏之出了病房。
护工进来,关好门窗,熄了灯。
一片黑暗中,躺在病床上的尤君笙的眼皮,突然动了两动,那只被陈敏之拉过的手的食指,突然动了一下。
然后,就像所有戏剧的落幕一样,再也没有了动静。
……
尤溪拍完广告没有看到任泽,就给他打了电话,任泽只说自己有点事情,会晚点回去,让她自己先回家。
任泽打车回家,一打开门,尤溪就已经听到声音跑到门口了。
“你终于回来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扑进了任泽的怀里。
任泽紧紧地抱着她,低头嗅着她头发的香气:“怎么啦,以前可没见你这么想我。”
“我今天右眼皮一直在跳,邪乎得很。”尤溪抬起头看着他的下巴,“你又一直不回来,总担心你会不会出什么事。”
任泽抚摸着她的头发的手一顿,心想血缘关系还真的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但很快,这种惊讶就被她为自己担心受怕的那种温暖的感觉所取代,这是他梦寐以求的画面啊,自己的女人,燃着灯火,担心着在外的自己。
半晌,他掐掐她嘟起来的脸蛋:“傻瓜,我怎么会出事。”
尤溪冲他吐吐舌头,突然,她又凑近了他的衣服闻了闻:“你身上怎么有股消毒水的味道?今天去医院了?出什么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服刑的两条资料:
1。故意伤害罪量刑:故意伤害罪,致人重伤的,处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致人死亡或者以特别残忍手段致人重伤造成严重残疾的,处10年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