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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大了,关系也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再想要去修补,反而力不从心了。
任泽也答应了任道源回去跟着他熟悉公司业务。
之前说好的,等尤溪安全了,他就回去。
尤溪理解,也没多加阻拦,他只是不陪着自己跑行程而已,又不是晚上不回家了,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
任泽离位之后,他们也懒得再找,阿兰就担当起了化妆和助理的工作,拿着几乎翻了一倍的薪水,每天干劲满满地为尤溪跑前跑后,比任泽那个犟脾气好用太多了。
但是他俩白纸黑字红手印的合约期还没有到,任泽还是假模假样地“赔”了她百来万,硬要给她,口口声声说着什么违约金。
——其实就是找个借口,想方设法给她钱。
围观全过程的董艺:“别人家的男朋友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
《新声》也在年底收官了,毫无意外地,尤溪夺得了总冠军,实至名归。
她和任泽一起参加的《野外求生》,也开始播出第一个求生地点的内容。
十二月底,道宁日化年终会上,任道源宣布任泽出任妆化分部的行政总经理。
所以从他们参加那场企业家酒会开始,关于任泽和尤溪的新闻与微博热搜就一直没有断过,这对情侣受到了全社会吃瓜群众的高度关注。
偏偏当事人还没怎么当回事,该约会的照样约会,该散步逛街的也依然照常。
所以,#偶遇尤溪任泽#的话题一天比一天还要热闹。
……
尤君笙还是去世了。
在2018年的最后一天,辞旧迎新的最后时刻,医生灭了抢救室亮起的灯,对他们摇了头。
尤溪没有去见尤君笙插满管子的遗体,只是坐在抢救室外面冰凉彻骨的椅子上,把对面惨白的墙壁盯着,盯到眼眶发疼。
他躺了十年,肌肉都已经萎缩得不像话了,更别说器官和内脏。他醒来之后,身体机能早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的活动,就像是一盏油耗枯竭的灯,勉强燃着,也只是在燃烧最后一掐的灯芯而已。
灯灭是迟早的事情。
尤溪也知道,也花了他在世的这些时间去给自己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建设。
只是没有想到,重逢之后的再别离,来得这样快,也这样决绝,连一个人在世的念想都没有了。
明明,明明再过两个多小时,他就能够听到充满着希望的新年钟声响起。
他在冬天醒来,却连即将到来的春意都没有染上几分,便匆匆赴了这场大雪。
任泽坐在她身旁,下颌紧紧地咬在一起,一言不发地盯着尤溪,看着她一动不动地流了满脸的泪水,却听不见她的呜咽,心也跟着揪痛。
陈敏之强打着精神跟着护士去办好手续,又拿回来,红肿着眼眶让唯一的亲属尤溪确认签字。
尤溪这才稍微有了反应,提起笔签字。
手抖索得厉害,“尤溪”两个字写得歪七扭八。
“你爸说,不要举行葬礼。”陈敏之吸了吸鼻子,声音仍然带着很浓厚的鼻音,“过几天火化了之后,把骨灰带去西藏吧,他信佛。”
半晌,尤溪才僵着脖子转过来,第一次认认真真地看了一眼陈敏之,一眼,仿佛望穿了十年分崩离析的光阴。
“好。”
然后母女俩各自转身,形同陌路。
插在尤君笙遗体上的各种管子撤了下来,护士推着盖着白布的遗体出来。尤溪不敢抬眼,只低着头,跪到地上,用尽心力地磕了三个头。
随后,遗体被运往殡仪馆,陈敏之跟着上车料理后事。
她没有跟着一起。
出了医院,尤溪和任泽并肩走着,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朝哪儿去。
她宽大的围巾严严实实地捂住了她半张脸,就算不戴着口罩,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也没有一个能够认出她。
街上的人比以前还要多,看样子都是出来过节的。
“走走吧。”尤溪吸了一口气,将肺里那股一直压迫着她的消毒水的味道换走,伸出冻僵了的手指,轻轻拉住任泽的手。
任泽回握住她,包着她小巧的手掌,揣进自己宽大温暖的羽绒服口袋里。
他也没问她想要去哪里,两个人就沿着路边一直走。
没有目的,也没有尽头。
不知道走了多久,市立人民医院高楼楼顶鲜红的红十字灯牌被他们远远地抛在脑后。他们也不知不觉地顺着热闹的人群,走到了东泓商场的露天广场上。
这里是D市最大、最热闹的广场。
年轻的人们总是喜欢来这里跨年。
现在离2019年的0点还有十分钟,广场上早已经人山人海,所有在这里玩的人此刻都聚集到了钟楼前。
人声鼎沸。
有黏在一起的情侣,有三五成群的好友。有捂得严严实实的,也有要着风度穿着裙装的……
有人举着手机自拍,有人在直播,有人围在小摊贩前面买着绑了星星灯线圈的透明气球,有人手里拿着刚刚打包的夜宵串儿,正在伸手进去拿。
任泽给自己戴上了口罩,他们认不出尤溪,但总是有人能够认得出他来的。
他们就混在热闹的人群中,一点一点地向着钟楼靠近。
商场墙体的巨幕电子屏上出现倒计时的时候,周围所有人的情绪都被调动了起来,明显地躁动了起来。
他们跟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喊着:“五!四!三!二!一!”
“铛、铛、铛…”巨大的钟声响起,沉重又缓慢地响了三下。
新的一年,在大家震耳欲聋的新年快乐,与情侣欢喜的拥吻,朋友兴奋的拥抱当中来临了。
尤溪就在这时候转过身,一双肿了的眼睛盯着任泽恰好垂下来注视着她的眼。
“新年快乐。”她霎时流出了眼泪,环住他的腰,低声说,“我只有你了。”
任泽双手捧住她的脸,指腹轻轻地把她脸上的泪擦掉。
在这样喜气洋洋的环境里面,他们两个人的气场和周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最终,他除了新年快乐这四个字,别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只能重重地吻在她的额头上。
……
电子巨幕硕大的新年快乐贺词闪过,黑了下去。
商场短暂地放着钱不赚,为大家庆祝了新年之后,又要马不停蹄地放上广告,恢复平时的轮播。
再亮起之时,围绕着这个广场所有建筑,一共五六个巨幕广告屏,同时亮起了尤溪的画面。
两个是她代言的D家香水的广告,一个甜美,一个暗黑。
——这是金主爸爸投的。
剩下的都是尤溪的后援会以及别的应援站一起组织的。在新年的时候,承包D市东泓广场的电子屏一分钟。
他们也不知道这些,今天能走到这里来,又恰巧看到,委实是一个美丽的巧合了。
尤溪捂住嘴,惘然地睁着眼睛四周看去,眼睛里还晶亮亮地闪着泪花。
刚刚停下来的眼泪,又跟不要钱似的往外面掉。
——这次是感动的。
任泽则用手机拍下了她的所有反应,用自己的号在尤溪的超话里面发了一条。
'任泽:谢谢!你们所有的喜爱和心意,她都有看到。新年快乐!'视频''
不过二十分钟,#尤溪哭了#的话题,直直地超过了每年必在第一的#万人跨年#话题的热度。
好多粉丝也都跟着哭了。
作为一个粉丝,辛辛苦苦地打榜,辛辛苦苦地应援,这样不求回报地默默做着数据,没有什么礼物或者祝福,能够比得过偶像看见自己的努力。
而作为一个明星,粉丝真的是自己最大的宝藏。
尤溪那颗本来还凄楚孤独的心,就在这短短的一分钟之内,被这群素昧蒙面,却给予了自己最大爱意的可爱的粉丝们治愈了。
……
微博发出的当下,就有在东泓广场等待应援画面出来的粉丝激动地尖叫了出来。
任泽宽大的羽绒服裹着尤溪从大家搜寻的视线中走掉的时候,还能听见几个粉丝小姐姐激动尖叫的声音,还不停有过路人举着手机对旁边的人说“卧槽卧槽尤溪也在这里!!!”的声音。
“你发了什么?”尤溪裹在他的怀里,被他快速的脚步带得踉踉跄跄地跑。
“发了个你的reaction到微博上,感谢了一下你的粉丝。”他低头,冲她挤挤眼睛。
两个人就这样微笑着消失在了夜色里。
故人已辞,来日仍可期。
作者有话要说:
果然,这是大结局要来临的那股熟悉的味道……
第109章 恩仇泯灭
尤君笙火化那天,尤溪再一次见到了那位温砚教授。
他依然领着那个小姑娘,两个人都穿着吊唁的黑衣。
“尤小姐,借一步说话。”温砚拍拍她的肩膀。
任泽之前没有见过这个人,又大概因为这个人眼里总是有那种老成又睿智得出奇的光,莫名地令他有些担忧。
所以在他的手搭上尤溪肩膀的一瞬间,任泽的手就钳住了他的手腕,危险的目光直勾勾地刺向他。
尤溪见状,暗地拽了一下任泽的衣角,他很快就松开了手,尤溪往前走了一步:“温教授,您也来了。”
她又回头看着任泽:“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这次任泽没有阻拦。
门外。
“尤老先生的事情,我们很遗憾。”温砚垂头向她道歉。
“生老病死,都是人之常情,温教授不用自责。”尤溪反而冲他笑了笑,“再说了,温教授是研究心理的,又不能治这身体的病,也没有理由自责。”
“是,只是尤老先生想要的答案,我们不能给。”他喃喃地说。
尤溪被他这莫名其妙的话弄迷糊了:“什么答案?”
温砚只冲她摇了摇头,然后,他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来,递给她:“上次尤老先生寄放在我这里的信,他拜托我,等他寿终之后再给你。还说,希望你看完之后,能够不再计前尘。”
尤溪呆呆地接过这封信,上面写着“尤溪亲启”。
——父亲,留给自己最后的文字。
“信我带到了,愿您节哀。”温砚又低下头,微微地鞠了一躬,而后带着他的那位姑娘走了。
……
这封信,尤溪一直没有敢打开看,在殡仪馆的当下,气氛实在太过于哀伤,周遭都弥漫着不幸,要是读完信,情绪也许就控制不了了。
直到他们把尤君笙的骨灰,和包子之前火化后的骨灰带到西藏之后,坐在长途汽车的候车厅里,尤溪才摸出这封信,慢慢揭开封口,展开来看。
'亲爱的囡囡,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爸爸已经走了。我深知自己陪你的时日不多,又不想让你还没有享受这种团圆的喜悦便开始忧虑,出此下策,希望你谅解。
你和你妈妈的事情,我都知道了。那天午后,你妈妈在我面前说起的时候,最终还是委屈得哭了。十年吧,她就这样一个人苦苦撑着你的误解,一直到我醒过来,我说我解释,她也不愿意。为了维护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二话不说地做了那个罪人。
女儿,一切悲剧的起因,都是源于我的懦弱和自私。就像她阻拦我,不要我和你解释一样,我明明可以坚持,但身为父亲,在女儿面前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