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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决定挑一箱自己带过去,一箱则邮过去。
可真正出发的时候,安馨还是感到了压力山大,28寸的行李箱塞得满满当当,到了机场,司机从车上拿下来的时候都吃力得不行,不由担心安馨,“小姐,你确定要自己带着去吗?”
她笑笑和他告别,没说别的什么,转身进去了。
这是她的心意,和邮寄过去的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机场托运的时候果然加收了费用,安馨拍拍即将进入托运仓库的行李箱,自言自语,“你们是光荣而神圣的天价漫画书!”
候机的时候,她给梁菲去了电话,只说自己去一趟广西,梁菲只当她是去旅游,也没多问,好像在忙,匆匆的就挂断了。
无聊的时间,她翻着手机,翻到信息页的时候,看见顾司炎这几日给她发的信息,每日必达,但从没有更多余的字,简单粗暴。
“早安。”
“晚安。”
她有时心情好的时候,会照模照样回一条过去,大多时候都懒得回,反正回了他也不会再聊下去。
要不要告诉他一声呢?
还在犹豫的时候,已经有广播提示登机,她把手机拽进兜里,朝登机口走去。
在位置上坐定,她才想起来应该给潘文恒发一条短信,告诉他自己大概几点才能到达县城。
拿出手机她有一瞬间的懵。手机上显示着正在通话的界面,而对象是——顾司炎。
刚刚自己不小心,拨出去了?
“喂……”
“怎么打过来了又不说话?”顾司炎的声音有些沙哑,有种小睡初醒的性。感。
“我……打错了。”
说完安馨突然觉得有种欲盖弥彰的味道,更不知道如何将对话进行下去,此时空姐过来,提醒她关机,那边顾司炎似乎也听到了,语气突然有些严肃,“你去哪里?”
“广西。”她只来得及匆匆告诉他地名就挂断了电话。然后在空姐的注视下还发了一条航班信息给潘文恒,这才关机。
三小时的飞行,刚落地安馨就感受到了这个南方城市的热情,比起a市,这里简直还是秋天的温度,天气晴朗,万里乌云。但她并没有太多时间停留,马不停蹄的赶上了去往县城的火车。
潘文恒在县城火车站接到安馨的时候,都打心眼里佩服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生,两千多公里,飞机转班车,班车转火车,提着那么重的书籍,风尘仆仆面色疲惫,在看见他的时候,却突然笑起来,冲他招手。
如果让他形容安馨,他由衷的认为——天使。
安馨上一次来,是夏季,没有感受到山村和城市的温度差异,这下她倒是体会到了。
当地的客运面包车在曲曲折折的山路行进,越接近目的地,温度降得越厉害。四个小时的车程,等他们到达镇上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的光景。
安馨一下车就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与北方干冷强劲的风不同,山里的空气带着水雾,在低温下,感到浸入肺腑的寒冷。潘文恒把自己的羽绒服罩在了安馨肩上,“刚来不习惯,你多穿点。”
安馨想要还回去,他已经提着箱子走在前面,她只好跟上。
“你在镇上住着就行,村里条件太差,明天再进山。”潘文恒在旅馆前台办入住,边跟安馨说道。
“孩子们元旦不放假吗?”
“放的,都是村上的孩子,离得也不远,听说你过来,他们都很开心,乐意回学校等你呢。”
安馨心头动容,山里孩子质朴,一点点给予,就能把整颗心都给你。
睡前安馨才注意到,手机上十多个未接电话,都来自顾司炎。而她一点都没有听到,赶紧拨过去,却是无信号,发了一条短信过去,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收得到,一整日的奔波,也已经疲惫不堪,带着忐忑的心情入睡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安馨在镇上买了水果、牛奶和一些零食,计算着人数,买了整整六大箱。村里不通水泥路,山路狭窄曲折,小面包车都进不去,最常用的交通工具就是摩托车。
潘文恒又叫了村里几个壮年骑摩托车到镇上接应,几人刚到就冲着潘文恒起哄,“大学生,你哪里带来这么漂亮的姑娘?是你媳妇?”
安馨有些囧,潘文恒拍拍她,“别介意,”冲着几个人就是一掌,“说什么呢,是给我们小学捐了教学楼的恩人!”
几人看安馨的眼神都突然变得敬畏起来。
苗寨风光很好,即使一路崎岖,安馨在后座看着风景还是忍不住雀跃,山路一路沿着河流,水尤清洌,顺着山势,时而湍急时而平静。北回归线穿过的地界,物种富饶,植被繁茂,空气里都是草木的味道,沁人心脾。
风景虽好,代价也大,偏僻得难以想象,几乎快被世界遗忘。
到村小学门口的时候,安馨的手脚都已经有些冻僵,但是一群小孩冲过来抱着她不放的时候,她还是抬起僵硬的手回抱他们。
“安老师我们都好想你啊。”
“安老师你终于来看我们了。”
几个孩子叽叽喳喳的说着,每个人脸上都是笑容,那眼睛里绽放的光彩,亮地惊人。
第21章 食野之苹
整个下午安馨都在孩子堆里,陪他们玩游戏。安馨扮演着母鸡,身后跟着一群小鸡,潘文恒自然充当了那只老鹰。教学楼前的空地,还没有铺上水泥,跑起来尘土飞扬。但是一群人的笑声,还是在苗寨的每一个角落都清晰可闻。
山环抱着村庄,似乎还能听到回声,安馨沉浸在这样的氛围里,丝毫不觉得疲倦。
晚上她就住在潘文恒隔壁的宿舍,还未入睡,她到他房里去和他聊天。房间简陋得让她有些吃惊,昏黄的土墙一碰就会扑哧扑哧的掉灰,整个宿舍又是书房又是卧室。那张瞧不出颜色的桌子上放着书和练习册;台灯黯淡的灯光毫不留情的加剧了四壁的残破和简陋,至于床都已经没入了角落里,在灯光照不到的暗处。
“没什么可以招待的。”潘文恒给她倒了杯热水,笑得有些歉疚。
安馨捧着水杯,笑笑,“跟你比起来,我真是愧疚。似乎除了物质上的给予……”说到这似乎想到什么,有些顿住。
“你说我啊,跟罗校长比起来,我这算什么?你知道他在这呆了多久么?从他高中毕业到现在,二十年,整整二十年,几乎一个人扛起了这个学校,支教的学生来了又走,他一直在这。起初这所小学,还不是这个样子,那时候教室墙上到处都是洞,夏天漏雨冬。他只有用泥巴把墙缝、屋顶抹上才能上课。这么些年,他从来没有抱怨过。”
潘文恒说到最后,已经有些哽咽。
“安馨,你都不知道,你给的这个教学楼,圆了他多少年的梦。”
她却忽然叹气,问他,“你大概会呆多久?”
潘文恒却沉默了,拿起水杯静静地吹着,喝了一口,“我不知道。我早就想要来这里,但能来的真正原因,是我记挂的人已经不需要我记挂了。”
说着他看向她,目光灼灼,“安馨,你真的想好了么?”
她还没回答,手机却难得的响起来,她眼疾手快立刻接起,似乎怕晚一秒又要没有信号。
那边是顾司炎焦急而愠怒的声音:“安馨!你在哪里!告诉我,你在哪里!。”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电话就断了,安馨看看通话结束的界面,有些无奈,潘文恒递给她他的手机,“用我的打吧,这里没有4g网络,你的卡到这里信号会很不稳定。”
她看看她,还是拿起来,拨了回去。顾司炎几乎是立刻接起,此时他似乎已经平复了情绪,声音显得有些无力,“安馨?”
他知道是她。
“嗯,我在一个山村里,我没事,我很安全,这里只是信号不是很好。”
“去做什么?”
“嗯……见一个朋友。”
那边久久没有回答,久到安馨以为信号又断了的时候,他有些萎靡的声音传来,“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
挂电话之前顾司炎还要求她把具体的地址发到他手机上,她依言照做。把手机还给潘文恒的时候,他冲她笑笑,“安馨,恐怕你已经有了记挂。”
“不,只是一个朋友。”她垂眸,也不知是说给谁听。
夜里安馨觉得异常寒冷,南方冬日里没有暖气,偏僻的山村更谈不上,她卷缩在被子里,四角都掖着,还是感觉冷风飕飕的钻进来。
第二天醒来,发现整个世界都是晶莹的,不是雪白,是晶莹。潘文恒跑过来告诉她,遇上了冰冻,路面无法行车,大雪已经封山。
安馨问村民有没有办法出得去,村民告诉她往年也有这样的情况,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等,至于等几日,还得看老天的意思。
她这才有些着急起来,如果收假前回不到学校,也就意味着5号的商法专题的考试她将要缺考。
等到下午的时候,安馨担心的已经不再是自己的考试,事情远比她想象的要严重太多。
居然遇上了南方百年一遇的强降雪和冰冻灾害,已经有死伤的消息通过新闻传来。他们所在的西南部就是重灾区。村上茅草和木头搭建的房屋居多,房顶有些承受不住冰雪的重量,一些房屋开始渗雪,屋内屋外几乎一个温度。已经有体弱的老人因为扛不住酷寒冻伤。
房屋多是没有铺地面,地板就是土,温度太低结起了细细碎碎的冰,生火都成了困难。冰雪还导致电路受损,村里开始停电,电讯塔遭致损坏,通讯似乎也开始不畅。整个村子像是与世隔绝一般。
“吃点吧,这是我能买到的唯一一包泡面了。”潘文恒拿着一个铁碗走进来,把煮好的面放在安馨面前。
这时候她怎么好意思吃,“你吃吧,我不饿,包里还有些零食。”
潘文恒看他忧心忡忡的模样,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毕竟就算是他自己,也从未遇到如此严重的冰冻灾害。
按期回校显然已经不太可能,偏偏此时手机电量用尽,安馨想要打个电话给老师请假都是奢望。晚上睡觉前,安馨只盼着第二天就是晴天。
可是并没有那么幸运,第二天情况似乎比第一天更糟糕,但是听说已经有部队过来开路,电力很快就能恢复。
安馨此时也只能等。下午的时候,罗校长带着他妻子过来打油茶,说是给安馨解闷。安馨看着这个已过不惑之年的男人,熟练的用干柴生着火,难以想象他也曾是在城市里长大的人。
他在这里,付出了整个青春,以致在这安家落户。
油茶是苗族人最喜欢的日常茶饮,说是茶,却不是用喝的,是用吃的。罗校长在地上生火就花了近半小时,他取了带梗的老茶叶,用开水浸泡,说是要除掉茶叶上熏过的烟火味,再加上葱姜煸炒茶叶,加水熬制。
他的妻子在一旁,煸炒着晾晒过的阴米,炒的蓬松酥脆,才盛出来,茶水往上一浇,香气四溢。
安馨看着觉得新鲜,手里捧着热腾腾的油茶,爱不释手。
罗校长站在背光的地方,招呼她,“安馨,赶紧趁热吃。”
“罗校长怎么不吃。”她见他提着油茶水和炒米就要往外走。
他回头冲安馨笑笑,“我上村上去瞅瞅,油茶热乎,驱寒。”说着就出去了。
这是挨家挨户的去分油茶去了。油茶明明不炝,安馨却突然眼睛有些红。
她突然听到喧闹声,有人在外