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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得很急,我还没有说话,她又说:“你会做饭吗?”
我连忙点点头。
“那你先暂时住我家啊,帮我做饭,我算工钱给你。”
她说得太快,我有点反应不过来。我想解释我不是来城里找工作的打工妹,可是我又想如果能给叶韫做法那真的太好了。住在这里还能天天见到他,为什么要拒绝呢?
还在犹豫间,秀梅姑姑就说:“就这么说定了。以后,叶韫也不用吃食堂饭也不用叫外卖了。你先坐着,收拾下,我要出去了啊,晚上回来再跟你说。”
说完她就拿上钱包钥匙出去了,把我一个人留在那里。
我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这间房子。这是叶韫住的地方呢,我好像闻到他的味道了。
我做了没一会,电话响了,我犹豫着要不要接。同时,也感到紧张,如果叶韫打来了的怎么办?
接通后,是秀梅姑姑。
“小妹啊,你先做点饭。一会叶韫要回家。做你们两个人的量就行了,我不回家吃。冰箱里还有一些菜,你随便弄点。”
那说完就挂了,刚电话里有搓麻将的声音,她大概是在打麻将。
一想起要给叶韫做饭,我心里又欣喜又紧张。
冰箱里没什么菜,只有几颗鸡蛋,还是几个胡萝卜。我想出去买一些菜,可是我没有钥匙啊。
我把我带来的腊肉和豆腐干拿了一些,做了一碗胡萝卜炒腊肉,还有一碗鸡蛋豆腐汤。也只能这样了。
汤还在烧,门口有动静,叶韫要回来了吗?
……
我站在他面前,紧张得不敢抬头,他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很没意思的人?
“你是小妹?”秀美姑姑大概已经告诉他家里来了个……保姆。
我点点头。看了看他,又低下头。他长得好高了,天呐。
“你在做饭啊,好香啊。”他说。
我很高兴,把做好的饭菜端了出来。他已经去自己房间了。
“少……少爷,吃饭了。”我实在不知道怎么称呼他,电视剧里不都叫少爷吗,那就先这样叫吧。
“好,马上。”叶韫在里面答道。
很快,他就出来了,换了宽松的T恤和短裤,还有拖鞋。我偷偷看了一下,又看向一边。他可真好看呀。
叶韫拉了张椅子,对我说,“你坐着。”
然后把旁边的椅子拉开,自己坐下。我们坐得好近啊。
“你以后叫我叶韫。”他说道。
“叶韫……哥哥。”我叫了出来。
他刚拿起的筷子在空中停了一下,“这样也好,像韩剧里的叫法。”又问我,“你喜欢看韩剧吗?”
我摇摇头:“我没看过几部韩剧,我们家乡的人都这么叫。”
我看着他夹起一片菜送到了嘴里,嚼了嚼,吞下去,又去夹菜,到底好不好吃啊。我想知道又不敢问。
“小妹,你做的饭真好吃?”
我就等这句话啊,“那我以后都做给你吃。”说完我才觉得这句话有些轻浮了,说不定他只是礼貌性的夸一句呢。
“好啊。”
我在心里笑了。
“小妹,你吃饭不要把脸埋到碗里,饭都粘头发上了。”
他说着就伸手替我把刘海上的饭粒拿了。他的手碰到我的脸了。
我依旧没有看清他的脸,可是我确定他就在我身边,真实的他,真切的他。六年来,第一次不是幻想,我和他共处在一个空间。我几次用力咬自己的手指,确信这不是梦。叶韫,你要知道你面前的女孩这些年为了你做什么,你会不会被吓到?
叶韫再次把日记本合上,努力回想那天的情形。只有一些依稀的模糊的印象,他真的说过那样的真,真的为她拿掉头发上的饭粒了吗?好像是都有发生过。
他点上一支烟,在烟氲中,看到那些被时光遗忘的记忆碎片。
今天,叶韫跟我说:“小妹,你的刘海是不是太长了,遮住眼睛对眼睛不好。”
“哦,那我把它剪短。”
于是我找来一把剪刀,躲在自己房间对着镜子剪起来。
不一会儿,叶韫进来了。
我才刚剪了几下,这会很不成形,不敢看他。
他凑过来,看了看我,笑了下。
我大概又脸红了。
“我帮你剪。来,去我妈那边。”
他把我拉到秀梅姑姑的房间,那里有一个大大的梳妆台。他拿起剪刀,正要剪,突然想起什么了,然后说道:“也许不用剪。”
然后他把梳妆台的抽屉打开,拿出一个盒子,里面都是饰品。
他翻来翻去,终于找到一个蓝色的夹子。然后他替我把刘海梳到一边,用发夹别住。
他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把我的脸脱到镜子前,让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小妹,你看看你,这样多好看。”
我看了看自己,然后就偷偷地在镜子里看他。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子和嘴,很想摸一摸呢。
“小妹,我给你画个素描像吧。”
这是他第一次为我画像,他画的很认真,而我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看着他。
这件事,叶韫是记得的。那也是他头一次那样认真地观察他的小妹,第一次发现她的美竟可以那样慑人魂魄。他还记得,后来,他给她买了个红色的发夹。
他想找一个可以装烟灰的东西,打开脚边的柜子,看到一个棕色的盒子。打开,却是一打素描。全是他为她画的。他翻到最后,放在最下面的,果然就是那张戴着发夹的像。他看着看着,又出了神。他的小妹,和天使一样。
叶韫在初夏的房间待了两天两夜,中间只是偶尔出来吃饭喝水或上洗手间,到了第三天,林太太觉得他在这样下去要出事。他却先开口,说他要走。
他下一个要去的地方是语麓美术学院。
这两天内,顾兴来了两个电话,都不是报告初夏的情况,而是恩恩和爸爸的日常通话。初夏还没醒来,虽然这是正常情况,但是她一天不醒来,叶韫就觉得这劫数未过。
在车上,他实在困了。迷迷糊糊地像是要睡了。可是初夏日记里那些句子却总是在脑海里跳来跳去。虽然也有快乐的时光,可浮现出来的都是那些年少时难以承受的痛苦。
“我的作品获奖了,可是我却不能去领奖,因为叶韫也获奖了。我可是他的小保姆啊,一上台会被他发现呢。虽然我多么想和他站在一起领奖。”
“今天有一节公共课,全系一起在大礼堂上。我看到叶韫了,他坐在我前面的左手边。点名的时候,我用正常的声音答了一声‘到’,叶韫突然回头往我的方向看过来。我连忙用书遮住。然后他又回头几次。我不得不悄悄溜了出去,换了个位置坐。却看到他还是在朝那个方向频频回头。真的好累,我要不要告诉他真相呢。可是我还想住他家里,想给他做饭啊。告诉他就没有理由做这些了吧。”
“我看到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些?他的房门没有关上,我回来,推开门,看到他们……这一刻,我比任何时候都绝望,我真的永远都没有机会么?
我还是走吧,走吧。”
有一段时间,小妹借口说家里有事,要回老家。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可是半个月后,她实在想念叶韫,又回来了。
那个可怜的女孩,到底被他伤了多少次。
“如果我们两个注定只有一个能实现梦想,那还是选他吧。他的梦想就是我的梦想。”
“他们要走了。我看着他们进了检票口。叶韫一步一步离我而去,他离开了我的世界,带走了我的梦想,还有爱情。诺达的机场,只剩下我一个人,和无尽的荒凉。我才十八岁,可我为什么觉得人生已经到了尽头呢?”
第158章 暗恋
叶韫在昏睡中睁开眼睛,车窗外是由盛转衰的初秋景色。叶韫心里也一阵荒凉。这是他从未有过的心情。当初小妹带着画离开,他心情低落,前途渺茫,到底年轻气盛,坚信天无绝人之路,此路不通就换条路走。后来父母双亡,身担重任,他茫然无助,却凭空生出一股负气的勇气,誓要征服世界。四年前,初夏再次不告而别,他满腔怒火,甚至想跑到法国强行把她带回来。然而,生气之后,是自负和心寒。他堂堂叶韫,怎么可以输给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
然而现在,他蓦然发现,他在浑然不觉中,被一个女孩用生命爱了那么多年,而那个女孩,躺在地球的另一半,安危未卜。他觉得,满目苍凉。
到了省会,换乘高铁,然后换的士。他给这所学校捐赠了很多钱和书籍,还盖了一栋楼,可是他从未回来过。即便是校长亲自邀请过好几次,他都婉言谢绝。而历届校友会,同学会,他一概不参加。有人说他摆架子,有人说他生性冷漠,有人说他另操他业,愧对恩师。还有人说他被初恋女友甩了,不愿回到伤心地。愧对恩师,是有一点。不愿回到伤心地,的确如此。但不是为了他们口中的初恋女友,伤心地也不是这所学校,而是这座城市。毕业后,他没有踏进过这座城市一步。
现在是开学季,新生报到,校园非常热闹。他没有去拜访老师,也没有去拜访校长,没有约见任何一个昔日同窗。他直奔学生作品展览馆。
三层展厅,是历届优秀毕业作品展。这天,恰逢学生作品馆对新生开放,很多新生组团来了。叶韫看着那一张张稚嫩的面孔,怅然若失,原来他已经这么老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叶韫身份显赫的关系,那幅“叶韫作品”被放在了一个显赫的位置。
画中是南国乡村的初夏光景,穿着白衣衫的少年在不远处作画,留给窥视者一个遗世独立的背影。从画面中深处的树枝来看,窥视者是站在树上看着少年画画。这幅画的名字是《暗恋》,100x81cm的规格。
叶韫看画的时候,几个新生也凑过来了。都是女生,她们不识叶韫大名,只是被感觉吸引过来了。
“为什么叫《暗恋》呢?”其中一个黄头发女生问道。
“这还不简单,有一个女孩喜欢画中的男孩,就躲在树上偷看他画画。”另一个戴眼镜的女生说道。
“可是‘叶韫’一听就是个男人的名字啊,他要画也该画一个女孩子的背影,怎么画一个男孩子呢?难道叶韫是个gay?”还是刚才那个黄头发女生。
她说完,旁边的人都笑起来。
第三个胖女孩加入的讨论:“还别笑,很多gay都很有才华的。自古才子多怪胎。你们不觉得这幅画很吸引人吗?虽然说不上哪好,但就是很吸引人。”
“我也觉得是。”
“我也觉得是。”
……
新生们大都还没有形成成熟的美学理念,也不会考究技巧,她们都是凭感觉看画的。
她们看了一会就走了,叶韫继续看画。他不敢相信,那画中的男生就是他自己。他试图走进那幅画,想走进那个男孩,可是没有初夏的牵引,他怎么也走不进去。
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外面换了一番景象,而他,也像换了一个人。
他在广场上,找一张空椅子坐下。不远处另一张椅子上,坐了一对情侣。那对情侣说话声音越来越大,马上就吵起来了。
“你宁愿打游戏也不愿意陪我去报名,在你眼里,我还没有游戏重要吧。每次都说改改改,每次都改不了。吵了那么多次,我也累了。我们分手吧。”女生说着说着就哭了。
男生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