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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vin呆若木鸡,表演了好几秒钟的哑剧,莫子深舒一口气道:“祸福相惜,这话说得真不错。他们这几天经历的事,肯定是重复了大师当年催眠的情景,老大这回是真的活过来了。”
“Soga!”Gavin兴奋地把手里的饭菜举了起来,“It’s so cool ! Amazing ! Fabulous !”
又是一嘴英文,莫子深咬牙,抬脚就朝他踹了上去。
——
赵睛半夜被自己饿醒,摸着肚子睁开眼,房间里黑黝黝一片,一盏灯都没有开。
左手边是一片温暖的胸膛。
这种炙热的温暖令她暂时忘记了饥饿,多好啊,他身体的温度又回来了,像一个高级的人肉火炉,在黑夜里烧得她满身发烫。
赵睛伸手就想去环他的腰,想起他满身的伤,只好把手缩了回来。刚缩到一半,手被人抓住,引领着搭在了他的腰际上。
赵睛愕然,在黑暗里兴奋地低声问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单饶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子,靠近她:“醒很久了,被你肚子的叫声吵醒的。”
赵睛难为情地摸了摸肚子:“我一天没吃饭了嘛!”
他低低地嗯了一声。
赵睛隐隐听出了他声音里的痛苦。她翻了个身,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去摸灯,莫子深给他们开的是高级病房,床头挂着一盏壁灯。赵睛摸到这盏壁灯的开关,轻轻一摁,一束暧昧的光线打了下来,将他们所在的区域照亮。
赵睛把手放回被窝里,立马被单饶捉住,攥在手里。
他的身体和四肢上全是伤,连抓着她的手,都是有气无力的。
她终于看清楚他的脸,比先前的气色好多了,但是额头上渗满了汗。赵睛一下子就明了,这家伙骗她呢,他根本就不是被自己的肚子叫声吵醒的,分明是疼醒的嘛。
赵睛又从被窝里腾出一只手,想替他擦擦汗,他又是一把抓住:“不用擦。”
赵睛心疼地看着他:“很疼吗?”
他吐字有些用力:“还好,能忍受。”
“要不要我去叫医生开点止疼药?”
“不用。”他说,“这些伤,疼点没什么,就是有点担心这疤怎么办。”
赵睛问:“担心什么?”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把她往自己的怀里轻揽了揽,在她耳边低语:“我担心,到时候我们做的时候,你被它们吓到。”
赵睛脸蹿地一下红了:“死不正经的!”
他反问:“我怎么不正经了?”
赵睛红着一张小脸埋在他脖子里:“我们都没有好好接过一次吻,你就说这个,太快了啦。”
“不快。”他的手顺着她光滑的身体往下移,嗓音沉了很多,“三年前,你这层膜,早被我杵破了。”
赵睛略略伤感:“哼,你这么残忍地戳破真相干什么?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处呢!”
他低道:“等着吧。”
“等着什么?”
“等我恢复一点元气,证明给你看,你早就不是了。”
“单饶!”赵睛咬牙,怒气腾腾地喊他。
“嗯?这么凶做什么?”
赵睛羞愤地说:“我们还没有好好地接过一次吻呢!”
“哦。”他淡淡道,“我懂了!”
“你懂什么了啊?”赵睛暗自腹诽,你懂个屁,你嘴巴又没有受伤,我现在这么乖巧地躺在你旁边,你咋还不行动呢?!
你懂个屁!懂个屁!
“唔——”
赵睛的心理活动还在激烈地进行中,现实就给她的心理活动来了个有力的反击。
单饶俯下头,直接吻上了她的唇,他的动作很轻,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上,缓缓地摩挲着。这是赵睛记忆里,他们的第一个吻,温柔又绵长。吻是一切情|欲的激发点,赵睛被他吻得浑身酥麻,骨头松软。
她觉得自己快热得原地爆炸了。
腰都被摸得不是自己的了,嘴唇不断地贴合又松开,单单这两个地方,就把她撩得浑然忘我。
如若不是还惦记着他身负重伤,她真想扒了两人之间的衣衫之隔,立即英勇献身。
亲了老半天,单饶率先停下,鼻子贴着她的鼻子,低笑道:“这么享受?”
赵睛嘀咕:“哪有啊?”
单饶往下摸了摸:“都涝灾了。”
“你滚蛋!”赵睛缩着脖子强争一口气。
说是这么说,赵睛下意识地也探手往下摸了摸,不小心蹭到单饶的腿,奇了怪了,他的腿怎么也湿了,再涝也不至于涝到这个地步吧?
她一紧张,腾地坐起来,掀开被子,去看单饶的腿,结果发现,他的一条腿和一只手的伤口全渗血了,纱布上血迹斑斑。
她懊恼地挠着自己的头发:“对不起,我不应该和你玩亲亲的。”
说完就要下床:“我去给你叫医生。”
单饶一把抓住她:“不用。”
“你这都渗血了!”赵睛看着他满身的绷带,着急道。
单饶的声音到底是有些虚弱,但始终都有淡淡的笑意:“你看看。”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赵睛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脸腾地一下热了。
他牵住她的手,往床上拉:“你以为就你那开涝了?我这火灾都烧了半宿了。”
“……”;赵睛,“可是你这伤口恶化了怎么办?”
他再度把她揽进怀里,动作轻缓:“你把医生叫过来,是要看我们灾情多严重么?”
“可是……”
单饶打断她:“没什么可是,只要不亲了,就没事。”
“真的没事吗?”赵睛狐疑,“你疼不疼?有多疼?”
他低笑,握住她的手,一路往下,在某个地方停下:“全身上下,哪都没有这儿难受。”
赵睛不敢再造次,眼下玩火,淹死自己不说,对方的火灾更是长烧不灭,她立马把手缩了回来,佯装色厉内荏道:“说不过你!睡觉吧!”
他今晚似乎一直在低笑,此刻也是。
赵睛纳闷:“以前不见你这么爱笑啊?是不是伤的太重了?物极必反?”
单饶不管身上伤痕累累,兀自一个转身,把她拥得紧紧的,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我高兴。”
平平缓缓的三个字。
我高兴。
赵睛忽然有些想哭,她轻轻地回抱住他:“单饶,你困吗?”
“不困。”他说,“今天睡了一整天了。”
“那我们来聊天吧。”
“聊什么?”
赵睛抬起头,他的眼似水温柔。
她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他的下巴,柔柔说道:“聊以前的我们啊。”
☆、第56章
床头一盏壁灯,暧昧昏黄。
单饶给她讲了很多,赵睛像听故事一样,觉得新颖,更觉感同身受。
初相见时平平无奇,不经意间撩动一池春水,热恋时又是那样缠绵悱恻,朝朝暮暮你侬我侬,分开时——
“单饶,我们为什么会分开啊?”赵睛难过地问道。
他沉默了一会儿,吻了吻她的额头道:“你为救一个孩子冲进了一个爆炸现场,我以为你死了。”
赵睛疑惑:“可我没死啊。”
她紧接着说道:“我们为什么都会失忆呢?是因为爆炸导致的吗?”
很多事情一时半会儿没办法解释清楚,就连他也不了解这背后事实到底如何。如果这三年里她一直都待在终善的话,那当年的事和叶南生一定脱不了干系。但他现在不能妄下断言,何况叶南生在赵睛心里,一直都是奉如神祗的存在。
单饶静默了一阵后,半真半假地回答:“我以为你死在那场爆炸案里,一直沉浸在痛苦中,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子深和Gavin见我一直堕落,就请了催眠大师强制性地封锁了我记忆里和你有关的一切。”
“爆炸后我没有找到你,可能是叶南生比我先一步找到你,把你带走了。至于你为什么会失忆,或许是爆炸的冲击力太大,你脑部遭到创伤,导致记忆受损。”
“是这样吗?”赵睛半信半疑,“为什么师傅什么都瞒着我?”
单饶:“叶南生怎么和你说的?”
赵睛凝眉道:“师傅说,我是因为车祸的原因,长睡了一整年。三年前我醒来的时候,就觉得时间很不对劲,我分明只感觉自己睡了浅浅的一觉,但看着日历,发现自己最近的记忆已经是一年前的了。现在想想,其实我根本没有长睡一年,只是中间那一年和你有关的记忆不见了。师傅说我车祸受伤躺了一年这件事,肯定是骗我的。”
赵睛兀自闷闷道:“师傅为什么要骗我呢?”
单饶没有说话。
赵睛忽然悲伤地抬眼看他:“单饶,我好像知道为什么了。”
“为什么?”他低沉道。
赵睛不答反问:“你知道我为什么来小南非旅游吗?”
他不说话,等着她告诉他。
“一个原因是找不到你,怪气馁的。”赵睛脸贴着他的脖子说道,“还有就是,那天晚上在印象酒店里,师傅来找我,他对我表白了。”
单饶环在她腰际的手,明显一顿。
赵睛接着说:“我十二岁跟了师傅,进入终善,从那个时候开始,师傅就像我的亲人一样,我后期得到的栽培,都是他给的。如果不是师傅,我的人生不知道会差劲成什么样。在我心里,他不仅是我师傅,更像疼我护我的兄长。我尊敬他,忠诚于他,他说什么,我便做什么。我什么都可以为他做,唯独这个,我答应不了。”
就像一棵歪着脖子的山上松,山想把松据为己有,松始终不变的扎根于山,但她伸展在外的枝蔓,却在寻找真正的爱侣。
山是师傅,她是松。她从师傅这儿生长,却要追到他那儿去。
单饶不停地亲吻她的额头。
赵睛无不悲伤地说:“所以我想,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师傅就不太高兴吧。所以当时你没有找到我,他便把我藏起来,让你以为我真的死了。”
“是这样的吧?”她低低地问。
单饶亲得她满脸黏糊,抵着她的额头,边亲边说:“是这样,嗯,就是这样。”
就让她以为是这样吧。
“可我好难过啊。”赵睛的眼泪流了下来,又被他吻进嘴里,“这三年里,我每天都做噩梦,我背地里偷偷看心理医生,医生们个个被打发,难道这也是师傅干的吗?”
他吻得越发动情。
赵睛也被他吻得意识迷离,渐渐忘记了自己的问题,仰着脖子热切地回应他,两具年轻似火的身躯,一具干旱坚硬,一具成涝柔软。
他含着她的唇喊:“小睛。”
她唔唔唔地应。
他又喊:“老婆。”
她满脸通红地睁眼看他,被吻得口齿不清地问:“你以前是这么叫我的呀?”
“嗯。”他最后重重地吻了她一下,唇齿渐离开来,“两个换着来。”
赵睛咯咯地笑:“我们以前好甜喏。”
单饶环着她,没再说话,赵睛似乎有些累了,一张脸埋在他的脖子里,呼吸渐渐匀散,气息温热,乖巧如孩童般地睡着了。
窗帘半拢,窗外曙光渐露,天微微明,单饶吃力地抬手把壁灯关掉,病房内暗下一半,但还能看清她的脸,白皙光滑,娇俏明媚。
他疲惫地阖上眼。
她说,我们以前好甜呐。
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